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之雫收集计划》Muri

59、Piece.59

　　桔梗醒来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枫说她的身体没什么外伤，倒是灵魂因为进入四魂之玉战斗被曲灵强行驱逐需要观察几日。
　　“浮竹先生说在你恢复之前他们还会留着时日，有事找他们就行。七濑姐姐则是完全相反，她让我告诉姐姐，除非她自己起床，请不要去打扰她……真是的，明明跟姐姐差不多年纪，怎么那么小孩子气。”
　　桔梗拍了拍枫的脑袋，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枫就稍微原谅七濑一下吧，她一定是累极了。”

　　桔梗并非什么都没有看见，实际上她见证了曲灵的消失。没入曲灵脑袋的攻击没有第一时间穿透它的骨骼，反而是在几秒钟后，像胀气的海胆一样，搅动着它的脑袋。
　　曲灵在哀嚎，它想要摆脱后面那一发攻击的影像，又因为第一次的攻击，根本无法凝固成型。在它尚未找到出路前，利刃从它的头部刺出，接着蔓延到全身，最后嘭的一声让它化作了一滩血水。
　　可能是那个画面太刺激了，总之桔梗在那之后又失去了意识。

　　“犬夜叉呢？”
　　听到这个名字，枫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
　　“嗯？怎么了？”
　　“……他被七濑姐姐打发去山上捉鸡鸭鱼肉去了，「起码得在走之前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味！」七濑姐姐这么说，她要去别的地方了么？”
　　桔梗愣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四魂之玉已经消失了，原本就要离开的七濑更没有留下的理由。不可思议的是，明明只是相处了不到10天的时间，桔梗却觉得这段时光是她度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可能是，她的身边一直没有过像七濑这样只拿她当普通人看待的朋友吧。
　　桔梗拍了拍枫的脑袋，等她跑远后，独自一人敲开了七濑的房门。

　　扶起床上顶着死鱼眼百无聊赖看天花板的七濑，桔梗端着茶杯看着她大口大口喝了精光笑了出来：“果然，不是不想起床而是起不来床。”
　　七濑长叹一声，这还真是她失误了。
　　“以为睡一觉就能好，我就把Archer打发出去了，不过最迟再躺两个小时也没问题了，午饭时差不多就能恢复了。”
　　桔梗帮七濑揉了揉她的胳膊和手指，长时间没有活动过的指尖比桔梗的要冰凉很多。
　　“总觉得七濑已经习惯这样了呢，身体也是，像是有自我保护的机制一样。”
　　“嘛，大部分情况下我都会避免过度使用魔力啦，万一周围有别的敌人在，无法行动的我就是个活靶子了。这次是纯粹的失误，失误！”
　　说到底这次失去行动力是因为用魔力改造了桔梗的箭，结果调用魔力装填Archer的枪刃时忘了这点，后续又让他来了一枪，就变成这样了。
　　总的来说比打西索的结局好，当时她还能动，躺床上准备睡觉了才出的副作用。

　　“朽木先生和阿散井先生昨晚去了井那边，他们看到了井底有亮光出现，亮光有规律的闪耀着，像是跟随心脏跳动一样。”桔梗顿了顿，看着七濑，十分正式的做出了道谢的动作，“真的，很谢谢你。”
　　七濑动不了，做不出伸手把桔梗扶起来的动作，她也没有那个打算。所有的情绪都需要一个宣泄口，桔梗虽然被称作圣大人也不例外。所以她坦然的接受了桔梗的感谢之情，而后两人又恢复到了闲聊的状态。

　　打发走枫的话并不是七濑信口开河，她是真的要让这些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美味。为此不仅犬夜叉，连Archer和大毛二毛都被派出去找食材了。
　　好在战国时代普通村庄的资源虽然匮乏，可山林里却隐藏着不少好东西，不止飞禽走兽，调味的原材料也发现了不少。
　　他们带着各自负责的食物回到村里，由Archer传授村里的人这些植物真正的用途，并且完成了菜肴的制作后，七濑也恢复了行动力，和桔梗一起走到村里准备的空地上，呼吸着美食的香气。
　　“Master，看上去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呢。”
　　“那是当然，错过什么也不能错过Archer的手艺嘛。”七濑顺手rua了把准备偷吃锅里带骨肉的犬夜叉，看到对方被吓到炸毛弹射起飞，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七濑来自未来这件事村里的其他人并不知情，对于这顿饭，桔梗也只是说七濑要去远方云游，算是出发前的庆功及欢送宴。质朴的村民不疑有他，除了对七濑消灭妖怪，识破四魂之玉阴谋，保护了桔梗的感谢外，更多的是欢迎她在云游后再来枫之村坐一坐歇歇脚。不过桔梗和她都明白，这件事怕是不能实现了。

　　“这里很长一段时间应该都不会被妖怪打扰了，四魂之玉的消失会成为一个信号，在那些弱肉强食的怪物眼中，能够让玉消失的地方是不好惹的。”
　　“诶？居然有这种效果么？”七濑眨眨眼，“我还打算到时候在村子入口那里画一个魔法阵的。”
　　桔梗摇头，这一次没有赞同七濑。
　　“我们不能继续依靠你的力量，七濑，不论后面发生什么，那都是我们的事情了。不只是我，枫也好，村民也好不能一辈子抱着你的馈赠生活，大家都需要成长。”
　　桔梗的眼神很平静，声音也极其温柔，但是那些语句却像是有力量一样。
　　“我明白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那村子里的事情以后就全交给你了，圣大人～”
　　“快别那么叫我啦！”
　　来自熟人调侃的杀伤力果然非同寻常，桔梗白净的脸颊瞬间变成了粉红色，追着七濑嬉戏打闹起来。

　　枫和露琪亚坐在田间的椅子上看着远处一前一后奔跑的两人也露出了笑容，作为妹妹，从桔梗成为负责净化守护四魂之玉的巫女开始，她就没见过桔梗那样的笑容了。
　　“虽然七濑姐姐又任性又喜欢弄乱我的发型，刚才还抢我的吃的，不过……”枫晃着腿，揉了揉眼睛，“能让姐姐那么开心，我就原谅她了。”
　　露琪亚跟着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七濑要离开的事情告诉她，又或者说，她觉得枫已经知道了。

　　等到太阳落山明月升起后，桔梗用结界护住村子，和七濑一起前往了后山的那口食骨之井。
　　浮竹、阿散井还有朽木兄妹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作为没怎么和七濑走过互动的两人礼貌的朝着她点了点头，接着离开了那里，将离别时间留给了他们。

　　根据Archer的说法，大毛二毛和犬夜叉也过来了，不过他们在比较远的位置，从七濑的角度看不太清。七濑对着他们的位置喊了句“你们这三只妖怪该死的自尊心！”果不其然听到了重物从树杈上摔下来的动静。
　　浮竹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妖怪和虚还是有区别的，也不知道未来有没有像大毛二毛或者犬夜叉先生这样可以沟通的虚啊。”
　　七濑摆手，一副你别想了根本不可能的表情。
　　“七濑大人，我会和恋次保护好枫之村，还有关于那个的情报，我和队长也会帮忙留心的。”
　　七濑点头，朝着露琪亚竖起大拇指，然后看向桔梗。
　　“桔梗大人，该你了～”
　　桔梗走上前，握住七濑的双手，眼角泛红，言语中带上了微不可闻的鼻音。
　　“祝你想要完成的事情能够顺利，在未来也要保重。”
　　七濑回握住桔梗的手，上下晃了晃。这段日子对她而言也是宝贵的时光，舍不得但也到了剧终的时候。
　　可能是经历过贪婪之岛的分别，她已经有了一些免疫力，这会的七濑为了不让桔梗，不让一边已经开始提溜鼻子的露琪亚哭出来，甚至开起了玩笑来。
　　“好啦，别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嘛。桔梗只要努力成为这个时代数一数二的弓箭手，没准就能被盖亚收编，变成像Archer一样的从者也说不定哦！还有你露琪亚，死神的生命不是数以万计的么，我只是回到未来找你了而已，未来的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啊，不过在我主动和你提起这里的事之前，你一定要装作不认识我才行。”
　　露琪亚的头上出现了大大的灯泡，她蹦到桔梗身边，握紧她的手，像七濑一样上下摆动起来。
　　“对呀！还有这招！桔梗大人也可以来当死神的啊！”
　　“……那个，唯独这件事，还是等我去世以后再谈吧。”

　　谈笑间，食骨之井的底部出现了光芒，御神木上长出了绿色的枝丫。说话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里。
　　“去吧，到时间了。”
　　七濑深呼吸了几次，和Archer一起站在井边，朝着面前的，还有树林里的人用力挥了挥手。
　　被光吞噬前，那句谢谢和再见随着林中的微风传到了几人耳中，再睁眼时，井边已经没有了七濑的身影。

　　……

　　20XX年08月XX日，静冈日暮神社晚上9点。

　　原本应该有神社工作人员打扫的后院空无一人，晚风卷起落叶，一片片落入井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空中的云彩渐渐遮住了本就不太明亮的月亮，等在井边的人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啧了一声，拿出电话准备和他人联系时，耀眼的白光照亮了天空。
　　“怎么这么不合理，我去那边的时候不是从天空下来的么？怎么回来要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磕磕碰碰？”
　　“你是不是没听桔梗说这口井的来历，这口井可是——”
　　“哇啊啊啊！我知道！别说了！”

　　从井边走开两步的人又走了回去，云朵被风吹散，月亮又跑了出来。洁白的月光打在井边，映出了那个人的脸庞。
　　紫灰色的头发像是被月光镀金一般，平时总是意气风发的眉眼这会要柔和很多。七濑抬起头，看到了这个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人。
　　“你还要在底下呆多久，本大爷的时间可不是给你这么浪费的。”
　　七濑看向Archer，刚才还和她拌嘴的家伙这会居然自行进入了灵体化模式，就是不肯出来。她骂骂咧咧的从旁边的梯子一点点爬上去，快到顶端时，迹部的手伸了过来。
　　“别磨磨蹭蹭的，难不成你想在这儿过夜？快点伸手。”迹部顿了顿，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脸色也跟着变差了一些，“……星井，你在那边应该没磕碰过头部吧？”
　　“才没有！”
　　原本那点被颜值暴击了的旖旎心思在迹部本人的帮助下变成了渣，七濑气哼哼的握住迹部的胳膊，被对方直接拽了上去。

　　井底的泥土和夯实的土地根本就是两个概念，对于攀爬老旧楼梯不太在行的七濑跨过井边时一个踉跄，直接扑进了迹部怀里。
　　那是很好闻的皂香，和已经被众人为二者画上等号的玫瑰相差甚远。
　　不过比起平时只会趁迹部不在才调侃这件事的其他人，七濑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直接问了出来。
　　扶着她的手因为这句话力量稍稍加大了些，把七濑扶正后，迹部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他应该是想说什么的，最终好看的唇形抿成一条线，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沉默却不尴尬的走到神社入口，迹部家的车子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七濑提出过自己可以安全返回，但迹部并没有理会，直接拉开了车门，用眼神催促着她。
　　“快上车，明天网球部还有训练，本大爷已经帮你找了快半个月的借口，该你自己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