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深更半夜

17、第 17 章

　　接下来一天陈立信三人之间的气氛都变得怪怪的，放学时走在路上的两人也难得没有闲聊几句。
　　林彦俊质问黄明昊时说他也在陈立农的事情里有一份责任，可是却从来没有告诉过陈立信和尤长靖。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隐瞒，陈立信和尤长靖不知道该怎么问，最后只好纷纷沉默。
　　走到陈立信家的小区，陈立信迟疑着说：“那……我先回去了……”
　　“嗯……”林彦俊也只能纠结地说，“早点休息。”
　　“你也是……”
　　陈立信一走进墙后，林彦俊立刻心情沉重地低头叹气：被黄明昊惹怒，不小心说漏嘴，农农肯定已经在怀疑了。该怎么解释？要把黄明昊供出来吗，要给王子异平反吗……
　　头疼……
　　拐去超市补充了一箱草莓牛奶，到家门口时却意外地看到有个人影蹲在门前蜷成一团。人影听见脚步声看过来，见是他，便慢慢起身忐忑又局促地开口：“我……好像把钥匙弄丢了……”
　　开门带人进屋，林彦俊招呼陈立信随便坐，陈立信羞耻地说：“今天打扰你一晚，我明天请假，找人来换锁。”
　　林彦俊安慰他：“不用这么急，周末再换也可以，先住我家。”
　　陈立信为难地表示：“可是我没有衣服诶……”
　　“穿我的。”林彦俊毫不犹豫地说。
　　“校服啦。”
　　“穿我的，我有三套，再加上你身上这套，正好可以换。”
　　陈立信疑惑地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校服啊？我记得应该只有买两套啊。”
　　林彦俊动作稍顿了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跟他解释到：“懒得洗，报失以后多申请了一套。”
　　“你还真是……”陈立信无奈地感叹着摇摇头，已经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林彦俊拆开草莓牛奶，扬起手向他摇了摇：“喝吗？”
　　“好啊，谢谢。”陈立信理所当然地收下，并不像他在人前说的那样“不喜欢喝牛奶”。
　　林彦俊又问：“吃东西吗？”
　　“这个就不用了，我现在不饿。”
　　“看电视？”
　　“嗯？”林彦俊无微不至的关照却引来陈立信委婉的提醒，“彦俊……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要写作业……”
　　林彦俊顿时沉默——他还真忘了。
　　说漏嘴担心被盘问，心上人突然借住自己家，双重紧张己经让他难以顾及到“作业”这种小事。不过既然陈立信已经直接提出，不得已，他只好跟着陈立信一起写作业，还给人逮着机会，把他不会的题都讲了一遍。
　　书桌是一人用的，两个人并排而坐显得格外局促，即使缩手缩脚还是不时会碰到，这时候陈立信就看他一眼，笑一笑，然后低头继续讲解。明亮的双眼在台灯光线下格外闪耀，吐出来的气息带着草莓牛奶香甜的味道。
　　后来林彦俊就开始故意去碰他，至于他到底讲了些什么，林彦俊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终于写完作业，已经快十二点，林彦俊拿出一套宽松的短袖短裤让陈立信先去洗漱。等林彦俊洗完吹头发的时候，陈立信在旁边刷牙，口齿不清地说：“诶，问你呃四哦（问你个事哦）。”
　　林彦俊随口应着：“什么？”
　　陈立信吐出嘴里的泡泡，冲洗手上的泡沫：“既然大家都知道，是子异学长做了坏事，为什么小贾一直坚持认为，是你的错？”
　　林彦俊扒拉头发的手顿时停住，看向镜子里的陈立信。
　　他刚漱了口，低头吐出白色的水，又抹了把嘴边的泡沫，然后才抬头看镜子，林彦俊对上视线：“还有你说，小贾做的事……又是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林彦俊关掉吹风，两手撑在洗漱台上，低着头久久不语。陈立信放好牙刷和水杯，侧身靠在洗漱台边上，安静地看着他，等待着。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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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丞丞来到和黄明昊约好的地方，他们经常去打球的篮球场。
　　这个篮球场位于居民区边缘，旁边种了四分之三圈的树，还有一边是一道长长的台阶，直接通向马路。路灯在地面以下，球场漆黑一片，基本到晚上就没人了，连广场舞大妈都瞧不上。
　　黄明昊坐在球场边的椅子上，焦躁地抖着腿，范丞丞跑过去纳闷地问：“干嘛这么晚了叫我出来，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黄明昊声音颤抖着，听起来非常急迫：“不行……明天……晚一天都很危险。”
　　范丞丞越发莫名其妙：“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
　　“诶，你……”黄明昊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破坏林彦俊跟农农之间的关系？”
　　范丞丞吓了一跳，相当惊愕：“啊？你确定他是农农吗？也许他真的是陈立信呢？”
　　“不，他就是农农。”黄明昊斩钉截铁地说，“自从正哥开始怀疑他之后，我也一直在观察他。他对林彦俊和尤长靖太过亲密，如果真的如他所说，他刚和这两个人认识，怎么会那么快就亲近起来。
　　“早上他一时情急喊我昊昊，说是听别人喊的，可是明明所有人都叫我Justin、小贾或者黄明昊，他是听谁喊的？
　　“而且他害怕王子异，我听人说他第一天来的时候，王子异一跟他搭话他就吓一跳。他还不喜欢跟别人有亲密接触，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这……”
　　黄明昊说了这么多，范丞丞也越听越觉得可疑，但他还是不太明白：“可是这跟你要破坏农农和彦俊的关系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你是觉得农农现在喜欢彦俊了吗？”
　　“你不觉得农农对林彦俊太亲近了吗！”黄明昊激动地说，“他甚至……甚至不排斥和林彦俊的亲密接触！可他明明不喜欢别人碰他！”
　　范丞丞却觉得理所当然：“那很正常啊。他们从小就认识，而且彦俊对农农那么好，保护他照顾他，农农亲近他也是应该的啊。”
　　“他根本没有好好保护农农！”
　　黄明昊愤怒地大喊着反驳，把范丞丞吓了一跳，心里也更加疑惑：“不是！黄明昊，你你……你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对彦俊的敌意好像比对王子异更大？”
　　黄明昊顿时脸色一僵，沉默了。
　　范丞丞不断追问：“就算他没有保护好农农，可是罪魁祸首是王子异不是吗？”
　　黄明昊继续沉默，低下头去不看范丞丞，十指交叉撑着额头，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忏悔，脚后跟焦虑地抖动不停，嘴唇都快被咬破。
　　“虽然林彦俊之前确实没有保护好农农，可是他现在已经受到教训了，以后他会……”
　　“他不会……”黄明昊打断范丞丞，“他根本不会，早上农农被王子异堵的时候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范丞丞不太有底气地替林彦俊解释：“那……那只是……一时疏忽……”
　　这样的解释范丞丞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就更不要说黄明昊：“之前的事情不也是因为他一时疏忽发生的吗？他根本就没有受到教训！”
　　范丞丞内疚地皱起眉：“之前的事……要说疏忽，也应该是我们两个疏忽了吧，是我们把农农单独留在那里，才会……”
　　“不是的……”黄明昊却依然固执地坚持着，“不是的，就是他！就是他的错！”
　　见他如此不知悔改，范丞丞颇有些恼火：“你太……你不能因为自己承受不了就把错都怪到别人身上。”
　　黄明昊又低下头，含糊不清地否定：“不是的……不是的……”
　　范丞丞诧异之后终于反应过来，当年一定还有隐情，黄明昊背地里去做了什么，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他顿时又惊又怒，严厉质问：“到底还有什么事？你都给我说清楚！”
　　黄明昊咬了咬牙，也明白如果自己不把真相交代清楚是说服不了范丞丞的，终于下定决心说出实情：“你记不记得……当时我给农农买的两罐鸡尾酒，叫什么名字……”
　　范丞丞不耐烦他卖关子，烦躁地说：“这我哪记得！我看都没看！”
　　“我告诉你……”
　　黄明昊说了个名字，范丞丞隐约觉得耳熟，下意识掏出手机来上网搜了一下，搜出来的结果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失身酒】
　　【一罐断片】
　　【喝了几口就晕了】
　　【少女被同学哄骗喝下后不省人事，醒来……】
　　【严重可致人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