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配罗（现实友情向）信以为真》WhiteShiki

3、2 更衣室里的故事

　　“好吧，”卡里克把手里的衣服一丢，“现在人走了，刚才那些豪言壮语呢？”
　　此时曼联主场更衣室里漂浮着一种微妙的沉默，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地互看着。
　　时间往前再拨两个多小时。
　　彼时的老特拉福德体育场人声鼎沸，球迷期待着2006-2007欧冠半决赛首回合的开始。更衣室里，主帅弗格森已经离开，剩下球员们彼此交流打气，队长吉格斯说着：“就那个22号，卡卡，你们都打起精神来，盯紧了他！”
　　克里斯正在关衣物箱的门，听到这句，手顿了下，才重重关上。
　　两年前，差不多是克里斯的20岁生日才过了半个多月的时候，曼联在自家主场0:1不敌AC米兰，客场也输了0:1，那种只差一点结果还是被对手击败的郁闷感实在叫人抓狂，当时是16进8，在克里斯看来他们距离8强也只是两个进球而已。
　　更何况明知道他介意的要死，队里那些坏心眼的大哥们还逗他：你看到米兰那个22号的大高个儿没？对，就是那个看着你比你还高还壮脸还好看的，要不因为他是巴西人搞不到劳工证，咱家老头儿当初就要把他和你一起买进来了……
　　找打架是吧！
　　那时的克里斯还不是轮轮首发，倒是卡卡只是偶尔在比赛太过频密的时候会被换下。其实那一个赛季卡卡在意甲遇到的麻烦相当大，于是他似乎把所有的灵性都放到了欧冠赛场。只要他的速度飙起来，全欧洲的后卫就只能落在半步之遥的地方追得龇牙咧嘴，连想把他直接铲翻都赶不上趟儿。
　　克里斯很明白卡卡不是简单的角色，他们两个在场上位置并不是对位的，不过偶尔擦肩的时候，会感觉到那个人身上隐隐的杀气。和那张脸带出的感觉完全不同，这个人踢起球来完全六亲不认。只是这在克里斯看来，真的是太正常了。
　　时间过去两年，如今又要碰面了，克里斯早就懒得理队友的调侃。“对哦我们的克里斯长大了！”费迪南德来揉他的脑袋，被他一偏头闪过。
　　幼稚。
　　这恐怕是让极端曼联死忠可以把卡卡一直骂到退役的比赛（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不只是那一场比赛中不知道说他是天神还是魔鬼的神奇表现，让红魔球迷刻骨铭心；更重要的是，当卡卡一下子把吉格斯的脖子掐住的时候，所有人都被惊到了。后来还有人跟吉格斯开玩笑，他当时就不该对裁判解释，直接倒下，让那小子吃张红牌算了。
　　“我说，你当时干什么了？那小子突然就跟吃错药了一样。”回到更衣室时，还有队友追问。
　　已经洗好澡的吉格斯把衣服套上，“我不就是追着裁判要给米兰刚才撞人的一张牌，谁知道卡卡就掐上来了。他不是虔诚的信徒吗？怎么会打架？”
　　“噗……”内维尔把嘴里的水喷出来，“这是什么逻辑啊？你怎么不问问他进球后为啥不向海因策还有埃弗拉道歉呢。”
　　“闭嘴！”埃弗拉把一块毛巾扔了过来，他至今都想不通那个小子到底是怎么把球带过去的。
　　鲁尼也从浴室里出来，今天打进反超一球的他心情不错，一边穿外套一边咂嘴，“还好是3：2赢了，不过……怎么好像我们没赢似的……”
　　“所以，就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史密斯很有些恼火，“如果他现在敢站在我面前，我绝对要揍到他明白明白，这里是老特拉福德！让他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反正不在场上了，我就不信——”
　　史密斯的话一下子被消失在空气中，大家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更衣室门口：每个人都有眼花的时候，可如今或许别人还能认错，但那张好看得想让人扁一顿的脸，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的！*
　　“对不起，我可以进来吗？”卡卡的英语不是很标准，不过这句话还是听得出来的。范德萨鬼使神差地说了句“请进”，说完了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穿过曼联更衣室一群刚才还在凶神恶煞要杀人的男人，卡卡一直走到了吉格斯面前，一边的弗莱彻看了看跟着他进来的加图索：这是刚才没打够直接上门踢馆吗？可是打架还要先问能不能进来吗这是什么套路……
　　卡卡面对吉格斯，第一句就是：“对不起。”
　　“啊？”这话太破坏气氛了！吉格斯已经准备抄家伙了，可这是什么反转？！
　　这时跟在卡卡身后的加图索用比较标准的英语说：“Ricky说，他来向你道歉，所以我必须陪他来。他说在场上自己很不冷静，不该那样对你。他知道自己错了，不该那么不尊重你。其实Ricky不是来请求你的原谅的，他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吉格斯竭力维持着自己的扑克脸：厉害，真的厉害，果然虔诚的孩子确实不一样。本来长得就好看，对着那张脸想怼一拳都觉得不忍心；还这么礼貌……所以他踢球应该是老天爷把某个零部件插错了搞出来的意外？
　　很明显，面前这个漂亮的巴西男孩儿还在等他的回复，甚至还带着一点视死如归的气势——干吗？真是准备来挨揍的吗？
　　吉格斯深吸一口气，一巴掌拍在卡卡的肩上——卡卡没啥反应，倒是加图索不由自主抽了口气。
　　“没关系！年轻人有点脾气是应该的！不然我还真以为你是个塑料娃娃似的好孩子没有一点性格呢！不过以后不要这样了！虽然我觉得你要是吃张红牌下场不能上更好，但是，你自己会很遗憾吧！”
　　卡卡重重地点了下头，然后向后退了一小步，稍微欠了下身，看上去很像是鞠躬。然后不知道到底是谁起的头，更衣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斯科尔斯：我真该剁了我的手！）。
　　“阿嚏！”
　　一声气壮山河的喷嚏声打断了更衣室内“愉快又友爱”的氛围，大家往那个方向一看：克里斯就围着一条浴巾，怀里抱着衣服，一只手还在揉鼻子：每次他都是最后一个离开赛场，最后一个回更衣室，最后一个去洗澡。于是刚才卡卡道歉的时候，他正从浴室出来，一时也不知道是进来还是退回去，就只好抱着衣服站在那儿，这时候……终于觉得有点凉了。
　　“啊，抱歉啊！我打扰太久了！我马上回去！”卡卡有点很有点抱歉，一边拉住加图索往外面退一边对着克里斯的方向欠着身子说。
　　“不不不不没事，你接着说吧，我没关系……”克里斯也被他搞得有点囧，赶紧这么说着。
　　“不不不不我说完了我们马上回去集合了……”
　　“啊真的吗你……”
　　“喂！这里是英国！不许说外语！”鲁尼不满地打断了他俩的唠唠叨叨，卡卡才意识到刚才自己一紧张就说了葡萄牙文，把克里斯也给带跑了。他又非常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又用英文和大家道了别，才和加图索一起离开。
　　接下来就出现了开头卡里克的灵魂拷问——“刚才不都一个个本事的不行，要揍那个巴西小子一顿吗？怎么人家一用美男计就都老实了？”然后他斜了一眼费迪南德，“刚才谁说作为克里斯的干哥哥，有机会就好好修理一下那个巴西小子，省得他在老特拉福德太得意？还根本不拿你家克里斯当回事？”
　　“诶诶，他什么时候不拿克里斯当回事了，你别瞎说啊乱挑矛盾！”费迪南德赶紧说。
　　“那列队握手的时候，他跟克里斯笑什么？”
　　“……你有毛病啊笑一下怎么了？”费迪南德说着一扭头，看到克里斯还抱着衣服发呆，就赶紧说，“穿衣服啊！你想还没打客场就感冒啊！”
　　周围还在闹什么，克里斯没过脑子，只是闷着头穿好衣服然后整理东西，直到再抬头，发现只有费迪南德还在等他，“好了吗？一起走。”
　　克里斯点点头，然后跟着往外走，结果没注意对方一个顿步，他就撞到了费迪南德的后背上。
　　“你在想什么啊？心不在焉的。”费德南德赶紧拉了他一下。
　　克里斯停住步子，“其实第一个球，不该让他进的。”
　　“谁？卡卡啊？你还想着呢？”
　　“嗯，第二个球真的太绝了，拦不住，但是第一个，是我们从中场就疏忽了。”克里斯把手里的东西弄好，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想再看看比赛回放，到了客场，应该会很麻烦。”
　　费迪南德目瞪口呆地看着克里斯的背影，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不可能预料到这个葡萄牙男孩儿的上限在哪里。
　　后来在开赴客场前，球队确实看了那场比赛的回放，从列队开始看到尾。费迪南德忍了半天还是低声问克里斯：“你们之前认识？”
　　“嗯？彼此知道算认识吗？”
　　“那你俩握手时怎么笑得那么诡异？”
　　“有吗？再说了，我俩不笑难道还打一架？”
　　“有必要吗？”
　　“嗯……大概我们都是颜控吧……”
　　“……懒得理你。”
　　其实那时候克里斯学了一个新词儿：神交。不过吧，里奥多半不懂。
　　从老特拉福德回酒店的大巴上，卡卡一个人靠在窗户上沉默不语。他后面的因扎吉稍微探了探头，就扭头低声问自己身边的内斯塔：“小家伙真的跟教练闹了？”
　　“是啊，他很不明白为什么2:2之后就变成战术收缩，连你都撤到中场，前场就他一个了。他觉得要不是这样，球队至少可以带分回去。”内斯塔说着，并没有什么不快，反倒是笑着的。
　　“这小祖宗……他不知道咱这群老家伙后来都快跟不上他的速度了，冲下来几趟就拉胯了。尤其是后来Rooney和那个小号的Ronaldo，几乎要把咱整个后场都冲吐血了。”
　　“你还不知道他，”内斯塔悠闲地靠在了椅背上，“两年前决赛输给利物浦，他私下快气到内伤了。都说Kaka是个好孩子，可好孩子要是发了脾气，就谁都拦不住的。”
　　这时，坐在卡卡身边的马尔蒂尼先开了口：“Ricky，你们刚才去更衣室真没什么事吗？我问Ivan他说没事，可我知道他最向着你，也不和我说实话了。”
　　他有些担心地看向卡卡，后者却转头看过来，“队长，你说下回合在主场，我要不要参与防守？”
　　“啊？”
　　“我觉得那个Ronaldo……他速度好快啊，我很担心，前面进再多球，他后面一冲就很麻烦了。”
　　马尔蒂尼翻了个白眼：这种被间接藐视的感觉太不爽了。“回米兰时走着瞧！不用你，这小子我们看得住。”
　　“不过我觉得那个Ronaldo真的……”
　　“Ricky！”马尔蒂尼差点惨叫，“你从比赛完到现在已经跟我提了六回这个名字了，他是你梦中情人吗信不信我告诉Caroline！”
　　卡卡撇撇嘴，又把目光望向窗外，却在心里把剩下的话说完：那个罗纳尔多真的很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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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回米兰那场，你跟拼了命似的，都快把我看傻了。”
　　“我是在拼命啊，搞得到决赛时都快跑不动了，用了全部的力气给皮波助攻，还好我们最后拿到冠军了。”
　　“真的假的？”
　　“是真的，Cris你太强了，如果不快点进球，搞不好你又要进我们一个，再让曼联拿到客场进球，米兰就危险了你干吗这表情看我？我没骗你。”
　　“诶，那是在2007年诶，你的2007年诶！”
　　“那又怎么样？对手都那么强，我那年的奖才拿得有意义。”
　　“你是在夸我还是夸自己啊……”
　　“夸你。”
　　“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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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2007年米兰和曼联的欧冠半决赛首回合中，因为一次言语冲突卡卡有掐吉格斯脖子的行为。赛后，当时英文还太好的卡卡在加图索的陪同下前往曼联的更衣室，向吉格斯道歉，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的曼联球员，吉格斯后来在接受采访时提到过这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