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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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宁忙了一圈，结果无功而返，气鼓鼓地朝盛芷兰嘟嚷道：“师姐，那小二真的是小心眼儿，我不过是随口说了句不太中听的话，他至于诓我走了半个端州城嘛！”
盛芷兰嗤笑了声，调侃道：“谁知道你还真去找那个买糖葫芦的小鸢姑娘了，就那么嘴馋？”
“师姐你不懂糖葫芦的美味，”覃宁喝了口水，又打量了盛芷兰和洛清一下，两人虽然并排坐着，但覃宁总觉得哪里不对，“师姐，你又惹师尊生气了？”
“啊，”提到洛清，盛芷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下意识伸出手摸着鼻尖，含糊道，“我哪里有惹师尊生气。”
“是吗？”
覃宁半信半疑地望着两人，刚想再问些什么就被洛清打断了：“为了串儿糖葫芦走了半个端州城，现在还能有力气在这劝和，看来你的体力练习可以加量了。”
“别啊，师尊，”一听要加体力训练，覃宁的脸瞬间就垮了，“我累了，特别累，我这就闭嘴。”
“好了，”盛芷兰望了眼洛清，轻吁了口气，“端州城又不是只有一个小鸢姑娘卖糖葫芦，一会儿我陪你去找。”
覃宁悻悻地看着洛清，洛清闷嗯了声，提着的心才落了下来——问题不大，俩人没闹太厉害。
这边覃宁刚哄好，那边就有人添堵。
“啪！”的一声，盛芷兰抬眼循声望去—一个穿着粗布麻衫的姑娘，正一脸通红地立在一旁，手紧紧地攥着衣摆。
“呦，还挺烈性，”酒桌上的男人眯眼打量着那姑娘，迷蒙的眼睛里透着猥琐的光，“小鸢，这么些年你还没习惯啊，你就是个婊子，我想打就打的那种贱人。”
盛芷兰嗤笑了声，胳膊碰了下覃宁：“找了半个端州城都没见到的小鸢姑娘，竟然就在身边。”
“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柳暗花明又一村。”
洛清眼波微动，还是没忍住纠正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知道，”盛芷兰粲然望向洛清，“师尊不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和小宁更相符吗？”
闻言，覃宁再也忍不了了：“现在重点是柳暗花明吗？”
“我才不管什么柳暗花明，我现在只知道有位姑娘被那个酒鬼欺负了！”
说着便掏出了张符咒，还没等画完符，盛芷兰便不紧不慢提醒她道：“端州城内不许使用自家法术。”
“那怎么办，”覃宁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急又气，“难道眼看着那个酒鬼欺负那个姑娘吗？”
“不急，”盛芷兰打开灵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你知道那个酒蒙子是谁吗，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见义勇为也得保护好自己啊，不讲究的见义勇为只是在给大夫添麻烦，懂？”
“这家店离江湖盟总舵只有半条街的距离，这人敢在这儿闹事，要么是喝多了散德行的酒蒙子，要么…”
还没等她说出后半句，洛清的声音就在身边响起：“他是江湖盟现任盟主沈崇的公子，沈杰。”
盛芷兰诧异地看向洛清，不可思议道：“师尊见过他？”
洛清点了点头，道：“这些年虽然没有来过端州城，但和江湖盟的诸位有过几面之缘。”
盛芷兰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道：“店小二说的那些，师尊你是不是也早有耳闻了？”
洛清没想到盛芷兰思路如此跳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盛芷兰望着她的眼神七分期待，两分询问，一分质疑， 一时间，她更不知道怎么说出那句“那98钱完全可以不花”了。
“停，您还是别告诉我了。”
沉默有时比语言的杀伤力更大。
盛芷兰丧气地抱住了自己，把脸埋在了胳膊里，闷声道：“只要不说，那98就算不上打水漂！”
还没等盛芷兰伤心完，周围便又倏然肃静，小鸢发狠咬着沈杰的右胳膊，沈杰左手反手给了小鸢一巴掌，“你他娘的属狗的啊！”
小鸢被那一掌扇倒在地，头磕到了桌角上，刹那间，小鸢只觉得视线模糊，下意识摸了摸额头，只摸到了隆起的包并没有拭到血。
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头晕目眩，但还是不服输地瞪着沈杰。
那刹那间的肃静只维持了一刻，下一秒就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嘈杂着。
盛芷兰抬头，便看到小鸢红着眼圈捂着肿起来的半边脸，像炸毛的兔子一样瞪着沈杰，好像要和他同归于尽一样的架势。
那目光让沈杰更加恼怒，抬手就又要给她一掌。
盛芷兰也顾不上规矩，瞬移上前，把姑娘护在了怀里。
那一掌“啪”地落在了她的背上，眼圈瞬间酸涩——好家伙，喝成这样居然还这么大手劲！
洛清没想到盛芷兰居然挨了一掌，半睁地双眼倏然瞪大，立马上前，气势之凶，活像要把沈杰活剥了一样。
小鸢闭眼等了半晌，也没等来巴掌落在脸上的刺痛，睁开眼才发觉自己被人护住了。
盛芷兰倒吸了口凉气，把在眼里打转的眼泪憋了回去，见她缓过神了，便示意她快出去。
她斜睨着沈杰，冷哼了声，说：“打女人可真够有排面的，素来听闻端州人杰地灵，养出来的男人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人物，原是这般'顶天立地'的，开眼，真是了天眼了。”
沈杰喝蒙了，反应慢半拍，这会儿才回过神，自己好像打错人了。
不对，这人居然敢护着那个不识抬举的小婊子！她刚才好像是在骂我，她居然敢骂我！
“你敢骂我，”沈杰因为酒气发红的眼布满了不可理喻，“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骂我？！”
盛芷兰翻了个白眼，像是在看垃圾一样瞥了眼沈杰，不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打我？”
沈杰闻言，努力瞪大眼想看清盛芷兰的脸，却总也看不清便摇摇晃晃地走近了几步。
刺鼻的酒气顶的盛芷兰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但后背瞬间的刺痛让她没找稳着力点，这个人顺势后仰之时，一只手及时搂住了她的腰，熟悉安心的味道萦绕于鼻尖。
站稳后，缩在角落的小鸢这才凑上前，打着手语朝她不好意思的笑着，虽然看不懂但也能猜出来是在道谢。
“你…不能说话啊，”盛芷兰怔愣了下，“难怪任由他胡言乱语，都不还嘴。”
“小丫头片子，你别吓唬你大爷我，我告诉你，在这端州城里就没有人敢…”
沈杰德行还没散完，就被覃宁一张符贴晕了过去。
覃宁这才舒了口气，顺脚给了晕倒在地的沈杰两脚，得意地对洛清道：“师尊，这人太括噪了，弟子已经让他闭嘴了。”
洛清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盛芷兰也很满意，刚想伸个腰，还没等直起身，后背就传来一阵疼痛，疼得她呲牙咧嘴。
眼泪不受控地流了下来，在模糊地视线里，洛清似乎望着自己满是关切。
反观自己，泪眼婆娑，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她抹了把眼泪，抬眼笑道：“师尊，我没事，你别担心。”
没等洛清说话，店小二悲戚地叫唤从一旁柜台传来，直击耳背：“您是没事了，我们可摊上大事了。”
店小二哀怨地望着躺在地上的沈杰，“这可是沈盟主的公子，结果在我们这出了事儿，我们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啊！”
覃宁瞥了眼沈杰，不屑道：“那不还是你们自找的啊，刚刚这个人在欺负那位姑娘的时候你们是没听见还是聋了啊，但凡刚刚来个人拦一下，用得着我师姐和师尊出手吗，我们还没算这个酒鬼伤了我师姐，你们倒好怪起我们了。”
“您几位来端州，就待几天，得罪了人拍拍屁股就走，我们一辈子都活在这端州城里，我们走的了吗，您可真的是不知世人苦，说话不腰疼啊。”
又是这个人，被同一个人损了两次，覃宁刚想还嘴，就被盛芷兰拦住。
“是我们唐突了，”盛芷兰后背还隐隐作痛，瞪了眼在地上躺尸的沈杰，又抬起头继续道，“既然给贵店添了麻烦，我们自然不便再叨扰了。”
洛清没有说话，绕到了她面前半蹲下了来，盛芷兰诧然道：“师尊，您这是要背我？”
“你走的了？”
盛芷兰不服道：“不过被打了下背，还不至于走不了路，”说着便要往前走，刚直起腰后背就一阵麻，好像有千万根针同时刺向她的后背一样刺激，“啊，疼！”
洛清也没再啰嗦，背起她，带着覃宁径直走了出去。
一路上，沿街所有能住宿的店，看到她们，即便店里空无一人，也挂上了“客满”的牌。
覃宁哭笑不得：“至不至于啊，他们这些做生意的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往日里看着彼此的脸估计气都不打一处来，这个时候倒团结一致了。”
“这难道不正常嘛，”盛芷兰瞥了眼“客满”牌，无所谓道，“凡人在这世上讨生活已是不易，想少惹麻烦平安度日没什么错。”
“行行行，您说的都对，但现在天都快黑了，再不找个地方落脚，咱们就真要露宿街头了！”
覃宁叹了口气，悲切地环视着四周，衣袖却忽然被人拽住了。
她倏然回首，发现来人竟然是救下的小鸢姑娘，这才松了口气，问道：“这位姐姐，您走路怎么没声啊，吓了我一跳。”
小鸢闻言，神色慌乱，忙打手语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吓到姑娘。”
覃宁望着她，一脸茫然，隐山虽然教的杂，但真的没有手语这门课。
洛清便充当了“翻译”，解释道：“她说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害，没事没事，”覃宁大咧地摆了摆手，“倒是你，这半边脸都肿了，疼不疼啊？”
小鸢浅笑着摆了摆手：“不碍事的。”
她偏头，便看到了趴在洛清背上的盛芷兰，又问道：“这位姑娘替我挡了一掌，肯定很痛吧，沈杰每次打人都会注入灵力，需得好好养个三五天才能好。”
洛清眉头紧锁，眸光愈发的阴沉，覃宁看着洛清面色凝重，也不敢再打岔，老老实实地站在盛芷兰身侧。
小鸢不禁打了个寒战：“端州城里的人，没人敢得罪沈杰，这些店肯定是不敢做你们的生意。”
“几位若是不嫌弃就先去我哪儿将就一下吧，我哪里有药能治这为姑娘的伤，我被他打惯了的。”
“那叨扰姑娘了。”
洛清刚想走，就被盛芷兰从背后环住，便停了脚步。
“多谢姑娘好意，不过您方才也说了端州城里讨生活的没有不怕他的，您不怕把我们带回去给自己招致灾祸？”
盛芷兰眼中的猜疑丝毫没有掩饰，小鸢也没因为被猜疑恼火，反而坦然地笑了笑，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无亲无故，被他欺负惯了，最差不过死在他手上而已，您各位救了我，没有看着救命恩人流落街头的道理。”
“何况，”小鸢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线编成的手链，眉目温柔，“阿衍会保护我的。”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chapter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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