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哨向]般若》赫雷斯Jerez

12、第 12 章

　　当成崖余注意到那个孩子的时候，他正在和大厅的当值警员很激动地说着什么。
　　大概八九岁的年纪，生得白白净净玉雪可爱，背上的包和脚上的鞋都不是普通工薪阶层家庭能负担得起的。
　　身上穿着深色的制服，袖子上的金属扣让成崖余看着有些眼熟——像是被四师弟特地挑选出来的那几种中的一套。
　　他亲自上前过问让当班的警员非常惶恐，而那孩子则是在面露犹疑之色后不出片刻就收拾好了自己全部的外露情绪。
　　在礼节上挑不出什么错处，可见平日得到的是怎么样的教育——这孩子家世果然不太一般。
　　而且还很聪明。
　　这样的孩子完全可以以对待成年人的态度与之相处。成崖余示意他跟着自己，还交代了当值警员和往常一样准备茶水。
　　坐到接待室的时候小朋友依然保持着几分警惕和防备，直到轮椅在他对面的桌子前停下，那位双腿有残疾的年轻男子打开记录本，拿着笔静静地看着他。
　　“报案人姓名？”
　　小朋友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实话实说。
　　“白可儿。”
　　看得出不太喜欢自己的名字。成崖余接着问：
　　“你刚说自己的朋友有不同寻常的表现，能具体说说吗？”
　　名叫白可儿的孩子再度犹豫了一下，成崖余也不出声催促，而是把视线转向了手中的笔，减轻自己对这孩子的压力。
　　好一会儿，白可儿才开口：“我说的话，你们都会信吗？”
　　“当然不会。”六扇门的成大爷扶了一下自己的金属框眼镜，“但是，我们会去查证。”
　　小朋友好像被这个意料之外却份量十足的回答给震了那么一下。回过神来之后他开始严肃地对眼前这位给了他承诺的人求助。
　　“我来替我的朋友报案，我觉得他的灵魂被人偷走了。”
　　平常人听闻如此小年纪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估计得发出嘲笑，但白可儿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在那张好看得有些过分的面容上，的确没有看到任何的变化。
　　他能在对方身上感觉到一种沉静的气质，不知不觉中也使得他渐渐放松了下来。
　　成崖余慢慢在白可儿的叙述中梳理出发生在这个孩子身上的事情。
　　他家里两代经商，算是有些家底，父母整日忙于生意和应酬，让他和祖父住在一起。
　　祖父给他创造了几乎是最好的条件，吃穿用度都极尽精致，上的是私立学校，出门有司机接送。
　　同时祖父对他的各方面要求也特别严格，会请家庭教师来给他上课，学习乐器和各种社会精英需要掌握的知识。
　　不过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小学三年级的孩子罢了。
　　物质上的富足和情感上的匮乏对比过于明显，这孩子非常早熟，防备心很重，同时又渴望拥有能交心的朋友。
　　“祖父会干涉你交友吗？”
　　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白可儿露出了略带不舒服的表情。
　　“干涉这个词的程度，可能不够形容。”
　　他也曾试图邀请朋友到家里玩，或者和朋友一起相约周末外出之类，结果都让他不是太想再度回忆。
　　“在那之前，我是没有朋友的。”
　　学校的某些课要到专用教室去上，而这些专用教室一般都是共用的。
　　所以白可儿在抽屉里看到属于其他人的书的时候，并不太意外——大概是之前在这里上课的同学遗留在这里的。
　　那本书封面装潢很有特色，白可儿在其他同班同学的课桌上看到过，是一本小说。
　　他有很多书，家里巨大的书架摆得满满当当，其中并没有时下流行的小说。
　　对他而言，看的小说只能是名家大作，得到的不是愉快的阅读体验，而是完成任务的压力。
　　那一节课他一页页翻着那本小说，破天荒没有认真听课。
　　说了一个人蒙受了无端的冤情，被迫踏上逃亡之路，得到了很多人帮助的故事。
　　他第一次迫不及待想要得知结局——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他还沉浸其中。
　　其他同学收拾东西离开，他坐在原来的座位上，不舍得放下那本书。
　　直到有人在他身后开口道：“不好意思，这本书是我落在这的。”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林邀德，是长他一级的学长。
　　而且那一面他就知道，对方和他一样，与其他同学相比都是异类——
　　他们都是特殊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