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深更半夜

18、第 18 章

　　黄明昊支开范丞丞后急忙赶回公园，果然看到陈立农撑着头坐在椅子上，他连忙上前询问：“农农？你还好吗？”
　　陈立农脑袋动了动略微转向他，却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你是……谁……”
　　黄明昊蹲下身凑到他眼前让他看清自己的脸，柔声说：“我是黄明昊，justin.”
　　陈立农立刻放松了警惕，难受地向他求助：“昊昊……我……我好晕啊……”
　　黄明昊顺着他说：“你可能喝多了，我带你回去休息吧。”
　　黄明昊拿起他身边的罐子摇了摇，已经完全空了，看来在他们两人走后，陈立农因为紧张反而喝得更急。
　　陈立农还惦记着自己今天的目的：“学长呢……”
　　黄明昊劝他：“锐彬学长还没来，你这个样子，我看也不可能继续告白了，我帮你跟他说一声，带你去休息。”
　　陈立农无奈地妥协：“好吧……那你……先跟他说……”
　　“好……”
　　黄明昊嘴上应着，却没有丝毫要掏出手机的意思，而是小心地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影，便背起陈立农离开原地。很快，背上的重量又增加几分，黄明昊知道，陈立农已经彻底失去意识。
　　他心里也在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这样做？虽然现在农农不喜欢自己，可以后还能做朋友，而且说不定他和郑锐彬并不能持续多久；如果真的做了……就是仇人……
　　正在黄明昊纠结的时候，背上的人突然喃喃道：“学长……我喜欢你……喜欢……”
　　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黄明昊停住脚步，垂下头，轻声说：“我也……喜欢你啊……”
　　果然……果然还是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
　　黄明昊脚步一转，背着陈立农进了旁边的小树林，将他平放在地上亲吻他的唇，颤抖着双手解开他的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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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林彦俊找来时看到衣不蔽体的陈立农，顿时发出震怒的咆哮：“黄！明！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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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范丞丞不可置信地向黄明昊怒吼，甚至伸手推了他一把。
　　黄明昊终于抬起头来，两眼通红看着范丞丞：“我是疯了……我喜欢的人兴致勃勃地跟我讨论要如何跟别人告白，醉得神志不清还没忘了说喜欢他，我怎么能不疯！”
　　“那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啊！”
　　“我也很犹豫啊！”黄明昊痛苦地辩驳，“我本来只是、只是想破坏他的告白……如果林彦俊陪着他去的话……
　　“如果林彦俊后来没有……”
　　不等他说完，范丞丞已经起身要走，黄明昊立刻跟着站起来：“你去哪？”
　　范丞丞义正言辞地斥责他：“我要告诉农农……让他远离你这个混蛋！”
　　“不行！你不能告诉他！范丞丞！我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揭发我的！”
　　黄明昊追在后面喊，范丞丞却根本不理他，边走边打起电话，激动得手都在发抖。
　　又一个……
　　又少了一个……
　　哈哈！
　　范丞丞迫不及待地听着“嘟——嘟——”的忙音，等待电话对面的人接通那瞬间——这一次，肯定不会再让他受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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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别管我！”郑锐彬不耐烦地挥开朱正廷的手，再次像摊烂泥一样趴回吧台上。
　　朱正廷也不客气地吼回去：“我不管你……我才懒得管你！”
　　说是这样说，可他们毕竟曾经是朋友，现在也还是校友，就算生气这个家伙在农农受到伤害后又带给他二次伤害，也不好真的甩手不管由着他出事。
　　“你们两个，去把农农叫来，”朱正廷强压下怒火，气呼呼地指挥黄明昊和范丞丞，“看他这样子，只有农农能拉得动了。”
　　看着郑锐彬狼狈的模样，范丞丞眼中闪过一抹鄙夷——明明是他伤害了农农，却搞得可怜兮兮受了委屈似的，还在这耍酒疯，让农农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会对他更失望吧。
　　于是配合地应下，给陈立农打电话问他在哪，电话却是林彦俊接的：“喂？”
　　“彦俊，你跟农农在一起吗？”范丞丞不太在意，谁都知道这两人青梅竹马关系好，家又住得近，刚刚发生这种事，林彦俊肯定会守在陈立农身边，恨不得寸步不离。
　　电话那头的林彦俊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嗯。”
　　范丞丞又问：“你们现在在哪？”
　　“有事？”
　　“呃……”范丞丞不知道该不该直接说。如果告诉林彦俊，是郑锐彬喝醉了拖不动，需要陈立农去救场，他估计会立刻挂断电话，然后告诉陈立农没事，再带着人躲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可是要让陈立农看到郑锐彬不堪的样子，当然得把人叫过来才行。
　　好在陈立农也察觉到两人沟通不太顺利，主动要过电话：“彦俊，给我吧……丞丞，有事吗？”
　　“农农啊，我们刚才从酒吧街路过，看到郑锐彬学长在酒吧里面。他好像喝醉了，我们拉不动他，正哥说让我们告诉你，叫你来拉他。”范丞丞尽量用自然的语气向陈立农描述现在的情况，同时思考怎么能把人哄到这里来。
　　陈立农显得有些迟疑：“你们三个人都拉不动，我去又有什么用。他并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喜欢我……”
　　听出他话语里的失落，范丞丞更加忿忿不平：农农竟然还喜欢郑锐彬！明明被他那样伤害过了！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这也更让范丞丞决定要让陈立农对郑锐彬死心，半是哄劝半是恐吓地说：“其实我也不想让你来的，可是他……有点耍酒疯，怕他出什么事。还是把他弄走比较好，你来至少我们有四个人，抬也能把他抬走了。”
　　陈立农一听，也担心起来，立刻妥协到：“那好吧，他在哪里？”
　　“酒吧街。就是电影院后面那条街。”
　　“我马上过去，我们在电影院碰头。”
　　范丞丞从听筒里隐隐约约听到那边林彦俊正在阻止陈立农：“不准去！你还管他干什么！”
　　“他喝多了，我们就去把他从酒吧拉出来……”
　　电话被挂断，范丞丞气闷地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心中暗自翻涌。黄明昊却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自顾自地问：“林彦俊也在？”
　　范丞丞没有多想，随口回答：“嗯，应该是会一起过来。”
　　“那我先走了。”黄明昊说着，转身就走。
　　范丞丞这才回过神，疑惑地追问：“你干嘛去？”
　　“我不想见到他。”
　　黄明昊和林彦俊从来不对付，尤其是在陈立农出事之后，简直相看两相厌，范丞丞对此并不意外，何况他私心还有些打算，所以没有挽留。
　　林彦俊果然跟着陈立农一起出现，黑着脸瞪了范丞丞半天，似乎是在责怪他为什么要跟陈立农说郑锐彬的事。
　　陈立农半点体会不到他的苦心，快步上前担忧地问：“学长在哪？他没出什么事吧？”
　　他的脸色有些憔悴，原本就修长的少年现在只能说是纤细了，气血不足的粉白色双唇让范丞丞看着揪心，忍不住提醒到：“倒是没别的，就是他喝多了有点疯，可能会推人打人什么的，你等会儿小心一点不要靠太近。”
　　范丞丞立刻看到陈立农眼中闪过明显的失望，反而松了口气。看农农这么着急的样子，还以为他恋爱脑，会无条件原谅包容郑锐彬，但果然不愧是陈立农，即使再喜欢，也能守住底线保持清醒。
　　范丞丞告诉了陈立农酒吧的名字，随后三个人跑进所谓的酒吧街，陈立农一马当先，边走边寻找那家的招牌。范丞丞和林彦俊一起追在他身后，心中暗自琢磨：待会儿要让农农看到郑锐彬发酒疯的样子，实在不行我就先冲上去，让他打我，这样农农一定会彻底失望的吧。
　　没想到事情比计划的更加顺利，陈立农突然就停下脚步，范丞丞紧跟着停下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正看到郑锐彬和几个女孩子勾肩搭背走出酒吧。
　　我靠！这么巧的吗！
　　范丞丞也懵，但随即又是一喜，在陈立农身旁“惊愕”地煽风点火：“这！他怎么、怎么能这样呢！亏你还这么……农农！”
　　陈立农转身就跑，不顾路上的行人，甚至不顾往来的车辆，只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地方。
　　这可太危险了，范丞丞只想让他不要再喜欢郑锐彬，可不希望他出事啊！如果因为自己的谎言，即使是善意的谎言而让他出事，那都是自己的罪过！他会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
　　“农农！”
　　范丞丞大喊着追上去，林彦俊反应比他更快，却都追不上心理崩溃的陈立农。那男孩像阵风一样从他们身边飞走，任凭他们如何追赶也难以捕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得越来越远。
　　“农农停下！那边是马路！”
　　“陈立农！”
　　【吱——砰！】
　　“农农！！！”
　　范丞丞停下脚步，看着林彦俊冲过去抱着倒在血泊中的陈立农，他想抱起少年，可是颤抖的双手难以施力，他声嘶力竭地请求人们帮忙救救他心爱的男孩，范丞丞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看到他的眼泪。
　　我只是……
　　我只是想让你不要再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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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一次……这一次绝对不会再伤到他！这一次只会帮他看清又一个潜伏在他身边的禽兽！
　　“我话还没有说完！你听到没有！范丞丞！”
　　黄明昊看着范丞丞决绝的背影和他耳边刺眼的手机屏幕，心中只剩下愤慨——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跟我作对！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抢走他！
　　隐瞒了半年的罪孽即将被戳穿，将要被告知给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以为能帮忙□□的战友居然向着自己开枪。黄明昊眼神突然狠厉起来，拉扯范丞丞的手猛力向前一推，毫无防备的范丞丞立时滚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