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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3 ...

  •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仅仅一个转身和拥抱,记忆的巨浪奔涌而来,冲刷着十几年的空白,灌进那个一直空洞的,无底的心口。
      慢放变成了快退,停在在最初记事的那一刻后飞速前进,无数空缺尽数被填满,家庭,亲人,朋友,最后是那个冷着脸的,帮他处理伤口的人。

      酒吞站在过去的自己身边,注视着以往与这人生活的点滴,凝视着这个人的颦笑喜怒,因为自己而羞恼哀愁。
      他疯狂痛苦的过去在这份回忆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记忆的潮水开始撤退,最终停留在茨木朝他冲上来的时刻,那时的他被幻觉中的鲜血遮蔽了双眼,才没能看到原来他找了这么久的人从一开始就在自己身边。

      他还对自己说过绝对不松开的。

      环抱住茨木的双臂箍得很紧,茨木有些喘不上气。
      并没有什么警棍挥来,只不过是现实与记忆的缺口在那瞬间重合,才得以打开全部封锁。

      宴会上的其他人看到酒吞突如其来的动作也只是以为这是他和好朋友之间打招呼的方式,看了一眼后就没再注意。
      源赖光也只是抽空看了看,便又和其他人聊天去了,鬼切则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他的身边,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出场帮了谁。

      “酒吞?”
      茨木藏在羽绒服里的右手被勒到了有些疼,拍了拍酒吞的手臂示意让他松开。
      他现在虽然有些醉,但神智还是挺清醒的,只是不怎么能控制自己说的话和动作。
      酒吞这么反常的动作让他立马想到他是不是发病了,一边让他松手一边往边上挪。

      “你松开,我们去里面。”可不能让别人发现酒吞的异常。
      埋在茨木脖子的酒吞双眼黑得深邃,他被茨木带着走了几步就拉住茨木左手,大长腿跨了没几步就走到了休息室,确定没人后把门反锁。
      茨木很着急,他越来越觉得酒吞一定是发病了,抓住酒吞的手想要像以前一样帮他镇定。

      “完了,我来得太急了,我没找医生拿药……”
      他习惯性去掏口袋,想起来自己之前因为决定什么都不管了后把从不离身的为酒吞准备的备用药拿了出来,现在那瓶药应该在自己房间桌子上落灰。
      顿时后悔爬满了心头,他急得说话都颤了:“你自己有没有带?嗯?你是看见什么东西了吗?”

      他想覆盖住酒吞的眼睛,但是现在只有一只手的他也不能松开,情急下把脑袋凑过去想要挡住。

      事实上,就算酒吞真的再度看见了那个红裙的女人,他也绝对不会把视线分给除了眼前这个人之外的任何事物。
      更何况他现在除了有些头疼以外并没有其他症状,而且头疼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眼中凝聚着风暴,酒吞站着不动,看茨木着急地说个不停,时不时凑上来,大概是想要帮他挡住幻觉吧。
      细软的头发滑过他的鼻子,带来酥麻的养意,直至窜到心尖上。
      “我,我打电话给医生,对,打电唔!”
      就在茨木松手要拿手机的时候,酒吞猛地反手拽过,胸膛相撞,一个饱含着热烈缠绵的吻落了下来。

      就像是要把这几个月欠下的所有应该有的亲昵补完一样,酒吞搂着茨木以强硬的姿势攻城略地,空气急速升温,扑面的呼吸都是滚烫的。

      直到酒吞不得不停下冷静冷静的时候,他才松开,额头抵着额头,带着些愠怒问:“为什么不来找我?”
      茨木被亲得七荤八素,半晌反应不过来。
      酒吞看着他迷蒙呆滞的样子,哪还有什么生气,全都化作了怜惜和自责。
      叹了一口气,他珍之又重地把茨木抱住,还小心翼翼地防止自己压倒茨木的右手。

      这会茨木总算清醒了,他先是愣住,随后想到了什么,埋在酒吞肩膀闷闷地问:“你想起来了?”
      “为什么不来找我?”酒吞一旦想到这该死的失忆让他差点认错了人就火起,而且自己要走茨木居然都不拦?
      茨木不回答,只是单手抱住酒吞,攥着拳头。
      他现在不能说话,只要一说话就会暴露他现在想哭,眼眶里的泪水好不容易才忍住的。
      那块在医院堵住他泪腺的石头终于被人移走了,现在哪怕酒吞说一个字都能轻易让他崩溃。

      为什么不去找他?
      为什么要去找他?
      失忆代表着,酒吞不会再被沉重的过去拖累,病症更是得到最大限度的缓解,而且他会喜欢上女生,在健康的环境里正常的生活,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他的孩子会跟他长得一样帅,他们能光明正大的牵手去超市,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而自己也会成为他最好的朋友,在节假日的时候或许能以客人的身份,喝上一口他请的酒。

      这会是完美的结果。

      “没有你,”好像知道茨木在想什么似的,酒吞将他松开,对上他满是泪意的眼睛,“不行。”
      “信不信因果?”酒吞看了眼他脚踝,裤腿下面隐藏着他送的铃铛。

      “我在寺庙的时候,从来没有过帮你祈愿时那么虔诚。诸天神佛救不了我的母亲和外婆,怎么可能会救我。”
      “但他们把你送过来了,我就想,啊……谢谢,谢谢。”他笑了一下,“我除了谢谢真的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我是个瑕疵品,又烂又臭的瑕疵品,茨木,”他吻去一滴即将漫出眼眶的泪,声音低沉,“有你我才能干净,才能完美无缺。”
      “我不会讲道理的茨木,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不会让你逃跑的,你会被我捆住一生,你才是那个失去更多的人,你会被一个疯子纠缠一辈子。”

      茨木听完,轻轻呼了一口气。
      他捧住酒吞的脸笑了笑:“那正是巧了,在下是个应对疯子专业户。”
      鼻尖相碰,茨木主动给了酒吞一个轻柔的吻。
      “不能再忘记我,就算忘记我我也会找到你,大不了再往你头上招呼一棍子。”

      酒吞胸腔都传来闷笑的震动,他大手捞住茨木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好啊。”

      你看,我们真的是天生一对。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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