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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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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下葬是在一个秋日,清洁工在不远处清扫落下的树叶。
花岛叶和花岛路都穿着黑色的西装,为死去的他们献上花束。
因为没有留下尸骨的缘故,只能是一处空墓,尽管如此,两个人还是十分虔诚,祈祷着他们能够得到来世的安乐。
从离家的那一刻就从未见过的妹妹仰着头极力阻止自己想要落下的眼泪。
她看着花岛路,语气哽咽的说。
“我曾经以为我能一直恨下去。”
“不是因为他们伤害了我,而是我以为,这样的话,我就能少爱一点他们,哪怕他们死……死了也不关我事了。”
花岛路笨拙的抱住了她,
“这是什么歪道理啊?完全是骗人的。”
靠在他的怀里,花岛叶眼神紧闭,终于克制不住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呢?本来不是还应该可以活很久吗?再让我恨他们一点啊。”
怀里的人小心哭着,直到声嘶力竭。
秋天的风,实在太冷了。
经历过父母葬礼之后,花岛路又彻底颓废起来了。
诅咒,诅咒……为什么总是这些东西?
缺下了义肢,沉默翻着妹妹和父母的照片,花岛路吞咽着住日里难以下咽的酒。
越往前翻,越能体现到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直到翻到那一张照片
那就是之前说过的,早已远嫁的长姐。
不管是从没有见过面的小妹也好,相处很久的父母去世也罢,仿佛要割裂与这个家庭的联系,她每一次都没回来参加。
他甚至快忘了她的样子。
照片里的长姐一幅懦弱的样子,长长的刘海差不多盖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只和花岛园极为相似的蓝色眼睛,宽严厚实的和服也把她的身体牢牢遮住,整个人呈现出弱小而没有攻击力的样子。
与记忆里极为癫狂的模样相反。
被酒精迷的晕乎乎的脑子从记忆里翻出了这件事。
啊,他想起来了。
那是他第1次见到诅咒的样子。
“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了,这个家!这个把我当畜生一样的家,我好痛苦啊,我好痛苦啊!”
像疯子一样的姐姐把袖子拉上,执着的对他喊。
“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路!”
“这些伤口!这些伤口!”
“你们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一点也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看!”
“我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母亲的话每次都认真遵守,父亲的打骂也从来不敢反抗,我明明那么努力了,那么努力了!为什么?神……啊!”
“拜托了!拜托了!神啊!救救我吧!”
伴随着姐姐的哭泣与责问,忏悔与祈祷,庞大的,令人作呕的怪物从她身后升腾了起来。
初次见了这么可怕的东西,花岛路心中却诡异的没有一丝恐惧。
他悲伤的看着那只诅咒。
为什么你也和姐姐一样,在哭呢?
花岛路抚摸着在集体照中异常瘦弱的姐姐。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的想法
即使只有一点也好,请让我分担您的痛苦,您的悲伤。
我想给予你拯救(爱),为此,我会变的无比强大。
距父母去世的一个星期后,花岛路又重新开始了工作,他没有搬离那栋充满伤心记忆房子,因为不仅仅只有悲伤。
和园的,和叶的,和姐姐的,还有父母的,所有,所有,全部都在里面。
不过生活也不是和以前一样没有改变。
他学会了早点回家和自己带伞。
因为知道回家晚了就只能饿着肚子,和没有人会给他再送伞。
倒是远在东京的妹妹花岛叶在父母死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反而会开始给家里寄信了。
尽管只是会写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还是会让花岛路十分开心。
那是他活在世界上唯二的亲人,也是他努力的根源。
想到花岛叶,干活都充满了动力。
尽管有着父母留下来的钱和自己这些年来也留下了一些积蓄,钱财什么完全不用担心不够。
但他还是想要给她更多更多。
在咒术高专的时候,就一直是武力派的花岛路除了给钱以外,想不出其他任何表示好意的方式。
正如他每次写回信的时候只会写,一切皆好,这句话。
那之后又过了许久许久。
是什么时间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离父母过世有了挺长一段时间。
在雨后的清晨,花岛路在门口捡到了一个好看到不行的女人。
女人穿着袈裟,精致而漂亮的脸有种不分性别的美,耳朵上还戴着黑色的耳钉,要不是那被淋湿后隐约的曲线和相对于男人而言,不怎么宽厚的肩膀。花岛路差点就把她错认为男人。
不过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这个。
而是女人少掉一只手臂的肩膀,红色的血浸透了袈裟,经过了昨晚大雨的冲刷,被兑过雨水的血流进了下水道,只留下了斑驳的红色痕迹。
如果花岛路没有失去咒力,估计还能看到女人旁边的咒灵。
由于那时候的景象活像一个凶杀现场,花岛路忍不住去探了探她的呼吸,确认她还活着。
确认还存在着生命迹象后,花岛路毫不犹豫的拨通了警察的电话,那边的警察听说了花岛路的描述后答应派人过来查看。
既然这样,花岛路也就松了一口气,顾及女人可能被雨水泡的发胀的伤口可能会感染化脓,返回屋里,想去拿点药处理一下。
一来一回,也就不到10分钟的功夫,再次回到门口的时候,女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花岛路:o_O
要不是地上还未清理的血迹,花岛路险先以为,那只是他昨晚工作太晚产生的幻觉。
不想被警方看到,通缉犯吗?
不久后,警察来到他的家门口,虽然没有发现电话中所说的疑似被断了手臂,身受重伤的女人,但是根据下水道旁一路流过的血迹,也没有怀疑花岛路说谎,记录下证词,采集过现场留下的血样就离开了。
确认警察离开后,花岛路回到家,带上了房门。
折腾到那么晚,想去上班肯定是不可能了,再加上之前拨打警察电话的时候就像上面请过了假,花岛路想趁好不容易得来的时间,放松一下。
但他刚回家,关上房门那一刻就意识到不可能了。
尽管不做咒术师已经很多年了,但鲜血的味道可不是说忘就忘的。
浓郁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向他的鼻腔扑来,他刚皱一下眉,脖子就贴上了冰凉的刀刃,刚才的女人用着敬语礼貌的说:“非常对不起,先生,可以让我借往一下吗?”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碰到这一幕恐怕只会乱到脑子不可运转吧。
银白色锋利的刀刃贴着脖子,不管是谁动一步,下场都只有一个。
但是花岛路可不是普通人啊,早在之前就说过,在咒术高专,花岛路体术可是非常优秀的。
那可是被他的班主任亲口承认过的。
他忽然发难,抓住女人持刀的手,身子向前倒去,在将要落地的那一瞬间,一个侧身,压住了女人的动作。
本就受伤的女人发出一声闷哼,明显还不能适应失去了一只手的状况,一时不查手臂力量被卸掉,被花岛路夺去了刀。
花岛路拿到刀后迅速远离了她,半跪在地上微喘,调整呼吸。
受伤的女人嘴角流血,艰难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向拿刀对着他的花岛路走了过去。
噗嗤一声,不是有谁在笑,而是刀扎进血肉的声音。
在花岛路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女人与他十指相扣,坚定而不容反抗的为他带上了戒指。
这下连匕首都不想要了,花岛路连连后退,想要拔下戒指,却怎么也拔不下来。
不对,这是咒具!
这个家伙是咒术师!
看着倒在地上,血流成河的人,花岛路的肩膀传来了不属于他的幻痛,胸口上仿佛被谁捅了一刀,五脏六腑都在疼,他摸了一下嘴角,只摸到了一手的鲜血。
该死!
这下连报警都别想了,他只能救她。
两个人的性命如同诅咒一般联系在一起。
他打开之前就拿出来的药箱,处理起女人的伤口。
女人身上的伤明显不是普通攻击造成的,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只能说他脱离咒术界太久,第一时间脑筋没转过去。
处理好女人身上的伤口,自身的疼痛果然减轻了很多。花岛路倚在床边,本就休息不太好又从早上一直紧绷到现在的精神放松后昏昏欲睡。
过了那么久的社畜生活,刚才那几下格斗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甚至连穿戴义肢的连接处都痛得厉害。
那个不知名的咒具,毕竟将两人的性命连接在了一起。
在这个前提下,花岛路慢慢的放松了心神,坐在床边,慢慢的打起了瞌睡,睡了过去。
直到他被奇怪的声音吵醒,那个身穿袈裟的女人坐在床上奇怪的盯着他看。
“你是谁?”
还没等花岛路反应过来回答他,女人又问出来了下一句话。
“我又是谁?我的手怎么了?”
“”
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你都忘了吗?你自己对我做了什么吗?”
顾及着对方还是病人,花岛路没有上前揪住对方的领子。
但语气绝对不是很好的问。
那个人眼睛在他们手中的戒指徘徊,语气十分犹豫不定。
“这么生气,我是绿了你吗?”
“……”
似乎是在花岛路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女人伸出手,指向自己,语气颤抖。
“我这么渣的吗?”
无言以对,无言以对!
在这般奇幻的脑洞之下,花岛路这个母胎单身,如果传说真的存在,甚至都已经成为魔法师的男人被噎住了。
对哦,这家伙是女人来着。
明明刚才处理伤口还十分冷静,纯情的花岛路红着脸反驳。
“不是,不对,你冷静一下,我们没有关系。”
都带同一款戒指了,这还叫没有关系吗?
“够了,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跟你结婚了。”
连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女人的眼神更加怜悯了。
这是什么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备胎。
“对不起,我会负责的。”
女人把仅剩的一只手搭在花岛路的肩膀上。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夏油杰。”
“你不是说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吗?”
“……”
“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名字,其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嗯——,我是个和尚吗?或者说是尼姑”
打量在自己身上的袈裟,女人疑惑的发问。
都说我不知道了。
我们总共见面甚至不超过24个小时。
这些年完全不了解咒术界的事,也不想去了解的花岛路意识不到眼前的人是有名的最强诅咒师,他只是头痛的打量着眼前,闯入他平静生活的女人,思考着怎么处理。
时隔多年,花岛路万万没想到再次与咒术界产生交集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头。
正如他万万没想到,后来的某一天,她会和他一起,在结婚申请书上签字。
作者有话要说: 正是基于想要保护他人的想法,花岛路才站得出来。咒术师就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而存在的,正统的拥护者。花岛路三观实在太正了,所以他跟夏油小姐绝对会be,顺带一提,如果杰(男)也是教主杰时期的话,也是会be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