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终于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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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么相互搀扶着，一路风平浪静。
直到走到尽头，两人的杀气都凝成了实体，领域渐渐形成时，唐昊才恍然觉得这条路的短暂，虽然身上残留了不清的伤痕，但又好像踏出第一步还没有多久，这个冒险就已经结束了。
可能是一同离开的缘故，两人的杀神领域倒出现了重叠与融合的架势，才恢复了魂力，还没有来得及探究这些异状，唐昊就发现赤天不见了。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赤天？！”唐昊身上因为情绪的波动放出了巨大的压力，但是除了破坏环境外，更带着一种无能狂怒。
接着他轻咳了两声，喉间有些发甜，是因为他的伤势并没有治愈，身上的痛楚也催着唐昊冷静了下来，手攥成了拳头，“你等着，要是再见到你，我一定把你绑起来！”
接着就朝着有人烟的地方掠去。
等唐昊离开后，他用压力所破坏的地方，赤天的身影慢慢显现了出来，有些孩子气得向对方离开的方向吐了吐舌头，“谁要见你。”
就知道这家伙不对劲，这也是赤天抓准一切时机使用第四魂环的缘故。
“说起来……武魂殿怎么走来着？”看着荒无人烟的这里，赤天挠了挠头，准备随便挑个地方离开。
……
教皇殿内，
“老师。”比比东站在千寻疾面前，表情严肃，汇报着公务。
虽然过了不到一年，但比比东的变化非常明显，自从她获取第四魂环后，千寻疾便让她着手处理武魂殿的公务，并且渐渐接近核心事务。
见得多了，比比东身上渐渐形成了高贵与威严的气质，较原本也更加冷静沉着，在千寻疾的引导下渐渐走向前台，以圣女的身份为人知晓、信服。
反而是赤天，除了教皇殿的核心人员，没有人知道千寻疾有第二个弟子。
“这次做的不错，以后这种事就交给你了。”
听到老师的评价，比比东的表情肉眼可见的轻松了不少，虽然往常老师也没有凶过或者骂过她，但光是面无表情的凝实，就仿佛她是个废物了。
比比东并这次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犹豫了下，小声问道，“老师，小天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其实也许是女孩子心思细腻的缘故，她早就能感觉到自己与赤天在老师心中的地位并不相同，所以从来也没有对老师显示出娇态来，比起很少见面，一见面就布置任务的老师，她反而更加亲近赤天一些。
这些日子在老师身边低气压的生活简直让人窒息，要是没有小天回来分担的话，比比东觉得等他回来，估计就只能看见自己的坟墓了。
“不知道。”千寻疾同时想起了被自己放在那片修罗之境中，生死不知的弟子，下意识地闭了闭眼，想要驱散对方的音容以及自己内心连绵了许久的悔意，但在比比东面前，他还是面无表情地回复着。
她至今还以为赤天只是在外历练，大概也不会理解为什么会有一种老师像他这样狠毒吧？
“什么嘛，不是出去历练吗？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比比东也丝毫没有往老师心里插刀的意识，抱怨完就转了转眼睛，继续问着，“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历练呀？”
说不定等她出去历练了，就能在大陆的不知道哪个地方见到小天了呢！
“你想出去？武魂殿的敌人不少，你确定能应付？”他的语气没有什么情绪。
比比东还以为老师不赞成，连忙劝道，“老师你看我之前吸收了您给的魂骨，现在也快五十级了，自保能力也有了，也是时候出去历练了吧？”
“随你。”千寻疾摆了摆手，示意比比东离开。
听着比比东踏着哒哒哒的愉悦脚步离开，估计今天就能收拾好行礼，立马就出发了，这地方委实闷住那丫头了。
千寻疾叹了口气，拿着一个令牌对空气说，“去斗罗殿找个长老看着比比东，但别让她发现了。”
随着令牌的消失，整个房间重回寂静，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眼前的公文渐渐变成了乱飞的符号，又汇成赤天面无表情的脸，千寻疾手肘撑在桌子上，像是有些不堪负重地将脑袋放在手上。
他能活下去吗？千寻疾无数次地问着自己。
武魂殿和杀戮之都确实签订过契约，但是不代表武魂殿能够掌握那里的情况，正相反，几乎整个大陆，除了那里，他都能感应到留在赤天体内的天使印记，也都能将赤天放在他的庇护之中。
天使武魂与那片地域是格格不入的，千寻疾知道那个地方有多危险，他也忍不住地想过，凭着赤天的气质与容貌，在那里会不会受到什么折磨？他会不会高估了自己弟子的实力？
竟然将他放在那个地方……赤天不会以为自己是想要他的命吧？
他会不会在备人欺辱的时候，被人凌/虐的时候，甚至是在被利器划破皮肤生命垂危的那个瞬间，眼中充满了怨恨，对着他的老师，在他双手甚至连鲜血都没有沾染的时候，就这么将他放在人间地狱的老师？
在最后悔的时候，甚至闭上眼睛，千寻疾都能看见死不瞑目的弟子向他伸出只剩下白骨的手，是在求生，也是在索命。
在那双手下，在那张面孔前，他毫无抵抗力，甚至就想沉沦下去，至少彼此还陪伴着。
在千寻疾的心里，他是希望赤天活下来的，呆在他的身边，不用追求实力，不用批改公文，也不用有任何情感，就这样被他骄纵着，面对世间一切光明与美好，让他独自承受着自己情感中占有欲的恶果。
但是同时，他渴望着赤天就这么离去，在人类最卑劣的欲//望中泯灭……至少在只有亡魂的世界中，他不用担心赤天会遭遇的任何劫难，也不用压抑自己埋藏的毁灭欲与阴暗。
“老师？”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千寻疾恍惚间又听见了赤天的声音，他知道这是幻觉，怎么可能只过了半年就能出来呢？又或者他真的已经殒命，现在是来带走他的？
他还是忍不住看了过去，走了过去，在两米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就像他想象中的一样，赤天的光芒完全显露了出来，往常的漠然出现了情感的流动，更加熠熠闪烁了起来，像是原本就精致的画面被填入了颜色，添上了灵魂。
赤天也走了过来，抬起了双手……
是要放在他的脖颈上吗？千寻疾闭上了眼睛，却只是感受到已经长到他耳朵处的孩子就这么贴了上来，双臂抱住了他的身体。
好温暖……
千寻疾更怀疑这是幻觉了，毕竟在他印象中，赤天是不会做出这种举动的，只是有些可惜，这应该也不是赤天的亡灵了。
他有了猜测——是自己的问题吧。
这些日子里，因为对赤天的复杂情绪，让他心神大震，连魂力都受到了影响，魂力等级摇摇欲坠，现在就到了反噬吗？
“老师，你有点不对劲。”
赤天本来就是心血来潮地给了千寻疾一个拥抱来表达情绪，没想到对方却一副愣怔地样子。松开勉强环住老师的胳膊后，出于担心，他还感受着对方心底的复杂情绪，又破译无门，抬头看着老师的眼神中带着些困惑。
这看起来是病得不轻？
却没想到千寻疾看着他又要脱离，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力道不大，只是他们一人仰头，一人低头，眼神撞在了一起，呼吸也缠绕着，赤天忽然觉得对方的情绪厚重得让他有些难以喘息。
接着千寻疾别开了眼神，将头错开，埋在了他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别动，让我感受下你吧。”
“……”面对突然黏人得有些真情流露的老师，赤天表情揪在了一起，心里没有感动，还有些觉得腻歪。
但还是站得笔直，没有将面前明显揩油的老师推开。
“老师，请不要把手臂再收紧了，我骨头有些疼。”他还淡定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等千寻疾从日常的低落中意识回笼，才恍然意识到——这似乎是真的人？
他扶着赤天的肩膀拉开了距离，认真地打量着，“你真的从杀戮之都回来了？”
“是啊，”赤天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要明知故问，不然呢？难道他还能从神界回来不成？
“那你的杀气呢？”赤天的气质纯净的依旧不受世俗污染一般，也正是因为杀气的缺乏，才导致千寻疾一直误认了对方的身份。
“我又不杀你。”
千寻疾其实还有很多想问的，比如为什么半年就能回来了？为什么他的杀气能收放自如？他这些日子在杀戮之都过得怎么样？
但是看着面前完好无损的赤天，他挚爱的弟子，看着他湛蓝色眼眸中流动的情感，神秘而动人，比天空与海洋都要辽阔，更让他想要探索。
千寻疾冷静了下来，将放在对方双肩的手渐渐上移，捧住赤天的脸颊，不带丝毫杂念的、虔诚的，在赤天的眉心处，神所给予的花纹上，落下轻轻一吻。
感谢你还活着，我的……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终于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