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哨向]般若》赫雷斯Jerez

98、第 98 章

　　同样的问题，他早上才刚问过了铁游夏。
　　那时他算不上什么征求对方的意见，现在就更不是了。
　　他只是突然想知道自己这性格不羁的三师弟，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对他而言，这是极其罕见的情况。
　　崔略商的视线停在自己手上被他吃了几口的甜筒上，好几秒钟没有说话。
　　成崖余没有出声催促，倒是轻声说了一句：
　　“我们师兄弟之间，本就不需要有那么多顾忌。”
　　“并不是顾忌。”崔略商听言倒是开了口，“我下午看到了白可儿买回来的书，是一本小说。他告诉我，这是他和林邀德之间冰淇淋约定的由来。”
　　主人公的舅舅无故失踪，给她留下的讯息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单词。
　　多年之后，她在慢慢揭晓了舅舅的经历之后，才知道其中的含义。
　　Ice cream.
　　I scream.
　　这是书中的角色在面对绝望的境地时，无声的呐喊。
　　“我知道……大师兄的腿疾，并不是天生的，而是……人祸。”
　　他想起了那个冬雨的夜晚，面馆里推着自己轮椅的孩子。
　　眼神里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倔强。
　　他们师兄弟之前并没有详细地过问过彼此的过去，一是没有适当的契机，二是……没有必要。
　　尤其是关于大师兄的事。
　　“而且我听世叔提过，你从入门起至今，就没有停止追查那些人的下落。”
　　成崖余的眼神平静无波如同镜面，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好似对方在说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大师兄你……在别人看来如此残酷的身世里，却从来没有想过逃避。”
　　崔略商刚想接着说点什么，成崖余却先开口说道：
　　“下午世叔说我总是考虑得太多，我现在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些孩子的命运，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够去承担……”崔略商点了点头，“我们能提供帮助，但是不能代替他们。”
　　成崖余看着眼前说着话的落拓男子，瞬也不瞬。
　　他这三师弟前半生也颇为颠沛，甚至能说得上是不幸。
　　可他的眼神在沧桑之中，依然温暖。
　　就像……林中小屋中，篝火上温好的酒。
　　而醇酒醉人。
　　“所以……”他出乎意料地突然问道，“这冰淇淋味道怎么样？”
　　崔略商看了看手里吃了一半的甜筒：“唔……还行吧……”
　　他话还没说完，成崖余伸手压了一下他拿着冰淇淋的上臂。
　　崔略商有些愣地看着自家大师兄一手握着他的手腕，倾过身来，伸出一点舌尖，在他的甜筒上碰触了一口。
　　随后很快放开了。
　　还皱着眉嘟囔了一句“还是太甜了。”
　　等他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成崖余已经重新拿起手边的易拉罐，喝了一口啤酒。
　　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大，师……大师兄……”
　　“嗯？”成崖余像是觉得很有趣的样子，“你可是很久没有在我面前结巴了。”
　　崔略商觉得自己的心擂鼓似的轰鸣着。
　　一直以来，他那些不能言说的情感就堵在心口，如春草一般蔓长。
　　在历经艰险归来的那个夜晚，在他睁开眼睛看到对方就趴在身边的那一刻，甚至更早。
　　可他总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去和他憧憬着的那个人表达他的爱慕。
　　“大师兄。”
　　他又重复了一遍，成崖余没有回答他，而是捧着冰凉的易拉罐看着他。
　　崔略商低下自己的身体，拉近他们的距离，直到呼出的气息能彼此交缠。
　　他停了一下，而后拿出了全部的勇气——
　　把那天那个印在对方指尖上温柔的吻，印在了那片血色很淡的薄唇上。
　　他也得到了回应。
　　冰淇淋的奶香冲淡了啤酒的苦涩，还有葡萄干被阳光晒过的味道。
　　余味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