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成为5t5背后灵》番茄秋刀鱼

5、芸芸众生

　　“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地方！又吵又乱，这么多人！”

　　五条悟眉宇紧蹙，抬手将墨镜往上推了推，试图将涌入六眼繁杂吵闹的信息遮挡得更严实些。

　　在伏黑甚尔持之以恒的忽悠下，再加上一丢丢好奇心，五条悟又一次放弃原则，来到伏黑甚尔极力推荐的歌舞町某酒吧。让他失望的是，这里只有陈旧低劣的设备，色彩斑斓晃眼的灯光，震耳欲聋的摇滚舞曲，以及一群被酒精麻痹群魔乱舞的猴子，谈不上半点美好。

　　伏黑甚尔倒是适应良好，他在拥挤的人群中找到一条顺畅的道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轻挑的眼神划过衣着暴露举止风骚的女人，在琳琅满目的酒柜上停下了。

　　“来一瓶伏加特。”他说。

　　“想都别想！”五条悟毫不客气拒绝道，“看到你要找的人没。”

　　“看到了。”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比如灵体变轻，快要消散之类的。”

　　伏黑甚尔撑着头，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有点飘飘欲仙的意思。”

　　五条悟眼睛一亮，激动地追问道：“然后呢？”

　　“或许……靠近点感觉会更强烈吧。”

　　五条悟不太相信，但来都来了，终归要试试吧。

　　“哪一个？”

　　“跟着我走。”伏黑甚尔说。

　　他对于这种混乱的场所有一种莫名的兼容性，明明是个冷酷的术师杀手，穿着也和酒吧丝毫不搭，但那种令人迷惑的气质让他轻而易举融入其中，仿若游鱼归海，稍有恍惚便会消失踪迹。

　　“喂，”五条悟想起刚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伏黑，你为什么会喜欢这里？”

　　前方双手插兜的男人微微偏头，柔顺的黑发搭在脖颈，迷乱的粉紫色灯光正照在他脸上，嘴角那道疤痕让人不自觉忽视他清俊的五官。

　　“因为很吵。”他答道，“在这里你什么都能做，什么都不用做，纵情声色，逍遥自在，你这种小鬼是不能体会到其中乐趣的。”

　　五条悟皱着脸，总觉得这人有什么弦外之音，思索无果，他果断放弃。地主家傻儿子大方极了：“这次你要是顺利消失了，我就买一千瓶酒浇在你坟头，保你醉生梦死。”

　　“看样子为了这一千瓶酒，还真得努力下啊。”伏黑甚尔停下脚步，微哑的嗓音带着笑意，挠得人心底痒痒，“小少爷，到了。”

　　五条悟表情扭曲了。

　　能让死禅院念念不忘的女人，他以为是何等姿色的美人。结果，搽着厚厚白粉的脸庞，勉强遮住大腿根的短裙，粗俗！丑陋！

　　女人原本俯身跟客人斟酒，看到有人停在她侧边，仪态从容地直起身，黑羽般的长睫毛缓缓抬起，露出那双清澈的黑色杏眼，她仰着小巧的心形脸，注视着烦躁的白发青年，抿唇微笑，露出一对可爱的梨涡：“妾身和子，请问客人您有何吩咐？”

　　女人的目光专注又温和，五条悟咽口中野蛮的话语，用气音把声音调到最小：“这就是包养你两年的和子？”

　　是收养不是包养，伏黑甚尔在心里说。他也没纠正小鬼的用词，怀念地看着那双永远温柔的会说话的黑眸，感叹道：“和子性格温顺，最适合你这种青涩的小鬼头。”

　　五条悟原本两分悸动全没了。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还记得禅院甚尔吗？”

　　“我只认识一位叫甚尔的，不过他不姓禅院。”和子说。

　　“伏黑甚尔？”

　　女人缓缓摇头，掩唇轻笑：“他开玩笑说想入赘随我姓，但是和子并无姓氏，他说那便陪我舍弃姓氏。“

　　……不是开玩笑，那家伙是认真的。

　　“甚尔是位很体贴的客人，与他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和子珍贵的回忆，希望还能再次相遇。”

　　*

　　“旧情人对你念念不忘，有何感想？”

　　“不甚感激？”伏黑甚尔说，“小鬼就是小鬼，和子对每个客人都是这样，她‘念念不忘’的客人排起队来能把你五条家豪宅绕行一周。”

　　五条悟额角青筋跳起，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就算她处处留情、情人多得数不完，可能让她心甘情愿包养的小白脸可就你一个。”

　　伏黑甚尔勾着唇角，吊儿郎当的模样怪不正经：“技术太好没办法啊。”

　　“……”这天没法聊了！

　　“你要是不急着出来的话，和子‘念念不忘’的客人又得多加一名，长相帅气、家财万贯的五条家少爷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

　　五条悟脸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为什么这人能把当小白脸和女票女支说得这么理所应当。

　　“哟，我就说即使小少爷什么都不做，也会有可爱的小姑娘凑上来，这不就来了嘛。”

　　话音未落，五条悟就听到清甜的女音，两个高中生打扮的女生推搡着过来，饱满青涩的脸颊羞得通红：“您好……请问您是牛郎吗？”

　　“哈？”拽得不可一世的世界最强气笑了。

　　女孩揪着同伴的胳膊，尾音发颤：“可以请您喝杯酒吗？”

　　五条悟正欲拒绝。

　　脸颊嫣红的小姑娘闭着眼，像是用尽了全部勇气：“您想点什么都行，只喝一杯，拜托了！”

　　耳畔低醇的男音响起，像是恶魔在低语，一针见血道破真相：“不想喝就拒绝，你可是世界最强五条悟，完全不用顾忌这种擅作主张凑上来的高中女生。而且吧，姿色平平，哪里值得小少爷浪费时间呢。”

　　坦白说，五条悟的确不想去，倒不是因为女生做法和长相，只是觉得挺莫名其妙，他来这里只为找人，目标以外的事物不值得他关注。

　　但是，听完禅院这番话，逆反心思上了头，五条悟咧开嘴角笑得灿烂：“好啊，去这家吧。”

　　女生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面上惊喜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啊，太棒了，真的超级超级感谢您，本来以为肯定会被拒绝的！”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的请求怎么能拒绝呢，”五条悟翘着唇角，回忆着和子方才的说辞，“希望能与你创造一段珍贵的回忆。”

　　女孩年轻的脸红彤彤的，像是圣诞老人送的红苹果，她纤细的手按着小鹿乱撞的胸膛，侧着脸，对挽着胳膊的同伴小声说：“樱乃，他真的好温柔啊。”

　　与她少女怀春的模样迥异，她身侧的同伴神色冷淡，眼神中还有几分警惕。

　　被称作樱乃的女孩子剪着整齐的妹妹头，浅璃的眼睛眼尾上挑，看上去不太容易接近。她拉着傻白甜的友人，咬着耳朵极轻地说：“奈奈，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

　　“我知道，只能相信你。”

　　她俩声音压得很低，在这嘈杂的环境本不会被听到，但五条悟和伏黑甚尔都非常人，五感一个比一个敏锐，自是听得清清楚楚。

　　伏黑甚尔故意扭曲句意：“小少爷长了张坏人脸。”

　　“帅气的人更容易受到偏见。”五条悟故作无奈道。

　　“这点我深有体会。”

　　“……轮不要脸我的确比不过你。”

　　伏黑甚尔挑眉，客气道：“彼此彼此。”

　　五条悟随手一指的酒吧比他们方才进去的那间还要乱。

　　五条悟装作伸懒腰，又一次把往小姑娘身边蹭的醉鬼推走，好烦，已经第4次了。

　　“哥哥，您困了吗？”奈奈睁着懵懂的圆眼睛询问着。

　　“咳，没有，就是忽然想舒展一下。”五条悟第5次抬起胳膊，击退醉鬼+1，早知道就说想去奶茶店啊！

　　奈奈点头，贴心地说：“哥哥要是困了随时跟我说哦，想回家休息也没关系的。”

　　“完全不困哦~”

　　伏黑甚尔调侃着：“没看出来小少爷这么绅士。”

　　五条悟趴在吧台上，不爽地嘟囔着：“这年头好人难做，流氓易当，唉，只怪老子太善良。”

　　“哥哥，我没听清，您想喝什么啊？”

　　五条悟脸滚吧台，嬉皮笑脸的说：“奶~茶~”

　　“啊，菜单上好像没有哎。”奈奈皱着细眉，目光在菜单上来回寻找着，“真的没有，奶酒可以吗？”

　　“没有奶茶的话……”墨镜后露出那双独一无二的碧蓝眼瞳，仿若绿松石打磨切割而成，却又更为澄澈璀璨，一眼便溺毙其中。眼睛主人唇齿微启，缠绵轻缓吐出后半句话，“奈奈，都听你的。”

　　奈奈失了魂一般怔住了，自从看到这个青年开始就激烈跳动的心脏跳得更快了，她心跳如鼓，愈来愈响，愈来愈急，像是非要把她搅碎不可。

　　她艰难地吞咽着喉间并不存在的硬块，举手招来酒保。

　　“每样都来一杯。”奈奈注视着五条悟说。

　　“你疯了！”樱乃一把拽住友人，扭头冲酒保吩咐道，“别听她的，她喝多了，我们没钱付。”

　　一张黑卡被推到酒保面前，蛊惑人心的白发青年温声道：“按奈奈说的办，我付便是。”

　　灯红酒绿的喧嚣酒吧，错愕的酒保，一副难以置信表情的妹妹头，爱慕之情不加掩饰的少女……

　　滴酒未沾的五条悟觉得，他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