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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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姑妈把晚饭做好，就有人来敲门，肖来恩去开才发现是不久前才见过的李威利，只是——
“你怎么把满脸的胡子剃了？反而有点不习惯了。”
李威利手里提着果篮和一盒点心，说是来拜访邻居。
肖来恩当然是热情地把他迎进来请他坐。
威利眼睛环顾四周，问：“怎么没见到珍珠？我听说她和你们一起住。”
“珍珠在厨房呢——对了，待会儿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肖来恩冲了杯茶递给他。
在旁边做功课的艾玛听到有客人来，本来就定不下的心更是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索性把课本一扔走过去。
艾玛盯着威利的脸左瞧瞧右看看，好半天才说：“你长得好像大明星李威利。”
“就连名字也像——他也叫威利。”肖来恩笑着说，他知道这个妹妹最喜欢追星，还在房间里贴了不少明星海报。
原本看威利满脸胡子还不觉得，这回脸上光溜溜的，肖来恩打开门第一眼见到就觉得他实在像极了电影明星李威利。
但若真的是李威利，又怎么可能到这种地方来，还被他遇见？叫“威利”这个名字的人很多，重名不奇怪，所以应该只是“人有相似”。
“可惜，要是你长得像我最喜欢的明星白东尼，我一定要和你合影留念。”艾玛叹了口气说道，兴奋劲却一点都没减少。
白东尼？威利想起这个名字来，好像《穿白衣的姑娘》这部电影导演在选角的时候，白东尼也去试过镜，不过白东尼被称为“票房毒药”，导演又怎么敢选他？
这个时候晚饭已经做好，在厨房打下手的珍珠把一盘一盘的菜端出来，乍见到威利，差点没把手里的盘子摔地上。
“邻居之间不是应该和睦相处，互相之间多多来往吗？”威利微微一笑，脸上表情绝对称得上是云淡风轻。
肖家的晚饭向来简单，两荤两素一汤，五个人吃刚刚够免得有剩下，倒了浪费、放着隔了夜又不卫生。所以威利来了怕不够吃，珍珠还去楼下菜场秤了点熟食。
回来时一家已经开动，自来熟的李威利和肖继祖、肖来恩父子正喝酒喝得高兴。珍珠去厨房把熟菜倒进盘子里端出来，才坐下一个人闷头闷脑地吃了几口饭。
还没等她吃完，表妹艾玛就非要拉着她到房间里去。
“珍珠表姐，我看你和威利认识，他是不是就是前几天往家里打了几个电话找你的那个？”一关上房门，艾玛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只是在同一间工厂做工罢了，并不熟悉。”怎么好说对方一直纠缠自己？那样反倒会让表妹他们以为自己作风不正派。打定主意的珍珠把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
“哦，这样啊，”艾玛忽然扭捏起来，好一会儿才问，“那你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珍珠想起在俱乐部看到的威利身边那位漂亮女子，听他们说话的口气似乎是情人关系，这下又气恼起来——他既然是有女朋友的人，干吗还要缠着自己不放，果真是个流氓么？
便道：“好像是有的，不过这是人家私事我也不清楚。”
忽然回过神来，问起表妹艾玛：“你打听这些作什么？”
艾玛却是立刻红了脸，嘟囔着说道：“你不觉得他长得特别英俊，很像一个大明星吗？虽然我更喜欢白东尼那种类型，不过李威利也还不错啦——”
珍珠这才明白过来艾玛竟然看上了那个流氓，不由得好奇道：“他一副恶形恶状，有什么好的？”
“须知美丽便是资本！”艾玛一本正经说道，“否则那些明星凭什么拍部戏就能赚栋别墅？”
无奈的珍珠只好连声附和：“你说得对。”心里却不以为然，那个威利也不见得长得有多好。
“唔，就算有女朋友也不怕，”艾玛自言自语起来，“只要没结婚，我还是一样有机会。”
这回珍珠可着实被吓了一跳，听她这位表妹的口气，似乎还想倒追那个流氓？
不过仔细一想，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劝艾玛？弄个不好还要叫她以为是自己有所图谋，反倒不美。于是珍珠闭上了嘴，也不附和也不说不好，只希望表妹早点认清楚对方真面目。
第二天早上去上班，珍珠才推开门，就看到流氓威利倚在旁边墙上，显然是在等她。
“这么晚才出门，也不怕赶不及上工？”李威利等了她有半个小时，一直到她出门才终于能够把心中一股不耐烦发泄出来。
这位大明星、李三公子一向的脾气是，只许别人等他，不许别人叫他等。
“走得快点也就是了。”说起来珍珠也有点懊恼，平时天天不用定闹钟也准时早起的，偏偏今天会睡过头。
知道时间紧迫，珍珠来不及和威利计较就匆匆下楼去，威利赶紧跟上。
等到了工厂，威利才说自己还没吃早餐。
“刚才路上看到卖豆浆油条的，问你吃不吃，你摇头，现在又说饿！”珍珠不悦道。
威利却还是一副嘻笑的模样，说：“外面的东西我吃不惯。”
珍珠让他自己溜去外面买，威利不肯，还说：“倒不如把你带来的分点给我——你不会那样小器吧？”
这家工厂没有食堂，工人都是自己带饭。因为眼下天气越来越热，渐渐就要吃不下东西，珍珠特地早上煮粥的时候多煮了些，放凉了用个保温杯装着带到厂里做午餐。虽然只是白粥咸菜，吃起来冰冰凉凉的，到底舒服多了。
原来他是在觊觎自己的午餐。珍珠当然是不肯了，要是给了他，中午自己吃什么？因为午饭自己带，回家走路就行，除非刚发薪水，她向来是不随身带着钱的。
“这是我的午饭，不能给你。”珍珠可不会认为秀色可餐，为了让个据艾玛说很英俊的男人而宁愿自己饿着。
“你果然小器——”说着，威利一把抢过保温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喝一口再说，“中午我请你吃饭总行了吧？”
珍珠咬牙切齿地还想要抢回保温杯，奈何威利身材太高，他只需要用一只手举着保温杯就让珍珠无计可施。
“哎哎，你不要这样吧？再说我都吃过，里面都有我的口水了，你总不会是想要吃我的口水吧？”威利一边躲闪着，一边口不择言。
吃口水，不比开放的K城女孩那样看来无所谓，对来自相当保守的乡下的珍珠来说，是一件很严重的大事，严重到足以让她为了避免这件事的发生而放弃自己的午餐。
看到自己的话奏效，威利得意地把保温杯放下，一口一口吃起粥来，也不管他向来偏爱牛奶面包胜过这等中式早餐，只觉得大热天里喝着粥真是痛快。
珍珠默默打扫起铺在工厂地上的地毯来——饿上一顿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谁知她饿的不止是一顿而已，而是整整两顿。
说要请她吃午饭的威利转眼就不见了人影，总算挨到下工的珍珠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正要收拾东西离开，却被一个老工人喊住。
“有没有空？帮我穿珍珠手链吧。年轻人眼尖，我年纪大了，眼睛花了，不好穿。”虽然是请求帮忙，老工人却说得理所当然，不容她反对。
还能怎么样？珍珠向来不懂得拒绝人，尤其对方在这家厂资历很老，对她来说轻易不能得罪。
米粒大的珍珠，眼更是只有一点点，第一次穿这个的珍珠好久才穿成功一条。肚子饿不仅让她头昏眼花，还让她坐立难安，心里反复琢磨的都是“如何跟老工人说自己要回去”这件事。
偶尔苦中作乐也会想，“珍珠穿珍珠”可以用来对对子。
总算又挨过几个钟头，终于得到老工人特赦：“哎呀，不知不觉都已经这个时候了，珍珠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明天也可以做。”
松下一口气的珍珠赶忙把珠链往旁边一放，把工具材料都收拾好。至于明天是不是还要做，已经不是她这个饥饿的人能够思考的了，现在她只想赶紧回家吃上碗饭，虽然这么晚了姑妈家一定已经开过饭，留给她的只有剩饭剩菜。
哪里知道，珍珠回到姑妈家，他们一家人都不见人影，只在桌子上留了张字条。
“我们去姑姑家吃饭，晚点回来。”署名是肖来恩。
他们的姑姑和珍珠没什么关系，不带珍珠一同去也是应该。
不过这样一来，她可就犯难了，厨房里一点吃的都没有留下。只好再去楼下买点东西了，珍珠晃晃荡荡地回房间摸出一块钱来攥在手里。
推开门正准备下楼，恰好看到整整一天不见人影的威利回来。
威利刚掏出钥匙还没来得及插进锁孔，就见到对门的珍珠走出来。
这天他本来打算请珍珠一起吃饭，所以才故意喝掉珍珠带的粥，怎么会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导演一个电话就把他喊走，拍戏忙得昏头昏脑之下竟然把这件事完全忘掉了。
一丝歉疚在心里一闪而过，威利再次摆出趾高气昂的派头，说道：“喂，我请你吃饭！”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气愤的珍珠更是扭头就走。从碰到他开始，他有哪次说话算数了？
看到珍珠不搭理自己，还加快了脚步，威利索性也不开门了，把钥匙往兜里一塞，也匆匆跟下了楼去。
楼下的夜市正热闹，珍珠走到卖米粉面食的小吃摊，要了一碗炸酱面。大概是饿得狠了，也不管威利有没有坐在她对面，面一上来就埋头大吃起来。
珍珠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竟然让在对面看着她的威利也产生了食欲，想起自己拍了一天的戏吃饭也没工夫好好吃，于是也叫了一碗当做宵夜。
说起来，威利还从来没有试过在这种路边小吃摊吃东西，一试之下觉得还不错，便放开了手脚大口大口吃起来，那样子简直比饿了一天的珍珠还要来得夸张。
“本来我想请你吃大餐的。”把面汤都一骨碌喝完的威利抹了抹嘴说道，语气里还颇有几分遗憾。
这话一出来，马上遭到珍珠嗤之以鼻，还大餐呢，连路边摊他都没请过自己。
等到结账的时候，珍珠简直要从鼻子里喷出火来，威利说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要珍珠一起把钱给付了。
尤其是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珍珠感到格外的愤怒，几乎要把他扔下让他用劳力抵账，最后还是在摊主的一再催促下才悻悻地给了钱。
威利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心里面却是暗暗得意——其实他是带了钱的，口袋里起码有几十块，偏偏不拿出来，偏偏要让珍珠替他付钱。
最后看到珍珠气急败坏，他还故意说道：“明天我一定记得带钱，嗯，明天请你去吃大餐。”
珍珠急冲冲地走在他前头，完全不理会他。要真信了他的话，珍珠基本上可以肯定，到时还会是自己付账——她可没那么多闲钱。
从来不为钱发愁的李三公子当然不会体会到珍珠这种小市民斤斤计较的心理。
回到住处，李威利正脱光了衣服要去冲凉，电话铃突然响起来。
“喂。”累了一天的威利声音懒洋洋的提不起劲。
“是李威利吗？”话筒里传来女子柔柔媚媚的声音，“我是王茱蒂。”
王茱蒂？威利隐约记起，和他搭戏的一个女配角似乎叫这个名字。
“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威利的语气变得很不耐烦。这部电话的号码在剧组工作人员中他只告诉了导演，怕的就是有无聊的人来打扰，这个王茱蒂又是怎么知道的号码？
“拍完戏你就走了，我打了几个电话你又都不在，”茱蒂嗔道，大有撒娇的意味，“本来是想同你一道去吃宵夜的。”
吃宵夜自然只是个借口，先一起吃个饭，再随便看看夜景吹吹风，接着顺理成章就是共度良宵了。对这套流程，身为花花公子的李威利当然是熟悉得很了。
不过，他跟这个茱蒂根本不熟，连印象都没怎么留下，她又是怎么找上的自己？
哦，对了，今天他正好看到女主角在骂一个女配角，说是她念对白老是出错，连累女主角拍戏的进度都慢了下来。骂了老半天，威利嫌吵得慌，就过去劝解了几句。
难道被骂的那个就是李茱蒂？
不过对方是王茱蒂，还是张茱蒂和他又有什么想干，他的女朋友已经够多了，对于一个相貌平平到都没有给他留下印象的女子，他既没兴趣也没闲情把她的名字增加到女朋友名单上——其实王茱蒂长相还算得上漂亮，尤其是身材特别性感，否则也不会大胆到深夜打电话给大明星李威利，只是当时威利心烦意乱根本没注意到她长得如何罢了。
“不好意思，我从来都不喜欢吃宵夜。”威利随口找了个理由拒绝，不给对方留一点余地，却忘记了自己刚刚才吃完一碗炸酱面。
像王茱蒂这样拍戏几年，混得半红不红的二三流女演员多得是，为了得到一个好角色或者制造点绯闻，常常会缠上当红男星，这种事威利见得多，也实在是烦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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