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灰心的芥川》人间温和

4、第 4 章

　　芥川既然在港口黑手党活动，就必可避少的与太宰治——五大干部之一，无效化的异能力者——打交道。

　　一脸笑眯眯的森鸥外将两人互相介绍的时候，指着太宰治对芥川说，“这是我的部下，太宰治，如你所见，和我很像呢哈哈哈哈哈。”

　　“在下芥川龙之介，暂在港口黑手党做编外文员。”

　　同样假惺惺笑着的太宰在森鸥外的眼神中冷下脸来，站在芥川背后的□□首领，双眸毫无温度，舔着利爪的猛虎漫不经心的暗示：[把你的那些小心思收起来。]

　　“好了好了，龙之介说了要多接触一下□□，你们两人要好好相处哦。”森鸥外仍然是笑着，拍了拍芥川的肩膀。

　　[哟跟着我是想要接触什么？你根本就不打算把□□那些龌龊事给这个人看吧。]太宰治勾着一半嘴角，冷笑的看过去。然而却是芥川先倾身鞠躬，“请多指教。”

　　良久太宰才闷闷的敷衍一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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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年纪不大，但太宰的确熟稔于散发黑泥。特别在对他特别不爽又无法动手的人而言，至少在最初，太宰治是极其讨厌芥川的。

　　这并不妨碍他用软糯的，近乎缠绵的话语开口，“啊，好无聊呀，芥川你要死吗，我们一起来当自杀的共犯吧。”

　　芥川会看过来，明确的拒绝，“不，在下还不愿意死。”

　　“啧，明明也是没什么意志的人。”太宰仰躺在沙发上，《完全自杀手册》放在胸口，“所以为什么不去死呢。”

　　如此几次后，芥川终于在拒绝的话语后多添了一句，“因为看到你的时候，总有种故事未尽的期待感，就觉得自己还能撑一段时间。”

　　芥川没有说谎，因为眼神是平静的，太宰治睁大了眼睛，摇了摇头，“我可没什么好期待的，还是去死吧。”

　　芥川进入黑手党，的确是有一份太宰治的原因的，这是人会是“奇迹”所诵读的人吗。仅几日下来，他便确定，是的，但不是这个时候，太宰先生到底是没有四十岁中年人的心境，连邀请女子殉情的时候，都没有“大庭叶藏”那般淫邪的气息。

　　[奇迹·人间失格]所诵读的，应该是太宰先生未来的故事。

　　如果太宰先生走了，“奇迹”失传，就再可惜不过了。

　　所以太宰先生还是活下来吧。

　　“倒是太宰先生的目的是什么呢，死去的目的是什么，活着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没有目的，只是一遍遍的死去活来，那不就跟活尸一样吗？”

　　太宰的脸是笑着的，深暗“死亡”是如何一回事的芥川看到了对方眼底的茫然，“活着是在是太无聊了，那还不如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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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工作的间隙，芥川落笔，写下了《鼻子》，内供一直为自己的长鼻子所困扰，但变短之后其烦恼没有消退，反而徒增了新的烦躁，最后鼻子又变长了，内供却神清气爽。

　　捧着《新思潮》的太宰对着文章指指点点，“所以说这个世界就是充满了恶意，不管怎么做总有人取笑各种各样的不幸，等到对方真的和他们一样了，他们就笑的更大声了，恨不得这个人再度陷入不幸中去。”

　　“…请不要私拆在下的包裹。”芥川将《新思潮》的样刊从太宰手中拿过来，太宰看向他的眼神含着奇异，“所以你笔名芥川我鬼？原来你是个写小说的。”

　　“是的。若说以小说小品为载体写作的职业，在下称为’写小说’的也没错。”被点出这一身份的芥川承认道，“这点森首领也知道。”

　　“我之前没见过这个名字。”太宰看着他，“你第一次写？”

　　“这是在下发表的第一篇文章，还有几篇拙作会相继刊登。”被菊池宽说服的芥川终于同意向杂志供稿，小银跟随着菊池先生成为了《新思潮》的实习编辑，芥川对此很欣慰。“太宰先生如果想看的话，十天后书店会发售正刊。”

　　“真没看出来呀。”太宰意味不明的说。

　　十天后太宰揽着芥川的肩长吁短叹，“不行呀芥川的杂志太受欢迎了，没有买到呀，没有买到芥川杂志的世界太无聊了我还是去死吧。”

　　“….太宰先生不要说笑，并非是在下的杂志，也有其他大家的作品在上面刊登，在下不过是其中一员而已。”

　　“不要在意细节呀。”太宰继续咏叹调一般的说，芥川没法把自己肩膀从太宰手里挣脱出来，妥协到，“那就把在下那本样刊给先生吧。”芥川又想了想，“不了，还是从杂志社申请一本吧。”

　　“我不介意哦。样刊也行。”

　　“太宰先生想要的明明是新书吧，毕竟样刊我已经做上自己标记了，太宰先生喜欢自己的东西。”芥川说道。不会写上名字，因为那太明显太危险了，但太宰一定会打上只有自己认得出的标记。

　　“好呀，那芥川就给我送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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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五大干部之一，首领森鸥外的学生，给□□贡献了上亿流水的太宰治，住的是个集装箱。

　　“啊芥川看起来没有很惊讶呀。”披着松松垮垮的黑外套，站在冷风中的太宰环着手散漫的靠在门口。

　　“太宰先生。”高领竖起来的芥川遮住了大半张脸。“抱歉书寄过来迟了很久，不过新一期的《新思潮》样刊也到了，在下就一并送给先生了。”

　　“我还以为芥川忘记了呢。”太宰哼哼到，“居然来了新的。”

　　“在下和杂志社签订了一年的供稿合同。”芥川简单解释。

　　除了上月的《新思潮》，新一期的杂志还刊登了芥川我鬼的新作，《孤独地狱》。

　　人间即地狱，是为孤独地狱。

　　文章非常短，才两页纸不到，不细看的话几乎是一扫眼就看完了，但太宰看的很认真，几乎是半个小时后，才抬头看向对面昏晦阴影下的芥川。

　　“在我内心深处的某一块，却悄无声息地通过孤独地狱这个故事，将自己的同情投注于他们的生活。”太宰念出文章的结尾。“真是傲慢呀。”

　　“非也。在下也不过一介，受孤独地狱折磨的人。”

　　“芥川君有什么孤独的吗？”太宰露出兴味又嫌恶的眼神，很难想象这两种眼神如何统一的，不，也很常见吧，品味他人不幸的人，露出的不就是这种眼神吗。

　　“…..在下没有童年除了和妹妹在一起的记忆。”芥川思索了一番，“所有的记忆开始于和妹妹流浪的时候。”

　　芥川的记忆始于7、8岁之际，那时他已开始和银在贫民窟流浪。他不记得自己的出生，自己的家庭，自己的过去，芥川想这并非失忆，因为银的一切好好的活在他的记忆里。他记得更小的时候牵着银的手的日子，抱着银坐在草坪上的日子。

　　直到某一天太阳从东方升起，芥川才“醒”了过来，仿若意识从棺材里爬出，他搂着妹妹，开始流浪。

　　而在他身体的深处，大脑的一角，狼血的流动提醒着他不可言明的过往和死亡。在下曾求死不得，在下曾背弃誓言。

　　“不管在哪，都是异乡之人。这既是在下的悲哀吧。”回不去洛斯里克，也回不去法兰，回不去要塞大门紧闭，在门外泣血呕血的时候。

　　没有深渊，连狼血都平息了啊！

　　在下失去了长眠的最好时机，只能苟活着不愿死去。唯有诵读“奇迹”，书写文字，聊以慰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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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芥川在前往□□大楼时，在一层遇到了红色短发，驼色风衣的男人。

　　“请问是芥川君吗？”

　　“您好。”

　　“我是织田作之助，是太宰的朋友。”男人坦荡的自我介绍到，“太宰很喜欢你的文章，尤其推崇你的《罗生门》。”

　　《罗生门》作为芥川之前写的文章，并没有发表在《新思潮》上，而是另投了《帝国文学》，太宰翻遍了那几个月所有的文学杂志，才找到了“芥川我鬼”这个名字。

　　“能得到太宰先生的喜欢，这是在下的荣幸。请问有什么事吗？”

　　织田作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太宰虽然偶尔说话略显刻薄，但其实是个好孩子。听闻芥川君和太宰一起共事，如有不愉快的地方，请多多包涵。”

　　织田作并不是多事之人，也不是任性自私之人，这次站出来，是确实看出太宰有亲近之意，然碍于之前种种行为，只好强行维持着趾高气昂，自己却苦不堪言，只能在喝酒时吐槽连连，他和安吾都被塞了《新思潮》的书刊。

　　芥川回忆了一下，近些月来太宰的确安分了很多，也很少在他面前提自杀了。至于之前的这个不安分，包括而不限于对芥川过手的报表锱铢必较，对芥川上交的任务报告阴阳怪气，对芥川闲暇时的阅读指桑骂槐，“不小心”把咖啡洒在芥川电脑上，以“没钱”为借口掏走芥川的钱包，诸如此类，不胜枚举。这些事情可大可小，让芥川沉郁了很长一阵子，乃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

　　“太宰先生，初接触是有过良好教养，健于谈论，容易讨人喜欢的存在。”

　　这倒是令织田作愣了愣，他不知芥川对太宰有这么高的评价。

　　“所有后来那些对在下的恶意才格外让人烦恼。故意的恶意，就像吃饭时拌入的鱼刺，食不下咽，苦不堪言。”

　　芥川的神色冷淡了下来，“织田先生请回吧，这毕竟是在下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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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上的太宰治说得上尽心尽力，有时还要加班，但不归他的事是坚决不接手的，不然就是暗讽森鸥外无情资本家压榨员工。这当然比不上另一位恨不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007干部中原中也，太宰季度总结的时候举着报表大声念出自己给组织赚的钱，加以对比中原干部，得出结论“这就是用头脑用肌肉的区别啊”！引的两人在会议室差点大打出手，被森首领强行镇压，好歹给维修部抹了一笔账。

　　芥川去找无故停班的太宰先生，发现对方在集装箱里挺尸，面门烧的一片通红，头脑却是清醒的。芥川放下文件袋，让对方借着肩膀站起，“车就在外面。”芥川说道。

　　“我给组织奉献这么多，只有你一个人来。”太宰捶胸顿足，芥川平静看着。

　　“如果太宰先生需要的话，在下可以给织田先生打电话。”

　　“那还是算了。”太宰潇洒的一摆手，“走吧，上车。找个医生。”

　　坐在车上的太宰又开始唉声叹气，“这个世界太无聊了，太凄凉了，芥川你觉得什么自杀方式好，上吊还是投河？”

　　“太宰先生，您明明不愿意去死，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怎么会！我自杀的心真情实意！”

　　芥川又不想说话了，太宰却看过来，眯缝着眼睛，“你为什么要怀疑我呢。”

　　芥川这下觉得发烧对太宰并非毫无影响，但他也不惮于太宰的审视，对于死亡，在下可比您知道的多了。

　　极致的渴望死去，就不会徘徊在人间，而是像怀着大义一般赴命。而人间游荡者，大多都是不舍得去死的，为家人，为朋友，为未来，为梦想，直到听见梦破碎的声音。

　　“您只是恨着这个世界的恶意，才会有这般阴暗的想法。您说的自我毁灭，不过是您要爆发了的预示。”

　　太宰看了他良久，“……你真是傲慢，芥川。”

　　“太宰先生，在下并不适合这个词。”芥川叹了口气，“如果看穿死亡就是傲慢，那坦然迎接死亡又是什么？”

　　“是特别傲慢。”太宰甩甩手，凑过来，眼睛咬着芥川，“不过我发现芥川真的是很有趣呀，打个商量，下次殉情的时候和我一起吧！”太宰想到这个场景，感受到了巨大的快乐，他和芥川躺在漂流的河里，不管是鹤见川还是三途川，都是一幅美景啊！

　　“首先，在下不愿意去死；其次，在下也无意殉情。”芥川挪了一个身位，避开了太宰。

　　“所以为什么不一起去死呢。”太宰恨不得瘫在座位上。

　　“因为在下的小说还没写完呢。”芥川的手按在文件袋上，那是收到的稿费和妹妹寄过来的信件。

　　“不过也是，芥川的文字让这个世界都少了一些无聊呢。”太宰倒在车后座座椅上，“芥川能给我写篇文章吗？”

　　“要看灵感的。”芥川抚平眉间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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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芥川本无意，但他的确写了一篇关于‘爱’的故事，虽然能势和父亲之间是否有爱，爱又是否是隐忍，引发了诸多讨论，《父亲》一文，发表在了新一期的《新思潮》上。

　　太宰似乎与此文多有触动，芥川连着几日不见他，再次见面时，太宰似乎轻松了很多。

　　“芥川果然是懂我的呀。”太宰摇头晃脑的说，芥川明智的没有在此刻说自己没懂，至少太宰先生翘班次数比原来少了一些，会议上也不刺激中也干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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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芥川完成工作，顺势就在办公室小憩了一番，一睁眼，发现□□像是变天了一样，虽都是黑西装，他还是认得全自己这层的安保人员的，现在却都是不认识的面孔。

　　“太宰先生去哪了？”芥川拦住一个工作人员，下一秒他就被枪指住了脑门。

　　“你是谁？敢直呼首领的名字。”

　　首领？芥川皱了皱眉，“在下芥川龙之介，是太宰先生队下的编外文职人员。”

　　黑衣人员拨通别在耳边的对讲机，询问了几句，然后就是毫不留情的机关枪扫射，“没有你的名字，是敌人？还是间谍？”

　　就在芥川用罗生门抵御，苦恼于是杀死还是打晕的时候，黑衣人停下了攻击，恭敬的倾身，“首领要见你。”

　　登上直达顶楼的电梯，看到站在阴影中的太宰治，芥川才反应过来：[原来太宰先生当了首领呀]这种很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芥川，也不是…算了。”红围巾，黑色长风衣，绑着绷带的首领太宰治除了相貌并没有和芥川记忆中的同僚有过多相似的地方，更成熟的年龄，更沉稳的眼睛，更阴郁的心。

　　没有椅子坐的芥川把手插进衣兜里，“您好，太宰先生。”

　　“编外文职，我不记得港口黑手党什么时候有了这个没用的职位。”

　　“这是森先生为了在下接触□□而设立的实习岗位。”

　　“实习？”

　　“在下是个小说家，为了实现文学理想在□□观察。”

　　小说家？太宰治难得有了微妙的卡壳。

　　“那个世界的‘我’，还在黑手党？”看起来已经18的芥川，mimic事件应该已经结束了。

　　“不，太宰先生叛逃了，只是我还挂在太宰先生名下，目前正在接受中也先生的指导。”就在太宰以为事情还是和自己想的发展一样时，芥川下一句话又让他懵了，“太宰先生目前正在东京大学读法文科，预计今年提前毕业。”

　　太宰治：？？？

　　□□这么好心？我当年虽然没挂通缉令但也是躲躲藏藏，另一个世界的‘我’怎么还去上大学了？

　　“‘我’还干了什么？”

　　“太宰治先生在大学里，以‘津岛修治’为笔名，出版了名为《人间失格》的小说，文学界对此褒贬不一，但都认可其文学价值。不过‘津岛修治’就是太宰治这件事，并没有很多人知道。”

　　被议论纷纷的太宰先生并不在意世人的评价，原话是，“他们说的是‘津岛修治’，和我太宰治有什么关系？”

　　太宰治双手交叉，无法说出另一个世界是好是坏，乃至是那个人……他也不敢问起。

　　“森先生还好吗？”芥川发问。

　　“你猜？”太宰治微笑着，这个笑容和森鸥外竟有些许相似。

　　芥川抿紧了唇，森先生对他多有照顾，而且森先生对于横滨的管理也着实有心得。

　　“我们来玩一个…情报游戏吧，怎么样？既然你也对这边感兴趣的话。”太宰治打了个响指，出现的黑衣人立即搬了个真皮椅子放在首领办公桌旁，站在边角的，还有芥川熟悉的中原中也。

　　“中也先生。”芥川打招呼，“我是另一个世界的芥川龙之介，在那儿我是您的部下。”

　　皱着眉头的人晃了晃脖子，“我跟你…很熟？”

　　“在下的抽烟喝酒打德扑，都是您教的。”

　　中原中也终于体会到了如太宰治一般微妙的卡壳感，咳嗽了一声，“那我先离开了。”离开前还瞪了了太宰治一眼。

　　“森鸥外还活着。”太宰治躺在首领座椅上。“由我问，《人间失格》写了什么？”太宰治以最大的恶意忖度是不是‘书’搞的鬼。

　　“我有电子书。”芥川掏出手机打开电子书，太宰治翻的很快，毕竟他并不在意小说的内容，而是想看是否有‘书’侵入的痕迹。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还被幸福所伤？”这是‘我’写的？

　　提到这句芥川倒是露出浅浅的微笑，“太宰先生坚持声称这是他梦游写的，不算数，多次要求出版社把这句话删掉。”

　　“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太宰治玩心大起，勾勾手指，示意芥川贴近，低语到，“津岛修治根本就不是什么本名，就是太宰治的本名。”

　　另一个太宰治丢脸的事，和我首领太宰治有什么关系呢！

　　“那在下也告诉您一个秘密吧。”芥川开口，“您在当首领这件事根本比不上森先生。”

　　“咚——”芥川被攥住领子，狠狠按在办公桌上，肩胛骨和脸颊砸的生疼，芥川抬起眼睑直视过去，首领太宰治的脸上一片森寒。

　　“没有人是自成一体、
　　与世隔绝的孤岛。”芥川在太宰治的重压下直起脊背，把自己的领子从对方手中夺回来，细细整平。
　　“
　　以及，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
　　它就为你而鸣！太宰先生！”芥川仰起头，看着对方说道。

　　“港口黑手党是为横滨服务的，是为全横滨人民服务的。”芥川遥手一指，对面的墙面上是□□的势力范围图，比森鸥外所在时扩大了一倍，“在下不知道您得知了什么，又看见了什么，要这么急功近利的扩张□□，打破横滨的平衡。但在下知道，没有什么黑暗是全横滨，全本土的人们一同做不到的。”

　　太宰治缩回首领宝座，嗤的一下笑了出来。“为什么我就不能是为了一己私欲？”

　　“世界不同，名为‘太宰治’的本质是一样的，在下为何不能察觉这件事。”芥川闭上眼睛再度睁开，同样坐下来，“在下的太宰先生曾经说过，坦然迎接死亡，是特别傲慢的一件事。在下也不知道您究竟计划着什么，要在最后选择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么明显？”

　　“只是在下对这种气息特别敏感熟悉而已。”决定成为薪王，选择进入初始火炉之际，在下和大家都不是这样想着吗。死亡吧，被焚烧吧，成为阳光吧。

　　“织田先生过的很好。”芥川看到太宰治抬起头，盯着他，继续说道，“半年前出版了自己的处女座《雨》，还在尝试剧本的创作，下班后回家做饭，听说他收养的几个孩子都陆陆续续的进入学校读书了。”

　　“啊。”太宰治听到自己发出声音，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声感叹了。

　　“太宰先生，罪恶的反义词，不是惩罚，而是法律。不管未来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大家，都在为明日之横滨努力。”芥川的神情轻缓下来，“不管您要做什么，请多和身边人商量，港口黑手党，武装侦探社，异能特务科，还有…夏目老师，都期待着横滨新时代的到来。如果有蛀虫，我们就铲除，如果有敌人，我们就清洗。”

　　太宰治晦暗中的神色不明，最后只是无意义的长叹一声，“……真好呀。”

　　“说起来芥川君和我知道的完全不一样呢。恩——没有那种一直愤怒的样子。”

　　“那是因为在下的愤怒，早已燃尽了呀。”

　　在下的愤怒，归于薪火，归于棺材，归于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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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 man is an island,
　　entire of itself;
　　………….
　　And，
　　therefor,
　　never send to know for whom the bell tolls;
　　it tolls for thee.

　　--约翰·多恩John Donne 丧钟为谁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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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一闭一睁，芥川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所有的交谈，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有他的记忆，证明着这并非妄想。

　　黄粱一梦。

　　东大法文科的太宰同学收到了一个包裹，拆开后里面是一幅《神奈川冲浪里》的高仿品，后面是芥川亲手写的“津轻海峡冬景色”。

　　“津轻呀…”太宰倒在床上，“我早就放下了，这孩子担心什么呀。”

　　“不过我再也回不去…这个地方了。”

　　太宰治想了想，这个学期过后，芥川也要入学了，东大英文科，自己也可称为是学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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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怕有不懂的所以解释一下，现实太宰治原名津岛修治，津岛家是津轻地区首屈一指的地主富豪之家。神奈川在津轻那一块。
现实太宰年轻时思想上受马克思主义的影响。因对出身苦恼而有服安眠药自杀的意图，这里改成了与家族背道而驰的负罪感。
大概“我的父亲是一个极正派的人，我却做着如此肮脏的活。”
“我赚的钱愈多，我就愈是凄凉”这样，用来描述黑时宰的自杀倾向来源。
（瞎掰的，别信）
2.部分文字套了《人间失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