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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   福瑞料想的不错,皇后确实怒火冲天,这不仅仅是怒火,她感到绝望。当时那个小宫女就是在她眼前被夹断的腿,模样越是凄惨,她心里就越快落。
      这几日宫中的太监宫女都心惊胆战的伺候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
      皇后娘娘冰冷着脸端坐在宝座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见大宫女疾步过来,把周围的人打发了,然后倾身在皇后耳边道:“李总管今晚过来,让咱们留门。”
      皇后眼神微动,点了点头。于是皇后开启了她和太子的绝路。
      宫中最近是非多,福瑞皮也紧着些。
      这下午福瑞过里和雍庆汇报中秋节快到了,吏部当值的事。
      雍庆漫不经心的靠着椅子上听着,福瑞说完之后,好半天才悠悠的道:“你说太子该如何处置呢?”
      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把福瑞砸了个半死,后背一机灵出了一层薄汗,眼珠子转了半天磕磕巴巴的道:“太子现在被圈进就是最好的处置,皇阿玛英明。”
      雍庆嗤笑:“不用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咱们爷俩也算是过命的情分了,我想听实话。”然后直直的看着福瑞。
      福瑞脑门冒了汗,抬眼迎上雍庆的目光,那里面带着嘲讽,仿佛嘲笑他不敢说真话。心里的劲一下子被激了起来。咬了咬牙,目光逐渐阴沉,然后开口道:“皇阿玛,为了大清的江山稳定,为了新帝,太子不能留。”
      雍庆的目光一凛,拿起茶碗就摔了过去:“畜生,那个是你的兄弟,你想着要他的命。”
      福瑞看着脚边的碎片坚定的回答:“我今日把他当兄弟,那来日他会把我当兄弟吗?不会!他只会对着新帝举起屠刀。到时候大清江山动荡,黎民百姓受苦,这罪孽算是谁的?”
      雍庆气的想把他拉出去砍了,但是又明白他说的是对的,心里头难受。挥手把福瑞打发了。沉默了半晌,让人把刘启文和褶东平请来。传下密旨。
      福瑞对于今天的回答并无害怕和后悔,这确实是他的想法。
      京城迎来了第一场雪,福瑞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穿着件开了边的大斗篷,领子围了一圈的狐狸毛,看着异常的暖和。
      这日太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皇上病了,整个人没精神。
      福瑞有些惊讶:“皇阿玛的身体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了这是,受凉了?”
      太医摇摇头:“不像是受凉了,就说是晚上没睡好,老做噩梦,一个晚上醒来了三次。”
      雍庆这几天晚上总是噩梦连连,闭上眼睛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根本无法入睡。连着折腾了三四天,眼眶下面阙青。看着怪吓人的。
      大臣们见了纷纷都表示担忧,有些个不长眼睛的,还极力要皇上赶紧另立太子,气的雍庆大吼朕还没死呢,差点给推出去斩了。
      雍庆状态不好,都不敢过去给太后请安,但还是被萝卜告诉了太后。
      太后自己来乾清宫,看着十分忧心。
      一时间朝廷上下都十分担忧。
      惠珠生产之后恢复的还挺快,因为不喂奶很快瘦了下来,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的,钟灵笑道:“以前不见主子多么在意这些的。”
      惠珠笑了:“这就是说主子我老了,老了。”
      彩云在一边接话:“才不老。主子年轻呢?”
      惠珠笑笑,起身走到炕边坐下,端起茶碗呷了两口茶,琴兰就进来了,敷衍的行了礼便揶揄道:“你还有心思喝茶?爷都气了的个把月,没见着消气,你还不想法子去哄哄。”
      惠珠让人给彩云上茶,含糊道:“等他自己消气吧,他不来挺好,最近带着月亮我都快累死了,他不来我不用伺候,而且他不来福晋就少找我麻烦,你没发现,夜里爷去了谁处,第二日福晋早的找点她麻烦。”
      琴兰拿着盖子刮着茶叶沫:“我还能不知道。”又道:“你这里还是茶叶?最近爷从内务府拿了许多茶膏,一冲泡没有沫子很方便。”
      惠珠酸道:“人都多久没来了,那茶膏能轮到我这里?”
      说完两人哈哈笑了起来。然后两人约着去院子溜达溜达,回来的时候发现刚才议论的大神,正稳当当的坐在炕上发呆。惠珠还愣了下,才过去行礼。福瑞心不在焉的摆摆手。
      惠珠去西厢换了衣裳,过来的时候发现炕桌上多了一盒子瓜子:“呀,还真是挺久没吃这个了。”
      福瑞自己抓了一把,磕了起来:“吃吧,中秋要到了,宫中多得是小吃的,下次爷带些那上好的蜜饯来。”然后提了雍庆的事,惠珠一边磕着瓜子脑子里一边转着,然后看向福瑞压低声音:“爷,您说会不会有人陷害皇上?”
      福瑞动作一顿,眉头微蹙看向惠珠:“陷害?”
      惠珠轻轻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好好的怎么连着做噩梦,这人要是一个月这样下去,哪里能受得住。会不会有那种使人致幻的药。”
      福瑞坐直了身子,眼睛紧紧的盯着桌子,脸色凝重。然后叮嘱惠珠:“今日这话不能对别人说。我进宫一趟,晚上我过来,回来晚了你就先吃,给我留个菜。”
      惠珠应了,福瑞出门前又扭头叮嘱:“就一个青菜,别做多了。别老是浪费,就一个菜。汤也不要。”
      惠珠不耐烦的撇嘴:“晓得了,我吃什么剩下的给您留着。”
      福瑞抿抿嘴没说什么,急着走了。
      福瑞进了宫里头直奔着太医院去了,这会儿太医院都在呢,他直接找了老太医:“吴太医。”
      吴太医一抬头:“诶呦,十爷,您怎了,那里不适。”
      福瑞:“我没有不适,我是来问问皇阿玛的病情如何了。”
      吴太医叹气摇头:“不太好,这些日子都用老参吊着,效果甚微,只是让人提提气,精神一些,对于梦中惊醒并无大用。”
      福瑞点点头,然后试探的问道:“可是有发现什么中毒的迹象。”
      这老太医吓得掉了手里的笔:“十爷不可妄言,不可不可。万岁体内并没有发现中毒迹象。”
      福瑞心中有些失望,跟着太医笑笑,便有晃悠到里头,找林太医。
      林太医看见福瑞两人眼神一对,便一前一后的出了太医院。
      两人找了一处僻静处,福瑞小声道:“你查一下有没有使人致幻的药?”
      林太医一听就明白了:“咱们也往这边想了,万岁所有的饮食都查了一遍,都无所获。”
      福瑞砸了下嘴:“行吧,反正你多留意下这方面,我总觉得皇阿玛这事蹊跷。”
      林太医点头应了。
      雍庆的情况越来越不好,整日无法入眠之后,人变得异常暴躁,狠虐,短短十来天,已经处置了三位大臣。宫里宫外,朝堂内外人人自危。
      福瑞从太医院回来,便晃悠着回了太监总管造办处,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太监瞧见了,紧着起来给福瑞扎了千:“诶呦十爷,您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咱们这了。”
      福瑞笑呵呵过去给老太监塞了个荷包:“今日我跟着太医院要了点不太好的参片,给你泡茶去。”
      老太监眼睛一亮赶紧揣在怀里,笑容更加谄媚:“十爷您有什么事?”
      福瑞笑笑:“你在这里造办处时间最长了,我跟您打听个人,皇阿玛身边的李运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老太监一听,眼珠子一转开口便道:“雍庆二八年,进宫那年25岁了,是走了关系进来的,谁的关系就不知道了。”
      福瑞眼珠子转了转:“行,这宫里的都在您脑袋里了,神了。”
      老太监一脸骄傲:“那是,十爷咱不是跟您吹,宫里头就我独一份,要不万岁能让我在这里头一呆就是三十多年了。嘿嘿。”
      福瑞笑笑然后道:“今日的事忘了哈。您老喝茶去吧,我也走了。”
      老太监一副了然:“明白,十爷您慢走。以后有事传个话,小的就过去找您了。”
      福瑞笑了:“我可没那么大面子,让您找我,您在皇阿玛跟前都是有头脸的。”
      太子被圈禁之后整日疯疯癫癫,因为有皇后在,没人敢在吃喝上面苛刻太子,所以太子尽管是被圈禁,除了行动不自由,其他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太子许是受了刺激,变态的各种虐待伺候的宫女。
      周围的太监和宫女也不敢声张,凡是说出去都被皇后给弄死了,伺候太子的宫女生不如死。
      这事福瑞知道,但是没去雍庆那里打小报告,人都是自己作死的,太子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不用他动手,到了一定的时候太子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太子圈禁的地方每日都有专门的小太监送来吃的,今日的小太监抬着方桌把吃的放在偏殿,只在走的时候看向太子,然后瞧瞧的用手摸索了两下那个热锅子。
      太子眼神微闪,小太监退下来,太子连滚带爬的到方桌下面的锅子,顾不上烫手,把挨着的锅子最低层打开,里面是一封信。
      太子越看越激动,最后疯狂的大笑起来。
      雍庆的情况越来越不好,福瑞看着外头阴云密布的天心中越来越不安,太后最近为了皇上的事情心里憔悴,顾不上萝卜,于是让福瑞把萝卜带回了府里。
      福瑞抱着萝卜坐在怀里,离开宫门之后掀开帘子道:“萝卜回头看看,你整日在这个大宫殿的里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现在看看。”
      巍峨的紫禁城矗立在夕阳下,血红的残阳给他镀上了一层暗金色,静默和庄严带着些让人畏惧的森严,萝卜不禁缩了缩脖子,皱着眉头道:“不好看,一点也不像我住的地方,御花园里头很漂亮很多好看的花,皇珐玛的院子很漂亮。”
      福瑞听着儿子的童言童语,心中一软,伸手抚着萝卜的头顶。
      惠珠坐在炕上守着月亮睡觉,看到站在炕边的萝卜,还以眼花了,待萝卜高兴的扑过来,才反应过来惊喜的看着福瑞:“萝卜,萝卜怎么回来了。”
      当着孩子的面不好说,福瑞敷衍了一句:“太后让他回来陪着你住几天。”
      惠珠了然也没细问,彩云和钟灵看见萝卜,也都赶紧行礼,然后亲热的围着萝卜说笑。钟灵倒是还能陪着惠珠进宫见到萝卜,彩云第一次见,看着萝卜可亲切了。
      萝卜趴在炕边看着炕上的小娃娃,好奇道:“这个就是额娘生的妹妹吗?好漂亮。”
      说着伸手戳了戳月亮胖乎乎的小脸蛋,惠珠笑着柔声道:“要轻一点,妹妹的脸蛋还很嫩。”
      萝卜严肃的点点头,然后又爬上炕围着月亮转。
      晚上吃完了晚饭,才把两个孩子带下去,萝卜的乳娘和伺候的大丫鬟也跟着出宫了,一起伺候着萝卜。
      屋里就剩了惠珠和福瑞两人,男人才悠悠的开口:“宫里不太平,皇太后自顾不暇,怕人趁虚而入对萝卜下手,便让我带了回来。萝卜这段时间你要多留意着,咱们府里也不是桃花源。”
      惠珠点头,有些担忧道:“宫中如何?现在总是听见外头传皇上快不行了?”
      福瑞叹气:“哎,现在也说不出个缘由,皇阿玛就像是被熬干了心血一般,整日精神萎靡,暴躁不安。人瘦的厉害,脸上皱纹都比以前深许多。”
      惠珠追问:“我前些时候和您说的那个李运,可是又去查一查。”
      福瑞道:“去查过了,比较奇怪的是半路出家的,一般太监都是小时候就净身进宫的。这个李云海是二十五了才进宫。”
      惠珠惊奇:“那这人也是些本事的,二十五才进宫,年纪那么大还能爬到乾清宫的二等总管,挺厉害的。我听太后说乾清宫的太监都是从小在身边伺候的。”
      福瑞道:“大多是这样,也有后来的,这个李运我还真知道他怎么爬上来,记得有一年木兰围狄的时候,有一头大熊瞎子,这人替着皇阿玛挡了一爪子,差点没命了。后来就被调到乾清宫当差了。”
      惠珠听着思索了半晌道:“都是我瞎想的,我总觉得熊瞎子和去年木兰围狄时候的事情,都像是有人暗中操纵。”
      福瑞沉吟片刻:“去年确实有人暗中使坏,但是熊瞎子是难以追查的。”
      两人又说了会便都歇下了。
      而在福晋院子,乌尔娜一听萝卜回到府了,心中顿时不快,跟着大丫鬟道:“让人去好好打探一番,是今日回来了,还是就不走了。”
      丫鬟应了下去找人打探。
      第二日福瑞去了别院,袁先生正窝在书房里烤火,福瑞过去让人准备了下酒菜和一壶酒。袁先生好酒,而且不是非得名贵的,只要凛冽刮嗓子那种。
      福瑞对着袁先生道:“咱们暗中埋得线可以启动了。”
      袁先生干了一杯酒,然后道:“不能都启动,我先看看情况,先启动三分之一,等着我联系。咱们手中的底牌少,不能一下子都暴露了。”
      福瑞捏着一个花生米:“启动一半吧,您老不知道,现在朝中动荡,呼声最大的是五阿哥和七阿哥。我的势力太单薄了,我需要有人的支持。”

      今年的冬天没有去年那么冷,但是难民的日子还是不好过,王老三晃晃悠悠的摸着怀里的一个破瓷碗,晃悠到白马寺的粥棚。
      轮到他的时候,今日负责添粥的僧人突然问了一句话:“你可是知道这粥棚时候谁所建。”
      王老三愣住了,不知道啊。那僧人慢条斯理的给他填了粥然后道:“是十阿哥所设。”
      王老三恍然,今日很多来这里喝粥的都被问了这个问题,于是在大街小巷慢慢的开始流传起十阿哥的一些善事来,大家很是惊奇,以前十阿哥也是人们常议论的对象,不都是八卦新闻,没有今日这么多正面的,什么白马寺的粥棚,南山下的学堂,北陵那边的孤儿院都是十阿哥所为,事情做得很多,你没听过这个,你得听过那个,于是一时间这京城里都是对十阿哥歌功颂德的。
      外面的变化,大臣们自然感觉到了,他们并未感觉坊间的传闻,而是在朝廷上发现竟然有许多人,站出来保举十阿哥为太子,而且人数不少。
      雍庆看着前面的折子,再听着大臣们说福瑞的好话,心中无比的欣慰与惊喜,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做了不少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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