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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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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觉得这样不妥,只是见少年固执又担忧的神色,默默地闭上嘴。
为姑姑上药,本该心无杂念,李淮虞的手指触碰到她柔软温热的肌肤时,呼吸一紧,他唾弃自己这般恶心,努力掩饰着异样,听到姑姑难受呻吟之声,他觉得内心燥热难安。
昏暗的屋子,姑姑的玉臂白皙得发光,他细细地用指腹摩擦着柔软的肌肤,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狂躁。
昭沁直到自己背后还有痕迹,便对李淮虞说道:“你还是请宫人来吧。”
“好……”李淮虞的嗓子变得沙哑,怔怔地看着姑姑通红的脸蛋,走出房门后,灰蒙蒙的天空吹来一阵冷风,他才停止内心的狂跳和躁动,用手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臂膀。
让人为姑姑上药,他默默地退出房门,可脑海中满是姑姑玉体。
李淮虞低着头,直到自己拿恶心的心思如野草般疯狂地生长,即便他在夜里用火烧掉,可只要见到姑姑,仿佛是春日般,野草疯长,如何也抑制不住。
李淮虞拖着沉重的步伐,将自己关起来,他还不过十六,不敢多想,这世俗不允许的事……倘若有一天夜里,他喝醉酒告诉姑姑,自己内心的邪念,她会是何等的震惊?
梦里,姑姑那般震惊和恶毒地咒骂他,他只敢睁着眼睛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
他也梦见过姑姑身着红衣,媚色勾人,呼唤他一声郎君……
李淮虞胸口上下浮动,显露出他激动不安。
这一天,他都不敢出现在姑姑面前。
……
“今日怎么魂不守舍呢?”宴会正热闹,沈鹤卿首先注意到这位六皇子。
“今日怎么没见到阿沁姑娘?”沈鹤卿脸上始终挂着淡淡温和的笑意,让人觉得他异常好相处。
“与你何干。”李淮虞想到姑姑对沈鹤卿的谨慎,并未告知他姑姑的踪迹。
李若初是先帝最小的女儿,被封为尚合公主,她在宫中多年,只是常年生病,似乎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次难得出现在避暑山庄,她站在皇后身边,恭敬有礼,身着一套淡蓝色的长裙,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沈大人。”
沈鹤卿向她问安。
李淮虞第一次见到这位姑姑,拱手行礼,“姑姑安好。”
李若初将他的面容扫视,嘴角微微上扬,这位六皇子果然如宫人所说,容貌绝色,她想到自己与六皇子同样的遭遇,心中对他更加亲近。
当年,有人将她带到皇宫,李若初从未见过这样盛大的场面,也从未见过这般奢华的地方,那是皇宫,她一辈子不可触碰的权贵之地,有人在大殿上指着以为身着华丽的女孩,说她是假公主,而脏兮兮的她才是真正的公主。
记忆还是那么清晰,她看见众人震惊,难以置信的神色,先皇差点吐血,一切好像是一场梦,那个女孩被逐出皇宫,而她从歌妓一朝变成了公主。
李淮虞知道李若初的经历,只是并未多想,坐下观赏舞女,喝着闷酒,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想姑姑。
傍晚,李淮虞鼓起勇气敲响了昭沁的房门,“姑姑还好吗?”
屋内的人并未回答他,他鬼使神差地推开房门,看着雪白的美人静静地躺着床榻上,安静地睡着。
他只是透过薄纱看她,呼吸放得很轻,不敢随意乱走动,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
避暑山庄的景色宜人,昭沁病好后,随处看看,大多数景物都和记忆中的重合。
避暑山庄有一处小阁楼,昭沁小时候经常在那儿歇着,小阁楼靠山,很凉快,她小时候喜欢在那处看书,她渐渐地走近小阁楼,不曾想到它荒废多年,并未有人打理。
也许父皇讨厌想起她,昭沁很想哭,最宠爱她的父皇将她赶出皇宫,把她的痕迹都磨灭。
“是谁在此处?”
昭沁吓得赶忙躲起来。
霍祁潋却看见了她的裙角,将她逮出来,“是你?你怎么在此处?”他好不容易把李庆婳丢掉,手里抱着锦盒。
昭沁认出来锦盒是她小时候放东西的,那时候她和霍祁潋都还小,幼稚得很,说好把自己喜欢的物件都放在里面。
他很喜欢武器,武器太大,根本放不进去。
“霍郎君怎么在此处?”昭沁问他。
霍祁潋冷哼一声,“找东西。”他每年来避暑山庄都会带点名贵的首饰珠宝,来到小阁楼,找到当年的锦盒。
昭沁微微感动,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记得两人之间的约定。
“霍郎君的锦盒里面放了什么?”昭沁问他。
霍祁潋也不小气,大大方方地打开锦盒,露出里面的珠宝,阴暗的屋子也阻挡不了华贵珠宝的光芒。
“好了,你可以走了。”霍祁潋催促她离开。
昭沁离开时,看着他怀中的锦盒,默默地叹息。
而昭沁不知,霍祁潋把今日遇见她的事说给了沈鹤卿听。
沈鹤卿勾起唇角,眼眸却毫无笑意,他已然知道昭沁对奶制糕点过敏的事。
霍祁潋道:“李淮虞真奇怪,让收养自己的姑姑住在宫里算什么话?他如今也是皇子了,既然要孝敬人家,也该给人家在京城买一套宅子,给人家找个好郎君啊……”
霍祁潋冷哼一声,心里觉得怪怪的,多半是因为昭沁与鸾珠公主有几分相似,所以他才会忍不住注意她,只是他为何又对鸾珠公主上心呢?
当年安庆公主不愿和他成亲,气恼又记仇的他一直不服气,直到安庆公主离开多年,他也难以放下,以前进宫时,发现鸾珠公主与安庆公主容貌有三分相似……
霍祁潋无奈地叹息,夏日的炎热让他更加烦躁,湖中的荷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
只是每日都这样闲着,昭沁感到心里慌。
往年她曾为了皇兄去冷宫看过,里面也不曾关押过东宫的罪人,导致她无从下手。
幽夜廷关押着不少罪臣的后代或者犯罪的宫人,她也曾去过,只是那地方太大,她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查找,去多了,也会被人怀疑。
昭沁便假装闲得无聊来到此处,看着受苦的宫人,幽夜廷的管事太监下手也真狠,他用鞭子抽打人,丝毫不心软。
“这位贵人是?”太监瞧见昭沁身后并无人跟随,拿不准她的身份,又怕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便亲和地问起她的身份。
“我是浅玉所的人。”昭沁说道。
“此处是幽夜廷,恐怕不适合姑娘。”太监笑呵呵地说道。
“幽夜廷吗?”昭沁疑惑地望向四周,“我就是闲来无事,随处逛逛,没想到逛到此处了,让你费心了。”
这么多年过去,即便此处关押着东宫的旧人,她也该认不出来了,此处又这般折磨人,也许都活不长。
被太监欺负的女人突然抱住昭沁的腿,哭喊着,昭沁怔怔地看着她。
太监打算动手,却被昭沁呵斥,让他离开此处。
刹那间,昭沁再次望向这个女人,突然认了她是前太子乳娘的小孙女……小莹……
……
昭沁今日的去向,李淮虞是了解,他疑惑姑姑为何突然去了幽夜廷,她在宫中多年,也该认识宫里的地形,不该是迷路了。
他今日去看望了自己的母妃,她情绪稍稍稳定,也能正常说话,面对母妃,他难得那般自在,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能遇上姑姑,能恢复自己的身份,能孝敬母妃和父皇。
昭沁变得惶恐不安,她在幽夜廷遇见了故人,而故人口口声声表示是当今圣上陷害前太子造反!
她难以安眠,惊恐地回想着女人的话。
转眼快到九月,菊花开得正好,他第一次上朝,昭沁为他穿戴好服饰,“你第一次上朝,莫要紧张。”
李淮虞点点头,“淮虞不会让姑姑失望,以后必定能有一番作为,也可以为父皇分忧。”
昭沁满意地看着他,往后能看见少年肆意无忧的成长,只是她却看不见自己的长兄和其他亲人。
屋内剩下昭沁一人,她总只能找书看看,直到他下朝,意气风发地走到昭沁面前,想来他今日表现不错。
李淮虞给昭沁讲起朝堂上的事,说到一句南安王即将回京都,昭沁手里的书掉落在地上,她来不及捡起来,脸上挂着欣喜和激动的笑容。
“南安王要回来?”昭沁高兴地站起来,那是她的小哥,小时候胖墩墩的模样她都还记得,追着她跑,又哭又闹地想她,他极为地宠爱她。
李淮虞惊诧地看着姑姑,大抵是许久没见到她这般开心。
昭沁知道自己表现过头,便说道:“早就听闻南安王风姿卓越,我入宫这么多年还未见到过一面,想到不由激动了,他也算是你的皇叔了,他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子,也得圣上器重……”
李淮虞木讷地点头,望着昭沁的笑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