5、圆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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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舒一回去就锁了门，到天黑也不出来，不管温客行在外面上演了多少委屈小媳妇的套路。
夜间凉意下来，温客行终于没动静了。他已飞身跃上周子舒的房顶，躺在那里看着月亮发呆。
良久，只见周子舒拎着一个布袋，一声不响的落在他身边坐下：“你在干什么？”
“夜里有些凉，我帮你暖一下屋顶。” 温客行没头没脑的说。
周子舒不理他的胡扯，直接拉过他的手，说道：“演得那么认真做什么，手都伤了也不处理一下。” 说完便从布袋里拿出伤药和纱布，帮他包扎伤口，又拉开他胸前的衣衫，给他胸口的伤也涂了药。
温客行也不推拒，只是怔怔的望着他。
周子舒沉默了一会儿，斟酌着语句道：“我啊，有点职业病。”
“什么？”
“我之前在天窗，满脑子都是权谋算计，没有放松的时候。即便是在风月场，也都是逢场做戏。”
“冷落了你，实在对不住。我心宜你，是毋庸置疑的。”
温客行眼里爬上一层雾气。
周子舒是个成熟的人。他其实并没有生气太久，回去后不理温客行，只是在思量他“临死”前的那句话。此刻他觉得自己应该给个态度。
“你也喜欢我的，是吧？”
温客行翻身坐起：“当然！喜欢，很喜欢！得君如此，夫复何求啊。”
言毕竟唱起歌来，“绿竹猗猗兮，瞻彼淇奥，有匪君子兮，如切如磋；绿竹青青兮，瞻彼淇奥，有匪君子兮，如琢如磨；绿竹如箦兮，瞻彼淇奥，有匪君子兮，如金如锡 ......”
这是先秦的诗，被那些伶人小倌儿改成了唱段。此刻被温客行唱出来，没有半点调戏的意味，反而契合得不得了。
周子舒笑着看他，突然来了一句：“如果你喜欢，天天都可以。”
“你说什么？” 温客行一把拽住他，眼中仿佛有星星在闪：“君子一诺千金？”
“嗯。” 周子舒从不开玩笑，但他又加了一句：
“单日你上，双日我上。”
*
今晚温客行有点紧张。
今天是双日。君子一诺千金，他不能承认自己不是君子。可这事真难倒他了，十载的风流事，他就从没做过下面的那个。
他和周子舒一样，这一生不会屈服于任何人，即使是对方也不行。
周子舒早早的就上床躺好，等了半天温客行也不来。他磨磨蹭蹭的，一会说要喝个茶，一会说要如个厕，后来竟要去换一件寝衣。
周子舒忍无可忍，直接闪过去绊住他，扼住他的双臂，一把将他压在身下。
温客行认命的闭上眼，等着暴风骤雨的“摧残”。
没想到，周子舒雷声大雨点小，只是紧紧搂住他，俯下身轻轻在他唇边印下一吻。
不待他回神，上面的人便开始轻柔的摩挲他的唇瓣，一下一下的，极其宠溺，又极其尊重，和温客行之前恶虎扑食般的风格全然不同。
温客行被吻的有点飘飘然，渐渐的神魂出窍，不知今夕何夕。
*
不知过了多久，温客行突然灵台一炸，一时间只觉得繁星撞眼，乱花纷飞，却并没有想要抵抗，反而觉得有些...喜欢？
就像卯之于榫，不是被征服，而是终于捉住了对方。
“阿温... 阿温... ” 周子舒一声声的，迷蒙的在他耳边低语。
温客行心头一阵潮热。这世上只有他娘叫过他“阿温”。娘笑他两是两尊瘟神缠着她，叫他爹老温，叫他阿温。
一时间，他许久不敢触碰的，幼时的种种记忆如雪片一般纷涌而至。她娘站在村口喊他吃饭的样子，他爹坐在小凳子上给他削小竹马，娘的红枣鸡汤，爹宽阔的肩膀和手掌…
那些血色的梦魇，终是在势不可挡的爱的潮水中隐隐退去，只留下了一片温暖和光明。
*
翌日，温客行在床上醒来。原来昨夜不知何时，周子舒已将他抱上床安寝了。
身边人尚未醒转。此刻晨曦的薄光贴上他的睡颜，让人觉得分外安宁。温客行伸出手，轻轻悬在周子舒的脸颊之上，拢住他自己的这道光。
他觉得自己半生魍魉，终于回到了人间。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圆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