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出阵不如出道》夕烟唱晚

48、不分胜负

　　“我……唔……没有！”

　　山姥切国广手上加力，格开长义不依不饶的劈砍，然后犹豫地立在原地。

　　他的确因为想到什么而迟疑了一瞬，但……绝没有让的意思！

　　“那你刚才出刀为何会慢？”

　　“……”

　　用沉默表达不能说的打刀迎来了新一轮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说出原因，赝品！”

　　长义咬着牙，重重的一刀劈下，输确实比死还可耻，但如果是这种被人相让的赢，他宁可堂堂正正地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碎了都要好过受这种屈辱。

　　激烈的刀刃交鸣一声连着一声，而山姥却被撇在一边无人问津，它扭头观察着战局，脸上慢慢浮现出疑问的神色，随后试探着向离它最近的被被伸出了爪子。

　　“说啊！”长义的余光瞟到了对手身侧袭来的黑影，他甚至连分辨一下那是什么的兴趣都没有，一脚就踹开了刚刚还在意的不得了的猎物，“难道你连山姥都不如吗？国广的第一杰作就只有这点分量？”

　　“……住口！”一直被动还手的山姥切国广终于也被激起了脾气，他手中的刀耀起一抹耀眼的寒光，锵的一声劈退了不依不饶的对手，“山姥……山姥！你只知道山姥吗？”

　　“？”

　　长义退了半步，对这急转直下的状况有点发怔。

　　“……自从到了本丸以来，就一直不停地说着山姥山姥的……”山姥切国广举刀斩下，力度大的让迎战的长义虎口微微发麻，“除了山姥，就没有别的可说吗？”

　　“……诶？”

　　“关于历史，关于主人，关于这个本丸，难道都不能让你更在意吗？”打刀收回刀，身体微伏摆出起手式，“山姥切长义，什么才是付丧神——回答我！”

　　这不久前才听过的问题让长义顿了顿，然后抬刀与对方错身而过：“……不过是个赝品，竟然这样质问我……”

　　“付丧神，是依据成形以来付诸于其身的逸话，通过灵力来显现为人形的器物！”山姥切长义一边迎接对方的斩击，一边冷笑着说，“而你，只是个借用了我的逸话，提前偷跑的家伙罢了！”

　　“是啊，显现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山姥切长义的仿制品，”山姥切国广声音沉沉的，听不出当中的情绪，“因为你叫做山姥切长义，我才被称为山姥切国广，这家伙也好那家伙也好，每一个在看见我的时候都会想到你，那令人不快的眼神！”

　　“我……讨厌被人称为仿制品！我讨厌连名字都是继承于你的叫法！我唯独不想与你作比较！”打刀毫不留情地挥刀横斩，怒吼道，“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是这样，不要再从我身上寻找‘山姥切’的影子！不要再露出失望的眼神了！”

　　“你……”长义格住那带着寒光的刀刃，发力胶着时表情逐渐定格在怒不可遏上，“你在说什么？我真为有你这种仿制品感到丢脸！”

　　“你问我什么是付丧神，”他猛然发力，瞬间压倒了对方的气势，“那我问你，山姥切国广，什么是刀！”

　　“有刃的武器，才是刀，”不等对方回答，长义就自己说了下去，“不是装饰品，也不是摆设，我们天生就是为了争锋而存在！因为是仿制品所以就先认输，这只会让刀匠和持刀的人都因你而蒙羞！”

　　“我知道，我知道的，”金铁交鸣里，山姥切国广轻声说，握着刀鞘的手却毫不迟疑地在改变目标扑向长义的山姥脸上来了一拳，成功地让对方嘶叫一声向后飞去，直到砸在墙上才委顿下来，“所以，为什么长尾显长会想要制作你的仿制品，下令的他对我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期待，因为是仿制品才被随意转送，因为是仿制品所以才被抵押出去，因为是仿制品所以连赎回的必要都没有……这些我通通都不再想了。”

　　如果认为我是国广的最高杰作，为何小田原开城投降的时候只带走了本作长义……

　　如果认为斩了山姥的我是一把好刀，为何会轻而易举的送给只是普通同僚的人……

　　如果认为我配得上家传宝刀的身份，为何会在贫穷时先将我抵押给连武士身份都没有的酱油店……

　　如果认为我本身是有价值的，为何再也没有回来……

　　不论是被陌生人带走的时候，还是被转赠的时候，又或是和大大小小的坛子一起，待在仓库里的时候，他总是会来回地想着这些事，一件一件地为自己做下论断。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是一把没有价值的仿制品。

　　——我原本以为是长船派的那把名刀长义啊，结果却是堀川国广打造的仿品吗？

　　——是把锋利的实战刀，可惜只是仿制品……

　　——虽然是国广的第一杰作，但真是遗憾啊，如果不是仿制品就好了。

　　就算与本作长义相似又如何呢？持有者们听见“山姥切”时的大喜过望，发现是仿制品后的气馁，明明知道自己的锋利，却依旧惋惜于不是本作的评价……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令人不快。

　　如果你们只是想要原作的话，就不要再看我！

　　而这一切，持续到他显现在本丸中为止。

　　尽管那段时间只是全部存在里很小的一部分，他却感受到了很多东西。

　　原来人与人是不同的，过去与现在……也是不同的。

　　汗珠沿着发丝滴落在地上，很快又因四周的烈火干涸，两振打刀都喘息着停下来，重新摆出进攻的姿势。

　　“……赝品，”握着刀的手已经发木，长义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你到底想说什么？”

　　“因为我有了其他可以思考的事情，”山姥切国广将刀抬至眼前，目光沿着刀锋的指向看往前方，“我很感激……现在的本丸，不论是主人，还是同伴，他们眼中所能看见的，是身为国广第一杰作的我，只要能一直、一直使用我，把我当做在战场上可以交付后背的存在，那么……斩过山姥又怎么样，没有斩又怎么样！”

　　“山姥切长义，付丧神，不只是因以前的逸话而存在！”打刀微微伏下身子，神情凛冽，“历史上怎样已经不重要，是现在的主人将我打磨出杰作的光辉，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做我能够做到的，信任我能够信任的，直到粉身碎骨——仅此而已。”

　　“既然我现在的主人，认可我与你，原作山姥切有一战的实力，”山姥切国广搭在头上的白布已经掉了下来，但他并没有去拉，而是让面容整个露在熊熊的火光里，碧色的双眼也如同有烈火在其中燃烧般明亮，“那么，我就不会辜负这份期待，来吧，本作·长义，就让主人看看，到底是谁比较强！”

　　“哼……区区赝品，倒是很能说大话，”山姥切长义脸上带着不自知的细微笑意，他向后撸了一把头发，同样扬起手中的刀，“那就靠实力来说话，如果你能够配得上这个名号，我自然也会拿出应有的敬意，承认你‘山姥切国广’的存在。”

　　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这时之前就被打倒的山姥终于从脸上被重击的眩晕中回过神来，它抖了抖头，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恼怒地向两振山姥切扑了上去。

　　然而他们的眼中只有作为对手的彼此。

　　“不要碍事！”

　　两名付丧神并未回头，只是同时怒吼着挥出手中的刀，山姥的身形在“X”形相交的刀光中定格，随后化为黑色的灰烬落在地上，在热风中消散不见。

　　“诶呀……”

　　审神者笑着叹气。

　　这样一来，不就又无法分出胜负了吗？

　　-

　　“门倒了！”

　　“那是人吗？”

　　“是人！有人出来，看起来没有受伤！”

　　随着火焰灼烧而斜掩的大门在一声惊人巨响中飞出，压倒了前进路上的火焰，两个人影以一种绝不互相搀扶却又离的很近的诡异姿态踩着门板走了出来。

　　“冲进火场救人的两位先生平安的出来了！”主持人先是兴奋地朝着镜头喊了一声，然后就奋不顾身地向前挤去，完全不顾自己已经被火焰撩到卷曲的刘海。

　　“救人？只是顺手而已，”山姥切长义想起之前似乎有这么一回事，扶着隐隐作痛的肋下勉强笑道，“没有感想，既然有能力，就要将它发挥出来——就是这样。”

　　如果心情能够可视化，那么所有等在镜头前的观众大概都会因这句话而被内心的波澜淹没。

　　颜色有粉红色也有白色，又或者是金色的。

　　“哦哦！太令人赞叹了！”主持人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话，他愣了下后迅速反应过来，“这种说法真是非常值得尊敬——看到你们冲进火场，大家都非常担心，请问你们现在感觉如何？”

　　“没有大碍，”长义不动声色地说，“麻烦让一下。”

　　“还可以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吗？”主持人从善如流地让开了位置，只是还跟在他们后面不走，“救出人之后你们又在里面待了很久才脱身，当时的情况一定很危险……”

　　“他需要休息，”被被打断了主持人的话，全无遮挡的面容在镜头中有毫无瑕疵的美感，“救人的话，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不过是在完成属于自己的责任罢了。”

　　长义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却没有立即反驳，在外人面前保持微笑地提醒道：“……你，也·同·样·需要休息。”

　　“喔哦。”

　　远处围观的髭切很可爱地发出个口哨声，而三日月则是放心的哈哈笑起来。

　　“看来，是和那块布一起，摆脱了过去的心结哪，这样也好，”天下五剑说，“嗯，以后让被被陪我出门的话，可以分去不少别人的注意力啊。”

　　“他给你做保镖的话，会被戏弄得很惨吧，”鹤丸顺口道，然后去找已经静静站在一边的审神者，“里面发生的事你肯定有保存下来，让我看看怎么样？”

　　“不行，”审神者心情很好地揉揉他的头，“你可以去问被被和长义的回答，但有些是只能独属于我的。”

　　“……小气。”

　　白鹤悻悻地说，然后向三日月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等轮到你们的时候，我也会珍重收藏起来，”审神者向前走去，“就像是成长日记……这样的感觉，会连同我喜悦的心情一直保留下去。”

　　“你干什么去？”

　　“去把他们接回来，”京墨温和地笑道，“虽然在山姥一事上不分胜负，但适当的庆祝仍是有必要的，你们可以开始策划了。”

　　-

　　“喂。”

　　先一步治疗好身上伤口的长义站在走廊里，心不在焉地活动着自己的手指，山姥切国广一从审神者房间里出来就被他叫住了。

　　“……你，不要以为就是赢了，”习惯的赝品称呼不能再喊，长义说出第一句话时就有点卡顿，“我们这次是平手。”

　　“嗯。”被被应了一声，安静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不管怎么样，你擅自借用我的逸话提前显现是事实，”发现只要一和对方说话就很容易被激怒的长义连忙学着石切丸念了两句平常心，“就算这次的山姥是你我一同斩杀，但历史上的‘山姥切’依旧指的是我，我是来提醒你这一点的。”

　　“……我曾说过，付丧神并不只是因逸话而存在，”被被伸手覆上自己的胸口，“我认为更重要的，是显现以后这里多出来的东西……不，算了。”

　　——你的修行申请，我准许了，非常、非常优秀。

　　——但是，被被，你想起来的记忆，不用提前告诉长义，就像你一样，他必须自己走出这一步。

　　想起审神者刚刚的嘱托，被被收回了自己后面的话，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仍未明白自己意思的本科。

　　“我很庆幸能够先一步显现，免去了许多烦恼，但这还不够，我会继续思考……你也是令我变强的重要部分，”有些别扭地夸奖对方，打刀试探着第二次放出和平信号，“如果，未来发生什么，我会等着你来找我的。”

　　就像你促使我明白了什么更重要一样，如果作为仿制品的我，能和本作的你互相磨砺着变得更为锋利的话，我也是很高兴的。

　　突然有点害羞的打刀不自觉又想去扯白布遮脸，然后想起来自己刚刚决定不再靠这些来掩饰自己——应当将主人给予自己的光芒展露出来，只有更强的自己，才是对持刀者的肯定。

　　但是脸上有些发热……那……那就先走好了。

　　于是失去了被被的被被转头匆匆忙忙跑掉了，留下一只目瞪口呆并逐渐炸毛的山姥切长义站在走廊上。

　　……什么？这是什么语气，搞什么！不过是平手而已，竟敢用这种自以为是的语气对我说话？

　　除非你哭着求我，不然我就是碎了也不会去找你这个仿制品！

---

作者有话要说：　　山姥切线基本完成啦~
长义说的那句“有刃的武器才是刀”其实是舞台剧爷爷和被被的台词
原话是：我们正因为有刃才被称为刀。
请让我先哭一会……
首先，恭喜被被拿到了“痛殴（看起来是）女性的脸”以及“似是而非的挑衅”高级成就！
完了不要苦恼为什么没有和本科的关系变好哦
然后是长义“气成河豚”以及“虽然听过但没想到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啊”成就！
请记得不要乱立FLAG，重要关头会出事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小天使知月投出的地雷和小天使浅寺音灌溉的营养液~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