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灰心的芥川》人间温和

2、第 2 章

　　“说起来龙之介去哪了？”夏目问道。

　　“还不是你弟子就叫上龙之介了呀。”菊池笑话自己的友人，“他说和妹妹去看看曾经的同伴，合适的话晚上回来，不合适的话明天回来。”

　　手机突兀的响起，打破了和室的寂静，菊池拿出来一眼，怎么是银？

　　“小银？”

　　“菊池先生！哥哥，哥哥被穿黑衣的组织带走了！”

　　穿黑衣的，港口黑手党？菊池看向夏目，两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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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真的有资格，有能力写出足以被传颂的故事吗？毕竟在下实在是…太过渺小呀。

　　在下是什么呢，是不死队的一员，是未燃尽然后又从棺材醒来的废料，连队长都拒绝在下同他们一同战死，为什么呢，是因为在下太过弱小吗。

　　在下也是不死人呀，却不论是武器还是灵魂都比其他队员薄弱，连身形都只有其他队友的一半，即便如此队长还是接纳了在下，说“按照契约，不管是谁，只要通过考验，就能加入不死队”。

　　侍奉着老狼，憧憬着漫步深渊的骑士的大家，已经立下了消灭深渊为目标的大家，却把在下赶走了。

　　“一群凡人，妄想和神明比肩？荒谬，可笑，呵呵呵呵…”那是霍克伍德，在下的同僚，在下揍了他一顿，说了什么呢？

　　“如果只是坐在这里，什么也无法得到。”

　　连这个人都能被激励然后死于和深渊的对抗，为什么在下还活着？

　　在下的存在，就是未战死的耻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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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芥川跟着妹妹去见了曾经的孩子们。

　　“雄二，信也，凛，克己，纱耶香。”他还记得其中几个人的名字。

　　几个小孩没有说话，可能是因为芥川现在看起来和他们大不相同，像是个体面人家的孩子。

　　“不知道这个人过来干什么。”也不乏有阴阳怪气的人，随即被同伴拍了一巴掌。

　　连芥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他面对这些人总是有些沮丧的，无力改变，无力挽回。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所擅长的事也就不过对抗深渊罢了。

　　“带来了这么多吃的，可以存下一些，今晚大家难得能吃饱了。”在这个小群体里相对活跃的信也拉了拉自己的帽子，“芥川今天要留下一起吃吗？”

　　芥川沉默着，直到银拉了拉自己的袖子，“好的。”

　　如果在下留下的话，会消耗一份食物吧，不是很珍贵吗，为什么要将在下留下来呢？

　　“为了表示感谢呀。”纱耶香看着芥川兄妹，“即使是我们这种人，也是会说谢谢的。”

　　篝火燃起，芥川从熟悉的火苗从获得了些许安慰，相应的，心中也越发苦闷了。罗生门自发的拉住银，像是提供了保护。

　　“是异能力吗？”有小孩好奇的看过来，“哎，我也有异能力就好了。”

　　“想要异能力前还是先想想如何过冬吧。”信也往篝火里扔了几根树枝，同伴咧嘴一笑，像是偷偷藏起了什么好事一样。

　　突然闯入的敌人和上栓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哎呀呀，都是小孩子呀。”笑着的男子抬着枪，说着残忍的话语，“你们似乎有个人，捡走了我们的钻石呀，是谁呢？”

　　芥川冷眼看着，罗生门蓄势待发，他感觉自己的手心偷偷被塞了一把尖利的小刀。是银。

　　没有人说话，孩子们看起来都似乎被枪支震慑住了。

　　“啊这样吧，交出钻石，诚实的孩子，我们就放过你们哦。”

　　芥川看到一个战战兢兢的小胖子。

　　“别去。”他提高声音，“这个人不会守信的。”

　　[罗生门！]飞舞而去的布料化为利刃，与之相撞的是倾泻而来的无情子弹，芥川感觉自己也被流弹扫过，这并不妨碍他的紧逼的步伐。

　　[一个。]刀划过喉咙的瞬间是无声的。据说割喉的人会在死前听见风声，那是从创口灌进去的空气。

　　[两个。]火星在芥川身上点燃，那是余火的状态。

　　[三个。]狼血在身体里流淌，嘶吼。

　　[全员歼灭。]在下有多久没有染血了，在下有多久没有沾血了？

　　“不排除有剩余的敌人，银跟着我，其他人离开这里。”背对着孩子们的芥川，罗生门在风中猎猎作响，“告诉我你是在哪得到钻石的。”

　　“…今天休息的时候不小心听到有人在谈非法交易的事，就在离这儿北边十千米的河边，然后那时候有个人掉了这颗钻石。”小胖子颤抖着声音。

　　[最近刚下雨，要追踪足迹很简单，可以反追踪。]芥川想着。至于银，只有在他身边，他才会放心。

　　等芥川赶到目的地，果然还有余党，芥川用扯下的草叶将刀身擦净，示意妹妹躲好，埋伏在草丛里，背刺——一击必杀。

　　[四个。]被小刀捅穿了心脏。

　　[五个。]队友的枪口被强行掰向自己的方向，开枪。

　　[六个。]握着的枪口被塞进自己嘴里，扣下扳机。

　　[全员歼灭。]松开紧握的拳头，芥川微微放缓了呼吸。

　　“银——！”紧急回头的芥川看见银的头上被指着枪口，嘴巴捂住，紧张的看着自己。紧接着芥川感觉腰腹被子弹击中，动作被迫缓慢了下来，“银……”

　　“只是来找失踪的交易对象，没想到看到了一场好戏呀。”芥川抬头，黑衣黑发的少年散漫的迈步走来，一只眼缠着绷带。后面是一排同样黑衣的高大成年人。

　　失策了。芥川闭上眼睛。只考虑到一组敌人。

　　“同伙吗？”

　　“同伙，当然不是，这些人也没资格。”听到了芥川的话，少年人饶有兴趣的开口，“有意愿加入我们组织吗？”

　　“恕在下拒绝。”

　　“啊拉，为什么要拒绝？”少年仰着头，睥睨着一切，带着嘲讽，“明明也是没有自我意志的野犬。”

　　[罗生门！]

　　“如果只想着攻击，不过一只害兽而已。”

　　[罗生门！]

　　“可笑。”

　　罗生门对敌人并没有起效，这让芥川感到焦虑，必须——调整作战手法——

　　“不顾一切的进攻，甚至不在意杀死自己，如果你死了，你身后哪个小妹妹会怎么样？”

　　芥川停下了手。是自己冲动了。

　　“放走舍妹，在下跟你走。”

　　“也可以走后，再把这个妹妹杀了诶。”毫不留情吐出恶意话语的人，不过也和芥川相仿的年龄。

　　“你可以试试。”低垂着眼睑的芥川开口，“穷极深渊，在下也会碾碎你的灵魂。”

　　“啧。”少年人踢了一下腿，“碾碎这个词，真是叫我恶心。”

　　哒哒哒的皮鞋走到因为伤口半跪着的芥川身边，“你的异能力简直太糟糕了，就由我，来教你异能力的使用吧。啊忘了说了，我是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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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高级轿车到达横滨市内的芥川，第一次直面建筑风格完全不同的现代世界，连他都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五栋大厦，都是港口黑手党的资产。”坐在副驾的太宰翻过来看着芥川，他对这个新收的部下的兴趣还没消退，虽然不说话跟个哑巴没两样，能力很强，性格怎么说呢，岌岌可危吧。

　　——如果放着不管，如他所说，一定会成为横滨的一条坏犬。

　　觉得自己做了好事的太宰还在沾沾自喜，这也是“救人”呀。

　　芥川的第一站，是□□的刑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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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批着文件，感叹自己一个首领过的像社畜的森鸥外，接到了自己老师的夺命连环call。

　　“诶？夏目老师？”老师您已经好多年没给我打过电话了！

　　“龙之介是不是在你那？”夏目漱石在电话另一头沉痛扶额，所以他看好的弟子出趟门怎么就这么多事呢？怎么就死人了呢？怎么就进了□□呢？

　　龙之介，哪个龙之介？森鸥外一脸懵逼。

　　“我看好的弟子，你和谕吉未来的师弟，芥川龙之介。”夏目不得不多解释一句，“听人说他被你一个眼睛上绑着绷带的部下带到你组织去了。”

　　这个特征太明显了。森鸥外眼角一抽。这不明显就是太宰吗！他对着门口的秘书招招手，示意去查查太宰现在在哪。这怎么刚当上干部第一天就给他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呢？

　　“老师，这位小师弟也是为三刻构想服务的吗？”森鸥外谨慎的问道，难道横滨要变天了？

　　“怎么可能。”夏目理直气壮的说，横滨还没实现稳定之前他怎么可能让龙之介掺和这码事，“他可是我看好的未来文坛之光。”要为解放思想做贡献的！

　　“……..”老师您可真特么双标，我就不是您学生了吗！我不就是弃医从黑了吗！

　　森鸥外一脸牙疼的表情，“好的我明白了，我找到这位芥川君了，保证将他完好无损的交回您手中。”

　　挂了电话的森鸥外感觉自己发际线又有后移的迹象了。“走吧爱丽丝，”他牵起金发小女孩的手，露出写作人畜无害实则人模狗样的笑，“让我们去会会这位……芥川小师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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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森鸥外急冲冲赶到刑讯室，太宰治正兴致勃勃的捣弄“玩具”，毕竟他威逼利诱连对方的名字都还没打听到，可不是太有趣了吗，发挥他作用的时候到了！

　　结果被心惊胆战的森首领打断了，解释都没解释就把他赶了出去。森鸥外你特么个双标怪，我就没见你对人这么紧张过。太宰在门外冷笑，狠狠踢了一下门。我还不如找蛞蝓去玩。

　　坐在冰冷板凳上的森鸥外挂着笑，自我介绍，“你好，芥川君，我是高口黑手党的首领，夏目老师的学生，森鸥外。”

　　芥川并没有被束缚住，他无意和名叫太宰的少年动手，罗生门不起作用，他被直接踹的吐血。茫然的芥川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在下一直向安分的当个普通人，毕竟每天看到太阳升起就很满足了。而现在，在下动了手，凭依着狼血杀死了普通人，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

　　长久以来也芥川相伴的不过不死队的队员，身为薪王又抗击深渊的大家生活在法兰要塞。法兰的不死队并不是一个小团体，不说手持法兰大剑的主要战斗队员，还有守卫法兰的恶魔后裔咕噜，跟随不死队作战的幽魂军团，法兰沼泽与之合作的原住民蘑菇人，还有同样信仰老狼希夫的其他法兰守卫。在洛斯里克，法兰自成一派。

　　即使再度在阳光洒满的世界醒来，芥川所交流的不过小银，菊池店长，夏目先生三人而已，实在是少得可怜了。

　　到底是辜负了夏目先生。芥川想着。

　　“森先生，请问您有夏目先生的电话吗？”

　　揣着手机的森鸥外翻弄着荷包，拨通了电话。

　　“夏目先生，”芥川挺直了脊背，“在下并没有资格成为您的弟子。在下杀了人，已是不洁。”

　　不死队曾向火焰中的狼血起誓，吾将监视深渊，吾将守护众人。

　　“龙之介，如果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就去警局自首吧。”早就对自家弟子性格做出无数推演的夏目，平静的说出这段话。

　　夏目从《大川之水》读到《罗生门》，从芥川诗意对美的憧憬到对以古说今对现实的鞭笞，无不表现出希望之后的不安，或者正不安的心情。夏目就想，龙之介大抵是个看不惯他人受苦，眼冷心热之人吧。

　　龙之介拿出《罗生门》的时候，据阿宽所说是惶然的，像是不相信自己能写出这般的文字，如此自我怀疑的龙之介，如何能抒怀走下去。

　　夏目想起自己曾写过的汉诗文，当时只是即兴写自己，现来想想也是极适合哀叹龙之介的。

　　[仙人堕俗界，遂不免喜悲。啼血又吐血，憔悴怜君姿。
　　漱石又枕石，固陋欢吾痴。君痾犹可愈，仆痴不可医。]

　　可到底是要入世呀！不入世，如何救世！遗世独立，尤只是幻想啊！

　　“如果你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就去纠正，就去赎罪。”夏目叹气到，哪有不犯错的！品行高洁不代表要磋磨自己于地狱呀！

　　“在下…明白…”芥川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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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着听完全程的森鸥外感觉自己的困惑程度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老师您叫芥川君去自首？老师您还记得您有一个弟子是黑手党首领吗？

　　这是双标吧，绝对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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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芥川重新站在警局门外的时候，也有些呆愣。横滨除了异能特务所承担了一部分执法功能，当然也是有是有正经警察局的。

　　“才十五岁，连十六都没有。对方有枪械，还是军火犯罪组织的情况下你连防卫过当都不算，属于正当防卫。异能特务所没有你的资料，也不是异能者，不归他们管。听说你是为了救几个流浪儿还有妹妹？要不是怕你被打击报复我局都打算给你发面锦旗了。所以没事，记得隐藏好自己身份，不要走漏你干了什么事。你的联系人在外面等你，回去吧，多喝牛奶多锻炼，想读书我们可以给你申请安排一下。”

　　走出警察局的芥川握着一张硬纸，虽然没有锦旗，警局还是象征性的给他发了个奖状。

　　“小伙子加油呀，横滨的光明未来有你的一份功劳。”芥川的耳边，还回荡着老警员的话。

　　不远处，菊池先生，夏目先生还有小银站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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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室里，芥川跪在地上，摆上六礼束脩，恭敬的向夏目行礼。“夏目老师。”

　　夏目抚掌大笑，“好呀。我的弟子龙之介。”

　　夏目喝了一口茶，“龙之介今后有什么打算？继续留在横滨？”你如果想去哪个地方采风老师我也是鼎力支持的！

　　“在下打算去港口黑手党看看。”芥川坚定的说。

　　“……..？”夏目一口茶差点呛住，林太郎你是不是给我弟子灌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在下很想了解□□在横滨起的□□作用，据在下观察，□□对整个横滨也有潜移默化的改造。”

　　这一点，是长久抗击深渊的芥川所思虑的。曾经他的世界里充满着对深渊的憎恶和对深渊污染的恐惧，这里明显没有深渊存在，为何仍有疯狂愚昧之人？又是什么影响了他们？

　　其次，则是芥川没有说出来的，当时在刑讯室，名叫太宰治的少年人自说自话，声称自己的异能力·人间失格可以将异能无效化，这一下引起了芥川的警觉。

　　他的异能力·罗生门是在文章《罗生门》完成后出现的，在他看来，这就是被诵读的“奇迹”得以实现效用的证明；芥川又想起自己曾看过的那本《人间失格》，名为“大庭叶藏”的一生。

　　你的能力也是被诵读的“奇迹”吗？芥川想问。还是说这“奇迹”来自未来，诵读的是你的故事？

　　流传下来的其实是“太宰治”的故事，只有这样，“奇迹”才能被后世传颂，才能有异能力·人间失格的诞生。

　　芥川是这么想的。

　　名为太宰治的你，是如何演绎《人间失格》的故事的？

　　这正是芥川感兴趣的。

　　“在下下定决心，不会再放下笔了。”芥川的这一句话，总算宽慰了夏目沧桑的心。

　　不可否认，罗生门的“奇迹”的确是由在下撰写的，那么在下就当传颂更多的“奇迹”。

　　《大川之水》
　　《老年》
　　《青年的死》
　　《火男面具》
　　《罗生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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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芥川在不死队的事件就是，芥川好不容易通过了试炼，虽然相对弱小还是被队长认可加入了不死队，然后不死队作为薪王烧了一半被钟声拉起来，不死队不想传火想先怼法兰要塞门口的深渊沃尼尔王，结果被深渊感染开始自相残杀，已经预知到悲惨结局的队长就把芥川赶出了要塞名曰保留火种。
感觉失去了认可的芥川心态就很崩，想和灰烬打一架又没打成，结果灰烬还传了火整个人更崩了，从此经常自我怀疑这样。
原逃脱者霍克伍德被芥川激励没有逃而是死于要塞，又给骆驼背上加了一把草。
2.整篇文大部分时间芥川会维持怀疑自我价值觉得自己没有死得其所这样的想法，毕竟文章憎命达，芥川心态太好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编排芥川写出原有的文章。
（我曾经想写苍蓝星芥川而不是灰烬芥川，就是因为这点才改了设定（悄声）
3.钻石剧情来自白芥黑敦的文野beast，第一话直接杀小朋友还有有些不能理解的emmm这治安已经乱成地狱了吧，首领宰你在干什么呀首领宰。
不过我同样也不太理解芥川炸警局的操作，我看的应该是日系黑手党而不是南美drug trafficker，总之就是很神奇emmmm
4.森首领的经历告诉我们，弃医从黑是没有出路的，只有弃医从文才有救（微笑jpg）
5.有些评价是鲁迅说的，有些评价是夏目说的，反正都不是我说的（微笑jpg+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