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家人之名（耽改）》文文龙

5、第 5 章

　　每次见到父亲，贺子秋的心里都像是被紧紧地抓了一下，回到家，李尖已经做好了饭，是自己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看到李海潮没回来，问道：“店里还没忙完？”
　　“恩，爸要晚一会儿回来，我给他留了饭了。”李尖说完，递给贺子秋一碗米饭。
　　子秋接过饭，扒拉了两口，“很好吃，尖尖，你的手艺又有长进啊！”
　　“少吹捧我，还不是让你和哥逼出来的。”
　　贺子秋笑了笑，“我不是不会做，只是很难吃而已。”
　　“仅仅是而已吗？有点儿自知之明好不好。”
　　“对了，寒假你们还补课吗？”
　　“哎，别提了，明年就要中考了，初五就要上学。”
　　“比我们强，我记得我中考那年，初三就要上学。”贺子秋给尖尖夹了一块儿肉。
　　“命苦不能怨政府啊。”
　　“想好考哪一所高中了吗？”
　　“恩，立阳二中，我想和你还有凌霄哥在一块儿。”
　　子秋微笑地看着李尖，这也正是他希望的。
　　“初中部升高中部，名额上有优势，但竞争还是很大的，你至少要考到年级前50名，才能上立阳二中。”
　　李尖垂下头，扒了一下手指，“我们现在年级有七个班，我这次期末考试排名年级130名，啊……任重而道远啊！”
　　子秋放下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还有一个学期，我会给你制定一个完善的考前突击培训计划的，要对自己有信心。”
　　李尖点点头，想起期末考成绩出来后，爸爸脸上开心的笑容，他决定这次拼了。

　　吃过晚饭，李尖偷偷溜进卧室，拿出一个精心包裹的盒子。
　　子秋洗过碗筷，一边擦手，一边从厨房出来，看到李尖捧着一个盒子，一脸兴奋地看着自己。
　　“这是……”
　　“打开看看！”李尖两眼放光，“快快快……”
　　贺子秋奥了一声儿，马上拆开包装，当看到鞋盒子的那一刻，他已经意识到是什么了。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崭新的红白相间的新球鞋，虽然价格远不及那些上万的限量球鞋，但子秋知道，这里面包涵的情谊。
　　“这鞋，不便宜吧。”贺子秋捧着鞋子，问李尖。
　　“不贵，毛毛雨啦！”
　　“下不来一千块钱，是吗？”贺子秋记得，这款鞋，自己在某宝上看到过，打完折也一千五，李尖绝对没有这么多钱，李爸也不可能给他这么多零花钱。
　　“恩……差不过吧。”李尖支支吾吾地说。
　　“你不会是去卖肾了吧？”贺子秋思路清奇。
　　李尖赶紧摇了摇头，趁着他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时，说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网上做代练。”
　　“代练？游戏代练吗？”贺子秋说。
　　“恩恩，足足大半个月，才攒够了钱，我还以为赶不上你比赛呢。”李尖说完，指了指鞋子，“你再逼逼，我生气了，穿上试一试啊！”
　　贺子秋想起这段时间，李尖总是顶着一双黑眼圈，问他，他就说自己最近考虑国家大事，有点失眠，虽然他不信，但也没多想，但没想到，会是为了攒钱给自己买鞋，天天晚上熬夜代练。
　　子秋换上新鞋，试了试，很合脚，既不是很紧，又不太松，而且很舒服。
　　“怎么样？”李尖两眼放光地看着子秋。
　　子秋点点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谢谢你，尖尖，有我这么一个穷哥哥，让你很费心吧。
　　李尖兴奋地一蹦老高，“比赛那天，我给你去加油。”
　　“好，一言为定。”

　　凌霄的英语竞赛很成功，成绩当场就出来了。他把一等奖的奖章拍了个照片，发给了尖尖。
　　照片刚发出去没一分钟，李尖的电话就来了，“牛逼啊，哥，果然没给我们老李家丢人。”
　　“去你的，少贫了。”凌霄伸了个懒腰，身边几个同学给他打招呼，他随便应了几句。
　　“你那边还没散吗？”李尖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问。
　　“恩，队友们约着一会儿聚餐。”
　　“那快去吧，别晚了让人家说你不懂礼貌。等你回来我们再好好聊聊。”
　　“恩，对了，你子秋哥的决赛，我可能赶不上了，我明天上午的火车，下午很晚才到。跟他说，好好打，不然我回去修理他。”
　　“知道了，我跟他说，我会把你那份喝彩一块儿带到的。”
　　挂了电话，凌霄被几个同学喊着上了一辆黑色面包车，跟着前面教练的车子，驶向酒店。
　　北京的夜色看起来很美，灯火辉煌下，透着一种庄严，不愧是首都，和一般的小城市根本没法比。
　　酒桌上，凌霄和几个同学一起敬了教练一杯啤酒，教练人很好，示意他们还没毕业，不要喝太多。对于凌霄的成绩，教练很满意，私下里已经交换了联系方式。
　　“加把劲，明年高三如果你稳定住这个成绩，中国的所有大学，你可以随便挑。”
　　凌霄用力地点点头。
　　酒过三巡，教练被几个随行的老师灌了不少，话匣子也打开了。
　　他问凌霄，“你这么用功读书，为了什么？”
　　“我想让我弟弟和我父亲过得好一些。”凌霄低头说。
　　“好孩子，很多人啊，用功读书，都是为了自己，很少有人读书为了父母兄弟。”
　　凌霄抿了一口茶水，又给教练添了点儿，“他们对我很好，尤其是我的弟弟。”
　　“你跟你弟弟感情一定很好吧？”教练笑着说。
　　“恩，他对我很重要。”凌霄很认真地说。
　　“从和你接触，你提过最多的人，就是你的弟弟。”教练靠着椅背，“兄弟情深，实在是可贵啊。”
　　吃过饭，凌霄和几个同学送教练回房间休息，也许是成绩很好的原因，大家都很开心，说是要约着一起去KTV。
　　凌霄本来不打算去，但挨不住几个人生拉硬拽。
　　尤其是两个女生，眼睛始终在凌霄身上打量，无奈之下，他只好跟着去了。
　　凌霄一直躲在KTV包厢的最角落，看着他们又疯又跳的，几乎要把KTV的天花板掀了。
　　凌霄一直盯着手机，他很想跟李尖打电话，询问一下他的消息，哪怕听一听他的声音也好。
　　但又怕打过去，显得刻意。
　　“凌霄，给女朋友打电话？”队里的八卦男凑过来，声音还挺大。
　　“什么，凌霄有女朋友了？”一个女生尖叫道。
　　“我不信，我不信……”另一个女生说。
　　凌霄最受不了这种场面，马上收起手机，“没有，我只是给家里人发个消息。”
　　两个女生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我们还有机会。”
　　“是啊，加把劲儿。”
　　“……”
　　女朋友？什么和什么啊。凌霄心里想笑，可突然，他有些笑不出来，李尖的样貌和女朋友这个词交织在一起，好像并不违和。
　　自己什么时候，对李尖有了恋人这种感觉呢？
　　他可是个男孩子，还是自己的弟弟。
　　弟弟怎么了，又不是亲弟弟。
　　可是……
　　凌霄高智商的大脑被这个小问题问死机了，幸好，八卦天后递过来话筒，“哥，来一首。”
　　凌霄本来想拒绝，但看到歌名，他竟然破天荒地接过来话筒。
　　是梅艳芳的亲密爱人。

　　“哥，来一首呗。”李尖生日那天，凑到凌霄耳边。
　　凌霄作为一名钢铁直男，对于唱歌这种事情，还是有些拒绝的。
　　“求求你了，看在小寿星的面子上。”李尖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很好看。
　　“让……让你子秋哥，他不是麦霸吗？”
　　“我亲爱的弟弟，让我再给你献上一曲‘霸王别姬’。”贺子秋嗓子都哑了，依旧舍不得松开麦克风，其他的同学被他聒噪的歌声，吵得魂飞魄散，但女生碍于贺子秋的颜值，男生碍于贺子秋的拳头，都硬着头皮听着。
　　“我已经想递刀子了，你再不唱，今天有我没他，有他没我。”李尖眼冒凶光。
　　“我知道了。”凌霄伸开大长腿，越过几个同学，直接抢过贺子秋手里的话筒，“一边呆着去，哥让你知道，什么是唱歌。”
　　众人一片欢呼，凌霄示意李尖点了一首梅艳芳的亲密爱人。
　　背景音乐响起，大家都没想到，冰山王子喜欢唱的歌，是一首这么老的歌。
　　凌霄稳了稳气息，第一句有点儿颤，好久不唱了，但后面就开始稳了。
　　“今夜还吹着风
　　想起你好温柔
　　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
　　也不是无影踪
　　只是想你太浓
　　怎么会无时无刻把你梦
　　爱的路上有你
　　我并不寂寞
　　你对我那么的好
　　这次真的不同
　　也许我应该好好把你拥有
　　就像你一直为我守候
　　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
　　谢谢你这么长的时间陪着我
　　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
　　这是我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分”
　　他的视线莫名地扫向身边的李尖，李尖正跟着节奏打着拍子，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崇拜、欣喜和激动的复杂情绪。

　　从李尖十四岁生日的记忆里回过神儿来，凌霄再度唱起了这首歌，有很多的记忆，和李尖纠缠在了一起。
　　一曲歌毕，凌霄借着上厕所，出去给李尖打了个电话。
　　“喂，尖尖。”
　　李尖还在洗澡，手机的声音被花洒的声音盖住，贺子秋接了起来，“亲爱的哥哥，有何贵干？”
　　“怎么是你啊？”凌霄的语气瞬间降到冰点。
　　“我草，至于吗，我也是你亲爱的弟弟，好吗？”
　　“去你的。”凌霄笑了笑。
　　“恭喜你啊，旗开得胜啊。”
　　“不用客气，明天好好打比赛，输了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啧啧，真凶。”子秋笑了笑，“对了，这么晚打电话，到底什么事儿？”
　　“没什么，就是……”凌霄平常给李尖打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没什么话题也能聊好久，但突然面对子秋，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我想问问他，我给他的那两张英语卷子，做完了没有。”
　　“我去问问你弟弟啊。”子秋推开浴室的门，李尖正在擦身子，吓了一跳，捂住□□，“变态，滚蛋……”
　　“不是，你凌霄哥让我问你，英语卷子做了吗？”子秋接住李尖扔过来的拖鞋、毛巾，避开了洗发露。
　　“去你大爷的，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有你这两个哥哥……”
　　子秋啧啧两声，关上浴室的门，“听到了，你弟弟骂了你一顿。”
　　“你个傻逼，谁让你这么问他的。再说，不是连你也骂了吗？”
　　子秋一摸脑袋，“是吗？”
　　凌霄无语，“挂了，废物一个。”
　　贺子秋切了一声儿，回去继续看电视，但脑海里不知不觉，闯进了一点不太健康的东西。
　　云雾缭绕下，一个健康的少年赤身裸体，水滴还未擦拭干净，头发湿漉漉的，结实的胸膛上挂满了细小的水珠，还有修长结实的大腿……
　　贺子秋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水，长吐了一口真气，清心寡欲，清心寡欲……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哥，嘟囔什么呢？”李尖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贺子秋张开眼睛，脑子里好像烟花炸开了一样，少年俊美的身形让贺子秋的内心内重重一击。
　　心也不清了，欲也不寡了。

　　凌霄那头，一通乱七八糟的电话，让他心里反而好了很多。
　　他只是想听一听李尖的声音，结果被李尖骂了一通，心情还莫名了好了，真是够欠的。

　　第二天，李尖拿着横幅，第一个赶到了比赛场地，他叫了班里几个哥们还有几个嗓门大的女生，提前把观众席最显眼的位置占下。
　　庄明看着横幅，有点儿拉不下脸，“你确定子秋哥看到后，会开心？”
　　“放心，这是我精心准备的，绝对没问题。”
　　更衣室，教练做了最后的动员大会，给众人鼓鼓劲儿，然后回头对子秋说：“就看你的了，子秋。”
　　子秋点点头，作为王牌主力，他肩上的担子很重。

　　进入会场，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尖尖，可看到横幅，子秋突然有种念头，“这个人，我不认识”
　　“哥，看这里！”李尖扯着嗓子喊道。
　　队友们同时把视线投向李尖的方向，之间横幅上写着“子秋无敌，天下第一！”
　　队友们马上笑成了一团，“你弟弟真逗。”
　　子秋瞪了他们一眼，冷笑道：“别高兴的太早了。”
　　只听李尖清了清嗓子，招呼那几个女生走到前面，“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喊，一……二……三……”
　　“二中二中，男神高中，投球必中，压倒一中！”
　　子秋幸灾乐祸地看着众人石化在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