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男人的尊严不带进修罗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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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了好一会终于在方林的求饶下结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晚上了，到了宋志扬该接孩子的时候，他左哄右哄好不容易给人哄得爬起来。
“对了，小宝大名叫啥？”方林捡起扔在床头的衣服套在身上。
“咋寻思起问这个了？”
“没啥，就是好奇。”
“嗐，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小宝大名叫宋与潘。写字去掉盖子的与，潘是潘长江的那个潘。”
宋志扬大概有些疲惫，说话没什么精神。他回答方林的问题时，已经穿好了衣服。
“……小宝的妈，是姓潘么？”一听是这样的名儿，方林自觉猜得没错。
“嗯。”果然。
“……”陷入沉默一会儿，意识到方林不高兴，宋志扬赶忙坐到身边。
“那也没办法啊，这都上户口了，我也不想让他叫这么个名，所以到现在我都没在孩子面前叫他大名，一直都小宝小宝地叫着，整得周围人都以为他大名就叫宋小宝呢……”
方林依旧沉默无语，抿着嘴一看就不老高兴。
叹了口气，宋志扬覆上方林枕在腿上的手。那双大手刚才还炙热地抚摸过自己的身体……这个对自己如此喜爱的男人竟然吃起这门子醋来了，不是甚至都同意让自己做上面的吗？
“那以后改名叫宋与方？”半开玩笑地哄着方林，宋志扬歪着头盯着那对眯起来的眼睛看。
“行！”
“想得美！”
方林答得痛快，宋志扬回怼得也痛快。
“还是这么叫着好，啥时候上小学了我再研究。再说了，宋与方确实没宋与潘好听，咱俩这姓氏合到一块不太适合。”
说者没多想，方林却往心里去了。他意识不到自己像个思春期的少女一样，开始研究不属于自己的孩子的名儿，被孩子爹否定了还甚为难过。这跟自己沾不上边儿的难过让方林摸不清头脑，只是不舒服是真真切切的。
“……我觉得还挺合适的。”方林说的不是名字。
“那得看孩儿他妈怎么说。要她乐意，我给孩子改了也行。反正现在没上学，改名也没特别难。不过宋与方是真的不咋地，我得想个更好的。”宋志扬掀开门开店，想到这个特别的男人每次来都打乱自己的小生意，不免苦笑。
“唉，要是以后有钱了，我肯定让自己一周放一天假。到时候你来了我也不怕，平时你不来我就带孩子去散个步啥的，也挺不错的。”
设想着美好的未来，方林听在耳朵里，绕过桌椅板凳从后面抱住了宋志扬。刚才还温存在一起的身体，不过是十几分钟没碰到，就有着让人撒不开手的魔力，方林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溺宋志扬了，但他不肯撒手。
宋志扬对方林的认知自从夹杂上“黏”这一点后，就不怎么反抗了。他安静站在原地，反正也还没人来，来人之后方林也会主动松开手，相信他会松开手吧……宋志扬心里没底，既害怕被人撞个正着脸红羞愧，又挺不想让他松手的。复杂的心情透过体温缠绕得乱七八糟，宋志扬暗暗失落了起来。
“你要休假，就休息。一个月休几天，这几天的钱我给你补上。”方林想要跟他多待一会，而不是看着他顾着客人，自己只能看着。
“不用。”宋志扬心里有些不悦，即便明白他是何意。
“那你不累么？”方林心疼他。
“我要养小宝。”宋志扬轻声道。
“那你养孩子，我养你，咋样？”
宋志扬听进心里，内心一阵颤抖。他没感受到多高兴，只是说不上来的难受一遍遍地在心里溜来溜去的。
“你、跟嫂子，结婚……”宋志扬吸了好大一口气，双手握住方林的大手。
“怎么？”将怀中之人的身体转过来，两人对视在了一起。
方林知晓宋志扬一旦提及子虚乌有的人就会在道德枷锁中纠结起来。即便喜欢自己，即便在道德枷锁的凌迟下苦不堪言，这样痛苦的宋志扬也让方林一遍遍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所以方大哥、我跟那个……那个带走小宝妈那个男的，有啥区别？”
宋志扬火热之后冷却下来的眼神里只有痛苦。
“你跟我那个无法原谅的老婆，也没区别对吧……”
方林无言以对。
“我真想现在嫂子就过来，狠狠地骂我，打我一顿，我也能好受一点。”
大概是因为身体上有了那么浓烈而亲密的接触，宋志扬承受不住了。他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下来，亲热过的肌肤还泛着粉，那猛吸而泛起的几块红痕还在脖子上，方林看得着迷。
“我也想过，自己现在做的一切其实挺无耻的。我讨厌那个女人，现在却成了那个人。给自己开脱的话，说自己是因为真爱所以对你毫不抗拒的话，那我也没有理由再去恨她了。那小宝跟我现在，遭受的一切辛苦，都毫无意义。”
简直是自己见过眼泪最多的人，方林在心里想着。
“我总得给你还给嫂子，不然得有人跟我一样痛苦。我太知道这样的日子有多难受了，所以不能害你变成一个王八蛋。是时候给你还回去了，再不还我该舍不得了，还回去呵呵……”
安静诉说的宋志扬，在方林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拨掉了他的手。他挺了挺后脊擦掉眼泪，拉开两人间的距离，随后苦笑了一下。
“今天啊，我就是想给自己留一点纪念。毕竟我还是头一回对个大男人这么认真，这辈子可能再也没这样的经验了。”
擦去泪花之后的宋志扬恢复成了平日里的他，方林莫名胃痛了起来。
“这个小铺子，我前几天兑出去了。下个月我跟小宝就离开这儿，反正孩子妈也找不着，天大地大的找得费劲，累了。到时候带孩子溜达溜达，然后我就回老家。我在河北老家还有个小破房子，你要真还想吃面条，还是那句话，告诉我我就给你做。”
像唠家常一样的宋志扬说起这些话来无比诚恳。只是他一边收拾，一边说着这些，都不肯看方林一眼。
“小宝以后估计得想你，上回你走那两天他都喊‘爸爸’来着，不过我咋回答他都不管，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就看你顺眼，呵呵……我可真是个失败的爹。”
“……没。”
简简单单一个字，方林就跟一块木头一样站着不动，还在擦拭桌子的宋志扬忙到最后也停下手来。他仍旧不看向这边，擦掉额头的汗后洗了手系上围裙想做面条，才摸到面就缩回了手。
“好歹说点什么分别时候的话也行啊，让我听听。”宋志扬被木头似的方林磨得没了耐心，声音粗粝了起来道，“也没指望你给我当回事，但也不至于这么道别吧？以后再见面我都不知道啥时候了，就一句再见都没有吗？”
方林闭嘴看着暴躁不安的宋志扬，沉了沉心思，突然想到了遥远的老家，的某一个人。
“那个啥、宋志扬。”极少叫他的名字，在面对彼此时方林就像是眼睛里只有这个人一样，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给他听的，完全不用特意呼唤他。
“嗯。”被叫一声名字，满身的怒火就像突然被浇熄了一样，声音温柔了些许。
“再多等我几天。这次回去，我带她来见你。”
“谁？”宋志扬身体紧绷得一震，不可思议的双眼紧盯着方林。
“能有谁？”方林因自己的隐瞒感到一阵激动，但也鄙夷着自己的行为。
“我不要！”原本软下来的宋志扬瞬间爆发出怒吼，这一声吼吓了方林一跳。他没意识到自己的言行到底会造成什么后果。
“恶心！我明天就走！”说着还过来推方林，将人往门外赶。推搡的力气大得方林惊讶。原来看着那么瘦弱的宋志扬这么有劲儿……对啊，他也是男人，自己也不过一百多斤而已。思考到这里方林有些后悔，可现在已经被推出来了，再想要进去宋志扬已经关上了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
“开门行吗？宋志扬？”方林试探着敲了敲玻璃，里面的男人脸色已经露出惨白，拧眉瞪着他，嘴唇都在颤抖。
“想要羞辱我你直接骂出来就得了！我实在是太贱了！我竟然喜欢上你这么个混蛋，该死的王八蛋……你滚！去死！别让我再看见你！去死！”边骂着宋志扬的手还在用力挥，似乎是想让他赶紧消失。
“我不滚！”方林咬了下嘴唇也倔驴劲儿上头，站在原地没动。
他一眼看不见宋志扬，心里就难受。但是他不说。
“谁管你啊！晒死你得了！我就是脑袋有病，才跟你说这么多做那档子事！我后悔了！以后别来了！我不想看见你这恶心的嘴脸！”说完宋志扬逃一般消失了。
他躲在房间里，那两人刚才还挥洒过汗水的小小房间，没有窗户，味道还都没散干净。宋志扬闻着空气中的暧昧气息，手指下意识磨蹭过潮湿的床单，鼻子一酸又忍不住难过起来。
如果自己选择顺从内心继续跟方林在一起能活得更轻松一点，那实在是太过于有诱惑力。可是要怎么跨越心里这一关呢？自己这不是跟笑话一样了吗？即便他对自己有一万分的温柔，但这样的关系本身也只是一种错误时刻提醒着，一切都是伤害，是痛苦，因为不该在一起的两个人，来回重复着。不论是受伤愤怒的自己，还是浑然不知的女人。这样的悲剧，根本无法因为自己的一句“我真的很累了”而轻易被原谅。
也曾设想过有人理解自己，体谅自己，关心自己……也曾为方林对自己的关怀而感到庆幸感到幸福……然而最终又能如何呢？还是要强挣扎着站起来，为了孩子，不得不继续一个人努力下去。
宋志扬在某个夜晚，假想过若是没有小宝，自己是不是就不必在意身为爸爸的尊严，承担人父的责任，即便没皮没脸一身羞耻着，也可以活得相当不要脸，轻松自在。
一切都是空想罢了。太阳升起来就得站起身，为腹中食拼命。然后将日复一日苟延残喘着的男人尊严挂到脸上，将身为小宝父亲的责任强行揣进怀里。
“要是能改名字，我想随着你姓方……”
泣不成声的宋志扬跪在地上哭了好久。而方林站在门口像是巨大的塑料人偶，一整个下午面对着太阳一步都没有挪动，私自惩罚着自己这几个月来的任性。
方林喜欢宋志扬的笑容，每每见到都如沐春风。可他更想看因为一个叫方林的男人而伤心难过的宋志扬，他私以为那是对方爱着自己的证明。宋志扬受伤破碎的眼神，让方林为其魂牵梦绕，神魂颠倒，亦无法自拔。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男人的尊严不带进修罗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