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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的嫂子 ...

  •   盛宁高二追到了楚欢,原本他俩应该同级,但盛宁当时出了点事,被迫留级,和我们一起完成了学业,我还记得他说喜欢楚欢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眼睛是放着光的,我没有说谎,盛宁每一次谈起楚欢都会变得温柔,连身上的气质都变了味,全然一副忠心不悔的裙下臣模样。
      但是,在别人看起来,盛宁只是喜欢楚欢的容貌,楚欢只是选择了盛宁的家世。

      这是一对现实且又低俗的爱情,一点儿也不值得羡慕和恭喜,可明面上还是要笑脸相迎,用各种祝福的无边词汇来伪装自己。
      就连楚欢身边站着的伴娘也这么认为,我一直记得她说过楚欢就是看中了盛宁的钱而已,其实楚欢只有一张脸,没有什么值得他们长久走下去的吸引人的东西,大概是这样的意思,我还是含蓄了,那天不小心听到几个女生的议论,比我记得的要粗暴百倍。
      楚欢站在台上,身边的伴娘和她依偎在一起,好似交情深厚,对着镜头和台下的亲朋好友露出的嘴脸是笑意盈盈的,而我只觉得恶心。
      这么多年过去,楚欢竟然还没发现,她请来做伴娘的好朋友,对她的诋毁比陌生人还要凶残。

      陈佳丽本来也应该站在台上做伴娘,她很会来事,当年跟楚欢走得也近,这不知怎么了,听说楚欢邀请她了,是陈佳丽自己拒绝上台做伴娘的。
      怀着一点坏心眼,我扭头看向离我不远处的陈佳丽,她拘谨了不少,站在人堆里不说话,没有了学生时期的活泼好动,其实我知道她前后的转变为什么这么大,但是我不想告诉别人。
      我喜欢她沉默寡言的样子,如果那张嘴被针缝上就更好了,但那似乎有些破坏美感。

      陈佳丽望着台上,突然不知怎的,往我这儿一瞟,正好对上我打量着她的目光,她还是那样经不得吓,离这么远我都能看到她肩膀一缩,旁边的人拍着她跟她说话,陈佳丽摇了摇头,口型是“没什么”,我猜得到他们在对话什么,那人朝我看了过来,并不是在锁定我,而是向我这边找着什么。
      陈佳丽的转变太过于明显,从方才见到我时就这样,那会我没有多吓她,找了个去看新娘子的理由溜走了,后来他们之间在聊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只对大家口中打败苍井空的校花有记忆。

      楚欢是一袭深V的白婚纱,露出那扎眼的事业线,头发挽了起来,天鹅颈上挂着一颗蓝宝石,紧贴在白皙的皮肤上,听宁哥说她有孕了,我不自觉盯向她的腹部,那被人鱼款婚纱束紧的腰肢没有一点儿隆起,任谁来也看不出有孕的迹象。
      这不是她第一次怀孕。

      盛宁在高中时就让楚欢中过奖,只是碍于当时的情况不得不选择流产,这件事只有我知道,盛宁当时头大地找上我时,向我诉说这件事,商量后续,我给了他听起来比较合理的建议,当时的我还挺正常的,没有第一时间让他把孩子做了,他说他也想直接退学回家养儿子,可楚欢不同意,楚欢还要继续向上走,最后我们俩人都没抵过楚欢的决策,她背着盛宁到医院把孩子流了。
      流了后她才告诉了盛宁,当时他们还因为这件事吵过一架,不巧,我又是见证者。

      盛宁喜欢找我说话,说身边发生的各种事,里面多多少少得掺杂着楚欢的影子,他对楚欢的爱意从不藏着掖着。
      台上的人在走程序,司仪不是半吊子,设计了一些相当高级的问题,他拥有不错的控场能力,只听他的主持下礼堂里一阵阵的笑声。

      我不由得想起蒋羡南的婚礼,说起是婚礼,那更像是一场形式,连简单的我爱你这句誓言都没有,没人笑得出来,一个是举行他们婚礼的教父,一个是我这位全程严肃冷漠的弟弟。
      盛宁快把“我爱你”这句话说烂了,台下给力的起哄声,相比较蒋羡南的婚礼,我第一次觉得蒋羡南输给了别人。

      “感谢今天亲朋好友的到来,喊了这么久累了吧?我们马上开席!”司仪把控着现场的秩序,底下的来客纷纷放下拍摄的手机,酒席即将开始,我也跟着落座,礼堂的环境好,我脱下西装外套,里面的白衬衫也已经风干,我开始在席间动起了筷子。
      老同学们坐在一起,一定要搞事情,顾峰戳掇大家拼酒,男男女女分开坐,全是爷们的这一桌没有顾忌,都放开了喝,我坐的是个安稳,顾峰看我不跟着拼,便把苗头转向了我,向我开炮。

      “宁哥婚礼,你能坐稳当?起来!这瓶是你的。”他砸在我面前一瓶52度的梦之蓝,手里还是不停,继续开着酒,边开边吐槽说:“宁哥也真够小气,这么大家底拿这酒糊弄人呢?”
      席间有人为盛宁说话:“这应该不是宁哥负责的吧。”

      “他的婚礼他不得全权监视?老话说得好,酒品即人品,他不给我好酒,一会我飘出什么话来可别说我口无遮拦。”顾峰是个老酒鬼了,还没开始就已经上头了,把自己灌醉和给宁哥撑场子完全不冲突。
      有酒就能打发,顾峰这人好糊弄。

      “你可拉倒吧,这酒也不差了。”老同学弹着酒瓶说。
      “我记得他有收藏过什么酒来着?他跟我说过,一会我找他要去。”顾峰说。
      等他开完了酒,就该轮到我倒霉了,他抓着我的手腕,怕我会糊弄他似的,眼巴巴地敬我酒,跟我拼,我也没跟他弄虚的,提着瓶子和他的瓶身相撞,菜一口没吃,先灌完了一整瓶白的。

      “啧……还挺烈的。”顾峰喝完咂咂嘴,酒瓶里一滴不剩,他翻过来,瓶口向下,向我证明他的海量。
      “虎不虎啊。”我冲他翻了个白眼。
      看得出来,顾峰今天很激动,除我以外,他跟盛宁比较近没错了,他笑说:“虎,我是虎,但怎么办?你也不看这谁的婚礼啊。”
      我们闹出的动静太大,周遭的人都朝我们递着目光,和顾峰拼完这一瓶,我坐了下来,得到了短暂的歇息,顾峰开始挨个找人拼。

      “停一停吧,菜还没吃呢。”
      “就是峰子,先吃俩菜,光干酒伤身。”同学们劝着顾峰,顾峰不愿意,连拖带拽把人从椅子上拉起来。
      “今天谁也不许怂,我说的,宁哥的兄弟不能白当,端起来端起来。”执拗不过他,大家纷纷配合地端起酒,比起我直接下去的那一瓶,顾峰对他们算是不错了。
      都用的杯子。

      老同学聚在一起无非就是那么一点事,围着曾经的八卦和中二聊了起来,饭桌上的笑声没停,我只顾着吃菜,潦草的几口后,看到了盛宁。
      盛宁来赔罪了,陪完主要的几个长辈,紧接着就是我们,西装上的小红花一抖一抖的,还挺扎眼,我关注点总是十分清奇,盯着盛宁的胸花看了很久。

      “宁哥,峰子早就投诉你了,说你拿酒糊弄他。”大伙跟盛宁告状。
      盛宁看向喝酒上脸的顾峰,坨红已经爬上了腮帮子,“我糊弄你什么了?”
      顾峰说:“梦之蓝也算是精心准备?”
      盛宁摊手道:“席间的事不是我负责的,是婚庆公司自己准备的。”
      顾峰投诉道:“那你也监督一下好吧?宁哥,咱们这么多年交情都不值得你拿出珍藏?”
      “操,原来是瞄上我的珍藏了。”盛宁摆摆手说:“行,待会都给你供上来,你浪费一滴别怪我不够兄弟。”
      “你这是看不起我。”顾峰和他打嘴仗,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我们负责躺赢,什么也没说,赢了宁哥的珍藏好酒。

      盛宁果真把他的珍藏给提供了上来,临走时拍着我的肩膀,嘱托我看好了顾峰,别让他闹事,我让他放心,酒量和顾峰有关系,酒品和顾峰真不沾边。
      但他不自知,我拦也拦不住,酒鬼疯起来可不是省油的灯,我高估了自己,没把顾峰拦住,还把自己灌醉了。
      盛宁直指我,说我不靠谱,好像是这个意思,因为我和顾峰拼酒的问题,一个睡得死沉,一个醉得上头,没能继续参加下面的环节,在酒席结束后,盛宁就安排人把我们送走了。

      我是有点醉,但还有一定的意识,路上听到司机的谈论,无疑谈着今天婚礼的奢侈,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只是靠着座背在假寐。
      我有点儿困,撑着眼皮不想睡,我很喜欢听别人背地里地探讨,那是最真实的一面,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不由得感慨两面性真是伟大的伪装。
      人前的不露声色,人后的揭竿而起。
      脏且充满了诱人的魅力。

      “嘟嘟嘟……”一阵振铃声,车内的谈论也被我这突兀的手机铃打断,他们隔着后视镜看向我,半梦半清醒的我接听了电话。
      盛宁上来就劈头盖脸地问:“到了吗?”
      我望着窗外:“还没有。”
      盛宁说:“真有意思,让你看着峰子,你把自己给灌醉了。”
      我呵呵地笑,身子拱起来,头枕在靠背上,要死不活的舒服姿势,“今天你大婚,不喝点像样吗?”
      车里太闷热,我随手打开了车窗,凉风很舒服,适合醒酒,只是开着空调的司机哑口无言,他想提醒我,但碍于我在打电话,只选择了默默地关了空调。
      盛宁说:“你满嘴是理。”
      我笑了声,问:“顾峰没闹事吧?”
      盛宁说:“这次还好,给控制住了,我给他送酒店房间去了,让你留下你不愿意。”
      “我没那么醉,只是有点沉,”我说:“不如他醉得彻底,还是能走的。”
      “你俩半斤八两。”盛宁说。

      我就着这个事和盛宁扯,然后又扯到了新娘身上,我让他今天晚上悠着点,欢姐毕竟有孕了,盛宁说我想多了,一大堆事要忙哪有时间滚床单。
      我调侃他说是滚太多次都没新鲜感了吧,看着是新婚,实则是老夫老妻了,两人高中时就没少吃禁果,那时候把我们馋的。
      我状况不太好,后面说话有气无力的,盛宁听了出来,让我回家好好休息,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

      盛宁安排的人把我在一个地方放下,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了回去,晚间的风燥热又凉爽,我想是我的问题,是我被酒烧的灼热,凉爽是我的幻想。
      沿着长长地灌木丛走,街道两边的路灯投射在地面上,拉长了我提着衣服的身影,脚底踩着月光,一步步迈向前方。
      我感觉头有点晕,拿手撞了撞脑袋,喝醉没有什么不好,可以短暂地催眠自己,最差劲的莫过于半醉半醒的状态,活在现实与梦境的灰色地带,感受来自两方面的冲击,反差感让人心寒,让人想吐。

      扶着电线杆(路灯),我弯腰,却还是没吐出来,我总是不够纯粹,应该向极端方面继续发展。
      要么醒,要么醉,我绝不允许自己有下一次,不能放肆的感觉太过于操蛋。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摸索到了熟悉的大门前,门开着,远远的客厅里还亮着灯,但是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我扶着大门,侧身钻了进来,从门口到客厅的距离我都嫌远,几次恨不得就在这里睡了。
      我理解不了蒋羡南买那么大别墅的意思,明明我们是从孤儿院走出来的,过了大半生的苦日子,脏乱差的出租屋里我们也睡了那么多年,现在极尽的奢华都好像一种刻意的报复。

      复杂难开的门,如果再打不开我就选择拆了它,我是这么想的,可是这扇门命大,他被人解救了,从里面拉开。
      门后站着一个清秀的男人,正皱着眉望着我,我扶着门框和他对上眼,我想我应该介绍一下他。
      柳寻,蒋羡南的妻子。

      “你喝酒了?”柳寻闻到了浓烈的酒味,拿手挡了一下鼻子,脸上也很不好看,在我看来那就是一种刻意地抗拒。
      “你怎么还没睡。”这不是一句疑问,而是一种敷衍的应答。我闯进客厅里,柳寻在我身后关上了门,我直直摔向沙发,听着柳寻走过来的脚步声和他的小动静。

      这么大的客厅,没有保洁阿姨,三个男人同住,却是一尘不染的干净,这都要归功于柳寻,他这个长相干净,连生活都干净的男人。
      桌子上有抹布,在我回来前他应该在收拾客厅,此时他拿起了那块抹布,冲洗之后搭放在一边,对着瘫在沙发上的我说:“是去参加婚礼?”
      我走时没有交代好,他应当是自己打听的,或者蒋羡南告诉他的,我一点儿也不意外,随意地嗯了声。

      柳寻走回来,穿着居家的休闲服,松松垮垮地贴在身上,却一点儿也不土气,因为他头发微长,举止投足有着秀美的气息。
      和他当年穿校服一样。

      说起校花楚欢,我认可,但不惊艳,让我真正感受到美这个词的,是柳寻。
      柳寻走回来,在我面前放了一杯热水,他一直很会照顾人,这点毋庸置疑。

      “喝完水就赶紧休息吧,今天不要洗澡了。”柳寻说:“你哥要是看到你这样子,指不定要怎么生气。”
      我没有回应,瘫在沙发上,没端起茶杯,只是静静地望着洗手台边的柳寻,顺着他的曲线看,男人没有女人的曲线诱人,除非他是柳寻。

      他的脖子好像是粉色的,透露着吸引人的色情气息,他的长发别在耳后,露出圆润的耳垂,不算健硕的肩膀撑不起宽松的衣服,但我知道衣服底下的身子很有料。
      我眯了眯眼,是困意,是倦意。
      也许只有梦中能够放肆了。
      放肆的宣泄自己……

      我喜欢我嫂子。
      我知道,他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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