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9、第一百二十九节 ...

  •   七月初一,前往泰山封禅的队伍出发。上一回五个宰相,南木借口怀孕且需要照顾、崔慎装病、若木装受伤通通躲过了那千里迢迢之旅,只有魏元忠一个宰相陪了去。他那时的心理状态已极偏执,认为只有至尊之位才会让兰陵爱上他,所以随即在泰山顶上发动了政变,所用的队伍是他在赈灾时认识的州府与江南军,所用的钱财是在赈灾时发现的一个金矿。可惜那个事情以现代人早就发现为起始,他注定失败成了阶下之囚。
      这回众人仍旧不想去,于是偷懒集体装恶疾,原因是中书令的别院重新建好后一直还没有用过,一众年轻人便说去消消暑,不想被那山间恶虫所咬,又吃了涧中鲤鱼和牛肉等大发物,导致每个人都包头鼓脑的,形容不整便算了,太医说,这且得要个把月才能好,自然是无法去泰山了。
      封禅是大事,关乎国体与运程,除了礼部,太史令与国师是一定要随行的,所以景阳与齐悦跟了过去。李唯亭带了两万禁军一同护卫,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里。
      没了那些人在长安城里碍眼碍手的,众人陷入了空前的轻松与自由,每日都是吃喝玩乐,实在闲了就去种菜捕鱼,或是去得月楼当伙计,去成衣坊里帮贵女设计形象,或是去吟月居教那些帅哥美女们跳各种国标。
      转眼便过到了八月。暗卫们送信来说,安舜与安成公主已在来长安的路上,预计到长安时在八月初十左右,而帝后应该也是在那个时候能回到长安。
      终于要迎来那个时刻了,只是这回的经过不一样,不知道面临的又是什么。
      大家突然开始生出了紧张。
      今年的气温也与上个659年不太一样,才不过八月上旬,便不是很热。那几个孕妇突然齐刷刷的有了要生的征兆,御药坊里不停的有管事去请大夫、医女来助产。且更巧合的是,经过了两天两夜的折腾,公羊与孙锦世生有了女儿,崔慎与长孙有了儿子,四人当即决定结个亲家。
      崔玉莹在院子里极不爽,问南木道:“他们这么配了对,我将来要是生了孩子怎么办?”
      南木生不了孩子,所以刚怀孕不久的崔玉莹落单了。
      “这好办,让他们抓紧再生一个,然后四个随便你挑!”
      她满脸的不高兴,“那不是长子长女了呀。”
      古代人就这点老思想不好,婚配的时候讲究个嫡庶还论个长幼。
      南木手一摊,“这事情我帮不了你,不过你要是生个女儿,国师家里倒有个现成的儿子!论门第是怎么都配得上的。”
      她一脸的嫌弃,“他夫人都没有,这算是私子,还不如次子庶子呢。”
      “我有嫡长子!”
      两人回头,安舜与安成公主已经到了院子里。
      两人行了一礼,“陛下,不是还要两日才到的,怎么这么突然?”
      “那礼车太慢,我与安成这几日便骑马先行了,本想偷偷吓你们一下,却听你们在讨论这个,不知我那嫡长子可配得上?”
      崔玉莹满脸的认真,“那岂非要让我女儿嫁去新罗了?”都不知道她怎么确信是个女儿的!
      “可以让我儿子入赘大唐呀。”
      “他是世子,如何入赘?”
      “世子也能入赘嘛,就看金安公主嫌不嫌我新罗门第太低了。”
      “要得要得,这门第极好。”
      大伙皆摇头,一孕傻三年,那几个都没傻过,傻劲全集中到她这来了。
      引了安舜夫妻进了内院,上了最好的茶与果,叫了几个男人过来陪了,又让人招了几个美女帅哥过来表演。
      安舜觉得很是自在,就好像经常出入相府一样。他靠着凭几打着拍子,也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左仆射胖了不少。比几个月前圆润了些。” 听他这话,南木心里一惊,是个女人就怕别人说她胖了,即使这是在唐朝。她那伸向糖糕的手改了个方向,只是端了茶杯。
      她干笑道:“最近一个多月不用理太多政事,胖了也正常。帝后也是这几日回,陛下到时正好可以观礼。”
      封禅回来在宫门口是有大型的典礼的,以示吉祥并告慰先祖及谢过卫护长安的众神之意,那典礼的规格不弱于年节的标准。
      安舜笑眯眯的,“本王在路上听些故事,不知道是真是假,中书令可否告知一二。”
      中书令一脸的职业经理人表情,“陛下请讲。”
      “传言帝后封禅后有人起了不轨不心,当即被禁军处置了。还听说帝后封禅是假,寻觅世外高人是真。这两个事情哪个是真的?”
      这两个事情都是真的。
      魏元忠仍像上个659年一般,偷了尉迟和南木的空圣旨,然后调动了江南驻军围了泰山逼帝后禅位。事前有预防,李唯亭这回带的又是二万禁军,制服那些核心人物还是轻而易举的。所以魏元忠的结局仍与上次一样,他成了阶下之囚,彻底的失去了兰陵。
      至于那世外高人,他们到泰山第三日便寻得了,武后以其独道的见解获得了那人的认肯,他们三人谈经论道整整两日,那人后来送了他们两丸圣药,据说可保百毒不侵,还能延年益寿。
      封禅之事自古并不多,这是证明一个国家是否强盛,帝王是否顺应天意、得民众爱戴的表现,他们去这一趟既扬了国威又得了圣药,一举两得异常顺利,归程自然是畅马而归,比原订预计的时间要早了几日。
      众人一起参加了那盛大的迎归典礼,不知道是不错觉,那天的典礼虽然盛大且顺利,总觉得哪里别扭。
      可是宫里接下来的几日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们接见了安舜,并且谈妥了边境贸易、通婚、互相移民、教育等好几项事项,朝堂上更是风平浪静。
      今天是八月十五,现代人一早起来收拾妥当去参加早朝。
      尉迟递给老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她那块玉。
      她明白了,“今天把玉献上?”
      “对,今天是个好日子。”
      她心里一顿,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在朝堂上将那玉奉上,众人皆称是奇物。
      皇帝问道:“左仆射,何处得此奇物?”
      “前一阵在别院中养病时闲着无聊,便与几位大人一起去了后山的山洞,不想发现了此物。当时此物即装在此盒中,想来是有人特意放在那处的。前几日找了饰玉大师进行了品鉴,说是此玉未经雕琢,是天然而成。”
      夸赞声立即不绝。
      “四玉四色却能严丝合缝,且有古龙一条,真真应了此前在泰山上那位高人所预言的四海归一、龙遨天下之意,大吉啊。”
      “去年祸事连连,国师讲祸福相依,如今倒真是应了,今年的喜事格外多啊。”
      “我大唐如今疆土广袤、物盛银丰、四海臣服,真是亘古少有啊……”
      帝后君臣陷入对吉物与吉言的无限欢喜中,南木看着大殿里怪怪的,人也怪怪的,连他们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怪怪的,是她出了问题了么?那种奇怪的感觉还没有消失,帝后又说今日君臣同庆。
      八月十五一起过节,这还是头一回。
      众官员两人一几的坐了。
      那种奇怪的感觉还在且越来越浓,她问道:“尉迟,今天有事情要发生么?”
      “应该吧。”
      听他这么讲,她想是那个时间点有可能比上个659年提早了几天了。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李治举起杯,“各位爱卿,让我们一起举杯,愿人月两圆,江山万代。”
      南木端起那酒喝了一口,是芙蓉酒,且是有些时间了。盛酒的不是白瓷或青花,看不出颜色,略略倾斜了一下那酒杯倒了些在帕子上,颜色呈淡红色。
      尉迟也发现了,“这酒如果不是宫里自制的,那便只有可能来自于得月楼。”
      她极为肯定,“就是得月楼的,宫里做不出这个味道。”
      尉迟轻轻的提醒道:“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事,记得躲在我身后。”
      她点点头,“你当初把我打发到新罗去,是有什么事情么?”
      “是有些事情……”他还没开始说缘由,突然大殿中冲出上千禁军,将一众官员全围了。大家侧头往殿外看去,殿外已是层层叠叠的兵士。
      李治看着满殿的禁军,问李唯亭怎么了。
      李唯亭没有说话,只是略略低头像是在恭迎什么人。
      李治顺着李唯亭低头的方向看去,一个帅哥身着蟒袍,手持佩剑缓缓走出偏殿。
      帅哥说:“皇叔,好久不见。”
      殿内的官员满脸的惊讶,没认出他是谁。
      李治惊讶良久,才想起问话:“你称我皇叔而我又不认得你,想必你不是长于安府吧。”
      “十三岁之前是长于长安府的,那时我的父亲还是朝中风头无两的柱石,身上有着无上的荣耀。转眼间,因为皇叔的舅父构陷,他这个有着双重皇族血脉的高贵之人,被一匹白绫勒死,我们八兄妹或流配或为奴,病的病死的死。便与这长安城无缘了。”
      李治更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晚辈,“你是恪王兄的儿子?”
      帅哥皮笑肉不笑的,“庶人李恪第四子李镜。”
      李治噎了一会,才想起一句套近乎的话:“镜儿,你都这么大了。”
      显然这句话并没有起到预计的目的,李镜凉着脸向李治走近了一些,边走边说:“看来富贵的日子容易过,皇叔竟忘记那桩旧事已经过去五年多了。这五年对于我们兄妹而言,每一日都如同一年。”
      李治的笑卡在那里,“镜儿,今日中秋佳节,坐下与皇叔饮两杯如何?”
      “皇叔,饮酒就不必了,那酒有毒,镜儿可不敢饮。”
      大殿的众臣立即吓白了脸,刚刚人人都喝了满满一大杯,这意味着他们都中毒了。
      武后看了一眼众臣的表情,“李境,你应当是诓我们,如若有毒,这会子怕是都倒下了,不会好好的都坐着无恙。不如说说,你执刀上殿所为何事?”
      李境冷冷的盯着帝后,“毒有快慢,之所以还没有发作是时辰没到。当年我父王本是太子人选,全因太尉只得做了亲王;亲王便罢,本也不求万人之上的尊荣,可是你们还是容不下他,找了个借口除了他。你们当年既然那么忌讳我的父亲,今日便真的尝尝被刀斧加身夺了位子的滋味,也不枉我们担了这么多年的谋逆之罪。”
      武后又问道:“你一个流配犯,竟进得长安,又识得这皇宫护卫将军,怕是有权臣相助才能达成吧。”
      李境转脸看向尉迟他们。他这一眼,扎扎实实的坐实了三相协助反贼的罪名。
      李镜往他们的方向走了两步,行了一个极大的礼,“昔日也曾向其它朝中大臣求助,可惜那些人不是闭门不见,便是假装不识、恶言驱赶,唯独只有三相府仗义相助,让我兄长得到救治,让我们兄妹得以逃出生天。今日当着所有大臣的面请三相府拭目以待,境会信守诺言,重谢这番救助的情谊。”
      大殿里忽然死一般的寂静下来。
      这个坑他还是挖了,挖得又大又深。以常理计,如果他成功夺权,三相必会是高官厚禄,但此生也因这段历史而受制于他,从此只能俯首听命。如若有天再反,那便众叛亲离,骂名万代;如若一直不反,他们手上的资源、人脉便是他稳固政权的根本保证。

  •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五年前就写好了,与一个高中生合写的,谁有空谁写,所以,文风不定,故事走向也随机。我俩都是理科生,语言水平不高^-^,这次上传时,只是微微的改动了一些,大家将就着看吧。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