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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 18 ...

  •   一行人往南走着逐渐远离人声鼎沸的端州“CBD”,走入了一片竹林,人烟罕至的地方,温度也冷上了一些。
      盛芷兰下意识地搂紧了洛清,警惕地环视着周围。

      洛清怔了一下,轻声安慰道:“没事,我在。”

      盛芷兰感觉自己后背好像皮肉分离了一般,火辣地疼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意识愈发昏沉。
      只有洛清身上的香味萦绕在鼻尖时,她躁动的神经才会安分一些,便下意识地把脸埋在了洛清的颈窝里,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声音含糊道:“嗯,我不害怕,我乖乖的。”

      她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拂过洛清的耳朵,发烫地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她的脖颈。
      洛清轻咳了几声,覃宁循声看去,诧异道:“师尊,你没事吧,怎么脸和脖子这般红?”

      “没事,”洛清觉得自己的喉咙莫名的干,皱着眉头又咳了几声,“天有些热。”

      小鸢闻言,回头对她浅笑着,打手语道:“这就快到了,家里会凉快很多。”
      又注意到脸贴在洛清脖颈上的盛芷兰,上前试了试她的额头,松了口气,“仙家不必担心,这位姑娘只是有些发热,一会儿给她喝些去热的草药,睡一晚出出寒气就好了。”

      “有劳姑娘了。”
      覃宁看不懂又好奇的紧,忙拽着洛清的胳膊问道:“师尊师尊,小鸢姐姐再说什么啊,师姐没事对吧?”

      “没事,”洛清偏过头,望着盛芷兰,“小鸢姑娘说只是有些发热。”

      覃宁松了口气,发现洛清还是眉头紧皱,面色凝重,便安慰道:“师尊别担心,师姐从前又不是没发过热,吃些药捂一身汗就好了,对吧小鸢姐姐?”

      小鸢闻言,也笑着附和道:“沈杰每次打完我之后,我也会发热,吃些药捂身汗就好了,您是修仙者,这位姑娘想必也是,说不定都喝完药热就退了。”

      洛清正过身,凝视着小鸢——盛芷兰自小跟着自己修炼,不设防的情况下被沈杰打了一掌都是这副样子,小鸢只是一位普通人,被带着灵力的巴掌打了怎么会和盛芷兰一个情况?
      况且,她还挨过那么多次这样的巴掌。

      小鸢被她盯得发毛,偏开视线,脸上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指了指前方竹林中若隐若现的小屋,说:“前面就是我家了。”

      洛清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微微颔首,覃宁望着小鸢紧张尴尬的神情,眉头一皱,小声地对洛清说:“师尊,弟子知道您慎重,但小鸢姐姐帮了咱们,您还那样多少不太好吧。”

      “怎么,觉得师尊过分了,”洛清瞥了眼覃宁,边走边回道,“小宁,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吗?”

      覃宁怔愣了一下—仔细想想,第一次从店小二嘴中知道小鸢,不过半晌,小鸢便出现在了店内,好巧不巧被沈杰欺负。

      “是有些巧,”覃宁抬头望着洛清,黑白分明的眼睛似蒙了层水汽,“不过,我还是觉得小鸢姐姐不像坏人。”

      洛清没有接话,静静地等着下一句:“会做糖葫芦的,不会是坏人。”

      “谁说她是坏人了,”洛清莞尔一笑,语气柔和道,“只是小鸢姑娘身上有很多地方让人很难不在意,我在你心里是戾气那么重吗?”

      听到洛清没有怀疑小鸢,覃宁傻笑了几声,脸由白转红,“没有没有,师尊在我心里是全天下最温柔,最善良的人了。”

      后半句覃宁没有说出口,就一溜烟跑到小鸢身边了:除了师姐被人伤到的时候。

      覃宁想到盛芷兰挨沈杰那一掌的时候,洛清整个人都僵住了,眼里的怒火和戾气好像要把沈杰生吞活剥了似的,和眼前端正温和的师尊判若两人。

      盛芷兰醒的很快,虽然画风走偏:她是被草药的入口时那一瞬间的苦涩呛醒的,然后撒了自己一身灰褐,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手上喜提两个烫出的泡,对称分布,一手一个。

      她盯着覆在自己手上白布条,越想越郁闷:其它穿书的前辈,受伤醒来,画面都那么唯美动人;到自己这儿,怎么整的和参加欢乐喜剧人似的?

      洛清无奈地把药碗放到了一边,给她到了杯温水,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她:“喝点水,润润嗓子。”

      “谢谢师尊,”盛芷兰没有接过水杯,无奈地望着洛清,“不过,师尊,我现在这个姿势自己喝水真的有些为难啊。”

      盛芷兰正趴在床榻上,端州没有冬天,四时如春,她背上只覆着一层轻薄的毯子都觉得有些热。

      洛清把她扶了起来,又掏出了那个熟悉的药瓶,盛芷兰瞥到,忍不住笑道:“师尊不会打算在给我块糖哄我吃药吧?”

      “嗯,”洛清眼尾微动,从药瓶里倒出一丸小球,连同水一起递给了她,“吃吧。”

      盛芷兰含了一小口水,才把“糖”放进嘴里,“糖”进嘴的瞬间便漫开一阵苦涩,她几乎没有思考就想把药吐出来。
      洛清好像猜到了一般,一把堵住她的嘴,另一只手轻挑她的下巴,见她把药咽下去了才松开手。

      重获新生的盛芷兰,来不及埋怨,一股脑把剩下的水灌了进去,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气鼓鼓地望着洛清,说:“师尊,你骗我,那不是糖!”

      洛清斜睨了她一眼,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起身到了桌子旁又给她调了杯温水,“没骗你,谁说糖就一定是甜的了?”

      盛芷兰一时语塞—对啊,谁说糖就一定是甜的了,秀逗也是糖,却酸的人牙根疼。
      洛清把水放到了床榻边的小桌上,递给她一个造型与刚才的药丸无异的“小球”。
      她警惕地望着洛清,没有接过手,洛清有些无奈地轻笑道:“这是甜的,不骗你。”

      盛芷兰把它含在嘴里,上一秒还苦唧唧的脸,这一秒就绽起了笑—甜的,果然糖还是甜的好吃。

      见盛芷兰表情缓和了,洛清又说道:“刚才给你吃的是长平的药,虽然和小鸢姑娘熬的药不一样,但功效没什么大的区别,都能去热。”

      “那药是小鸢姑娘亲自熬的啊,”盛芷兰望着小桌子上空空的碗,懊恼道,“我一滴都没喝进去,平白浪费了人家的好意和时间。”

      “小鸢姐姐说没有关系,”覃宁一手一串儿糖葫芦,乐呵呵地向盛芷兰小跑去,“这药劲本就猛,第一次喝,喝不惯很正常,小鸢姐姐说阿衍哥哥第一次给她喂这种药的时候她也一滴没喝,还吐了阿衍哥哥一身,师姐还好,至少只祸害了自己的衣服。”

      话音刚落,小鸢也进来了,见盛芷兰醒了也松了口气,“姑娘醒了就好,饿不饿,我去给各位做些吃的。”

      说完就要转身出门,盛芷兰忙拦她,说:“小鸢姑娘不必操劳了,我刚醒,吃不进去什么东西。”
      小鸢闻言回头望着她,盛芷兰朝她莞尔笑道,“姑娘要是不介意,陪我们聊聊天吧,我们几个初到端州城,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覃宁很有眼力见地搬了个板凳放到了床榻一侧,洛清坐在盛芷兰一侧的床榻上。

      “姑娘想问什么问就好,我不收钱。”

      盛芷兰愣了一下,才想起被店小二坑的98钱,本来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讪笑了几声,“好姑娘,忘了那件事吧。”

      “小鸢姑娘,沈杰经常打你吗?”
      小鸢没想到盛芷兰会问自己这个,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作答道:“算是吧,我和他同岁,自我有记忆起沈杰就是这端州城有名的小霸王了,什么时候开始打我,因为什么打,已经记不得了。”

      她清亮的眼睛盯着坑洼但干净的地面,吁了口气又抬头望着盛芷兰,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不过自从阿衍哥哥回来后,沈杰欺负我的次数就少多了。”

      覃宁心疼地握住小鸢的手,那双手实在不能称之为姑娘的手,手心覆着层薄茧,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结了痂成了疤,有的这是新伤口,还透着轻微的红肿。

      盛芷兰眉头一皱,望向洛清,洛清也看着她,四目相对,虽无言,但心相通—一个普通人从小被一个修仙的人欺负,不仅没有丢掉性命,还能治好自己伤,这太不寻常了。
      要么是小鸢天赋异禀,要么是有人这些年一直在背后给她疗伤。

      白灵扇靠近小鸢时没有半点反应,天赋异禀的普通人,虽不修仙但身上的灵力也是与常人不同的。

      得到洛清的肯定,盛芷兰便又问道:“还请姑娘恕在下孟浪,敢问阿衍哥哥是姑娘的…”盛芷兰话音未落,小鸢的脸便红了。
      她便没有再说下去了,一个姑娘的脸红胜过世间万千情话。

      “我和阿衍哥哥是自幼相识,后来他们一家离开了端州,这一别便是3年,那天我在城里卖糖葫芦,阿衍哥哥认出我了,这才又重新联系上。”

      “我受伤后,他帮我熬药,帮我治伤,身边多了个人,沈杰也不敢向从前那样随便欺负我了。”

      提起心上人,小鸢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手语打的覃宁都担心她会累。
      但心里的疑问又压不住:那位阿衍哥哥从小鸢被打到现在,一面都没露,要是真的心里有她,怎么会舍得呢?

      “小鸢姐姐,阿衍哥哥呢,怎么没见他啊,你们不住在一起吗?”

      童言无忌,但听者有意。
      小鸢的脸瞬间红了,覃宁发觉小鸢红了脸,更是不解了,追问道:“小鸢姐姐,我说错话了吗,你脸怎么这般红?”

      盛芷兰听到没忍住,嗤笑了出来,洛清先不好意思地向小鸢解释道:“小宁13岁便随我修行,对人世间一些事不太懂,还请姑娘见谅。”

      小鸢脸上的红晕消退了不少,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关系,盛芷兰止了笑声,对覃宁说道:“小宁,我饿了想吃些清淡点的东西了。”

      “啊,这么突然吗,”覃宁嘴上不乐意,但行动上还是站了起来,“那我去给你买点吧,小鸢姐姐手上还有被竹签划的口子。”

      送走了覃宁,盛芷兰才继续问道:“小鸢姑娘还未出阁吧,看来那位阿衍哥哥还需得努力啊。”

      “没有,”小鸢摆了摆手,“他很好,是我,我不会说话。”
      “他很忙,每月的初五,十七还有最后一天才会来看我,”小鸢眼中流露出难掩的失落,“我有时候会想,要是自己会说话就好了,这样至少能帮帮他,能多陪陪他。”

      盛芷兰听完洛清的“翻译”,暗道不妙:这个阿衍哥哥的种种行为,还挑日子和小鸢见面,怎么那么像已婚的渣男呢?

      盛芷兰斟酌了半天,才开口道:“小鸢姑娘,能问一次阿衍哥哥的名字吗,”小鸢不解地望着盛芷兰,她指了指洛清,说,“我师尊这些年走南闯北,说不定见过他。”

      洛清瞥了眼盛芷兰,又对小鸢点了点头,认下了这个莫名的“一面之缘”。

      小鸢没有打手语,而是四处张望着想找笔纸,盛芷兰忙伸出手,示意在她手心写就好,她笑了笑,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程衍。

      “程衍,”盛芷兰重复了一遍,便笑着对小鸢客气道,“好名字。”

      她抬头望向洛清,洛清虽然淡然如常,但她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诧异,便又和小鸢寒暄了几句,把人打发出去了。

      “师尊,怎么了?”

      洛清眸光微动,说:“高林本姓便是程,是不是名衍便不从而知了。”

      盛芷兰轻笑了声,“还真是巧啊。”

      她瞥眼望着放在小桌上的白灵扇,洛清循着她的视线看去,起身把扇子放到了她面前,说:“还有更巧的,今天是初七。”

      盛芷兰愣了下,接过白灵扇手指在上面摩挲着,这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

      “那咱们且看看这位程衍会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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