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哨向]般若》赫雷斯Jerez

104、第 104 章

　　冷凌弃踏进七楼办公室时，他的两位师兄都在。
　　成崖余正在给林邀德解答卷宗里的问题，小朋友坐得端端正正，听得分外认真。
　　他把带来的几本书和一个小纸盒很轻地放在桌上，林邀德见来者是他，恭恭敬敬地叫道：“四师叔。”
　　“嗯。”平时在外人面前总是少言寡语的少年听到这样的称呼还有些不习惯，应了这么一声之后补上一句，“几本书是大师兄让我带来给你的，还有蛋烘糕，热的。”
　　在得知大师兄收了林邀德作徒弟，还拜托他来的时候带几本书过来，冷凌弃开心之余，也开始思考要如何和这位新来的师侄相处。
　　路上经过了铁游夏曾经给他和何梵带过点心的店。
　　他下意识地学着他的师兄对他的态度，排队买了刚出炉的蛋烘糕，一并带了过来。
　　没有孩子能拒绝还带着热气的甜点，成崖余也停了自己的讲解，拍了拍林邀德的肩膀，示意他先去洗手。
　　等小朋友出了办公室的门，冷凌弃才问道：
　　“大师兄什么时候改的主意？”
　　他这话问的不是成崖余，而是在双人沙发上躺着的崔略商。
　　无论是坐还是站都少有正形的崔三爷笑了：“还真的不是我劝的，你三师兄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这孩子和我说过，他之所以会遭遇那些危险，是因为能阻止的人还不够多。”成崖余接道，“既然是他自己的选择，那……就帮他走下去。”
　　冷凌弃闻言点了点头，崔略商问了一句：
　　“何梵呢？”
　　“他说之前答应了要给叶告补英语，我领他过去才来的。何梵说打算晚上住在叶告家里。”冷凌弃看向门口洗了手回来的小朋友，“他们还问你要不要一起。”
　　林邀德眼睛亮了亮：“我的英文真的不是太好。”
　　崔略商和成崖余对视了一眼，说道：“那不然我带你去吧，你四师叔等等还得去机场。”

　　铁游夏下了飞机之后就收到了来自四师弟的短信。
　　他找到了那辆非常眼熟的车，走上前去敲了敲车窗。
　　驾驶座上那位坐得笔直的英俊少年见来人是他，打开了副驾的门。
　　“二哥。”
　　这一幕在十数天之前刚刚发生过，两人也是同时回想起了那一天的事，相视而笑。
　　冷凌弃等二师兄在副驾驶座上坐定，开口问道：“陈日月那边，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我陪着这孩子和姑姑聊了几句。”铁游夏一边扯过安全带系上，“他姑姑说回去之后，要拿些东西给他看。”
　　“是……关于他父母的？”
　　“是的。”
　　冷凌弃没有接话，他拉起手刹发动了车子。
　　铁游夏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打开了车载的音响。
　　舒缓的爵士乐夹着温柔的夜色和街道两边流溢的光，连同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大师兄说……”冷凌弃的声音在这样的氛围中响起，“这些孩子的选择无论是什么，我们都可以帮他们走下去。”
　　铁游夏看着小师弟的侧脸，窗外的光在他的皮肤上轻轻如流星般闪过，衬得少年犹如穿梭在虚浮的时空之中，有些不那么真实。
　　他停了好一会，才回道：“和我回去一趟吧，有个快件下午刚送到，我想，无论如何……你得看看。”

　　车子停在了铁游夏家的车库，他把钥匙给了冷凌弃让他先上楼，自己到鸟箱取了快件。
　　是纸制品，很轻薄。
　　铁游夏在确认了寄件方之后，深吸了一口气。
　　冷凌弃进门之后用饮水机倒了两杯水放在桌上，等了有些时间。
　　几乎是门铃响起的同时他便把门打开了。
　　“这件事……我得先和你说声抱歉。”铁游夏手中的快件显然是被拆开了，他把里面的文件抽了出来递到对方手中，“你先看看吧。”
　　冷凌弃接过那几页纸，封面上的几个大字已经清楚地告诉了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内容。
　　铁游夏伸手将大门关上，就站在门口看着对方翻动纸页的动作，没有出声。
　　他的小师弟看得分外认真，直到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写着一个对之前所有内容的总结陈词——
　　那是一个亲子鉴定的结果。
　　冷凌弃合上手里的文件，抬头道：“那天二哥去见杨奸先生的时候……”
　　铁游夏没有否认：“嗯，我拿了你的材料拜托了他。”
　　那时候杨奸问他，探究这个是为了什么。
　　而他并没有直接回答。
　　“如果……”冷凌弃捏了捏手里的文件，“结果是肯定的，二哥是不是就不打算让我知道？”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大概率是会隐瞒你这件事的。”铁游夏的语气很轻，“我感到很抱歉……不过，你，的的确确和凌落石没有血缘关系——无论是当时他的躯壳，还是他本人，都没有关系，他不是，也不可能会是你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
　　冷凌弃静静地听一贯能言善辩的铁游夏有些磕绊地把文件里的内容又复述了一遍，接着问道：
　　“那，二哥是为什么感到抱歉呢？”
　　铁游夏停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没有事先征得你的同意，去做了一件涉及到你的事情。”
　　他看着对方一双晶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补上一句：
　　“这和结果如何无关，是我……僭越了。”
　　冷凌弃没有用言语回答。
　　他将手里的文件丢在一边的鞋柜上，伸手攀上了自家二哥的肩膀。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另外一只手钳住了铁游夏的下颚，吻了上去。
　　像手擎旗帜一马当先的轻装骑兵，叩开城防关隘，骄矜地巡视着自己攻掠过的土地。
　　少年的动作来得突然而用力，几乎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了对方的身上，铁游夏被迫重心向后偏移，肩背狠狠地撞上了身后的实木防盗门，发出一声闷响。
　　几乎是同时，冷凌弃放开了对他的钳制，而是双手轻轻地环上了对方的肩胛。
　　他没有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而是略低了自己的头，侧脸轻贴着铁游夏的颈窝。
　　将自己有些发红的耳尖藏在自家二哥的视线之外。
　　“我现在……可以把刚刚那句抱歉，还给二哥了吗？”
　　接着他感觉到对方温厚的手掌覆上他的头发。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今后，我不会再对你有所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