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配罗（现实友情向）信以为真》WhiteShiki

40、26 “偏心”

　　后来，或者说，现在的卡卡是怎样的呢？
　　卡卡自己都知道，即使从刚走入公众视野时，他就是那么的彬彬有礼又很绅士，但是很久很久以后，他终究变成了一个有着温暖又充满距离感的完美笑容、熟练掌握无懈可击的话术、知名“端水大师”、所有陈述都不偏不倚又十分无趣的——“成熟大人”。
　　其实在那时候，他不完全是这样的。
　　时间还是回到2012-2013赛季开始后：那时候，其实卡卡身边不少人的态度，都对他有了微妙的变化，特别是球队之外的人。不过，对于一度应酬缠身每天都在想着拒绝理由的“烂好人”里卡多莱特来说，当高光褪去，那些喧嚣和簇拥也散去的时候，其实更能让他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当然，除了那些只想无事生非的媒体，旧日认识的记者里依旧有几个还是十分支持和关注卡卡的，态度从没变过；而对于卡卡来说，这些都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礼物，他对每一个人，都心存感激。
　　所以，当一个从他在意甲期间就相熟、去年也来到马德里工作的记者想要搭车的时候，他便爽快地答应了。
　　这天，皇马球员内部进行了一个小型的聚餐会。其实以往类似的活动不少，不过因为这次都是各自“带家属”去的，因此大家特意包下一整个餐厅。餐厅的地址原来属于一个私人庄园，主人和西班牙皇室有一些关系。庄园内还有另一处建筑经常被用作发布厅，今天那里也会开一个重要的发布会，这名记者就是要去那里做采访工作，所以卡卡就带了他一起前往。
　　车上两个人随意地聊着天，记者还聊起了卡洛琳最近才从厨艺学校毕业，改天要去家里打扰下，总之一路上的气氛十分愉快。等到了目的地，记者就先下了车子告别。
　　到了里面，有几个队友和他们的妻子或者女友已经到了，大家正聊着天。卡卡饶有兴趣地翻阅起公共区域书架上古旧版本的圣经。当他把书放回去的时候，发现靠近落地窗的地方，墙上挂着原宅邸主人私藏的油画，就慢慢踱了过去看。那片区域没有开灯，只能借着从里面投射出来的光大概看到画上线条的轮廓。而就在他的眼神无意掠到窗外时，却发现路灯下的晃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卡卡凝了凝眉，就回了公共区，再确定了一遍克里斯和伊莲娜还没到。他拿起手机，但是想了想又放回了口袋。他转身走到了和阿隆索的妻子聊天的卡洛琳身边，先是给了对面的女士一个礼貌又歉然的笑，表示自己打断一下她们的谈话，然后凑近卡洛琳说：“亲爱的，我离开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哦，好的。”虽然有些疑惑，卡洛琳在外面倒是会给足自己丈夫面子。
　　卡卡往外走时，和刚到的卡西利亚斯走了个面对面，卡西叫他：“你怎么现在还出去啊？”
　　“哦……一点小事。”卡卡模棱两可地回答，同时笑着和他身边的萨拉问好，接着便走了出去。
　　当克里斯开车进了庄园，停车后他看向身边拿出镜子补妆、看起来还是没打算理他的伊莲娜，有点无奈地开口：“喂，还没消气啊？”
　　伊莲娜不紧不慢把镜子收起来，放进了精致的随身手包，合上包扣时发出清脆的声响：“消气？我生过气吗？”
　　“我说……”克里斯摇了摇头，“你能不能别总看那些记者的胡说八道啊？”
　　“所以，”伊莲娜扭过那张冷艳的脸，压着怒气尽量面无表情地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给记者提供胡说八道的机会？”
　　还没等克里斯反应，伊莲娜已经一开车门，狠狠踩着那双香槟金色的高跟鞋就下了车。克里斯赶紧追出去，准备下一秒就冲过去拉住女朋友的胳膊，“我说你——”
　　“Cris！”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两个人的动作都一僵，转头就看到夜色中一个修长的身影从不远处向他们走来。
　　看到有外人走过来，伊莲娜立刻敛了愠怒的脸色，换上了得体优雅的笑容。当克里斯从车的另一边走到身边时，她很自然地就把手搭进了自家男朋友的臂弯。
　　不过克里斯对于卡卡在这时候站在外面还是有些好奇，“你干吗在这儿啊？怎么，和Caroline吵架被人家赶出来了？”
　　他身边的伊莲娜瞥了他一眼，轻巧地勾起脚，从后面轻踢了下克里斯，暗暗提醒他别乱讲话，动作间带着一份俏皮的小霸道，这就让两个人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完全缓和了下来。
　　卡卡微笑着和伊莲娜打了个招呼，才回答了克里斯：“我出来等个电话，里面有点吵，我接完了就回去。你们先进去吧。”
　　等到两个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卡卡转身，就朝着另一端走去——他毫无意外地看到一辆有几分眼熟的车，然后在轻敲车窗几秒钟后，车窗落下现出一张很熟悉、此刻已是十分窘迫的脸。
　　“虽然你说要去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而且从这里是可以直接过去的，但是，因为我们把这边包下来了，今天一整天那边的人和车子都过不来。”卡卡靠着车子，并不看车里那个面色无比尴尬的、他的记者朋友，“我刚把车开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有辆车眼熟，还以为是自己敏感了，结果，你真不小心，被我看到了。”
　　虽然今天这边都是闲人免进的，但是皇马球员私人聚会的消息还有地点早就被人曝光了。因为再里面是高级酒店，这边也会给客人停车子。所以，真想混进来，大可以在庄园划定区域前，就在里面的酒店定个房间，再提前把车子停进来，然后到了日子找个人带过来，只要不让人看到没有离开，而是进了自己的车“守株待兔”就行。
　　卡卡顿了顿又说，“为了能拍到大球星Cristiano Ronaldo和他女朋友不合的照片，你不仅下了血本，连侦探小说里的手段都用上了。我是不是该佩服你很敬业呢？”
　　“Ricky，我——”那个记者让卡卡说得十分尴尬，几乎要下车和卡卡解释什么，卡卡做了个制止他的动作。“看在我们曾是朋友的份儿上，你现在走吧，我不想让保安把和今天聚餐无关的人轰出去。”
　　虽然那句“曾是朋友”听起来格外刺耳，但那个记者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于是他只是低声说了句：“抱歉。”就开车离开了。
　　卡卡回到正厅时，大家几乎都到了，前菜已经开始陆续上桌，立于一边的侍者正拿着开好的红酒，看样子是在等他来了再开席。他调整出一个笑脸，边走过去和大家打了招呼，又弯腰在卡洛琳的脸上吻了下，拉开椅子坐下来后还顺手帮妻子把面前的餐巾展开。
　　“Kaka？”坐在他另一边的克里斯好奇地看了看他，“没事吧？”
　　卡卡转过头，几乎不着痕迹地越过他，瞥了眼正在向侍者多要一杯冰水的伊莲娜，“没什么，吃东西吧。”
　　一个星期后。
　　参加完赞助商的活动，卡卡便悄悄退场，走进电梯，径直到了地下一层。
　　他走到了自己的车前，不远处的另一辆车的车灯就亮了，他的记者朋友就从里面走了出来，“Ricky。”
　　今天来的时候，卡卡就看到了这位记者的车，所以，也就猜到了对方必定会在这里等他。卡卡并没有上车，那个记者就知道自己还有解释的机会，就赶忙走了过来。
　　“我，我很抱歉……利用你了。”记者开门见山。
　　“我关心的是不是你利用我，”卡卡靠在车上，转头看着他，“我很好奇，你要是真的拍到了俩人冲突的照片，你们主编会给你多少奖金？”
　　“Ricky！我……我没有——”
　　“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卡卡打断了他的话，“不管看起来多恩爱的恋人，也会有吵架的时候，就算我和Caroline也是。但是爱人之间的事自己看是一个角度，外人看又不一样了。你想过没有，这阵子外界这么炒他和Irina不合的事，你要是随随便便发几张他俩的照片，哪怕只是轻微的拉扯，就搞不好被解读成暴力！这样不仅害了Cristiano，你让我怎么面对自己的朋友？！”
　　“Ricky我知道，我很抱歉，我……”记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向老天发誓，要是他早一点看到那个卡卡的专访，他绝对不会想出这么蠢的主意。
　　就在几天前，卡卡参加的一个专访曝光。中间一段主持人毫无知觉地踩了“雷区”，一个劲儿提C罗和梅西以及其他球员比较的问题。虽说对于自己的队友肯定比较维护，但是到后来卡卡很明显已经被问到恼火，就算被比较的人里还有他的巴西小老乡内马尔，但还是一通“谁能有C罗全面”、“谁能有C罗头球好”、“谁能有C罗的作用更突出”的三连输出，把对面那个资深的主持人怼得满头黑线，赶紧换话题了事。
　　早知道大名鼎鼎的金球先生偏心成这样，自己不知死地惹他干吗哟！
　　“对不起Ricky！我知道，这次只考虑了自己的工作和热点，没有考虑到你的立场；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为了点击和销量，去胡乱编排关于C罗还有皇马的任何东西。所以……所以，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卡卡对他的话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先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说……”他用尽量平静的语气，“我知道Cris平时显得孩子气又臭屁，看起来还有点风流。但是，他就是个不太会表达自己的人，而且在某些方面，他还没怎么长大。我们是公众人物，不是娱乐明星，就算聊私事也只是因为自己不避讳谈，并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增加关注度。可是有些谎言，写一万遍就会成真，这对谁都不好。你要是真想好好了解他，我帮你争取做一个关于他的深度访问；但如果只是为了找乐子，我建议你换个目标。”
　　那个记者并没有说自己想不想正式采访克里斯，而是一再和卡卡郑重保证不会再想利用他达到偷拍的目的。直到临别时，卡卡才又开口对他说：“下次来我家吃饭，记得带瓶红酒过来，Caroline最近新学的菜需要红酒调汁。”
　　那位记者朋友如释重负地离开后，卡卡察觉自己的腿居然有点麻了。他赶紧活动了下身体，接着听到地下车库的一根立柱后面传出声响。
　　卡卡才意识到自己在这儿待太久了：虽然这个区域只有VIP用户以及特定客人才能来停车，但也难说别人不会来。他往传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就看到克里斯从一根巨大的立柱后面露出了脑袋。
　　先是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随即卡卡就皱起了眉头：“你在那儿多久了？”
　　“其实我是跟着你下来的，你走得太急了，我叫你都没听见，然后就看到你在和人说事，我又不敢出声……我可不是故意偷听的！”
　　“你跟着我干吗？对了，Ricky不是跟你一起来的，他人呢？”
　　“他是为了开车送我，活动开始后他就忙别的事去了。我跟他说了和你走。”
　　“你车呢？”
　　“你忘了？我那辆法拉利在车库里自燃，把别的车都连累了，没大事儿的也都送去检修了……”
　　卡卡忍不住扶额，“我说你这都什么事儿啊……法拉利都能自燃？算了，上车吧。”
　　到了车里，克里斯忙着绑上安全带，卡卡却没有启动车，而是有些犹豫地开了口：“刚才那个人……”
　　“没事儿啊，”克里斯坐正了身子，“你要是还觉得他可靠，就让他来采访我呗，不过，要先给Jorge提纲。”
　　“你不在意啊？”
　　“既然是你的朋友，你说的话，他会听的。”
　　“我说你啊……”卡卡还是没忍住，“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你忘了在英超的时候，十个女朋友里得有一半是炒出来的，你就这么喜欢‘情种’人设啊？就算这里是西班牙，也不流行Don Juan（唐璜*）那种男人了。”
　　克里斯愣了下，然后很郁闷地转头看着卡卡，“Kaka‘老师’，我读书少，别用这么高深的比喻行不行？你就算想给我上课，能不能先吃个饭再说；或者，在餐桌上说也行？我饿了……”
　　此时正是傍晚，想起卡洛琳今天本来就要和来马德里玩的闺蜜去萨拉曼卡区玩，卡卡就边发动车子边问：“葡萄牙菜？意大利菜？”
　　“法国菜！”
　　“喂，那家最近换了米其林主厨，很贵诶……”
　　“没事儿啊，你又不缺钱。”克里斯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卡卡正瞪着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是“别让我在这么快乐的时刻扇你”的咬牙切齿，赶紧就改口，“那就葡萄牙菜好了！”
　　虽然享受着皇马的最高年薪，但是每次单独和卡卡出去就“蹭吃蹭喝”，似乎已经变成了最让克里斯兴高采烈的事情。
　　“我说真的，”车子逐渐开出了地下车库，克里斯看着车窗外格外漂亮的夕阳心情极好，“你那个记者朋友真想采访，我绝对没问题。”
　　“你确定吗？万一有问题怎么办？”
　　“这不是还有你吗？”
　　“可总有一天我会走啊！”
　　有些话真的是要到出口的时候，才会感觉到不对劲——卡卡迅速往后视镜瞥了眼：克里斯没有答话，而是把脸扭向了另一边，只留给他半个侧脸，下巴被窗外的光线划出了锋利的弧度。
　　直到觉察出车子不寻常的转向，克里斯才转回头，“诶，那家葡式餐厅不是这么走吧？现在开这条路会堵车的。”
　　卡卡已经把方向盘转正，他侧头看向窗外，看似是在观察路况，显得很不经意般说：“我突然想去尝尝所谓真正米其林主厨的手艺，要是名不副实，吃完了就掀桌子。”
　　克里斯愣了下，下一秒就笑了出来。随即他就把座位向后拨了下，再把双臂一抬，双手交叠的枕在脑袋下，舒舒服服地向后仰了仰。
　　其实无所谓会开去什么地方，反正卡卡一定会做出最优的选择——克里斯有这个自信。
　　因为……那个人他偏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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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唐璜，英国诗人拜伦笔下一个既风流放浪又勇敢乐观的西班牙贵族男子、
另，记者曾经就C罗和伊莲娜的感情疑似出现问题的传闻采访过卡卡，卡卡表示：“伊莲娜是C罗生命中唯一的女人，他们经常在一起；他们不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会向我提起她。只要看见他听见她名字时的笑容，以及注意到他看她的眼神，就会知道（对于C罗而言）这是一段非常严肃（重要）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