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之雫收集计划》Muri

58、Piece.58

　　玉灵的表情变得狰狞，优雅的垫步变成了仓惶的就地翻滚。翠子不愧是深知玉灵习性的人，每一步都走在了对方前面，两位巫女配合无间，仿佛已经共同战斗了数百年的同伴，逼得玉灵节节败退，生出退回黑洞的打算。翠子发现了玉灵的意图，这会让对方跑掉一时半会可难再把对方激出来。玉内时间流速是外界的数倍没错，但也撑不住对方一躲几万年。
　　“桔梗，用那个箭！不要让它跑掉！”
　　黑洞的开启需要力量，在妖怪已成枯骨的状态下，玉灵无法按秒完成开启的动作。桔梗听懂了翠子的暗示，弦上的箭矢换成了七濑特质的款式，被对方魔力浸染过的箭头只触碰到了才成型的黑洞一角，但威力却不容小觑。
　　从箭头上迸发的魔力迅速侵蚀掉黑洞的力量，名为无效化的魔术，让玉灵赖以逃脱的手段瞬间蒸发。

　　玉灵楞在原地，原本狰狞的神色更加难看，喉咙里出现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嘶吼声。声音带着空气出现了共鸣现象，空间内的光也暗淡了不少，与之相对的，是玉灵身后再度出现的黑压压一片的妖怪们。
　　“该死的翠子，该死的巫女！等我吞噬了你们再去解决外面那些捣乱的家伙，放心好了，你们会活着的，跟我曲灵化为一体吧！！！”

　　……

　　结界内各种力量混合在一起，互相冲撞之余对结界本身也造成了影响。汗水从七濑的额角滑落，长时间的魔力输出还是产生了不小的负担。
　　而且……
　　七濑看着结界四角上的裂痕，叹了口气。
　　“最后看来还是要走到那一步啊。”

　　妖怪的声音逐渐变多，不止内部，四魂之玉也在想方设法消灭外部的威胁。几位死神早就始解了斩魄刀，这才多少压制住了扑到七濑面前的个数。
　　“露琪亚，你去帮他们吧。”
　　“可是，七濑大人这边就没人保护了。”
　　“不会的，或者说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对你们的压力会比较大。”七濑驱动体内的魔力，让它们又提升了一个级别，“我要把Archer叫回来，前面的防守就会变薄弱。去浮竹他们身边吧，很快，很快就要结束了。”

　　四魂之玉周身的能量波动变得诡异，光芒也忽明忽暗的，似乎还有奇怪的气旋产生。
　　七濑不了解四魂之玉，但这种东西的思维通常都差不多。估计下一步的四魂之玉会在结界变得脆弱，或是破碎的瞬间放弃制衡桔梗，全身心放在逃跑上。
　　又或者，它会胆大的转头来袭击结界周围其他的人，比如站在那里需要维持魔法阵不能离开的七濑。
　　露琪亚与浮竹汇合后Archer自动返回七濑身边，和攻击西索的出其不意不同，这一次他们的机会只有一瞬，错过的话可能会满盘皆输。
　　Archer等七濑完成了魔力弹的填充工作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Master，放松些，我好歹也是Archer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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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七濑猜测的那样，四魂之玉内部可以说跟被恶龙锄了一遍地一样满目疮痍。自称曲灵的玉灵被桔梗第二次击中后，跟吃了疯狗一样，杀红了眼。还别说，这种攻击方式还真让它占了上风，毕竟翠子没打算让桔梗困在这里一辈子，这种心态被玉灵抓住后，反而成了束手束脚的障碍物。
　　“翠子大人，不用管我。”桔梗擦掉脸上的血迹，皱着眉头看向翠子，“此等邪道不能留存于世，会给天下带来祸端，身为保护一方安宁的巫女怎么能只为保护自己而错过击杀恶灵的机会！”
　　“你也是这天下的一份子，作为你的前辈，我有义务让你全须全尾的从这里离开。”
　　“但是——”
　　“没有但是！”翠子厉声到，“我已经死了，被困在这里的是数百年无法安息的灵魂，不仅如此，这数百年间我看到了无数次因为争夺四魂之玉而衍生出的惨案。桔梗，这一切该结束了。不论是四魂之玉，还是我。”
　　桔梗握拳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直到掌心传来痛感才松开。她看到了翠子眼中的决心，看到了她燃烧着的灵魂，这种情况下拒绝的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玉内的阳光变得更加微弱，像是要步入黑夜一般。桔梗朝着翠子点了点头，弓弦上搭上了特殊的箭。

　　玉灵就算拥有了人型的外貌，却依然不算是合格的人类。它不能理解为什么已经陷入困境，被自己逼上绝路的人类会再度迸发出力量。不论是翠子还是桔梗，两个巫女像是消除了疲惫感，甚至比刚才的力量更甚。玉灵被那种气势压住一头，节节败退的人变成了它，在桔梗的箭筒里只剩下了最后一支箭时，失去了人型的玉灵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都不知道的翠子，什么都不知道的巫女！”玉灵的身体因为无效化魔力的侵蚀，已经无法很好的保持固体，身上的肉块化为黑色的雾气，匆忙聚集在一起试图凝固成新的□□却没能成功，反而变成了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地上。

　　两位巫女脸上一闪而过疑问的颜色，但并没有动摇，按照玉灵的伤势只要这次的箭命中核心，就是她们的胜利了。
　　翠子狠狠的甩了下手中的长剑，将上面的黑泥甩到地上，几个呼吸后抬起手腕，那是进攻的姿势。
　　玉灵又笑了起来，它没有理会翠子的杀气，而是转向桔梗。
　　“说起来，你是后世的巫女啊。从四魂之玉出世起，世世代代守护着玉的巫女原定的继承者，我应该感谢你才对。没有你的话，没有你们这些愚蠢的巫女的话，我还真的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桔梗的脸色黑了几分，双唇因为用力抿紧颜色变的苍白了许多。
　　“你也应该发现了吧，翠子！多亏愚蠢人类的隐瞒，我才得以获得如此之多的信仰，你们是杀不死我的，只要外面还有哪怕一个认为我是宝物，应当被守护的巫女在，你们就无法消灭我！”
　　“闭嘴，邪道！”
　　“哈哈哈哈哈太晚了！！！”

　　翠子的剑气、桔梗的箭矢、玉灵用黑色液体凝成屏障，三方碰撞在一起激出了黑白相间的光线。谁也不能放松警惕，就算只有一秒的犹豫，都会进入败走的结局。只是比起桔梗与翠子，玉灵更为狡诈，更加会利用玉内的资源。
　　桔梗和翠子没有注意到光束的消失，曲灵却发现了。原本就已经微弱到月光程度的光芒被其他光芒掩盖后，变得更加难以发现。
　　虽说暗淡，那光却依旧是空间里唯一的光源。它在，空间中才会有“光”的概念。
　　一旦它消失，那里就会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场所。
　　而曲灵，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突然变暗的环境让桔梗措手不及，翠子虽然察觉到了曲灵的打算，但比起计划的实施方，她还是慢了一步。
　　“快躲开！”的呼喊没能赶上，凭空……不，是从曲灵残躯内伸出的黑色大手拍在了桔梗身上。
　　以灵魂做牵引进入四魂之玉的桔梗受到了反噬不说，被对方直接从玉里打了出来，撞进自己□□时，□□因为没能消化掉灵魂上的创伤，呕出一口血来。

　　四魂之玉的内部没有了桔梗，可能连翠子都消失了。
　　带着这种轻松又愉悦的心情，玉灵开始疯狂吸收就在玉内，属于翠子与桔梗的力量。随着力量的增幅，曲灵又重新看到了外面的状况，看到了靠在结界边缘的桔梗，也看到了结界上越来越多的裂痕。
　　还有站在结界外，手里举着它没见过东西的星井七濑。
　　在那个瞬间，有一个念头从曲灵的脑海里闪了过去，但是为所欲为的自由的未来显然让它无心思考别的东西。
　　四魂之玉和桔梗直接连接的红线断裂，明亮的紫色光芒被黑色侵蚀，光泽不再。

　　曲灵打算消灭掉比桔梗威胁还大的七濑，它从玉里钻了出来，呼唤着妖怪的同时，准备直接夺取七濑的身体。然后，它看到了在玉内没有看清的黑色武器的全貌。
　　那是战国时代绝对不会出现的东西，等曲灵反应过来那是武器时也来不及了。
　　Archer站在七濑身后，扶着她的手腕防止反向偏离，帮助她完成了瞄准的步骤。
　　“什么啊，居然冒头了么，但是……”七濑收起笑容，扣下扳机。
　　在Archer与圣杯君帮助下以一半魔力为代价浓缩出的没有外壳的子弹，从黑色的枪口以超越声音的速度击中了紫色的珠子。
　　曲灵惊讶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像是观看放慢了数倍的影像般，清楚的看到了外界的光芒进入玉内，接着一点一点生长而出，最终驱散了里面所有的黑暗。而它的身体被光照耀到，像失去了水分的泥土，飞快的干涸下去。
　　“不、不可能！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为什么拥有这种力量！”
　　黑色的枪刃再度抬起，比刚刚稍高些的角度对准了曲灵的眉心。持枪的七濑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睛里映着曲灵扭曲的面容，为将死之物敲定了死期。
　　“我是来自未来的魔术师，为了你不存在的未来，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