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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八十七章 ...

  •   都大赛决赛的那天难得放晴。
      我跳下巴士,蒸腾的暑气与梅雨季节潮湿又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我想起家里迟迟未干的运动衫,无意识地拎着衣领扇风,皱着眉头,没有一刻不想着希望早点摆脱这烦人的天气。
      长沼和结城跟在我身后下了车,然后我们一起自发地汇入集体里,随着大部队里一起走向体育馆。

      “怎么了?脸这么臭。”长沼问我,“你不会是紧张了吧?”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天气烦人,今年的梅季太潮了。”
      “我感觉和往年差不多呀。”结城插嘴道。
      “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吧。也许真的是你说的,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啊,都第三次打冰帝了。”长沼惊讶地睁大眼睛,夸张地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疼得我呲牙咧嘴,“你最近状态挺好的啊。”
      “是吗??”我小声道,仿佛仅仅是在对自己说话。

      最近总是能听到这样的话,和我关系亲近的长沼和结城会亲切地揽过我的肩,半是打趣半是揶揄地说我最近状态好,不管是摸高还是折返跑的数据都很好,连球的质量也比以前更舒服了;后辈井上会在练球的间隙给我塞小纸条,不知道临时从哪里撕下来的边角卷起的小纸条上用可爱的字体写着“日和前辈今天很厉害”;就连织部也会偶尔在训练间隙说,最近宫城的状态不错,赛前了,希望大家都可以像宫城一样保持下去。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向我传递一个信号:你最近非常好。
      于是那个从进入梅雨季节以后,仿佛随着雨水的降落一起变得潮湿沉重的我,听到这样的话也会忍不住怀疑——最近的我的心情真的正常吗。

      想不明白,也没等到我想明白,面前便忽然一花,鼎沸的人声涌入耳廓,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赛场。因为是决赛,人比往常更多一点,连关东其他地区的人都来了——我在观众席看见了穿着立海大制服的人,那个头发颜色特别稀奇的女孩子,我记得是叫甘露寺来着,姓氏很稀少,所以记下来了。她在第一排的绝佳位置,看到我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手小幅度地挥了挥,似乎是在打招呼。
      我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工作人员领着所有人去了活动室,我把背包放进柜子里,和队友一起返回了场地。上午只有一场比赛,比起前几周的比赛安排算是轻松,只是对手是稍微难搞一点的冰帝。
      正想着冰帝,球网那头也走过来一批人,身着冰帝队服的球员,除了对我反反复复观看视频的那个冰帝二传眼熟之外,其余很多都是生面孔。

      “大家放轻松,先热身吧。”织部拍了拍手。
      于是所有人散开,拿着球垫着、拍着,练练手感。我两手顶在球的两端,看着网前垫球的织部,那么,今天又该哪个二传上场呢。
      都大赛开始半程之后,加入了新鲜血液的我们队伍重新开始熟悉四二配备了。青木和北村都是刚刚接触这个打法,在她们小学时代都是传统的五一模式,我猜织部应该不会在这样的场合里选择一个不太稳定的打法。
      因为定调很重要,一个安全稳定的比赛开头,在大家都渴望着决赛第一的位置的时候,显得格外关键。

      “和我练练吗,宫城前辈。”
      我的动作停了下来,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仰望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脖子,才转过身来看向来人。是青木。
      “还是叫日和前辈吧,我喜欢你那么叫。”我先纠正了她的称呼。
      “日和前辈。”青木从善如流地改口。

      日常训练的时候我和青木搭档过几次,她是一年级的主力,由于还处于发育期,力道是劣势,不过她很擅长找角度,而且能很快适应不同的二传,不论是织部还是德富,都挺看重她。
      我给她托了几个球,她都顺利打了过去。有几个球就落在边界处,角度比较刁钻,并不是偶然之下碰巧打出来的,我看到了练习过的痕迹。

      “挺不错啊?”我说。
      “万一出界了就麻烦了。”青木吐了吐舌头,她的坦诚让我忍不住笑。

      这时,一颗球滚动到我脚边,鲁莽地蹭过了我的鞋边,对面跑来一个人——冰帝的二传手说了句不好意思,弯腰把球捡了起来,我和青木一齐将目光投向了她。
      她站起来的一瞬间,我和她进行了短暂的对视。录制冰帝前几场比赛的时候,大概是角度不对,脸始终是略显模糊的,虽然看到她第一眼我就认出她是冰帝新上任的二传,但直到这一刻我才看清了她的五官。
      比起弧线更多的是直线与棱角的脸,因而看上去有些老成,但事实上她和我一样是国二生。

      我猜这一眼应该迸发出了强烈的火花,冰帝的二传像是跟我有什么宿世渊源一样——甚至还并不是积极的那一面——她脸色不善,如墨般的眼珠望着我,因为有些吊梢眼,所以显得有些可怕。
      我应该没惹她吧,我忍不住反省,不然怎么那样看我。

      冰帝的二传手捡了球很快就离开了。她背后写着姓氏的罗马音,原来是姓朝仓。
      “呜哇,好强的气势。”青木有些俏皮地说,手掌摩挲着手臂,似乎是在磨掉升起的鸡皮疙瘩一样。
      “没事。”我随口安慰道,“我过去一下,马上回来。”

      趁着练习还有一段时间,我去找了消息一贯灵通的结城。
      结城先让我给她喂了几颗球,附带着快球速的要求,之后才喘着气问我怎么了。
      “也没啥。”我脸上也红红的,“你知道冰帝那边的二传叫什么名字吗?”

      去年我好像因为没有被冰帝的二传石川记住名字憋着火来着,觉得不记得对手名字是件非常失礼的事情。结果今年我也做了同样的事,这感觉无异于打脸,但我又安慰自己至少我留意到了对方的姓氏,也算某种精神胜利吧!
      “好像是叫朝仓惠吧??”
      “哇,你怎么知道。”
      “??我去冰帝官网看的,善用网络啊笨蛋。”
      “??”可不可以不要人身攻击。

      我重返青木在的位置,脚步轻点,一左一右间错落在地上,在球网两头来回跑动,继续给几个攻手垫球,北村和青木两人已经完全适应我偶尔加速给出的平球了,听着她们的话,我指腹摩挲着球的触感,总觉得哪里还不够,就像抓不住彗星的尾巴。一直到织部喊集合,我才如梦初醒般走到队伍里。

      “首发上宫城、久留、长沼、青木、野田、我。”织部说,我一听这阵容,走到队伍前方蹲下来,看她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涂写,我的名字连着四号位,今天我打接应。
      “对方的二传,朝仓,国二生,打法很像去年的石川,不过更加规矩,背传很稳定,失误率很低,大家要注意对面的五号久保,之前视频里也给大家看过了,这个攻手速度很快,如有必要,五号位可以提上防心,六号位切过来防直线。”
      六号位的野田和五号位的长沼点头。
      “战术什么的就和之前说的一样。”织部说,“记得自己的职责所在。”
      我们互相加油打气后,正好是裁判吹响哨声的那一刻。

      列队完毕后,比赛开始。
      冰帝先发球。
      对面开局是二传发球,一个速度不快不慢的上手球。她插上前排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球刚离手就奔到了网前,然后稳稳地垫起一传的传球,手势与姿势都堪称完美。
      冰帝的久保在冰帝其他队员的掩护下重重扣下一记扣杀,我和前排的青木、久留筑起高墙,三人一同防下这颗球,冰帝一向以防守为豪,黏着性很强,一传俯身下手接起,很快又组织起了新的进攻。
      一颗球反复掠过球网,拉锯了七八个来回,仅仅是拦网,就已经使我的额头上挂上汗珠。像有谁在我脑海里拉动弓弦似的似的,我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冰帝的二传朝仓,她在网前的移动比录像带里更清晰也更果断。

      这时,朝仓忽然朝左翼位置跑,与此同时,一传的球也向着左边球网飞去,她在靠近网柱的位置停下,身体微微朝着对角线的位置倾斜。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判断,这颗球不会给久保,我的身体也遵循我的判断,暂时没有和青木一起向左端跑动。
      冰帝后排的攻手在线外助跑跳起,击球声很响,或者只是我单纯臆想出来的,我冥冥之中认为那是一颗直球,于是就在那声音传来的瞬间就开始移动,右脚收回来的同时弯膝跳起,那颗后排攻手进攻的球掠过了球网上空,也擦过了我的手指尖。
      “一触——!”我大声喊。

      野田险险接了起来,球在侧方空中旋转,织田马上跑动续上,球被垫了起来,却是飞向了我和长沼的方向,看这颗球下落的趋势,将会落在离三米线很近的、一个很暧昧的地方。
      我和长沼认识许久,又时常一起练习,只需要轻轻一瞥,对上半秒的视线,我们就足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在一个刹那的目光对接后,我毫不犹豫地在网前跳起,带着这颗球就是给我的气势,身体拉成了蓄势待发的弓。
      身后有风,我相信是长沼。
      回敬回去的后排进攻,球速更快、力道更大,颇有挑衅意味,也像长沼的风格。冰帝试图依靠拦网拦下,但是长沼的进攻球角度刁钻,最终擦着冰帝的拦网的手掌,掉出了边线之外。
      在我掩护之下的长沼的后排进攻、长沼最近一直练习的成果,拿下了持久的拉锯后的第一分。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卡文太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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