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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人外有高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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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嬴?什么褚嬴?”
洪河走到寝室门口就听见室内隐约的说话声,开门后见只有时光一个人坐在棋盘前,便狐疑地看过去。
“时光,你刚刚是在喊我偶像对吧?”
时光听褚嬴匆匆说要走开一会,便唤了两声。没等到棋盘的回应,倒是先听见了门外的。
原本瘫在棋盘上的人被惊得挺直了身板,回头讪讪看向门口:
“你听错了,我明明说得是...是输赢!对,明天不就是预选赛了嘛,我一紧张就有自言自语的毛病。”
“输赢?就时长老您这水平,还用担心区区预选赛的输赢?”
洪河将信将疑地将酱牛肉摆在棋盘边上,“这话说出来你信么?”
“不然呢。”时光自觉不能再聊这个话题,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还有你下次回来能不能别这么吓人,万一被你吓出个好歹来......”
“你万一被我吓出个好歹来,就外边那煞神能放过我吗?”
时光被截了话头,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煞神?”
“俞亮啊,刚刚就见人杵在道场门口。”洪河自诩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如今是见怪不怪。“肯定是来找你的吧?”
时光下意识低头摁亮小灵通,上面干干净净地没收到任何讯息。
空空的脑袋里只装下一个问号,难不成是自己办了什么心有灵通套餐,光是念叨就会被听见,并且那人就出现的那种?
“你怎么还坐在这?快去呀!”见猪崽呆呆的,洪河忍不住催促。
“哦哦...好!”
他起身就往门外跑,夜里廊灯不多,长椅掩在昏暗的拐角,时光没看清楚路,在长椅脚上狠狠磕了一下脚踝,椅子都差点被他撞歪。
刹那间脚踝处传来钻心的剧痛,时光闷哼出声,疼得在原地单脚蹦跶,缓了缓才被迫放慢速度,一瘸一拐地往门外挪。
等他挪腾到道场门口,一眼就能望见立在路灯下的笔挺身影。
昏黄灯光下连空气里漂浮着的细微尘埃都被照亮,唯独那人半垂着脸,光影斑驳,模糊了神情。
“俞亮!”
随着轻快的声线传来,那道身影肉眼可见地一顿,有些迟疑地抬头一望,见不是幻听,便大步跑过来。
他走到时光身边熟稔地拉过手,蹙眉就开始念叨:“这么冷的天,你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时光乖巧地任由人动手动脚,面对指责还不服气:“那也比你这大冬天一声不吭地杵路灯下当柱子强啊。”
俞亮抿着唇没有反驳,洪河路过的时候还和他打过招呼,他原本打算回去,想到某人可能会出来,便停在原地接着等。
“你怎么来了还不告诉我?”
“......明天就是预选赛了,我怕你紧张。”
时光听到这熟悉且拙劣的理由,忍不住笑着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
“这个借口我刚刚用过了!再说了,我保底职业七段的水准,还怕个预选赛丢不丢人!”
时光嬉皮笑脸地贫嘴,“想见我就直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嗯。”俞亮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应声。
“什么?”
“想见你。”
时光的嘴角还带着未消退的笑意,被轻飘飘的一句话语一击中的。
愣怔在原地,看着那人脱下大衣,将衣服搭在自己肩膀上,又小心捻好领口。
他想张嘴说些什么来掩饰失态,却居然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相信你定段没问题,所以只是想见你。”
大衣上还带着另一个人的温度,暖融融的热意挡住了夜里凛冽的风。
时光有些恍惚,他记不清自己又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俞亮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
直到最后目送人离开,他才抬脚准备回去,落地时脚下一个踉跄,脚踝传来的酸痛无力,将他从轻飘飘的云端拉扯回现世。
希望明天不会肿起来吧,他默默祈祷。
可惜事不遂人愿,他第二天睁眼,就对肿得老高的脚踝发起愁来。
沈一朗洪河不用参加预选赛,道场的大巴车昨天刚去年检,至少要今天下午才可以使用。
所以上午的比赛需要他们各自去预选赛场。
时光原本想做公交车,看见拥拥攘攘的路口又打起退堂鼓。
回寝室和沈一朗借了自行车,打算自食其力。
“你的脚能行吗?要不,还是我载你过去吧?”沈一朗担忧的目光落在时光的裤脚。
“没事,骑个自行车用不上脚踝。”时光对自己的骑车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脚踝使不上力多少还是对速度有所影响,时光紧赶慢赶,算着时间约莫会迟到个十分钟。
问题不大,时光想到第一场的大胡子徐俊朗,喜欢玩套路,硬是卡点到的赛场,现在回忆起来还有些想笑。
可能人经不起念叨,下一个拐角就看到一辆摩托车横冲直撞朝他过来。
两人都在小道里,来不及刹车,匆匆别开方向,还能凑到同一边,最终碰瓷倒在一起。
“哎哟,你这什么技术啊小兄弟!”
徐俊朗先发制人,指了指绑着绷带的肩膀,“你看看,我这伤口都被撞裂开了!刚在医院缝好的针呢!”
时光还倒在地上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刚刚被撞倒时尽力避开了脚踝,但还是被粗粝的水泥地剐蹭到,原本红肿的地方直接渗着血丝破了皮。
“大哥,你能不能先扶我一把?”
徐俊朗见人还压在自行车下,有些心虚地上前帮人把车挪开,向时光伸出手。
时光刚搭上去,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他一把拽起。“没事吧?我先说好,我今天是真有事,顶多赔你医药费,再多的你碰瓷也没用。”
“谁碰瓷了?”时光一手撩起裤脚,脚踝看上去惨烈得很,“你看看,碰瓷的有我这么敬业的吗?”
“我也不用你赔,你就载我一程。”时间紧迫,时光就盯上摩托车的后座。
“可我今天还要去预选赛?”徐俊朗有些为难。
“巧了,我也是。”
“这么巧?那成!”他也不说废话,直接用外套把自行车绑在后侧方,扶着时光上坐好后,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坐稳喽,我们来得及!”
“这一桌是怎么回事?”工作人员见一桌上空着的两个位置,皱着眉头看了眼手表,还有最后一分钟。站在原地等着登记两人双负。
“等下!”
徐俊朗搀扶着一蹦一跳的时光,两人堪堪卡点赶到。“来了来了,不好意思啊!”
徐俊朗连忙拦住工作人员,他看到空着的两人桌,面带喜色。
“我是这个位置的,叫徐俊朗,没迟到啊。”
“还有这个小兄弟...”他扭头问时光,“你叫什么名字?”
时光伸手指着桌上的名牌,“我叫时光。”
“哦,他叫时光。”徐俊朗下意识跟工作人员补充道,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会?你就是我的对手?!”
“嗯啊。”时光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撑着桌板坐到位置上。
徐俊朗脑子有点懵,所以他是路上撞倒了自己的对手,然后又辛辛苦苦地一路带人到赛场?
他看着时光泰然自若的样子,分明没有半分惊讶。
他细细思索一番,恍然大悟,对时光是肃然起敬。
原来是自己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在鲁班门前摆弄斧头,玩套路碰上了阴人的小祖宗。
“高,实在是高!”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时光的小眼神里充满了疑惑,这棋局还没开始,自己怎么就挨夸了呢?
只好故作镇定,搬过棋盒对人颔首行礼。“那什么,还是让我们棋盘上见真章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让光崽的形象在别人眼里支棱起来!
你们看!他终于学会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