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看世界公告的我很对劲》均霄

3、3

　　13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铭文”要叫“铭文”了。
　　因为确实是铭刻上去的。
　　我之前做的那都不叫“铭文”，那叫“画纹”。单纯的把咒力灌进去梳理一下，或者直接用咒力写铭文效果都并不十分明显。与“铭文”的附加功能差的不止一点点。

　　我一直以为是我太菜了才效果低下呢。

　　我问母亲的时候她居然还很惊讶：“铭文对咒力的控制要求还是挺难的，你这个年纪的都在练习控制咒力和画纹呢。画纹对文字有了一定熟练度以后才开始学铭刻，一般都是国中才开始的。”

　　一番交流过后兰小姐掏出了她的祖传咒具：一套雕刻刀。我开始系统学习铭文。
　　我最常用的是雕刻圆刀，这种咒具的金属端是半圆的，刃也是圆弧形，用起来非常灵活。偶尔也用一用雕刻平刀……感觉像在刻木头。
　　铭刻完再把自己的咒力填进去，结束时打一个印，就是真的整个完成了。

　　为了解决夏油杰小朋友咒灵难吃的顽固问题，我仗着我的咒力做了颇多尝试，从在咒灵球上画铭文到各种符纸、器具、食物，没一个能解决问题。
　　在咒灵球上刻铭文会直接让它崩溃，符纸和器具只能缓解恶心，食物更是完全没有承受铭文的强度。做个铜钱里面刻纹，吞咒灵球之前含上，倒是可以基本解决问题……就是重复利用的过程不太美妙。

　　还是后来灵光一线，在制作食物的过程中注入咒力，出来的成品才达到了能承受铭文的阈值。
　　于是夏油杰的口袋里日常塞满了我做的饼干糖果。

　　14
　　自从和夏油杰解锁了咒术界的地图后，我意识到我的系统似乎很希望我去祓除咒灵。
　　具体表现为，明明已经屏蔽了二级以下祓除咒灵的通告，但我每祓除一只咒灵，它还是会在当天晚上的系统通告中加上我今天的成果。有时候出去霍霍一天回来满屏都是【世界通告：[青海川林]艰苦奋斗，成功祓除[……】。除此之外，显示界面的右上角多了一个进度条，现在已经快满了，具体是什么用还不知晓……但可能和我的记忆有关。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过去的大部分记忆就仿佛被厚厚的灰烬掩埋，偶尔能想起来的，也如同覆盖着层叠的纱帐，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但我的直觉在提示我这个世界的【违和感】。

　　随着咒灵一只只被祓除，像有一双手一点点的修剪挡在我眼前的繁密枝叶，逐渐显露出我作为（前）成年人的思维……虽然效果不是很明显，但也比之前被掩埋得严严实实的闭塞感好多了。

　　这也是我总和夏油杰出去打咒灵的原因之一。低级的咒灵咒灵我都直接祓除了推进我系统的进度条，有用一点的留着给他做成球。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担心这人别打咒灵一个不小心没了，得去看着。

　　值得一提的是，系统只会显示最后一击的人的名字，如果我们一起把咒灵打个半死，最后是杰搓成球吞了的话，那系统显示的是杰的名字。

　　这应该是终点了。
　　我收好自制的竹弓，用匕首给了这只三级咒灵最后一击。

　　【 ———— 】

　　我甚至觉得我连思维都静止了。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我的感觉，那大概是……从深海被捞出来的瞬间与世界紧贴的通透感。
　　穿透高压的嗡鸣与汹涌的暗流，被埋葬于海底的齿轮伴随着机械发动的“嘎吱”声重新开始运作，我的思维和记忆穿过翻滚上浮的气泡，破开水底的压力感受到骤然轻松的豁然。

　　这个世界……？

　　咒灵？咒物？
　　……。
　　五条悟？？

　　绝了。

　　15
　　世界是这样的吗？

　　是虚幻吗？
　　恶心吗？
　　厌烦吗？
　　想覆灭吗？
　　这个世界和社会有什么意义呢？

　　肌纤维撕裂，骨头折断，血管破裂的声音会好听吗？
　　破碎的心脏胃肝胆肾大小肠和黄色的内脏脂肪混合在四散的血液里会好看吗？
　　肢体折断扭曲的时候骨头会戳穿皮肤露出来吗？

　　这是什么感觉呢？
　　一边感到作呕的恶心一边是舒畅的快意，一边想要用力咬舌尖保持清醒一边克制不住的咧开上提嘴角，肾上腺素飙升到汗毛乍起的悚然。
　　思维中的人影脸色模糊到难以看清，肢体尖利阴冷，像混合着黑灰色浓重的恶意，又在表面浮着如同墨水不足的毛笔硬生生在草纸上拖拽出干涸的斑斓印记。
　　扭曲且刺目瑰丽的粘附在血色的内脏肢体残渣上，涌动的暴.虐仿佛粘稠到让人无法移动，又仿佛只是在帮忙克制想要猛烈击打和刺穿的血.腥欲.望。

　　……血会溅到鞋子上吗？有点脏啊。

　　嗯？我在想啥东西。

　　我回神，嗦了口面。果然之前突然解锁的记忆和思维对我影响还是蛮大的。
　　纠结啥世界和存在的意义啊。
　　我思，故我在。是不是漫画跟我存不存在没有半毛钱联系。唯一的影响就是，如果五条悟是主角的话，那想要平静的生活就只能远离可能会鸡飞狗跳的咒术界了。
　　问题不大，本来也没想掺和进去。

　　嗯～兰小姐的面点做得越来越好吃了。

　　16
　　好消息，兰小姐怀孕了，坏消息，兰小姐怀孕了。

　　好消息是我有更多的时间自己支配，坏消息是，我才三年级，蛋糕店才开了半年多，我才吃上心爱的面食几个月！！
　　我可太难了。

　　十个月后，家里又添了一个小生命。是个男孩子，夫妇俩取名为青海川英。继承了母亲的绿眼睛和父亲的黑发，跟我完全不是一个配色。

　　我是深蓝色头发和琥珀色眼睛……虽然看起来真的很像黑发棕眼。
　　杰通过对我瞳孔颜色的仔细观察后下了结论：“比棕色还是要浅一点的，是琥珀色。”他眯起一双紫色的狐狸眼：“在阳光下会发光诶！”

　　对这种称赞我帅气的话我一向照单全收的，于是我给了他一个wink：“喜欢吗杰～”
　　“……林。”他正了正表情。
　　“嗯？”
　　“你好.骚啊。”

　　后续不知道为什么就演变成了小学生在线表演空手道对练。

　　17
　　咒术界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看世界通告也看不太出来，不过小林裕也好像因此挺忙碌的。
　　几年前他从高专毕业了以后就在咒术界从事祓除咒灵的工作，这些年解答了我和杰的很多问题，是个好人。

　　我打电话询问他的时候，他声音有些疲累：“就是高层啊、诅咒师那些事……具体不是你们这个年纪需要知道的。”他顿了顿：“说起来，你和夏油杰的天赋看起来都挺不错的，如果以后想进高专的话就和我说一声……我能回去打个招呼。”
　　“杰可能有点想去，我倒是比较想继续上大学当个普通人呢。不过他要是想去的话会和你说的。”
　　“想当普通人吗……那也挺好的。”他似乎是吐了口烟：“不用操心这些破事。”
　　我贴心的没问下去，并决定给他寄一件防御性的咒具。不是我不想多给，主要是因为咒具师能做一件好的防御性咒具是很不容易的，又不是每个咒具师都像我们家一样有特殊咒力和铭文加成。我得保持我作为“普通咒具师”的身份来着。
　　“不用担心，没有受伤……唔，那也行，寄给我吧，地址还是在高专。”
　　“最近会比较忙……嗯，拜拜。”
　　我挂了电话。

　　关于咒术界的高层，我以前不知道是有多遭心，然后小林裕也表示：你就直接带入日.本政.府就明白了。
　　……懂了。
　　这咒术界怎么回事啊？人扭曲、咒灵也扭曲、底层扭曲、高层还扭曲。就离谱。

　　我觉得我是一个具有普世价值观的人。和杰交流的时候也会表现出这种衡量善恶是非的尺度和道德底线。杰能的三观能长得这么正，我可以拍着胸脯说至少有我一半的功劳。
　　想到杰以后可能要去混糟心的咒术界，身为老父亲的我产生了一丝担忧。
　　杰虽然有点傲气，但确实是个好孩子。以我对他的了解，我要是没在他身边，他遭到社会的毒.打的时候估计很不容易放过自己。

　　过刚易折，大概是这么回事吧。

　　18
　　最近出了一件事，山冈美惠的父亲自.杀了。
　　美惠是从小和我同班的女孩子，住在离我家两条街外的小公园边。不和杰出去祓除咒灵的时候我也会和她一起玩，是个很温柔的小姑娘。
　　她父亲是个游戏公司的策划，据传是因为游戏公测以后绩效不好，压力太大，想不开了跳楼自.杀。还留了一些表示自己压力大受不了的文字。日本警方对于这种看起来就很“自.杀”的案件并没上多少心，拖拖拉拉到目前还没能拿个具体的说法。

　　她家就像被抽走了承重梁的积木一样顷刻垮塌了。

　　很多时候我都对日.本的社会结构感到非常疑惑，男性压力大、自杀率高，女性社会地位低下，结婚之后抛头露面就会被认为家里的男人废.物，没有全日.制的工作只能辗转打零工。
　　听说日.本的咒灵数量和规模在全世界也称得上名列前茅……就这扭曲的社会形态结构，你不多谁多啊。
　　不过这个不是关键，关键是我发现她父亲似乎不是自.杀的。

　　说来也是巧合，我和杰有时候会走的比较远，去市里捕捉咒灵。当时是祓除了一只长了很多嘴的爬行咒灵，它堆叠的嘴一边拖出粘.腻的液体一边嘶哑地低吼“为什么……优秀………不甘心……”
　　然后我在一个人身上发现了一只十分类似的小咒灵，它在源源不断地从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身上获得负面情绪。
　　要知道时间相近、距离不远的同类型的咒灵，一般都由许多人的相似情绪，或者一个人的不同负面情绪产生，虽然后者十分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在我祓除了那只小的以后，过了几天回来查看的时候，发现他居然又产生了一只新的。不过这只新的不是因为嫉妒产生的。倒像是恐惧、愧疚、惶惶不安……总之不太正常。这个时候倒霉孩子夏油杰已经因为升国中要考试，被家里压着回去学习了。
　　我解决了这只新产生的，然后回去就听说了美惠父亲自.杀事件。
　　这个男人，叫田中太郎，是和美惠的父亲同一层的工作人员。这栋楼，是她父亲跳下来的楼。

　　经过一系列对信息的打（窃）探（听）和收（恐）集（吓），我大概弄清楚了具体经过。
　　是个举报未遂被打击报复的事故。
　　因为游戏的立绘做的不太尽如人意，公测事情又很多，美惠的父亲，山冈早人，就去找美工沟通工作，结果在中途意外发现田中太郎在联系对外倒卖公司客户信息，怒气冲冲上前理论，说要回去举报，结果当天晚上就在天台被推下去了。
　　根据我通过咒具锲而不舍地在大半夜询（恐）问（吓），他本人坦白，因为嫉妒别人都比他优秀，所以做起了倒卖公司客户信息的生意，被发现后晚上来找山冈早人，试图让他不要举报，但失手推下去了。他害怕的回家等了几天以后，发现日本警官竟然把这件定性成了自.杀。

　　不过我在现场还发现了一些异常的残秽……希望是我想多了。

　　审完他我也没做什么多余的事，只是给田中太郎加了点料而已，如果他不去自首的话，大概一辈子都要梦魇缠身、诸事不顺了。估计他根本没发现我连着好几天都在大半夜折腾他，而是以为自己是在做噩梦。

　　19
　　案子结了。

　　田中太郎的因为有自首情节，最后定了过失致人死亡罪。
　　但没什么用。日.本虽然明面上有死.刑，但官员大多因为不想承担作为“刽子手”的责任，是不会签署执行令的，目前已经几十年没有过死刑犯了。就算是故意杀.人也只是蹲大.牢而已。

　　事实已经造成，伤害也不可挽回。

　　美惠在一个下午和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神色有些黯然：“这样……至少有一个结果。也算是给了爸爸一个公道吧。”

　　唔，如果我不去的话，指不定这案子最后会定性成什么样，之前差点就差点草率的定成自.杀。而就算以后翻案，迟到的正义也不能叫做正义了。我是这么认为的。

　　“辛苦你跑这么多趟帮忙了。”她抬头看我，努力翘起的嘴角都没能掩饰掉她眼里的忧郁。
　　她很敏锐。
　　虽然我没对她做太多掩饰，但能从蛛丝马迹中就能发现我又跑了几次市里，可以说是非常细致了。

　　但对她的痛苦我无从分担，只能递了颗糖，对上她的视线：“任何人看到都会做点什么的。”
　　“林桑……一直都像现在一样闪闪发光呢。”她接过糖，这么说着：“真好。”
　　就这样吧，那些没说完的话，和这个没过完的夏。

　　她笑起来，瞳孔在明灭的灯火中显出奇妙的微光。
　　“谢谢。”

　　爱是藏不住的，闭上嘴巴，眼睛也会说出来。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了。

　　20
　　山冈美惠和她妈妈搬回老家了。
　　毕竟一个单亲家庭没有娘家的帮衬生活起来还是比较困难的。

　　我抬起头吐了口气，回过头去看夏油杰：“杰，要一起去解决之前那只咒灵吗？”是只二级咒灵，他一个人去的话还是有些吃力的。
　　他斜了我一眼，扯了扯嘴角：“解决了，大忙人。”
　　接着挑了挑眉：“挺受欢迎啊？”
　　“比不得你人气高～”我调侃道。
　　“啧。”他双手插兜，移开视线，散发出“老子很不爽快来哄我”的讯息。
　　……是因为我之前分了太多注意力给美惠，忽视他了，有点不爽？不应当啊，忙着升国中的考试还有空来注意我？
　　虽然我们的成绩都挺好的，但应夏油妈妈的要求，我还是减少了和杰出去狩猎咒灵的次数。

　　最近杰好像有点沉默？是开始中二期了？说起来他头发的都长到能绑成小辫儿了，刘海还是和以前一样长度，为了保持这一撮奇葩的毛是废了多少心啊。
　　而且他虽然和美惠不太熟，但毕竟是有人去.世，他也不至拿这个来开玩笑……是还不知道这个事？
　　不是很懂，但也不想谈这个话题了，于是我试探着说：“不说这个了，晚上去吃凉面？我又研究了新的点心，晚上去我家拿呗？”
　　“哼，”他轻哼一声，环过我的脖子，把手臂搭到我肩上：“下次有好玩的记得一定要叫我！”
　　“好啊。”我笑着接道：“下次一定。”
　　“你这语气我怎么听着不太对呢？”他把脸凑到我面前，对此貌似不太满意。
　　“哪有啊，你还指望我回啥？话说你复习的咋样了？”
　　“别转移话题啊，我的成绩能有啥问题…”
　　“……”

　　晚上好不容易把杰哄走，我心累的进了浴室，把自己泡进浴缸里，打开了今天的系统通告。

　　【叮——】【世界通告：神兵出世，锋芒逼人，超群绝伦，[禅院甚尔]喜获宝器[游云]】
　　【叮——】【世界通告：合抱之木，生于毫末，咒术之光，起于脚下，恭喜[清水律]成功晋升[一级咒术师]】
　　【叮——】【世界通告：[禅院扇] 艰苦奋斗，成功祓除[一级咒灵][烈翎]x1】
　　【叮——】【世界通告：兰摧玉折，[小林裕也]在与[特级咒灵][恶胎]的战斗中重伤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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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青海川林：青梅-1
为什么之前没意识到喜欢他……主要是他觉得这些都是小朋友，懂什么喜欢啊～
林没意识到5t5不是主角。
他没看有过漫画，只有身边疯狂安利的5t5单推人。
杰确实不知道有人死了，他只是又和家里吵架了，结果出去就撞见林奇妙的分手场面（？）而已。
以及，一般我是没有时间在白天写文的，医学狗只配半夜码字（卑微.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