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戏法》宴钧

10、玫瑰戏法10

　　“你们在看什么？”

　　来自于杨橙、方耀飞以及张明明的炽热目光让余烟落心中不由又滋长了几分不自在，她立即收回目光，双手手指在餐桌下绞于一起，正欲说些什么，话却先被边燃抢先说出了口。

　　边燃这话当然是质问除开杨橙以外的方耀飞跟张明明的，但那二人并未转回头去，尤其是方耀飞，竟还在嘻嘻哈哈地闹着，朝他轻挑眉峰，“老四，你跟我们学妹在说啥呢，怎么我们都听不懂呀。”

　　他这一副贱嗖嗖的语气听得边燃颇为不悦，神色瞬时冷了下去，“你们不需要懂。”

　　方耀飞却并不死心，故意贴近边燃身边，摆出一张了然的面孔笑眯眯说道：“行，那这事咱回去说，到时候你悄悄在我耳边讲，我们不要让小明跟意大利面听到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闭嘴，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别让学妹尴尬。”说到最后，边燃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后半句话显然不想被余烟落听到。

　　余烟落耳朵没有问题，也不可能装作没有听到，只是她始终不发一言，冷眼旁观这两个人之间的谈话。

　　对于边燃所说的事，方耀飞有些不满，“喂老四！到底谁让我们学妹尴尬了，你别贼喊捉贼啊！”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都很让余烟落尴尬，虽然现在更让她尴尬的是方耀飞，但这个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出在边燃身上，有什么话私底下说也就算了，他却偏要拿到台面上来讲。

　　这下好了，还是让旁人听了去。

　　这件事让余烟落再一次笃定边燃的心机，起初让自己尴尬的是他，现在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的也是他，总而言之，他在她这里的形象是不会再好了。

　　“啊！”

　　不知为何方耀飞竟突然大喊一声，让在场几人始料未及。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旁边已经响起老板的声音，“孩子们，你们的花甲米线来喽！”

　　老板先端了两碗花甲米线过来，放到五人面前的桌上后视线在他们身上扫过，又将碗分别推到张明明与方耀飞面前。

　　方耀飞指向边燃，气势虽足，却让人看不出他有多气愤，反倒是开玩笑的成分占比更多些，“老四你等着，敢拧我大腿，回去我再跟你算账，等我享用完这顿米线，再战不迟！”

　　很显然，在美食面前，他也属于那种不得不低头的人。

　　不过，从他话中，余烟落得到一个重要信息——边燃刚才掐了他的大腿。

　　两个人要么嘴上吵一顿，要么出去打一架，掐人家大腿算什么男人。

　　从前两碗米线上来开始，另外那几份也都陆续上来了，几乎不再给他们争论的时间。几人只专心吃饭，闻着米线香，吃着米线味，一个个都因米线的美味而停不下来。

　　纵然心中还有怒火，余烟落却还是注意到，在他们五人当中，唯独边燃的米线里没有加辣，不知是本身不爱吃辣，还是吃不得辣。

　　随即她又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立马将自己跑远了的思绪拉回来。边燃总惹自己生气，那自己没事关心他吃不吃辣做什么，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真是闲得慌。

　　吃完午饭出去之后，余烟落与杨橙跟那三个男生分开行路。

　　当余烟落提出分开走的要求后，杨橙难得没有拒绝，顺了她的心意，明显也是看出了她的不高兴。

　　两个人在街上逛了一圈，商业街的五彩繁华很快让余烟落消了气，两个人各自买了点东西回去，等到回寝室时，余烟落原本闷闷不乐的状态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个周四。

　　这几日当中，余烟落依旧按照自己的正常节奏来生活，并没有再于任何地方碰上那个她不想见到的人。直至周四，她才不得不去见他一面。

　　当然，她也并非特意去见边燃，不过就是在许多个优秀的节目表演中顺带看看他罢了。

　　中秋晚会开在下午六点半，时长约有不到两个小时。

　　余烟落寝室四人相约一同去看表演，入场后发现观众几乎已经坐满，杨橙好不容易在右侧中后排找了个四连坐，带她们过去。

　　坐下后没多久便有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上台讲话，当他们结束开场词台下响起热烈掌声后，晚会也正式开始。

　　一个个节目让人应接不暇，余烟落认真观赏，尊重每一个舞台，每个表演结束后都为他们的努力付出而由衷鼓掌。

　　当街舞社表演完激情四射、活力无限的街舞后，全场观众多半都不由跟着他们一同嗨了起来。

　　街舞社的舞台确实很厉害，男孩帅女孩酷，台上每位社员的表现都十分给力，作为外行人的余烟落看不出是否有失误或是其他问题，单纯被他们的舞蹈所震慑。

　　节目安排挺巧妙的，上一个节目是热情激荡的街舞表演，让大家热血沸腾，仿佛这座学校小剧场里的室温也骤然升了好几个度。

　　而到下一个节目就成了魔术社的表演，似是预感到大家会很兴奋，来波魔术表演给大家降降温，也让大家静静心。

　　“快看，这是我跟烟落参加的社团！”

　　杨橙不知怎么就突然兴奋起来，拍着旁边陈珂的大腿雀跃不已地说着，“陈珂你快看啊，第一个上台那位，就那个特别帅的是我们社长！旁边那个稍微有点壮，没社长好看但人非常有意思的是副社长！噢还有，那个女孩是我们原社长！”

　　“知道了知道了，我看着呢！”杨橙的热情让陈珂束手无策，其实就算她不说，自己也在看着，而且还看得仔细着呢。

　　杨橙从陈珂面前探出上半身朝李可莉挥舞着手，“莉莉快看台上，别玩手机啦！”

　　“诶好嘞好嘞，马上好！”李可莉敷衍应着，视线却似黏在手机屏幕上一般暂时无法移开。

　　余烟落坐于最左侧，随意瞥她们一眼，在听到那句“原社长”时，目光很快又重新落回到舞台上。

　　此时的边燃、方耀飞以及莫霜已将桌椅与魔术道具放置在舞台中央，三人站于一旁，向台下观众深鞠一躬，介绍起他们的身份来。

　　按理来说莫霜既是大四学姐，这时就应该已经去实习了，却还是出现在这里。

　　上周是因为社团第一次的活动来替边燃助阵，顺便看看他这新官上任第一天的表现，那么这次呢，是要与边燃一起演，还是作为边燃助演上的台？

　　脑海里产生的几点无意义的疑惑，被余烟落立刻挥散。她撇了撇唇角，姑且就给台上那人一个机会，勉强听他讲话。

　　话筒将边燃的声音传向更远的角落，原本清亮的嗓音似是蒙上一层薄雾，让它带了些许沙沙感，却还是很好听。

　　他说他叫边燃，旁边的边，燃烧的燃。

　　燃烧的燃……边燃。

　　余烟落跟着他默念一遍他的名字，忽然觉得这个名字配上这个姓氏，确实还挺好听的。

　　只可惜人是真的不怎么样，胡乱撩人在余烟落心里就已是一项重罪。

　　第一个魔术是魔术棒变伞，此前余烟落从未见识过这类魔术，排练时也并未有幸看到。

　　如今看着边燃与莫霜还有方耀飞三人两两之间隔开距离排成一排，随着欢快的音乐节奏而开始进行魔术表演后，余烟落也慢慢沉入其中。

　　她看得愈发有劲，唇边不自觉悄悄绽开细微弧度，隐在一片昏暗里，唯有舞台灯光向台下延伸开来，让她这抹笑容忽明忽灭。

　　许是好听的音乐给边燃的魔术添了点色彩点缀，才让他这场魔术看起来更有意思，故而余烟落也才会觉得不错。

　　像是上周她在教室里看的那几个边燃所变的魔术，就相当之无趣乏味。

　　随着音乐声的停止，台上三人的表演也在此时戛然而止。在许多观众看来这场表演终究时长太短，让他们意犹未尽。

　　舞台灯光被切换，恢复到最初白炽灯光的那一刻，如雷掌声也在同时响起，包裹簇拥着舞台中央的人，边燃站于舞台最左侧，与中间的莫霜相视一笑。

　　不得不说，杨橙选的角度很不错，余烟落刚好能看到边燃的笑容。

　　冷白色灯光落在他的身上与脸上，并未让他的面容染上那层疏离感，与对她笑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他对她笑得轻浮随意，对莫霜却笑得真挚且温柔，目光里仿佛融了满满的暖意。

　　“烟落，这两个人好配啊，对吧对吧？”

　　倏忽间在耳边响起杨橙的声响，余烟落看了她一眼，依稀记得这句话对方上周也同样与自己说过，“我觉得……嗯，你说得对。”

　　我觉得边燃配不上我们原社长。

　　所幸余烟落反应及时，才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否则只怕杨橙又要喋喋不休地与她争论一番。

　　再者说，他们两个人配不配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难道光凭她一句“你们不太合适”，两个人的身份就会有所改变？

　　想得真美，她不过只是社团里一个普普通通的社员罢了，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去管别人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