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这一技之长》惟有青枝不似

4、Rossby Wave 4

　　在五条悟又要说出什么火上浇油的话之前，谢玓一把捂住五条悟的嘴，难得强硬一回直接拖他退场。
　　“悟！悟！太晒了再不走我要升华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唔！唔唔唔”——不，我不想。
　　“不，你想”——惹人嫌就自觉点啊！

　　全程旁观的女子看到这儿不由得朱唇微启轻笑一声，笑声缠绵低沉，听的人耳朵发痒。
　　她白皙纤长的手指自耳边银发中滑过，微微上挑的眉眼缱绻柔媚，神色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比起成熟明艳的容貌，她周身一股让人望而却步的气场更为见之难忘。
　　这是和庵歌姬一届，已是一级咒术师的冥冥。
　　这届小朋友真是有意思极了。
　　冥冥指尖掩着唇角，似是抱怨似是调笑般叹道，“他怎么不来问问我要不要吃？”
　　夏油杰笑容不变，气定神闲地回答：“尊重强者勉强能算他的优点吧。”
　　“呵，你也是不自知的夺笋达人。”

　　同一时刻，相似的对话也发生在谢玓和五条悟之间。
　　“你怎么就逮着歌姬前辈一个人气？”
　　谢玓的表情一言难尽，他不明白五条悟的熊怎么还带针对性的。
　　五条悟理直气壮道：“当然要挑软柿子捏啊。”
　　谢玓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刚好他们也差不多走出庵歌姬的视线范围了，谢玓便松开五条悟让他站好，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已经由衷地开始为五条悟的人际关系担忧了。
　　“但歌姬前辈已经生气了也该见好就收吧。”
　　“嗯？歌姬没有生气呀”，五条悟满脸小问号，他见谢玓似乎不信，侧过身扬声高呼道：“喂~歌姬，我们是不是玩得很开心？”
　　“五条！你个人渣，谁和你玩得开心！”
　　庵歌姬手中的刀狠狠地砍进了案板，她怒吼着回答，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脸再度涨红起来。
　　“别这么口是心非嘛”，五条悟不以为然，毕竟这么长时间他辛辛苦苦陪庵歌姬打打闹闹，她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谢玓无声地叹了口气，自从认识五条悟后他无话可说的次数已经数不胜数，他都怀疑在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人形鼓风机。
　　激得庵歌姬又开始咆哮后，五条悟功成身退，他伸出一只爪子扒拉了站在旁边发呆的谢玓一把。
　　“回去打游戏？”五条悟伸了个懒腰，“歌姬太吵了。”
　　“……”你怪谁？

　　不曾加班通宵的打工人不足以语社畜。
　　谢玓如今才通过血泪教训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不知为何，最近一月交由他处理、转递回国的文件骤增，与此同时还要抽空完成祓除任务，谢玓一时间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又一次任务完成后的返程路上，挂着两个青黑眼圈的谢玓靠着车座已然倦意翻涌，迷迷糊糊间他瞥到身侧神采奕奕仿佛可以再浪个三四天的五条悟，再次由衷羡慕。
　　“停一下，你们先回学校，我在这里下”，五条悟突然开口。
　　“嗯？”
　　“只是想到这个时间应该来得及去买虎屋的红豆土司”，一说起心仪的甜食，五条悟身上一股吃我安利的气势喷薄而出，“谢玓要吗？可以给你带哦。”
　　“我的那份也给你吃就好了”，谢玓喜欢甜食但是对于吐司这类还是敬谢不敏，他目送五条悟下车挥挥手，“那我们先走了”。
　　没了时不时逗弄他的五条悟，车辆小幅度的摇晃和车内的安静营造出绝佳的睡觉氛围，谢玓一路都在与睡意作斗争，最终呵欠连天地回了学校。在去交任务报告的路上，也是一步一挪得慢悠悠，时不时还晃下神，一睁眼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睡过去了。

　　然后又一次谢玓正掩着嘴打哈欠时，突然就被邵衔轻远程指导、夜蛾正道倾心制作的青蛇二代偷袭成功，直接倒挂在了屋外。
　　也不知道五条悟是不是有谢玓倒霉感应雷达，平日一溜总会顺势消失个两三天的人，今天一眨眼的功夫就回来了，与已经放弃挣扎原地自闭的谢玓撞个正着。

　　五条悟隔着老远瞄见谢玓便眼前一亮，蹦蹦跳跳三步并两步靠上前。
　　他先是抬手戳了几下谢玓的手臂，像是惊觉手感不错，开始乐此不疲地戳动谢玓转圈圈。
　　“不吃甜食可是没法动脑的，如果你也去吃红豆吐司说不定就能避免……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五条悟捏着下巴回想片刻，意味深长道：“社死现场了。”
　　“……”
　　谢玓面无表情地瞪着活蹦乱跳的五条悟，期望用眼神灭掉这个人：懒得理你，看懂快滚。
　　“真是好惨，放心叭我会按时给你翻面的。”
　　“……”
　　谢玓脑壳痛：我们静静的不说话就已十分美好，你懂吗！你能懂吗！。
　　“这是睡着了吗？”
　　“……”
　　对于五条悟这种独自一人就可以玩得超快乐的神奇存在，谢玓的回应是拼上仅剩可动的一只手挣扎着戴上随身常备的眼罩，好彻底无视掉他。
　　这也是谢玓刚刚被绑住时挣扎了几下才发现的，二代青蛇估计能被誉为二代，就在于增添了防挣脱设计。
　　他越是乱动捆得越紧，直到彻底悬在半空动弹不得，任人摆布。

　　“悟，你又在干什么？”
　　“好吵。”
　　等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寻着五条悟的笑声走来，就见操场斜侧面的屋檐下一个茧状物体左右摇摆，而五条悟站在一旁的围栏上，一手插兜一手看绿茧快停止摇晃就上去拨弄一下。
　　“中午好哟，杰、硝子~”
　　五条悟寻声望去，抬手招呼道，“我可是很友好地在帮谢玓训练哦。”
　　说罢，他特意把谢玓转成正面冲着两人。
　　“谢玓怎么又被吊在这里？”
　　“我也想知道，可他已经完全不理我了。”
　　五条悟故意拖长尾音说得委屈巴巴，完全选择性遗忘自己在夏油和家入没来之前，已经对着满脸拒绝的谢玓完成了戳戳乐、拍照、自顾自做鬼脸合影和不停絮叨一系列堪称精神折磨的玩弄。
　　“因为你太吵了”，家入一针见血。
　　“悟，你也别折腾谢玓了。”
　　夏油一脸无奈地劝道，虽然有时他也发自内心地觉得能有谢玓帮忙分担自家好友过剩的精力实在是太棒了。他清了清嗓子，准备说正事，“谢玓你下来吧，夜蛾老师叫我们过去。”
　　“发生什么了？”
　　五条悟看着谢玓飞快睁眼，干净利落地翻身下来，有些兴致缺缺。
　　“涸沼和七海山两地有咒术师被咒物所伤，让我们去检查一下封印。”
　　“咒物？”谢玓问道，边把青蛇团成一团挂回房梁上，又仔细拍去身上的灰尘。
　　“啊……又是这种无聊的任务，那是他们太弱了，这种任务随随便便派谁去都可以吧。”
　　“具体情况暂时还不清楚，报告我都还没看。”
　　“快点吧，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家入促催道，走了两步却发现原地的三人都没动。
　　五条悟假装小小声其实超大声地逼逼，“女孩子就是爱催人才老的快哦。”
　　谢玓清楚地看到硝子阴气沉沉地弯起唇角，额头上登时蹦出一个“井”。
　　但他不为所动，毕竟几人还算是熟悉，而面对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毒舌，这种程度已经是见怪不怪甚至可以愉快吃瓜的日常了。
　　反正每个人之后找机会整回去的次数也不少。

　　“总感觉这次莫名的正式？”
　　谢玓觉得以前任务下发什么的好像都挺随意的样子。
　　“就是这样才最无聊啊，那些老家伙就会把某些事情弄得正式得要死，然后费了半天功夫跑过去也就是马马虎虎的结束。”
　　“悟”，夏油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的确很无聊，但是高层直接下的命令也是没办法拒绝的。”
　　“要为弱小的家伙们操心还真是累。”
　　“毕竟‘弱者生存’才是应有的社会形态。”
　　听到这里谢玓扶额长长地谈了口气，感到由衷得心累。
　　他正无声道：“又开始了……”，便见硝子回望过来，两人对视一眼登时互相心领神会，谢玓手脚并用麻溜地把五条悟从身上剥掉干脆地往地下一扔，飞快地和硝子一起溜了。

　　每次说到这种关于身为咒术师天职的话题，极端一点说就是围绕强者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还是强者有义务也必须济弱扶倾、兼济天下，五条悟和夏油杰总会展开激烈的争论并进而试图用武力说服对方。
　　“谢玓！谢玓！你跑什么？”
　　原本倚着谢玓专心致志和夏油呛声的五条悟失去支撑后一个踉跄，一脸错愕地回头看去，完全没意料到谢玓居然头也不回，和硝子一起说跑就跑。
　　他喊了几声却只见两人跑得更快了，便转身轻点墨镜框架略带挑衅地看向身后的夏油杰，惋惜道：“看来你那套令人作呕的正论说辞，连谢玓和硝子都受不了。”
　　夏油杰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杀气，皱眉阴森森道：“看来我们真需要找个地方好好聊聊了……”
　　巨大的漆黑眼眸和锋利的爪牙自夏油杰身后巨大的裂缝中缓缓探出，带出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气息。
　　“才不要，你闲得无聊吗？”
　　“悟！”
　　“听得见不用那么大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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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要为弱小的家伙们操心还真是累。”
“毕竟‘弱者生存’才是应有的社会形态。”
出自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