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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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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避开了追命的目光。
却一直在观察着追命的手法。
他从镜子里可以看到对方的所有动作，甚至还将追命挑出来的口脂拿在手中，花了点时间研究了一下它的颜色和质地。
追命看着无情颇为认真的样子，知道大师兄这些举动并不是出于兴趣。
而是把这些都当做了日后办案可能会用到的知识和技巧。
说起来，除了喝茶，他这位大师兄似乎便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了。
即使是茶，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
追命把平日里无情喝过的茶想了一遍，几乎都有些怀疑起自己身为捕快收集信息的能力来了。
直到对方轻声说了一句。
“差不多了。”
无情自然不是在说妆容。
追命闻言点了点头。
他将木匣子里的东西全数收好，放回原位，随后坐回桌前。
无情则挥手将被扯落的红绸一一复原，随后用喜帕遮去自己的面容。
做完这些，两人同时转向了房间门口。
来了。
脚步声凌乱急促，由远及近，接着是用一大串钥匙试图开门的声音。
追命敛去了所有和自家师兄相处时的放松，动作和神态瞬间恢复成了他正在扮演的角色应有的样子。
他两三步冲到门前，像是刚注意到门外的响动一样，用不甚熟练的官话对着门外叫嚷。
门外的那人也很急躁的样子，钥匙互相碰撞的声音越发乱了起来。
终于，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名约莫豆蔻年华的少女，紧锁眉头的样子也无损她的娇俏甜美。
她看也没看在一旁一直冲她念念叨叨的追命，径直来到了喜床边上，拉起无情的手臂，便要将他往外拖。
追命上前来拦她，少女的左手蓦地抓住他手腕向外一翻、一推，竟轻松地将一名身高在她之上的成年男子推到了二尺开外。
转头见穿着嫁衣的人往床里头缩了些，语气急迫：
“求你了，跟我走吧。”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少女的态度先软了下来，她松开拖着无情的手，坐到了床沿边，放慢语速道：
“我，我没有恶意，可是……”
说完这句，少女意识到自己说了没有说服力的废话，又开始显得着急了起来。
她跺了下脚，瞥了一眼缩在房间一侧不敢再上前来的男子，犹豫着想说些什么。
却见一只玉石一般莹润的、指尖涂了鲜红丹蔻的手，轻轻地在她小臂的衣袖边缘上拍了两下。
明明是一个看上去怯生生的动作，少女却感觉像是得到了什么莫大的鼓励。
她凑到无情耳边，隔着喜帕，压低了声音，有些羞于启齿似地说道：“他们打算在这里作法，用你的命，去续，续……展哥哥的命……”
控制得极低的声量明显是防着房间里的第三个人，但间着些距离的追命耳力过人，自然是将少女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消息对于在场的两位捕快来说都不新鲜，他们刚刚的分析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无情的视野被喜帕遮盖着，只能看到少女身后，追命一团侧影的轮廓，模模糊糊。
他知道三师弟一定也听出了这句话中值得玩味的地方。
满墙黑色的纸页看来是为所谓“作法”而做的准备。
“展哥哥”，大概率便是那位传言之中长期卧床、身体抱恙的展旗帮少帮主。
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这位少女说的是“你”，而非“你们”。
展家的人大费周章搞的这一出，真的只是为了作法续命吗？
她和展家的关系看起来相当亲近，可说的话到底能有几分可信？
无情本应再探，就和他刚才不动声色地给予的鼓舞一样。
可此时他却没有出声，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倒是那少女像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了似的，从床沿边上站了起来。
她低头看着还盖着喜帕的无情，又看向门口，眉头皱得比来时更紧。
门外又来了人。
而且还不少。
推门进来的先是一个道人打扮的男子，蓄着长长的、并不太浓密的须，手里拿着一柄拂尘，步伐极轻，就像走在柳絮上一般。
随后是一位被侍女搀扶着的、长相娇柔的女子，看上去身体也分外柔弱，多走几步路对她而言就像是格外辛苦一样，迈进门槛之后还微微喘了喘气。
她身后有几位家丁打扮的人，等候在门外。
最后走进房间的是一名年纪在五十上下的中年男性，他进来之后先是看了站在角落里的追命一眼，在后者要说话的时候用眼神将他堵了回去。
接着便站到了那女子身后一些的位置上。
无情猜出，这男子是展家的大管家。
追命不久前查实了，大管家姓郑名晋，在帮主展元正创立展旗帮之前就跟在他身边了，算得上帮派里的元老。
不过据说此人武功微末，因此不承担帮里的具体事务，而是一直在展家协助展元正处理家事。
因此他出现在这，并不太奇怪。
也是他先开口说的话：
“梁家小姐。”郑晋的语调里带着一些流于表面的讨好，“您不该来这。”
那少女和进门时一样，看也不看郑管家一眼，而是转向那名女子：
“小姨。”她挪了脚步，几乎挡在无情的身前，“我不知道姨夫是不是知情，但是展哥哥……展哥哥若是知晓，定然是要伤心的。”
“绡绡……”那女子叫了少女的名字，话还没说完眼泪便掉了下来，“南儿的病从小到大你都看在眼里，要是能救他的命，我……什么都是做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