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聂同人) 晴时风》林深不见鹿

32、天明被通缉

　　入夜，盖聂刚刚睡下，便听得周围似乎有士兵过去的声音，这么晚了，听着周围越来越吵杂的声音，宫内到了晚上一般都是安静得，今日是难得得例外，难道说是秦宫内出了事，思来想去，盖聂到底是担心殿下便立刻穿上衣服，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渊虹剑，还是带着渊虹剑走了出去。

　　看着那些士兵所前往的方向，似乎是后宫，盖聂便脚下一点，一跃到了房梁之上，先一步到了出事的地方，那地方竟然是丽姬住的宫殿。

　　“盖聂先生来了。”

　　赵高认识盖聂，盖聂也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赵高看了一眼面前的盖聂，给盖聂解释道：“今夜丽姬娘娘自尽，皇子被连夜送出宫去流落在外，殿下已经增添了兵力去找，不过先生可以放心，殿下无事。”

　　这连绵不绝的秦宫里面最大的事情便是他们殿下的安危，盖聂知道嬴政无事到底松了一口气，不过转念便觉得出了不对，不过短短一夜宫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丽姬娘娘白日里见她还好端端地，为何突然会忽然想不开跳井自尽，那天明为何会被连夜送出宫去，分明是她已经提前知道了什么事情，这些事情连在一起，思来想去，疑点太多。

　　盖聂忽然想起来他曾经私下见过丽姬一面，那个时候十几年之前天明还是襁褓之中的婴儿，待在丽姬怀里啼哭不止，直到盖聂正好路过这里，那个时候丽姬想让天明再长大一点的时候拜他为师，说天底下为人父母的，哪个不想让孩子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长大，丽姬那时看向天明这个孩子眉目温柔。

　　仔细想来，那个还没几岁的孩子现在失去了母亲，一个人流落在外，又被秦国通缉，毕竟是跟自己缘分很深的人，盖聂忽然多少有些不忍，这件事情分明都跟面前的这个赵高有或多或少的关系，有赵高在的地方便有麻烦，否则今夜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盖聂看向面前的赵高了当得问道：“丽姬为何自尽？”

　　赵高同样看着面前的盖聂，眼神毫不避讳，四目相对却听他模棱两可地道：

　　“有些事情怕是先生也不能知道，或者说先生如果想知道的话大可以去问殿下，以先生的身份，殿下也许会告诉先生，先生问我是不会有结果的，我也不敢在您面前多嘴多舌。”

　　赵高这么说，那这件事和他们殿下有关，毕竟是盖聂在问，他不敢不回答，也不敢说谎，只能答到这个地步。

　　盖聂望了他一眼，径直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赵高看他走的远了，又对着他的背影意有所指得说道：“先生慢走。”

　　一旁的太监侍女都乱成了一团，看着面前的赵高问道：“大人，现在该如何处置？”

　　赵高回过头来望了一眼这周围的一切，只是轻飘飘挥了挥衣袖说道：

　　“殿下盛怒，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罢，丽姬娘娘入不得皇陵，城外的乱葬岗倒是一个好去处，把尸体才到那里吧，丽姬宫里就都封了，往后秦宫之内就没有这个人了，谁都不许再提起这两个字，这里的一切就都不复存在，你们都是宫中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传出去对谁都不好，有些事情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里还敢再多说，皆低着头道：“是。”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昔日还是高高在上，最受宠的娘娘今日便落得如此下场，后宫之中的所有事情便都是如此，变得太快。

　　赵高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月色，还是不免长长叹了一口气，是丽姬胆大包天自寻死路才落得个今日的下场，连同那孩子一起都得不了一个好的下场，怪不得别人。

　　*

　　嬴政对一个流落在宫外的孩子下了帝国第一张追杀令，缉捕令很快贴满了秦国都城的大街小巷，这么下去早晚都能找到这个人，就算是掘地三尺，秦国的法律一向严明，没有人敢包庇重犯，相信不日便有结果。

　　唯一的意外是盖聂居然跪在大殿门口，给流落在外的昔日皇子天明求情。

　　更大的意外就是嬴政十分反常地由着他的先生跪，丝毫不给任何面子。

　　跪着跪着便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嬴政在大殿之内已经看完了一个书桌的奏折，现在正在看另外一沓，大殿之内还有丞相李斯随侍，李斯察言观色，知道他们殿下心情不悦，只是非常奇怪殿下今天怎么和盖聂先生较劲，从前先生别说是跪这么久了，就是站这么久，殿下都要问上一问，心疼一阵儿，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

　　先生的脾气他们殿下又不是不知道，更巧的是他们殿下的脾气他们先生也应该是知道的，往日根本较劲不起来的两个人，如今竟然谁都不退让。

　　李斯看了一眼一旁已经燃尽了几次的香，知道已经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按照他们先生的脾气，现在应该还在殿门外面跪着。

　　李斯想了一下，自己毕竟在这里也不能不劝，那个还跪在殿门外，眼下唯一能劝的人只有面前的这一个，就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劝道：

　　“殿下，先生跪在外面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雨下的大风也大，而且看上去今夜这雨是停不了了，先生一身单衣还在门口跪着，是不是……”

　　嬴政朝着他往遥遥望过来一眼，眼神之中有无尽的威仪还有怒火，李斯一看就知道他们殿下在想什么了，立刻便不敢再多言。

　　嬴政就着大殿之内的烛光缓缓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沉声道：

　　“今日他若是喜欢跪，就让他跪着吧，继续下，到你了。”

　　李斯一怔，在棋盘上缓缓地落下一个白子，他们殿下的心分明不在面前的这个棋盘上，他们殿下分明无心下棋，却拖着他在这里下棋，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看来这个情，就连盖聂先生也向殿下求不下来了。

　　李斯亦不知道丽姬或者是天明究竟是犯了什么严重的错，他们殿下下了密旨，以往就算是再大的错误，都没有他们先生救不下来的人情，看来这次他们殿下是铁了心，其实看丽姬的下场就知道了，如今情况之中都不允许再提这两个字，虽然名义上是自尽，但后宫之中哪有真的自尽的人，更别说是嫔妃。

　　这世间最巧的事情就是今日天空之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声雷响过后，便是倾盆大雨，雨势如注，比此前更大。

　　嬴政听到雨声之后一怔，神色却很快恢复如常。

　　李斯却看了一眼屋外，皱着眉头。

　　嬴政很少认输，可是这次偏偏天明和丽姬的事情牵连甚广，天明并非皇子，他是荆轲的骨血，以盖聂的性格若是知道，以他们从前的交情，必定会拼死护这个孩子的周全，可这个孩子来日若活着便会是盖聂的死因。

　　比起他的先生来，嬴政自然宁可死得是天明。

　　而他的先生根本不必知道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