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投情网网漏了》花间九声

45、四十五根线

　　商逸将竞标方案一一看过 ，大多数风投公司开出的价格都差不多 ，基本上也都符合他的预期 。盛唐虽然现在刚刚开始盈利 ，但用户爆炸式的增长 ，背后的商业价值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就是一块马上就要出锅的肥肉 ，谁能拿下 ，什么都不用做 ，把服务器一更新 ，就等着吃肉吧 ，软糯香甜躺着数钱 。所以开出的价格都很高 ，三千到五千万不等 。
　　虽然价格差不多 ，但商逸挑的还是很认真 ，像要把小孩子寄宿到亲戚家的爸妈一样 ，怎么样都不放心 ，又要考虑亲戚家钱够不够 ，又要考虑亲戚家孩子多不多 ，自己娃子去了会不会受欺负 。
　　看着看着商逸突然不冷不热的笑了一声 ，他还真从竞标书里发现一亲戚 。一旁的李原不明就里 ，见商逸神色有异 ，便探头瞄了一眼他手上的竞标书 ，上面赫然写着“商氏”集团几个大字 。李原嘴角一抽 ，老子收购儿子的项目 ，亏商氏想的出来 。
　　商逸勾了下唇角 ，把那册竞标书往李原怀里一扔：“先谈这家，给他们负责人打电话，约时间面谈 。”
　　李原有些迟疑：“老大 ，你确定？这个是商氏集团的 。”
　　商逸抱着胳膊往椅背上一靠：“确定 ，怎么不确定！人家出的价最高啊 ，五千六百万呢 ，傻子才不谈 。”
　　“那......约什么时候？”
　　“就说我忙 ，让他排队去 。等他打回电话来 ，我才百忙之中抽出今天晚上半个小时的时间来见见他们老总 ，明白了吗？”
　　“明......明白 。”李原捧着商氏的竞标书 ，像捧着快烫手的山药 ，心道我明白个鬼哦 ，商家这水 ，可深着咧 ！老子敢买儿子的游戏 ，儿子还真敢卖。他又不能让自己老大亲自打电话个商氏 ，那就掉价了！可他来打电话 ，那万一好死不死来谈合同的是那个商哲 ，俩人非打起来不可 ，到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都成他的错了 。
　　李原苦着脸路过画室 ，瞥见宋淡山正放下画笔 ，起身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外面清风吹来 ，那人伸了个懒腰 ，劲瘦的腰线露出一小截 。李原挑了下眉 ，怪不得这小哥儿把自家老大吃的死死的 ，就这腰 ，谁看了都得鼻尖一热 。
　　走过去两步 ，李原又退了回来 ，礼貌的敲了敲门：“宋先生 ，老板有个文件 ，需要您过目 。”他刚才灵光一现 ，他不敢约商氏 ，但是这位可以啊 。老大能炒他鱿鱼 ，但总不能开了自己老婆吧 。他在心里夸了自己一句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
　　宋淡山一顿 ，看了一眼门口的李原 ，又歪头透过玻璃看了眼对面办公室坐着看文件的商逸 。便知道这位在说谎 ，商逸若有什么需要他看的 ，肯定是自己来找他 ，最起码会交代一声，怎么可能不声不响的叫旁人来 。
　　但他没有拆穿 ，径自走到李原面前 ，拿过文件看了起来 。李原提醒道：“老大说 ，如果您看了没有异议 ，就给商氏那边打个电话约他们负责人见个面 。”
　　宋淡山抬了下眼 ，一针见血的问：“我打？”
　　“啊？……啊是啊 ，老大说的。”李原说谎磕磕巴巴，心里七上八下 ，宋先生你可别去找老大对质啊 ，求求了！
　　好在宋淡山没多说什么 ，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接通之后自报家门：“你好 ，我是巨铁文化员工 ，恭喜你们的竞标书通过初选 ，后面我们老板会通知你们负责人来面谈 。嗯……什么时间？老板最近行程很满 ，多家公司的合同都在谈 ，最近都没有空闲。说实话 ，你们公司开出的价格并不占优势 ，老板只是提了一句通过别的没说 ，你们等电话吧 。”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宋淡山语气冷淡：“加钱啊？也不是不行 ，我们看你们的诚意 ，我再跟老板汇报一下吧 。”说完便挂了电话 。
　　一旁的里原默默的竖起大拇指 。厉害啊 ，谈判专家！而且 ，自己什么都没说呢 ，宋先生就把老板的意思揣摩的明明白白 ，虽然他们急着用钱 ，但排面不能丢 。两位不愧是两口子 ，太心有灵犀了也 。
　　“等他们再打电话来 ，看他们加多少钱 ，多吊他们一会 ，差不多了问下你们老大约什么时间 。”
　　李原说：“老大说了 ，今天晚上 。”
　　宋淡山一脸无语：“不早说！”说完拿起钥匙手机急匆匆的下楼去了 。
　　刚出了公司门 ，商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小乖 ，你干嘛去？”
　　“给你准备晚上的战袍！”宋淡山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去商贸大厦 。”
　　商逸嗤一声笑出来：“哈哈 ，不用！去了保不齐会干架 ，我穿休闲T恤人字拖更好发挥 。”
　　“我可去你的吧！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宋淡山捂着话筒小声骂了一句 。
　　“买两身！你和我一起去 。”商逸说。
　　“我去干嘛！”
　　“给我加油助威啊！”
　　“我一个能打他十个！”宋淡山不屑的说 。
　　商逸笑道：“那是！宋大侠 ，久仰！”
　　等宋淡山拎了两身五位数的西装回来 ，李原来回话说商氏打电话来说又加了二百万 ，已经和商氏集团定好了晚上七点在凤冠见面 。
　　他到商逸办公室拿出其中一件夜空蓝色西装让商逸试一试 ，又亲手给他佩戴上白玉袖口，满意地上下左右的看 。
　　“你的那身是什么颜色 。”商逸臭美的转了一圈 ，向宋淡山展示他完美的身材 。
　　“白色 。”
　　商逸眼睛一亮：“穿上我看看，你穿白色特别好看。”
　　宋淡山反问：“我穿别的颜色不好看吗？行了收拾收拾先去吃点东西垫垫 ，一会和商氏谈判 ，可能没心思吃东西 。”
　　商逸浑不在意：“怕什么 ，一会你吃你的 ，我自己和他们谈 。”
　　两人踩着点儿到了凤冠酒店。商逸没有点包厢 ，而是挑了个靠窗的隔间 ，向外望去 ，整个宛城的风景尽收眼底 。
　　时值初夏，刚下过场雨 ，天空被洗的很蓝 ，此时快要日落 ，蓝色渐渐加深 ，多了一份沉静，只有西天边几道鱼鳞金纹的云影稍显活泼 。
　　商逸给宋淡山点了壶太平猴魁 。茶刚上来 ，商氏的负责人就在服务人员的引导下走了过来 。
　　果然是商哲 。
　　一旁还有一个女人挽着他的胳膊 ，一袭红裙 ，薄施粉黛 ，明丽美艳 ，正是唐菲菲 。
　　二人走到桌前 ，唐菲菲看到宋淡山愣了一瞬 ，随即微微一笑 ，很自然的坐到了宋淡山的对面：“宋画家 ，好久不见 。”
　　宋淡山不动声色 ，拿起茶壶在竹枝纹白茶杯里倒了杯茶 ，一手端起茶杯 ，眼睛却盯着玻璃茶壶里的太平猴魁满满舒展叶片，上下浮游 。
　　“哥哥 ，最近可好啊？”商哲看了眼自己面前空着的桌面 ，“大哥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好歹我是来收购你的产品的 ，却连杯茶都没有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还是说 ，大哥你离了商氏 ，连杯茶都喝不起了？”
　　说着他叫来服务生：“来两杯拿铁 。哦对了 ，太平猴魁这茶太次了 ，你们这里最贵的茶是什么？”
　　服务生说：“有窖藏八年的下关沱茶 。”
　　“那给我这喜欢喝茶的两位哥哥来一壶吧 。”商哲目光在商逸和宋淡山身上来回兜了一圈 。
　　商逸冷冷的回视过去：“废话少说 。我又不是请你来喝茶的 。”
　　宋淡山在桌下捏了一下商逸的手腕 ，淡淡说道：“如今是夏令 ，谁会去喝普洱 ，不怕上火么 。”
　　唐菲菲故作惊讶：“宋先生何时竟懂茶了？啊 ，我倒忘了 ，宋先生现在是很火的画家 ，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饭都吃不起的穷小子了 ，吃茶品茗附庸风雅自然还是玩的起的 。对了 ，宋先生网上有多少粉丝来着？三百万 ，还是五百万？啧啧啧 ，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呢！”
　　“唐菲菲！”商逸咬牙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打女人 。”
　　宋淡山倒不恼：“唐小姐，我如今得来的一切 ，都是自己一笔一划画出来的 ，我并不觉得自己上不得台面 ，不管粉丝有多少 ，那都是读者抬爱 ，我自心怀感激 。今日二位过来 ，应该不是来斗嘴翻旧账的 。你们要买游戏 ，我们要卖 ，就这么简单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 ，就不要动嘴 。”
　　“呵！几年不见 ，嘴上功夫倒是厉害了！只是没想到 ，你们都分开那么多年了 ，兜兜转转竟然又走到了一起 ，这份深情着实令人动容 。”唐菲菲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
　　“托唐小姐的福 。”宋淡山说 ，“你和这位先生不也是爱情长跑好多年吗 ，感情也是好的很 。”自一见面 ，唐菲菲就不停东拉西扯说些闲话 ，宋淡山索性顺着她的话茬 ，让她赶快说完好进入正题 。
　　果然 ，唐菲菲听了 ，才从包里拿出两封请柬 ，笑着递给商逸和宋淡山：“我和小哲的订婚宴 ，希望二位赏光 。”
　　原来如此 。
　　宋淡山见商逸抱着胳膊不搭理人 ，只好自己把两份请柬都接过放在一边，没甚诚意的说了一句：“恭喜 。”
　　此话题终了 ，商逸开始和商哲讨论“盛唐”价格的事情 。
　　商哲坚持最多出五千八百万 ，商逸却要他凑整到六千万 ，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多时 ，也没有定论 。
　　商哲气恼：“不过是款破游戏而已 。你以为我非要买你的 ，六千万我能开发出三款比你这还好的游戏了！”
　　商逸一摊手：“可惜了 ，你开发的那些 ，都没有‘盛唐’火 。”
　　“你！”商哲气结 。
　　正僵持见 ，忽然听到一声怒吼：“商逸！你个小兔崽子！出息了你！谁让你把游戏卖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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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