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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Round four ...

  •   “她对我越冷,我就越想靠上去。但有时候我想这也不全然因为叛逆。”顾晓梦沉陷在记忆的丝线交缠的罗网里,语气轻飘飘的,仿佛灵魂的低诉。顾民章侧头望去,他想摸摸她的脑袋,这是她小时候寻求安慰时他常做的动作,意思是爸爸永远站在你这边。但他终于还是没能伸出手去,他好像明白,现在的她不需要谁站在她那边了。在一个人渴望独自去与另一个人相拥时,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亦是荣光。

      西子湖的梅雨时节,潮潮的被风一吹,勾引出非分之思也不是难事。

      一场雨后,空气焕然一新,是难得的,李宁玉可以出门的一天。她打算去图书馆把书还了。

      “晓梦。”

      咖啡厅的玻璃幕墙边,王田香和顾晓梦对坐着。

      “晓梦是你叫的吗?”顾晓梦瞪道,书被她重重地扔在桌上,引人侧目。

      “我错了我错了,顾学妹。”

      他感受着周围的目光,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小心翼翼地把盛着甜点的小盘子推向顾晓梦,“消消气消消气。”

      “你找我干嘛?”顾晓梦满脸写的都是不耐烦。

      “听说你和李宁玉住到一个宿舍了。”王田香见顾晓梦的不耐烦加重到随时都有可能起身就走,忙接着说道:“你知道你破了学生会会长秘书一月一换的校园传说,在学校论坛上有多高的讨论度吗?”

      王田香把手机翻给她看。搜索学生会,齐刷刷出来的词条,诸如学生会办公室辛密二三件、细数历代学生会会长秘书、曾任学生会秘书现身说法等占了满屏,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用大名,都以代号代称,杰尼龟和胖丁,天才和大小姐。

      “你什么意思?”

      “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搬去和李宁玉住一起,这不是公开出柜吗?”

      顾晓梦刷地站起来,气得脸都红了:“王田香,你嘴上再没个把门的,下次就不用见了!”

      她快步走到咖啡厅门口。咖啡厅在图书馆的一层,她一出门,居然正好遇见李宁玉。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要背过身去。

      “顾晓梦。”

      “玉姐。”顾晓梦侧回脸难堪地笑了笑,应道。

      “晓梦,你包忘记拿了。”王田香迟了一步跟出来:“呀,李会长也在啊,好巧。”

      顾晓梦一双眼睛栓在李宁玉身上,根本没注意到王田香说了什么。李宁玉看着她接过王田香递的包,视线移到王田香身上:“在图书馆碰到我,也不算多巧。”

      “是啊,我都忘了,李会长没事的时候就爱泡在图书馆看书。学霸通病嘛,哈哈哈。”

      “玉姐,是来图书馆看书的?”被王田香提醒了一下,顾晓梦问道。

      “来还书的。”李宁玉回看回她,声音比以往更加僵冷。

      “那怎么不叫我……”帮你还了呢?话音未落,便被李宁玉抢断了。

      “某人今天,一大早就急着出门,我想叫都没机会。”

      李宁玉是生气了吗?可是,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和她打过招呼了吗?这生哪门子气啊。

      王田香眼珠子在两人间来回转,轻咳一声,转向顾晓梦微笑道:“顾学妹,这就要回去了吗?让我送你吧,反正顺路。”

      顾晓梦正烦他在李宁玉和她说话的时候咳什么咳,正想开口拒绝,没想到李宁玉比她更快。

      “不麻烦了,我送她,可以顺路到一个宿舍。”李宁玉拽过顾晓梦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田香豁达地笑了笑,手插进兜里,转身回了咖啡厅。

      “好大的醋味。”

      带着调侃的轻语,就像潮湿的水汽太阳一晒便磨灭了踪迹,但被有心的人听去,哪禁得起细究?很快酿成一场暴风雨,世界毁灭,也不可打消的心动。

      “玉姐?”顾晓梦亦步亦趋地跟在李宁玉身后,试探地问道。

      第一声没有回应,顾晓梦加快脚步,离得近了又喊了一句。

      “什么事?”事情过了李宁玉才觉得有点懊悔,她原只是恰巧路过,瞥见玻璃里的顾晓梦和王田香,她是老早知道王田香对顾晓梦的殷勤,只是顾晓梦一直不怎么搭理他。不愿窥视他们,移开目光想在门口等等顾晓梦。顾晓梦撞见她的脸上有一种被撞破了奸情的羞涩,再加上王田香那明显亲昵的称呼而顾晓梦居然也默认。不由得自己一时气愤,难道她判断失误,顾晓梦对王田香还有点意思。

      可顾晓梦怎么做和谁关系近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有什么资格生气,难道要把她栓在裤腰带上,时时刻刻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吗?那是她的自由。出于对自己阴暗心理的愧疚,于是语气倒是比平时还要柔些。

      “我一大早去图书馆是为了查资料早点把作业做完,下午可以和你出去玩。你都很久没出门了,今天天气这么好,挺适合出去的。”顾晓梦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段,末了才看向李宁玉。

      “我精神不是很好,今天就不出去了。”听完顾晓梦的解释,李宁玉更烦躁了,顾晓梦越无辜,她便越错误,她想她需要自己一个人静静。

      闻言,顾晓梦停住了,李宁玉似乎无所察觉,仍维持着原先的步伐。

      她渐行渐远,如一个匆匆的旅人,一把越用力流得越快的沙。

      这多么违反常识啊,顾晓梦忽然无力。她的背影单薄而孤独,曳出一条长长影子,也不是要和谁消溶在黑夜,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为了谁吃醋呢?人生而孤独,而李宁玉宁愿清醒的孤独也不要欺骗相拥的温度,一座城一座岛,圈养得了人来人往的热闹,圈养不了李宁玉。

      这一天,顾晓梦知道了她对李宁玉的喜欢并不单纯。也是这一天,顾晓梦体会到了什么叫失恋,求而不得。

      舞会在裘院七十六号公馆,杭州时间八点半。

      张院长和戴主任站在台阶下,一辆很长很长的轿车驶进林荫道,车副驾下来一个戴白手套的西装笔挺的头梳得油光华亮的中年人,走到车的最尾一排座位,打开车门。

      顾晓梦和顾民章依次下车,张院长和戴主任迎了上去,熟络地打起招呼。他们和顾民章是老相识了,戴笠还是他的同窗。

      巨大的水晶吊顶,和摆满两条长桌的西点井然有序,小金牌上写上了主厨精心设计的名字。

      吴志国交叉着两腿靠坐在长桌前,手上拿了半块蛋糕,啃了一口:“七点半的舞会,晚了整整一小时,这顾船王好大的架子。”

      白小年呢,端着一小叠用几种不知名的外国水果和奶酪、焦糖做的花里胡哨的甜品,小金勺慢慢地剜:“这你就不懂了,不单单是为了摆架子,晚来一小时的好处,在于所有人都已经在前一个小时内聊过一轮了,人因处于封闭环境中很快熟悉了周围,并开始身心放松的时候,啪!一个陌生人闯了进来。”

      洞开的大门,她一袭纯白的长裙,天鹅羽假面无法遮盖动人双目和精巧下巴,所有人齐刷刷的瞩目和灯光恰到好处的奉迎,都不足以赞美这样稀世的美丽和圣洁。与此同时,白小年还在继续他的言论:

      “那么是个人自然而然就会有被侵犯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促发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最直观的影响有心跳加快、两眼发直、口渴,就像李会长这样,叫人失了魂呢。”

      “吃,你,的,去。”如此调侃,李宁玉脸上怎么挂得住,果断扭头。

      白小年一脸得逞的微笑。

      而一直认真煞有其事地听着的吴志国就没这么好相与了:“白小年,你敢骗我。”他掐住白小年的后脖颈,白小年立马暴露了自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身板子脆的很,连忙讨饶。

      李宁玉又往旁边站了点,此举旨在保护智商,远离二傻。

      舞会的另一边,金生火手里托着一杯酒。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戴日本民间狐神面具的人是龙川,走上前,与龙川并肩:“龙川君,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

      他跟着龙川的视线望向处于全场焦点的女孩:“我想像顾大小姐这样爱慕虚荣的女人,虽然大家都趋之若鹜,却难入龙川君的心里吧。”

      “金会长呢?金会长英年早婚,没有想过续弦?”龙川侧头。

      “哈哈,带着个拖油瓶有什么可想的呢。龙川君还是直呼我金生火吧。”金生火往上看了看,他的声音厚重特别有一种信念感在其中:“抛开身份立场,这才符合自由日的主题啊,众生自由而平等。”

      龙川也向上看到了挂在大厅正门上的自由日的徽。开什么玩笑,有资格自由的从来不会是众生,觉得世界平等的也只有少部分出生在山顶的人。这群人,太虚伪。

      “唉,虎翼兄出事,本来今天这场舞会,我无心来的,只是学生们为自由日筹备了许久都十分期待,我想虎翼兄向来爱学生如亲子,喜欢热闹每次办舞会什么的都积极的很,定不愿自己一走,大家都悲悲戚戚的。停歌休舞,反而违了他的心意。”张院长陪着顾民章边走边说道。

      “张院长这番良苦用心,我想钱虎翼校长在天有灵,必能感受到。”顾民章微笑道:“当年我也很期待自由日,前一天晚上都睡不着的。”

      他们在二楼,走到正位。戴笠望着自由日的徽,双目早已不复当年清澈,他仍像一个年轻人一样笑起来:“当年我们还要上街游行,同舟会和东青会是见面就要打起来的程度,但那天在队伍里却前胸贴着后背地彼此支撑着往前去。延续到今天竟变成了联谊性质的舞会。”

      “这才是真正自由的太平景象。”顾民章看向戴笠,看向一个曾经的战友:“用枪争夺来的自由,要用鲜花歌颂。自古如此。”

      张院长哈哈笑了两声:“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看晓梦虎父无犬女,不逊顾会长昔年之风啊。”

      顾晓梦正寻着李宁玉的位置只想快点走,心思早就不在原地了,张院长突然客套到她头上,心里厌烦极了这老声老调要指教她的口气,面上仍眉目含笑。

      “我这女儿虽有几分聪慧机敏,行事却容易幼稚莽撞,还要拜托张院长和戴兄照拂。”

      服务生送来一盘香槟,顾民章和张院长戴笠各自拿了一杯,顾晓梦却不甚满意,指名要了别的酒。

      服务生回没有。顾晓梦又接连报了好几种酒,都精确到年份。服务生为难,只能告诉她,真的都没有。

      “真的都没有?!我要自己去酒窖里看。”

      七十六号公馆本是一香港富商的房子,这富商生逢乱世,仓皇逃命去国外,便将七十六号公馆连带着地下的私人酒窖里的藏酒都卖给要扩建学校的裘正恩,这富商生平爱酒也爱赏酒,酒窖里专收藏世界各地的名酒,数量十分可观。

      顾晓梦作势生气要走,谁想被一个白色小西服系着紫色丝巾的黑色假面挡住了去路。

      “去酒窖的事怎么能劳烦女士?”他笑容温和地对服务生提醒道。

      服务生先前是被顾晓梦的质问喊懵了,一经提醒连忙向顾晓梦道:“我现在就去酒窖查看,请您稍等片刻。”

      顾晓梦微抬着头,想看这个搅乱自己溜走计划的人要干嘛。

      这人转向自己,居然羞涩地笑了起来,眼神也躲闪着不敢直视自己,活像个纯情少年,哦不,搞不好就是纯情少年。

      “不知在等酒期间,在下能否请您与在下共舞一曲。”他弯下腰做了整套邀请动作。

      张院长笑道:“我们几个老头耽搁晓梦太久了,想必这里想请晓梦跳舞的人都要绕会场几圈了。”

      顾晓梦在泱泱的人里找不到李宁玉,李宁玉的视线却一直跟随着她。她看向楼上,顾晓梦轻笑着将手放进另一个人手里,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白小年被何剪烛拉去舞池,李宁玉不爱说话,吴志国没人说话就光吃了。本来他的食量就大,这里提供的吃的质量又好又不要钱,他可是连晚饭没吃,专程来吃白食。这不,他见李宁玉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就拿了一叠蛋糕,凑上问:“这里的吃食我都尝一圈了,这个最好吃,你要不要尝一块。”

      李宁玉猛地看向他,那打量的目光过于赤裸裸,吴志国差点双手抱肩,高喊小爷我卖身不卖艺,哦不,是卖艺不卖身,啧,我果然是馋李宁玉身子,我下贱呜呜呜呜。

      就这样怀着复杂心情的吴志国跟着李宁玉转进舞池,宛如一个提线木偶,光注意别踩到李宁玉的脚了,没发现李宁玉也心不在焉得很。

      舞池里,李宁玉简直要把顾晓梦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盯穿了。

      他们居然还有说有笑的,这个小白脸手敢放在顾晓梦的腰上!醋魔李宁玉眼里闪过反派的阴狠,如果说目光如锯,顾晓梦已经被她腰斩了,顺便小白脸的手也被锯了数段。

      不行,我得给叔叔留下知书达理温润谦和的好印象,我要忍住自己,不能上前踹开这个小白脸,嗯?我怎么用踹这个字,这不应该是吴志国的作风吗?啊,我果然被他们传染了,不过,不可否认,某些时候吴志国的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胜在快速有效又出气。

      顾晓梦和小白脸在聊什么呢?

      她一开始百无聊赖地听他冗长的自我介绍:年方十八,姓刘名宗林,家住景德镇,上有父母亲,下无兄弟闹,三岁古诗词,十岁算无误,十一志气大,十五离故乡,十八题金榜,总之,当代好青年,舍我其谁。

      越听越烦,才看见李宁玉,还没来得及喜滋滋地叫一声,就看到她身后的吴志国。

      好啊,李宁玉,我一不在,你就出去找人了,还找吴志国!我这女朋友跟个摆设似的!连摆设都算不上,这根本是当我死了!

      于是顾晓梦故意嬉嬉笑笑地和刘宗林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起来。刘宗林呢,一开始他还担心顾晓梦是不是不喜欢自己的话题,没想到顾晓梦突然热情起来,自然喜不自胜,虽然还是聊得磕磕绊绊,好在对方态度上还是很包容的。

      嘶——,李宁玉突然捂住肚子蹲下,吴志国忙询问她怎么了。

      他的手正要环住李宁玉的背扶她时,被横出的一掌拍开,顾晓梦把人圈在怀里。李宁玉当晚梳着低马尾清冷中多了些温柔。疼得额上冒出细汗,平日里的冷白也透出了红,垂落的发丝贴在脸侧,如那草莓奶油蛋糕上误入的巧克力。这时候,顾晓梦一面心焦一面跟着她的喘息心跳,拥着温热的身体才能暂时的抵御将之拆解入腹的诱惑。

      “她吃了什么了?”顾晓梦抬头看向竖立在旁手足无措的吴志国。

      “我刚刚给她吃了一块蛋糕,但是,那种蛋糕我吃了好几个了,都没事啊。”

      “什么蛋糕。”

      “雪里寻梅。”

      “她有积年胃病你不知道吗!这种生冷食物一吃多,肯定要闹肚子!”顾晓梦愤怒地瞪向吴志国,旋即,她垂下眼眸,李宁玉自己不知道自己吃不得吗?还是说,因为是吴志国给她的。

      “谢谢。”李宁玉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顾晓梦侧坐在一旁接过刘宗林递来的热水,道了声谢,脸色仍阴沉得很,却软声唤道:“阿玉,起来喝点水吧。”

      李宁玉瞥了她一眼,由着她将她扶起来,靠在她怀里,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小口,便撇开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刘宗林。

      刘宗林正疑惑那眼里的敌意从何而来时,顾晓梦见李宁玉只抿了一口便不喝,问她:“怎么?”

      “烫。”

      李宁玉看着刘宗林微皱着眉,神情算得上严肃了,却语气柔柔地带了些鼻音,好似撒娇般哼了一声,顾晓梦不疑有他,往水上吹气,又像照顾一个婴孩般,小心将唇贴上杯沿感受温度,一会儿后,她柔声道:“好了。”

      李宁玉方才接着喝了些。

      刘宗林心中涌出一个奇怪的猜测,她刚才……是用顾晓梦向自己示威?不会吧?

      吴志国本有些内疚,不如黑假面这个小白脸想得快,又错失了倒热水的机会,这俩乘机在这儿秀恩爱,更是没眼看。于是听到李宁玉有带胃药的时候,忙道我去拿没等回应便跑了,离开这个空气焦灼的空间前,他望了一眼还木楞在那儿的刘宗林,心想,好一个比我还钢铁的哥们,这亮度不忍直视啊!

      吃了药的李宁玉,觉得自己好些了,要出去。她想找个地方和顾晓梦单独说话,一转头刘宗林还跟着。

      “不好意思,我的手机好像落在休息室了,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当然。”刘宗林得在顾晓梦面前留下个好印象,此时哪会回拒一个生了病的女生的请求,因为还想接着和顾晓梦先前还未跳完的舞,怕离了一会儿就有人趁虚而入把人给邀请了,所以秉持着快去快回的原则,没发现路上正有一道目光牢牢地注视着他。

      “晓梦,你该不会不知道今天的舞会有联谊性质吧。”李宁玉捏上顾晓梦的耳垂,威胁性很明显的在手中揉了揉。

      凉凉的犹如玉石般却柔软地触在敏感的地方,耳朵很快的飞上一抹绯红,好像蜗牛的触角在熟透的车厘子上试探,顾晓梦张张嘴,惊讶地看向她:“我知道啊。”

      “那你光明正大地和别人跳,是在挑衅我吗?”李宁玉手指往上夹在耳骨用力扯了扯道。

      “没有。我不是故意的。”顾晓梦简直要哭了,阿玉怎么这么坏,大庭广众的扯耳朵多难为情啊。

      “最好不是故意的。你只能接受我的邀舞。”李宁玉忽然发现顾晓梦的耳垂挺好捏的,软软的温温的,意犹未尽地趁收手又摸了一把。

      “那你不也和吴志国跳了。”顾晓梦一边捂着耳朵,低头嘟嘟囔囔地抗议道。

      “你说什么?”

      “没有什么。”又怂又面还唯李宁玉马首是瞻的顾晓梦稍后十分乖巧地挽上了李宁玉的胳膊,哦不,是抱上了李宁玉的胳膊。

      于是,顾民章看着欢天喜地抱着李宁玉胳膊,好像得了什么不出世的财宝般的顾晓梦向他欢快走来时,内心赫然立起五个大字:女大不中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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