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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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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时,孟晚情奇异地,想起了所有的事。
她躺在床上理了理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渐渐有了猜测——
尤老妇人应该是有亲外孙女的,只不过那名外孙女不知出了何事,并不在尤老妇人身边,而依照尤老妇人将她当作替身来看,那名外孙女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许已经不在世上。
这小院中的一切女孩物件,想来原本是属于尤老妇人的亲外孙女的,只不过既然尤老妇人将东西都归了她,应该当真是想将她视为己出。这点可以从一个月来的点点滴滴中发现,老妇人待她是真的很好。
屋外传来物件移动的轻微碰撞声,孟晚情知道这是姥姥回来了。
她在喝鸡蛋汤时可能没有发觉,但想起自己那日困得那般不正常,也应当猜到是中了药。
看来姥姥是很怕她跑掉,但身负任务的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跑呢。
唉,算了,姥姥又不知道这些,这药也似乎对身体没什么大伤害,就当不知道吧。
习惯性地调出系统界面查看,她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肚子饿得发慌。
姥姥应该给她备了吃的,她原本想看一眼系统就出去吃东西,但她的目光却忽然被地图上闪烁起来的金色光标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这个光标又出现了!
怎么回事?她在这山中小院里待了一个多月,虽然之前失了忆,但她可以十分肯定,失忆的那段时间里,系统地图从没出现过光标。
难道是姥姥出门采买时带了这东西回来?可金色坐标向来指代的是《易天经》,姥姥没事买这东西干什么?而且这书也不像是可以随便买到的样子!
抱着种种疑惑,孟晚情起身出屋,想要寻求原因,却见姥姥在进进出出地搬东西,她不明白姥姥动那间储物间干什么,正欲出声询问,姥姥却提前发现了她:“哎呀,晚儿醒啦,饿了没?姥姥给你从外面买了好些糕点,你快去吃吧!”
肚子的确很饿,但孟晚情现在的心思不在吃上。
她瞧了瞧坐标的方位,发现是在姥姥屋里。
她虽求证心切,却也不会鲁莽行事,现下只附和姥姥的话,先填饱肚子再找机会确认也不迟,“谢谢姥姥!待我洗漱过后就吃!不过姥姥您这会子在忙些什么呀,干嘛把东西都搬出来?”
那间屋子孟晚情之前进去看过,原本也是一间卧房,只不过姥姥一人住时,用不上这么多卧房,于是它就变成了杂物间。
尤老妇人未答,只是笑笑:“晚儿先去吃东西,这事儿待会再跟你说。”
听此,孟晚情也不坚持,转身去打水洗漱了。
这次尤老妇人出去采买,似乎买了好些东西,大包小包的,也不知她是怎么搬回来的。
但奇怪的是,买回来的东西似乎都被姥姥暂时放在了院里,唯独那个新来的“坐标”,却是在屋子里。
现下还不是去姥姥屋里查看的时机,孟晚情边吃着糕点,边好奇地挑看着买回来的新物件,有布料、针线、灯油……还有一些钗环首饰,和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孟晚情只略看几眼,就知道这些东西里大部分都是姥姥买给她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姥姥,这么多东西都是您一个人搬上山的吗?这多累啊,下次把晚儿也一起带上吧,我可以给您老提东西!”
尤老妇人甚是欣慰,却还是道:“你姥姥我身子骨健壮得很,哪里需要你这小姑娘提东西,你呀,就在家里绣绣花,练练功就好了,不必跑下山去累得慌。再说了,就你那体力,跟不跟得上我还难说呢,还是等你把功练好了,再提此事吧!”
孟晚情扁扁嘴,无法反驳姥姥的话,她的体能还真比不上练了一辈子武的姥姥。
不过她提这事不止是为了表达孝意,她也在试探,但从结果来看,姥姥的确是不希望她下山。
说话间,尤老妇人已经整理好了那间屋子。
现下姥姥把那些杂物都清出来整理在了另外一间更小的屋子里,孟晚情往房里看了一眼,俨然已变成一间干净可住人的卧房了。
有谁要来住这?
这是孟晚情的第一反应。
难道是姥姥的朋友?
可她从没听姥姥提起过她有什么朋友。
“晚儿,过来。”尤老妇人收拾完房间后,就招招手让孟晚情过去她那儿。
姥姥正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前,看样子是想叫她进屋。孟晚情心里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用她想借口,这么快就有机会可以进姥姥屋里查看坐标了!
孟晚情朝姥姥走过去后,就被引入了室内。
姥姥的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瞧完全貌,她原本是想搜寻坐标的位置,却冷不防瞧见了睡在姥姥榻上的一个陌生人。
仔细瞧瞧,似乎还是个年轻的男性。
“姥姥,他是……?”孟晚情指着那人,很是疑惑。
尤老妇人道:“我采买回来时,正巧碰到他,他似乎正在被什么人追杀,受伤很重,我在草丛里发现了他,他那会已经昏迷,所以我把他带回来了。”
听了解释,孟晚情似乎很快就猜到了坐标显现的原因。
《易天经》当然不是什么很常见的东西,不大可能姥姥出去采买就能碰巧遇见,那么《易天经》应该是这个身负重伤的男子的东西。
只是这名男子为何会被追杀?又为何恰好身上带着《易天经》?难道《易天经》正是他被追杀的原因?
孟晚情觉得这个猜测有待考证,因为据她所见所知,这册书的知名度不算很高,应该不至于引起争端。
姥姥带她进房将人指给她看,似乎是为了解释她为什么要收拾那个房间,毕竟不可能让这名男性一直睡在姥姥房里。
在孟晚情了然后,她又靠近了些床上的人,看清了他脸上的确有些伤痕,头部还被绷带缠住,似乎是脑袋受了伤。
他的身体被被子盖住,姥姥说他受伤颇重,应该不止头部的创伤,不过她也不打算掀开被子确认,她又不是大夫,受伤再重她也不会医。
凑近了看才知道,这名被姥姥救回来的男性似乎过于年轻了,孟晚情看出了对方容貌尚有稚气未退,棱角不甚分明,皮肤也白皙滑嫩,不似成年。
更令孟晚情无语的是,这少年五官卓越,即便闭着眼,还因受伤稍显狼狈,却也掩盖不住粲然风采。
细想自己这一路来遇到过的人,虽然这世上不乏长相普通的人,但孟晚情发现,怎么跟她有交集的,有大半都是长得很不一般的人?她以前看电视都没几个演员能入她眼!这朝代是风水好还是怎么的吗,怎么养出来的人都这样好看?
带着复杂的心情,孟晚情开始审视自己的时运,世上当然不缺美人,可若是遇到这么多,难免会怀疑人生——她上辈子何德何能,能在这辈子遇见这么多美人养眼?
只是自古红颜多祸水,她虽喜欢看美人,却不一定会想和他们有交集。
就好比宋霁明燕长思,哪个不是大麻烦。再说如翠雪、溪月,长得好看让她们多了烦恼,也多了事端。只是孟晚情同身为女子,明白女子的不易,虽说红颜祸水,她却愿意朝女子伸出援手,而男子,由于世道复杂,她却不愿掺合异性的麻烦。
孟晚情观察了少年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在观察的空档,孟晚情也确认了金色坐标的具体位置,是在姥姥床边的衣柜中。
她不可能毫无缘由地就打开姥姥的衣柜,所幸这书一时半会不会消失不见,她也不急于一时。
姥姥说这少年伤得挺重,一时半会估计也好不了,所以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给他住。
现下屋子也在刚刚收拾好了,于是姥姥就将少年抱起,从这屋挪到了那屋。
而孟晚情则瞧准了这个空档,在姥姥抱人去另一间房安置的这段时间,立马打开衣柜,翻出了草草用布包裹起来的书——这次竟然有两本。
孟晚情看了封皮,是《易天经三》和《易天经五》。
匆忙间,孟晚情只在两本书上分别留下了系统兑换的坐标,毕竟这书目前她还不能拿,会被姥姥甚至是那名少年怀疑,因着系统提示的金色坐标似乎只会在书靠近她时亮起,为了时刻掌握书的动向,她得在上面留下能时刻定位的系统坐标才行。这样也方便她以后找寻。
说起来,这系统坐标只能兑换13个,不就正好对应《易天经》的十三册吗?
……
孟晚情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线索。
*****
小院里虽多了一个人,但由于那人尚在昏迷,倒也不影响孟晚情与姥姥的生活节奏。
少年的伤早就在孟晚情醒来前处理好了,现在只需留他一人静养,而姥姥安置好伤患后,就迫不及待地要孟晚情换上她这次买的新衣裳新首饰。
待孟晚情装扮妥当后,便引得姥姥赞不绝口:“不愧是我的外孙女,你就像你母亲一样漂亮,以后定也会像你母亲一样引得不少男子为你倾心……不过晚儿你可不能挑太弱的男人,不然就会像你父亲母亲那样……唉……”
姥姥是跟她讲过她的“父亲母亲”是怎么逝去的,无非就是江湖恩怨,而她“父亲母亲”的实力不如对手高强,是以得了个双双亡赴的结局。
后来姥姥替女报仇,将杀了女儿的仇家覆灭之后,就带着外孙女隐居在了九连山里,从此过着不问世事的生活。
当然,这最后一段,孟晚情怀疑是姥姥改编的,因为姥姥的亲外孙女,恐怕也死在了仇家的手下。
夜晚,孟晚情烧水洗澡时,发现系统地图上的坐标移动了。
这深山老林的,出现别人的概率也不大,而后来孟晚情也证实了,这晚带着两本《易天经》移动的,正是姥姥。
姥姥不仅藏起了少年带着的《易天经》,还烧掉了少年染血的衣物。
能让少年回想起从前的东西,似乎都被姥姥抹去了痕迹。
说起来,若只是腾出一个屋子给人养伤,倒也不必收拾得这么干净整洁,谁又知道少年醒来后会不会久留呢?如此大费周章,倒像是已经提前得知对方要长住了似的。
若不是她曾莫名失忆过一段时期,她或许不会想这么多,但既有先例,这样的举动倒是显得耐人寻味了。
不过孟晚情也只是想想而已,只要任务不被影响,她不打算管这么多。
*****
被救回来的少年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
这会儿孟晚情跟姥姥刚吃完早饭,姥姥在洗碗,她在喂鸡,从少年的屋子里一出来,就能看到斜对面显眼的鸡圈,而开在院子角落的井边,倒是没那么容易看见。
孟晚情听到了对门的开门声,转过了头,正好与那人的视线相汇。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对这句话,孟晚情从没了解得有此时这么深刻。
昨日少年眼眸紧闭,孟晚情只看出他五官精致,长得不差,却不知这人眼一睁,与昨日给她的感觉能相差这么大。
眼睫卷密,眸光流转,如坠落星河,熠熠生辉。
少年身形修长,体态挺拔,虽未梳发髻,头上还缠绕一圈绷带,略显病态,却不能完全遮掩其气质,有着习武之人的气魄。
然身姿刚健,容貌却显阴柔,虽然看得出是男性,但那双妖魅的丹凤眼,却徒增惑力。
好邪一男的。
在看清对方全貌后,孟晚情如此评价到。
尤老妇人自然也听到了动静,她刚好洗完碗,擦着手走到了略显迷茫的少年面前——少年的个子要比她还高半个头,她需仰头跟他说话:“孩子,你怎么起来了,你身上伤这么重,怎么还动得了?”
似乎是听到老妇人这么说,他才想起来似的,抬手碰了碰侧腹的伤口。
“哎呀!”姥姥忽然惊讶一声,“伤口渗血了!定是你起身时牵扯到它,还不快回去躺好!伤口很深,你难道感觉不到疼么?还有力气乱动!”
姥姥似乎要把他带回房里,可少年却伫立不动。
正当姥姥疑惑,就听见少年闷闷道:“我想尿尿。”
孟晚情:“……”
呃,这台词,怎么就这么不搭气质呢?
姥姥显然也是一愣,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我给你拿尿壶,你就在床上解决,你这伤实在不适合乱动!”
在姥姥的强制下,少年终是乖乖进了屋,在姥姥指示他解决完事后,孟晚情才慢吞吞地撒完鸡食篓里的糙米。
鸡圈里有好几只孵化没多久的小鸡,是因为她对小动物感兴趣,姥姥才留了几只蛋孵化小鸡。
她喂食权当是娱乐,看着小动物啄食也挺有趣的,是她在这个没有网络娱乐的地方找到的乐子。
喂完了鸡,她就准备去给菜地浇水,浇完水还得劈柴,其实一天里要做的事情还挺多,倒也不会无聊到发霉。
姥姥叫住了她:“晚儿,你把厨房里温着的粥端去给那孩子吃,我去给他熬点药。”
姥姥吩咐,孟晚情自然是从的,她将那碗搅了蛋花的粥端进房,放在了塌边的矮凳上。
那少年躺在床上,看着她走进房间,也看着她将粥放在床边,没说一句话。
孟晚情虽然好奇他为何会拥有《易天经》,却也不会冒然询问。何况姥姥还将他的东西藏了起来……鉴于她现在是和姥姥在一条船上的,她可不敢随便提起这事。
好在她已经在书上安了坐标,即便现在不看,以后也有得是机会看,若是因藏书一事和这少年闹翻了,于她也没什么损失。
不过……姥姥既然敢堂而皇之地藏起他的东西,也指不定是对他做了什么……
放好粥后,孟晚情抬眼看了看他,意识到对方躺着可能不好进食,便建议道:“需不需要我扶你起来?这样你比较方便喝粥。“
那少年仍是没开口,他看了会孟晚情,又看了眼那碗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确腹中空空,这才点了下头。
孟晚情扶他的时候很小心,怕牵扯到他的伤口,还找了些被褥软枕微垫起他上半身,随后将碗递到了他手中,道,“应该不烫,可以直接吃。”
少年一手扶碗,一手握勺,似乎没什么力气般,缓慢舀着粥。
孟晚情看着他吃了两口,也没提帮忙,觉得他一个人没问题后,正要出去,就听见少年开口问道:“你们是谁?”
出于莫名的做贼心虚——明明做贼的是姥姥,虚的却是她的心——孟晚情没有直言回答:“是我姥姥救你回来的,你有什么问题,还是去问我姥姥吧。”
少年垂了垂眼,又沉默了。
孟晚情也不想多说,吃食送到后,就接着去干她的活了。
浇完菜地,正在院里劈着柴呢,姥姥忽然将她喊了过去,指着房里床上端着剩下的半碗粥就这么靠躺着睡去的人,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囡囡啊,叫你送粥,你还真就只是‘送’啊……他两边手臂都有伤,你怎么还让他自己吃呢?”
孟晚情愣了愣。她不知道他手臂上有伤啊?而且她看他端碗端得还算稳,也就没多想。
“喏,把他叫醒吃药,这回你可得亲自喂,别让人说咱们虐待伤患。”姥姥说着就把药碗塞到了孟晚情手中,自己出去干别的事了。
出于心中那小小的内疚,她是真不知道对方哪哪都有伤,想着喂就喂吧,虽然她不是那种习惯照顾人的人。
小心从熟睡的人手中拿过粥碗,她轻轻摇醒了人,道:“先喝药吧,喝完再睡。”
少年朦胧睁眼,他现在脑子混沌,想不起来很多事,不,应该说,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忘了事,只觉得现状陌生,他之前,好像不是在这样的地方生活……
因着失去了判断力,他只能暂时听出现在他眼前的两个人的话。
他有些警惕,他的本能似乎在告诫他,不要轻信任何人,但这里的两人并没有表现出要害他的意图,还给他疗伤、送粥,让他本能防备的心瓦解了一小块,似乎在试图接受这份好意……
只是,为什么自己会受伤呢?而且为什么肚子上开了那么大一个血窟窿,他却没感觉有多痛呢?他觉得,自己曾经是很怕痛的,那带着倒刺的鞭子落在自己身上,勾起血肉时的痛楚……他忘不了。
可他为什么会被人用那种鞭子抽打呢?他想不起来,越想,脑袋就越晕,连粥都喝不下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就这么端着碗睡了过去,可能是脑袋太晕了吧。
那个给他端粥的姐姐又来了,这回她端来的是药。
对于药,他也有不好的回忆,只记得药都是很苦很苦的,他不喜欢,但没有人会在他喝了苦药后给他一颗缓解苦味的蜜糖。
这次也没有。
那位姐姐在给他喂完药后,就走了出去,她说,刚喝完药不要这么快躺下,让他再靠一会。
于是他只能砸吧着嘴里的苦味,皱着眉合上眼。
没想到那位姐姐竟去而复返,这回进来时,手里攥着一块帕子和一杯白水。
她又坐回床前,在他面前展开了那块帕子,里头卧着一块浅绿的绿豆糕。
“喏,绿豆糕,看你刚才喝药很苦的样子,给你一块绿豆糕吃着缓解缓解,还有一杯水,这绿豆糕吃着噎人,喝点水压一压就好。”
她将糕点递到了他嘴边。
他一时有些不敢置信,没有张嘴。
直到那糕点又朝他嘴里塞了塞,他才愣愣张口,咬下。
绵密的口感充斥齿间,与嘴里的苦味对比,这绿豆糕很甜,甜到他弯起了眉眼,舒展了心中阴郁。
两口下去,一块不大的绿豆糕就被吃完了,盛了水的杯沿递到了他嘴边,他却不愿喝下,怕冲淡了这来之不易的甜味,他拒绝道:“不用喝水。绿豆糕很甜,谢谢姐姐。”
拿杯的手顿了一顿,随后缓缓收回。
孟晚情有些不可置信,她注视了对方两秒,忍不住道:“你称呼我什么?”
他不解,重复了一遍:“姐姐?”
孟晚情有些心梗,忍住吐槽的欲望再次问道:“你多大?”
他想了想,回道:“衡玉说,我今年五岁了。”
“……”好家伙。这孩子是吃激素长大的吗?五岁就比十二三岁的她高大这么多?!他怎么看也得是十六七的体型吧!
但这个回答倒是凸显了问题所在,怪不得她总觉得他怪怪的,醒来后寡言少语,不问处境也不问自己的所有物,原来是撞坏了脑子。
得知此事,孟晚情连忙告知了姥姥,姥姥似乎早已知晓:“他后脑受了伤,一时失忆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解释听起来很合理,但在孟晚情听来,却像是变相地证实了某些事情。
虽然不排除这名少年是真的由于别的原因失忆,但若是姥姥所为,待少年恢复记忆,发现现实与说辞有出入,又会有何反应?
总之她不希望有变数会影响到她完成任务,只能期望姥姥的“失忆术”有效期能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