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他选择做出妥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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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可方林什么都做不了。
第二天天气放晴，炎热的空气蹿了上来，惦记着分别好几日的宋志扬，赶着在下午两三点没人吃饭的时候打了个电话过去。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方林有些郁闷。
【喂？方大哥吗？】
“是我。”听不出对方情绪如何。
【我一猜就是你。】
“嗯，我寻思问你这几天怎么样。”
【嗐，就那样呗，跟平时一样。倒是你，现在在家吗？】
“在家。”
【那你好好休息几天吧！我这儿一切都好，不用担心。好了就这样啦，拜拜。】
“哎？那……”
还不等方林反应过来，电话就挂了。想说这也太快了吧？但也无法再询问了。难道是他怕这通电话被莫须有的“嫂子”听到？还是他在忙？听着也没人啊。
最害怕的就是宋志扬不想跟自己聊下去了，这代表他对自己失去了兴趣。当初冲动着一把抱住自己时，把自己吃过的雪糕棍塞嘴里时，还有在厨房里那主动又激烈的情事，都让方林对“宋志扬十分喜欢自己”这件事深信不疑。
要相信他。方林这么劝慰着自己，全然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干嘛。
失神在原地的方林扯了扯领子，穿的也不是衬衫，就觉得呼吸一窒难受得紧。想说自己大概是真有病了，因为挂电话太快而觉得难受，看样子还病的不清。
因为出神没发现后面来人了，方林挠脑袋的档口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
“嗨！哥！”
笑嘻嘻的女声响起，方林猛一回头没看到人，想起来这是自家表妹，才低下头看到了在自己面前小矮人一样的方言。
“你给这儿干啥呢？”方言笑起来时候嘴咧挺大，一口白牙直反光，秃亮的大脑门儿完美遗传了家族的优势，但因为长得显小，人可爱，换男朋友的速度比当哥的换袜子都快。
“小言你吓我一跳。”
方林扒拉了一下方言的头，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来。从小他对这个表妹就关爱有加，俩人差了八岁，他当初没少带这个小屁孩。
“大姑让我来的！你现在回来也不跟大伙儿联络，我想见你一回都得掐空，还得撞上我休息，你可真是大忙人啊！”方言没大没小地拽着方林的胳膊往屋里走。
“我确实忙，也没办法，回来也都是事儿。”方林敷衍了两句，任方言拽自己回客厅。才被人摁在沙发上坐下，方林便与买菜归来的母亲撞了个正着，透过母亲的眼神，方林感受到了对方的一丝尴尬。
“大姑！你也太慢啦，明明咱俩一起走的。”
“我这不是，年纪大了，撵不上你个小年轻。小言你俩坐着，我给你们洗俩桃去。”
说着母亲钻进了厨房，客厅里只有表兄妹二人。方林一脸迷惑地盯着方言，不知道她要拽自己胳膊到啥时候去，但也没有问，只是用眼神示意让她说话。
“啊！诶嘿嘿……哥你这看我咋跟看犯人似的？给我整得毛愣愣的。”方言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耳朵，古灵精怪的样子跟小时候一样，屁股坐不住凳子，肚子也憋不住屁。所以方林一句都不说，她都能自己交代得明明白白。
“好吧……就是大姑让我来的。让我来劝你的。”果然，没一分钟，方言就坦白了。
“早晨我碰到大姑，我看她不老高兴的，她就都跟我说了。”方言撒开了胳膊，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大大咧咧瘫在沙发上讲话，“以前你也不是没处过女朋友，虽然是少了点，我也怀疑过。不过我咋都没想到哥你能有这个偏好啊！你这不是往我枪口上撞呢吗~”
方言嘴里不饶人，得意的样子仿佛对方林了解得透透的，这不免让方林心生不满。这小丫头当初也算自己带大的，她这臭屁的个性是怎么搞那么多对象的？
“什么叫往你枪口上撞？”这句话方林也不是很懂，但方言就此来了精神，特意挺直腰板坐了起来。
“就是你喜欢男的这方面啊！我跟你讲哦哥！别的方面我不懂，但是这方面我可没少了解！你说你这优质单身好男人，成天不给外面乱搞一心只会赚钱，长得就能给人安全感，性格也没的说，明显一副老实人的牌嘛！你说你是不是看上那种、那种就是……有点坏，有点作，长得还特好看的那种？”
方林看方言那个眼睛都要冒蓝光了，也不懂她说的什么，这胡诌的假设也太扯了。
“我……好看的话，还算好看，但是人特别好，一点都不坏。要说作的话……”方林摸着自己的胡子茬儿，想起自己被甩在商场，他们爷俩走这件事，也觉得宋志扬这种个性跳脱的人稍微有那么一点。但是方林一点都不讨厌，这种小脾气他还特受用。
“我不觉得作，我挺喜欢那种个性的。”方林诚实回答着。
“那你说……”方言还想问些什么，但是眼前递过来一个桃，洗得干干净净，就先接过桃咬上了一口，话锋一转问了一句“哥你爱吃软桃还是脆桃”。
“脆的。”
方母听着俩人云里雾里的对话，这丫头东一脚西一脚的也没问出个所以然，稍微咳嗽了一声，随后方言似乎想起了什么才正色道。
“咳嗯！哥，我过来除了想来看看你，最主要还是因为这个事儿。大姑都跟我说了，让我给你上上课，说我恋爱谈得多，兴许能给你讲回来啥的……”
那个叭叭的小嘴上还沾着一块桃皮，端坐着人模狗样的让方林有点想乐。跟方言待一块儿就这点好，他总能感觉轻松起来；跟宋志扬待一块儿也有类似的放松感，但是在那里是一种躺进被窝的归属感，心里头安定又舒适。
“就咱说哈，哥你觉得自己这么做，有替别人考虑过了吗？”
“别人……是指我父母吗？”
“不止是我大姑跟大姑父吧？你觉得谁还得被划在考虑范围之内？”方言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抛回的问题让方林沉思了起来。
“别人的话，那就是他那边了。但是他对我跟我对他的感觉是一样的，所以应该不难办。”方林依旧选择相信自己，也相信着宋志扬。
“这么说有点草率了吧？听说他还有没离婚的老婆，还有个孩子。那他其他的亲人呢？父母兄弟啥的，你都没想过人家反不反对吗？”
“这……”方林一时语塞，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天只想着当事人宋志扬，根本没想过更遥远的与他家人见面这件事。只想把他搂在怀里，孩子则爱屋及乌地也想一并照顾，仅此而已。
“当初既然他能跟女人结婚生孩子，说明他就是个异性恋。你真没考虑过以后在一起久了，新鲜过了，他还有对异性有好感的一天吗？到时候只要说‘我想给孩子找个妈’你到时候算什么啊哥……”
“……我不知道。”方林知道自己只考虑眼前，在还没真正得到宋志扬的时候，他根本就无暇去想那么遥远。
“且不说他那边，就说我大姑跟我大姑父。你真的要带个男的再带个孩子回家，哥我只能劝我大姑赶紧搬家了。这四邻都是住了多少年的熟人，出门就没几个不认识的。你是承受能力强，啥话都不往心里去，那他们俩咋办？出门别说问了，多看我大姑几眼，我都怕大姑多想。”
方言这张厉嘴一开口就说得方林哑口无言，问题接二连三地来，似乎都不好解决。
“我说……小言呐。”一直当听众的方母艰难地开了口，看着对峙成一团的表兄妹俩道：“你哥这个人我觉得他也是一时迷糊，等新鲜劲儿过了他也明白得过来，你也不至于说那么多什么将来以后的……”
“我要说！”方言提高了声音，一副义正言辞的认真脸，“这时候再抱有侥幸心理可不行！大姑你不认同就是不认同，我哥这边他既然认真到跟你说了就得仔细想好以后！成年以后说话就得负责！谁也不能仗着是一家人就说不负责任的话要挟家人！”
“那你说这咋负责啊，你哥这都跟我挑明了就稀罕个男的，你姑父现在还不跟我站一边儿了，他说保持中立，还劝我少管。哎……”
方母愁眉苦脸地唉声叹气，紧锁的眉头让方林感到惭愧。想来自己这么多年让老妈劳心，如今自己还试图以母子亲情关系来胁迫母亲接受。
“那大姑你觉得我大哥跟那个男的……他叫啥？”对方母说了半句，方言转头问方林。
“姓宋，叫宋志扬。”
“啊、叫宋志扬。大姑你说我大哥跟宋志扬之间，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我哪知道去啊？可能就是那个姓宋的长得好看点，大林他一时鬼迷心窍，稀罕两天就完了……”方母回答得有点尴尬，也不愿看自己儿子。
“就是稀罕？那大哥你说你稀罕他多长时间了？”方言又问向方林。
“……挺长时间了，一年了吧。以前就上他那看看他，前一阵我俩才给话说明白的。”
“那你这股稀罕啥时候过劲儿？”
“……到他跟我一块过吧。”方林略思考了一下，给出这么一个无解的答案。
“哥你这么说就有点狡猾了。那你说现在这个情况，我大姑这么痛苦，怎么办？”方言分别看看这母子俩，不等方林回答就继续道：“我大姑父是聪明人，他能立马不管了免除烦恼。但是现在，你心直口快的秃噜秃噜说完了，说你要跟那个姓宋的男的在一起，是痛快了，问题我大姑难受哇。你们娘俩总得有一个痛苦，你说这活儿轮给谁？”
三人陷入长长的沉默里，中途方母叹了几声气，作为儿子的方林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试试跟他分开吧。”
没再听方言跟母亲的谈话，方林一个人抹头回了房间。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要抽空了，却因为母亲的为难而不得不说出违心的话，做出万般无奈的选择。
不想跟宋志扬分开，闭上眼就是他的笑脸。他抱着孩子的样子可真耐看，与自己对视时方林觉得自己能掉进去。现在就想握着他的手，想抱住他，闻他的头发，蹭他的耳朵……有着这些“杂念”，自己如何才能割舍下呢？所谓的一方痛苦，自己深刻感受到了，跟剜了心肺一样难受，好像有人要把内脏给他掏出来拽走。
方林想得头痛，发了条短信给宋志扬后，在家里睡了一整天。除了上厕所，爸妈轮流叫他吃饭也没能叫起来。第二天方言再来也叫不起，一个大活人躲在被子里直到第三天早晨，方林陷入低血糖的昏迷，被母亲发现后拨打120送进了医院。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他选择做出妥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