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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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过周乘风巴掌后，男人的眼睛仿若要吃人一般凝视着她，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
程曦的手被震得发麻，在身侧哆嗦，满眼泪光的眼睛倔强愤怒的刻在他身上，“我恨死你了。”
程曦最怕的就是周乘风身侧有别人，没想到还是成了真。
她愤怒又委屈，眼泪哗哗往下流，“开门，我要下车！”
周乘风呼吸粗喘，抬手猛地捶了下方向盘，下一秒打开了车锁，程曦鱼一般钻了出去。
她的脚刚碰到地上，车子就迫不及待的飞驰而去。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车子走远，“混账，王八蛋！”
让你停车你还真停啊？她恼怒的跺脚。
茫茫夜色，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桥下的江水汩汩流动，江风凉飕飕地吹在程曦泪水未干的面容上。
程曦茫然地打量着四周，路面空旷，空荡荡的路上只有她一个人在站着，冷清的气氛让她想起被抛弃的委屈，她抱着膝盖蹲下来，没多久传来一阵呜咽声。
她无助的抱着裙摆，“呜呜呜……”
不远处，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七歪八扭的拎着酒瓶走来，醉醺醺的哼着乱七八糟的话，越来越近的哭泣声吸引了他的视线，顺着声音看过去，隐约看见一个穿着漂亮裙子的女人蹲在地上。
他醉意朦胧的眼睛霎时清醒，跌跌撞撞地奔了过去……
*
周乘风知道程曦骄纵，任性，但没有想过她会甩自己一巴掌。
那巴掌一下子把他打懵了，于是想也没想的丢下程曦离开。
直到车子开出了一公里，他的脑子才清醒过来。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把一个女孩子放在路边，好像不太安全，万一出了什么事……这么一想，他心跳陡然加速。
不会的，程曦有手机，完全可以给司机打电话，再不行，旁边也会有出租车经过……
他紧抿着嘴唇，原路返回。
前方，幽暗的天际像一张看不见的大网，仿佛要将天地吞噬。他额头上晕了一层薄汗。不知为何，有些心慌，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离他而去。
两分钟后，周乘风终于到了原地。
他下了车，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程曦的身影，却看到一个神色惊恐的男人如被鬼追了一样，踉跄地跑着。
他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程曦的身影，猜测着她估计走了，但犹豫中，他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片刻，只见前方黑暗的地方漫过一道亮光，熟悉的手机铃声飘荡进耳中。
周乘风凝滞几秒，拖着沉重的脚步捡起地上的手机，一张女孩放肆笑着的照片映入他不安的眼底……
*
清晨的一缕微光照在大桥上，桥上恢复了生机，车水马龙堵成一团，有人不耐烦的按着车喇叭，“发生什么事了，今天怎么那么堵？”
不断有司机探出头，“你没听广播吗？前面有人坠江了，搜救队正在打捞呢。”
“啊？”那人神色惊讶，“坠江了？”
“对呀，一个女孩，听说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就算救出来，恐怕也没气了。”
栏杆处站着几圈看热闹的人，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救出来了！你们看。”
滚滚江水里，隐约能看见一个女孩被人捞了出来，没等人看清面容，她身上就被搜救人员盖上了一层布。
“你说人还活着吗？”
“活着个屁，大秋天在冷水里泡几个小时，活着就怪了，你没看担架上的胳膊都僵硬了吗？”
程曦站在人群里，侧着耳朵听着两人谈话，她真想告诉他们，“你们没说错，我确实死了。”
程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被人追击，她慌乱中从桥上掉了下去。再睁开眼，就成了一只阿飘。
别人看不见她，听不到她的话，她才意识到自己死了。
到现在她已经沉默很久，艰难的接受了事实。
视线对上自己的尸体时，她觉得怪怪的，一开始还以为是不习惯，直到身体软软的，眼睛几乎要睁不开时，她才察觉到不对劲。
她慌乱的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不出所料摸到了空气，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曦是被吵醒的，就像几百只鸟在耳边叫，嘈杂得紧。
一群黑衣人在眼前走来走去，各个面色沉重，就像谁家死了人一样。
然后程曦就对上了灵堂里那张黑白照片。
她僵硬地转了转眼睛，看见程森荣强撑着身体招呼吊唁的人，看见了门外八卦之气的媒体记者，还看见了……那个人。
他孤苦伶仃地站在院外，身子虚弱地躬着，宽大的衣服空荡荡地套在身上。
她凑近看见了周乘风青白的脸色，他胡渣都冒出来了，她不解他为什么难过的要死了一样。
她也问出声了，“你很难过吗？”
周乘风当然听不到，于是程曦不顾忌地继续说：“我追了你好几年，你一点表示都没有，现在想想，我那时太傻了。”
“现在没我烦你了，你应该轻松很多吧。”
程森荣似乎发现了周乘风，派人过来接他。
程曦想跟过去看看爸爸，她还有好多话没对他说。
却发现身子就像钉在了原地。她垂头，就看到脚已经消散了，身子也在以极快的速度挥发。
最后一刻，她看见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珠。
小狗冲她“汪”了一声，下一刻，它瞪大了狗眼，惨叫着横冲直撞般冲进人群里。
“嗷嗷！”
一缕烟雾飘散，阳光照耀过去，原地空空如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同时，周乘风和程森荣齐刷刷往程曦消失的地方看过去，心中倏地一空，眼底的热泪滚滚涌下。
辽阔的空中，突兀响起一阵不知名的乐符，它们踩着金色的光芒轻快地跳跃着，逐渐汇成一道宽广无尽的长河……
作者有话说第3章 00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