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投情网网漏了》花间九声

44、四十四根线

　　“盛唐”下载量呈倍增长 ，几个月就跻身游戏用户量排行前十 ，已经超过了商哲当初用来跟他竞争的那款游戏下载量 。而且势头强劲 ，用户量增长完全没有缓下来的趋势 。
　　当初风投的公司总裁亲自找到商逸 ，希望能收购这个项目 ，商逸没说不同意 ，但是开出了当初十倍的价格 ，对方说考虑考虑 。
　　随着下载量增加 ，游戏慢慢有了些收入 ，不多 ，只够覆盖员工工资 ，商逸还是在附近写字楼租了几间办公室 ，单给宋淡山留出来一间大大的带落地窗的屋子做画室 。
　　宋淡山说反正离家里很近 ，不用再浪费钱给他租房子了 ，他在家里画就行 。而且游戏刚起步还没挣到钱 。
　　商逸圈着他坐在自己腿上 ，像个古代昏庸的帝王：“不行呀 ，看不见你我工作不下去 。你都说了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要信守承诺 。”
　　宋淡山算是见识了商大少爷的黏人脾气，没好气的说：“我去上厕所你是不是也要跟着 。”
　　商逸没脸没皮的说：“跟着呀 。我跟你一块吃饭 ，一块喝水 ，一块睡觉 ，上厕所的生物钟应该也差不多吧 。”
　　宋淡山被他逗笑：“那我们还需要买一个双卫生间的房子 。”
　　两人每天早上一起起床晨练，回来冲个澡吃过早饭就一起去租的办公室 ，那里已经挂上了“巨铁文化”的牌子 。宋淡山自去画室画画 ，商逸的办公室就在画室对面 ，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 。两人各忙各的 ，偶尔看向那个让自己安心的存在 ，默契的相视一笑 。
　　日子一天天好起来 ，过的充实又美好 。一天下来 ，宋淡山伸伸懒腰 ，慵懒的像只猫 ，对商逸说：“我发现在这里画画效率比家里高唉，看来有上班的紧张氛围有利于创作。”
　　商逸倚靠在门口等他下班 ，笑着说：“难道不是因为有个大帅哥在这里给了你启发吗？”
　　“当然 ，秀色可餐 ，让我灵感爆棚 。”宋淡山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张开双臂拥抱他 ，顺手按下了吊灯开关 。
　　然后他们在黑暗中拥吻 。
　　这天一早 ，商逸和宋淡山刚到办公室 ，李原就来敲他的门：“老大 ，咱们得游戏用户量激增 ，这周又涨了一倍 ，这是数据分析 ，你看看 。”
　　商逸点点头 ，接过来翻看 。
　　李原接着说：“不过 ，因为人数增加 ，咱们的服务器有些带不动 ，不少玩家反应卡顿问题 。”
　　商逸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个我也注意到了 。如果要更换需要多少资金 。”
　　李原苦着脸说：“那得一千万吧 ，至少 。但是我敢保证 ，凭这款游戏 ，发展到后期 ，每年流水能过亿 。”
　　商逸深吸一口气：“我来想办法吧 。”
　　一开始他没想过 ，这款游戏劲头这么猛 ，他原本想稳扎稳打 ，现在这个服务器先用着 ，随着用户增加 ，有了黏性消费习惯 ，慢慢回笼资金 ，过一两年再换新的 。但现在用户增长太多 ，绝大多数都还在试玩阶段 ，并没有消费 ，造成服务器卡顿 ，用户体验不好 ，着会严重影响游戏评价 ，致使用户流失 。
　　更换服务器 ，成了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问题 ，其实困境只是暂时的 ，过个一年半载 ，用户形成黏性 ，再加上游戏周边和广告 ，就能收回本钱 。
　　商逸让李原带着其他同事先维护游戏运行，自己在办公室坐了半晌，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一个一个往上翻，找出几个风投公司老板的名字，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他们当时提出收购游戏时开出的价码，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播出去。
　　他有点舍不得，且不说和大家一起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一想到宋淡山为了给他宣传游戏紧张的样子，他就怎么也按不下去拨号键。
　　虽然他们团队以后还是可以开发别的游戏，把“盛唐”卖了，立马就有一大笔钱进账，可以作为下一个游戏的启动资金，他们可以用更好的设备，制作更炫酷的特效。但可能就跟爸妈总是更偏爱第一个孩子一样，“盛唐”是他们的第一个作品，投入了太多感情，也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临到中午，助理买了饭回来，宋淡山拎着饭盒敲了敲门，见商逸还在愣神，便走进来，笑容可掬的歪了下头：“商总，想什么呐，吃饭啦！”
　　一直走到商逸面前，宋淡山把饭盒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老板椅上西装革履的人，男人眉目舒朗，成熟了许多，也只有看他的眼神，还是初见被他撞倒时，清澈却深不见底的样子。
　　“有心事？”宋淡山微微低头，抬手抚了一下他的眉心。
　　商逸伸出胳膊揽住他，顾左右而言他：“你只顾画画，都不看我的，好气啊。”
　　宋淡山失笑：“我画的都是你好不好。快吃饭吧，有什么事边吃边说，你别想糊弄我，看你一眼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商逸仰起头：“那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瞒着我干坏事。”
　　小助理很贴心，买的饭菜荤素搭配，少油少糖不加辣，很符合宋淡山的口味，至于商逸的口味，那应该是和宋画家一样。
　　宋淡山用竹签插了个章鱼小丸子塞到嘴里，一边脸颊鼓鼓的，看着对面闷头吃饭不说话的人，不禁有点气闷，有什么事是不能和他说的，既然不说那就算了。
　　一直到一顿饭吃完，宋淡山也没再说一句话都没和商逸说，吃完饭就回了自己的画室，把门一关，赶稿去了。
　　直到华灯初上，商逸忙完，起身准备回家才发现氛围不对，宋画家一下午连门都没有出，平时宋小乖都会找个什么理由，来他办公室晃两遭，有时送杯咖啡，有时拿着画稿来让他看看，甚至什么事儿都没有，进来巡视一圈就回去，像今天这样悄无声息的真是有些不寻常。
　　商逸走到画室前，随手扯开领带，敲了两下门，也不等里面的人答应，直接打开门叫了一声：“宋小乖。”
　　宋淡山没理他，画板上支着一幅巨画，是一个粉丝大佬定制的妖山图，宋淡山眼馋大佬开出的二十万天价，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此刻他正全然忘我的拿着极细的笔刷描龙血树的叶子。
　　“怎么不理我。”商逸不满的抢过笔刷。
　　“你别闹，给我弄坏了。”宋淡山把笔刷抢回来，却没有再画，在清水里洗了洗便放在一边晾着，又用白纱罗把画盖上，然后便往后一仰靠进沙发里，眼睛盯着商逸不说话。
　　商逸被他盯地有些发毛：“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你有事瞒着我。”
　　“怎么可能！”
　　“嗯？”
　　商逸捋了把头发，收起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挪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宋淡山对面，有些落寞地说：“我可能，得把‘盛唐’卖掉。”
　　宋淡山抿紧嘴巴，盛唐的开发有他参与，这是他和商逸为数不多的有共同话题事情，他不愿意 。但商逸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是有什么困难吗？不卖可不可以。”
　　商逸看出宋淡山不舍的情绪，伸手拨开他额前有些长了的碎发，与那双琉璃般绀青色的眸子对视：“我不想瞒你，谢谢你帮我宣传，游戏下载数据其实很好，一路高歌猛进，但正因如此 ，原来的服务器有些带不动 ，长此以往一定会影响盛唐的口碑 ，这是你、我和团队共同的心血 ，我不能让它还没来得及绽放就悄无声息的没落 。”沉默了一会 ，商逸又补了一句：“对不起 。”
　　宋淡山垂下眼眸 ，小声说：“我倒是好心办了坏事 。”
　　“不是 ，是我自己 ，能力不够 ，又自负 。”
　　“商逸 。”宋淡山的语调里带了些失落，“你知道吗 ，我活这么大 ，没做过什么后悔的事情。只有两件事 ，是我心中的遗憾 ，一件是与你错过这许多年 ，另一件 ，就是卖了爷爷的老宅 。虽然当时看来 ，已经是走投无路 ，但现在想起来 ，还是觉得心里抽疼 。你想卖盛唐 ，我不拦你 ，我只是担心 ，你以后会后悔 。如果它在别人手上风靡全网 ，你会失落；如若它境遇不好被冷落 ，你又会难过 。”
　　商逸起身同宋淡山挤到一张单人沙发上：“不必担心我 。你想念爷爷的老宅，咱们再买回来 。”
　　宋淡山苦笑了下 ，摇摇头：“没有了，已经开发了 ，那里现在成了公园。老房子拆了建了一座小楼 ，原来的泥路也重新铺了大理石，已经焕然一新了 。”
　　商逸揽过他的肩：“改天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爷爷 。”
　　“本来是你不开心 ，倒还要你来安慰我 。走啦 ，带你去吃好吃的 。”宋淡山站起来 ，向商逸伸出手 。
　　吃过晚餐 ，两人又去商场逛了逛 ，天气渐热 ，买了几身换季的衣服，然后回家睡觉 。
　　他们都默契的谁也没再提盛唐的事情 ，但也都心知肚明 ，把盛唐卖掉的事情 ，这就算定下了 。
　　第二天一早 ，两人像往常一样 ，吃过早餐一起去公司 。在画室门口 ，宋淡山悄悄捏了下商逸的手掌 ，见商逸看过来 ，宋淡山微微点了下头，支持的意味很明显 。然后回画室画画 ，将生杀大权交到商逸一人手上 。
　　商逸把所有员工叫到办公室开会 ，说了要卖游戏的事 ，一室哗然 ，然后又陷入沉默 。
　　商逸拍了两下手掌：“都振作！盛唐只是你们职业生涯中的一步 ，难道你们觉得自己的水平就止步于此了？再也开发不出比盛唐更好的游戏了吗？”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
　　“好了 ，没有只是 。李原 ，你去发通告 。留下一个人草拟方案 ，剩下的该干嘛干嘛去！”商逸果断下达命令 ，他是掌舵人 ，必须雷厉风行 ，不能让手下人看出他的情绪 。
　　等一切安排妥当 ，商逸一个人座办公桌旁呆坐了一会儿 ，觉得缓不过来 ，便走进画室 ，在宋淡山斜后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
　　宋淡山只看了他一眼 ，什么也没说 ，就接着画他的画去了 。他在画一条银龙 ，腾云驾雾姿态威仪 ，下颌一个明珠华彩耀眼 ，只是龙尾处插了一把匕首 ，鲜血淋漓 。饶是如此 ，那龙也还是昂首向上飞起 ，周身五彩祥云瑞气蒸腾 。他一片片勾画龙麟 ，安静平和 。
　　商逸看着他画画 ，内心渐渐安宁下来 。他已经和宋小乖在一起了 ，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 。幸好 ，还有宋小乖 。
　　盛唐要卖掉的通告一经发出 ，公司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有咨询消息真假的 ，有询问价格的 ，也有看热闹不闲事大专门来骂商逸捞快钱的 。
　　前台小姐姐把不靠谱的电话都拦了下来 ，最后只订了十几家资本雄厚 ，出价较高的公司 ，将竞标方案递到了商逸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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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脚不沾地忙了两个多月 ，很充实，也很想念我的小乖崽，久等了 。今天终于闲了 ，码字好开心 。后面会抽时间更文完结，但不能保证日更 ，勿等 ，喜欢的过段时间回来看看就好 ，爱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