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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病床之隔 ...

  •   按照本世界惯常的习俗,美好的一天应当从惨叫开始。

      ……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不过算了,今天也是同样由尖叫拉开清晨的帷幕。

      因为昨夜太兴奋而睡眠不足的白鹤一路挂在审神者后背到了公民馆,然后在这一声中睡意全消。

      “主人,里面发现了尸体,”听到尖叫声后先进去侦查的小狐丸低声在京墨耳边说,“此处的村长被人溺死后放置在钢琴房中。”

      “看来今天不用再到这里来了,”审神者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之色,“正好可以处理一下保安公司那边的事。”

      “是否要派式神去和导演打个招呼?”

      “我会安排的,”看看太阳尚未完全升起的天空,审神者伸手顺开小狐丸一绺纠缠在一起的头发,“你们原本不必跟来……先回去补眠吧。”

      相对于八点才在公民馆集合的节目组,他们实在是出来的有点早,鹤丸是怎么跟来的不必多说,小狐丸也没有睡倒是有点出乎审神者的意料。

      “小狐昨夜睡得不错,”大狐狸弯起眼睛笑了笑,“有其他要做的请您吩咐。”

      “你们已经是事务所这边的人了,被被和长义则是保安公司,”在混乱的脚步和电话拨通后的等待声里,审神者温和地回答,“看看其他人如何想,从岛上回去后,UV那边的行程也要开始,正好保安公司的本部在京都,可以一并去看看。”

      “京都啊,”出了个阵就完全忘记还有这份工作的鹤丸半天才回忆起来,“还真是稍微有点好奇,这边的京都是什么样子?”

      “虽然历史不同,但七月的时候依旧有祇园祭,鸭川上会放烟火,”京墨笑了笑,“你们曾待过的神社也在原处,更多细节上的不同就得到那里再慢慢找了。”

      他们边走边说,悠闲地回到了山上的住处,接到保镖型式神通知的导演很快就打电话过来沟通了情况,告知今天的节目环节将在下午开始,早晨的时候警方可能会向与村长有过接触的人做笔录调查,审神者虽然并非相关人员,但还是要保持通讯。

      “死了……?”

      山姥切国广捂着头,有些晕乎乎地重复着:“不行……我得去一趟,这很重要。”

      然后他就脚下七扭八拐地向着门口走去,但是完全没忘记把白布裹在脑袋上。

      “兄弟的酒还没有醒,不要紧吧?”堀川国广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咚一声撞在门框上的背影,“不知道是什么事,要不要先阻止他呢……”

      “没关系的,”从厨房出来的烛台切神清气爽地回答,“长义刚才也说必须得出门一趟,所以我给他们都喝了新配方的醒酒汤,据说效果很好,大概一会就会生效了吧。”

      “那真是太好了,烛台切先生,这个配方可不可以教给我?”看到太刀的脸,胁差的担心一下就少了一半,“现在不是在本丸里,使唤式神没有那么方便,如果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就绝对不要客气。”

      “堀川总是这么有活力的样子,”烛台切拍拍他的肩膀,眼中暗含担忧地说,“偶尔也放松一些,人类的生活中,会有着如何做都做不完的零碎活计,不要太在意了。”

      “我明白的,不过现在这个状态我也很喜欢,”胁差仰起头给出一个充满活力的笑容,“这样的话就没有余裕去想以前的事,很快就可以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了。”

      “堀川……”

      “国广……国广!”和泉守的声音在走廊另一端响起,“快点来,发生了什么……呕!”

      “我先去看一下兼先生,”胁差很快打断了太刀的话,双手在胸前一合,“抱歉,烛台切先生,不过我知道的,请不用担心我。”

      “堀川……算了,我也去看看。”

      太刀无奈地笑了笑,

      “兼先生?”瞬间就发挥出胁差机动的堀川迅速在房间的浴室里找到了面无人色的打刀。

      “好想吐……”扶着洗手池的和泉守虚弱地说,“烛台切骗我喝了奇怪的药……说是解酒的,唔!”

      然后他就趴在池子上说不出话来了。

      “……醒酒汤的配方是我在书房里无意间看到的,”慢了不止一步的烛台切走进来,“‘吐光了的话会在一瞬间醒过来,实在是紧急解酒的最优解’……我还特意调整了一下,加入了主人给的药草,感觉如何?”

      回应他的是胃里空空只能干呕的打刀怨念的目光。

      “……兄弟那边没问题吧……”

      迅速准备好了热毛巾与漱口水,胁差一边轻轻拍着和泉守的背一边担忧地看向外面。

      -

      “水……唔……”

      当然不会没问题的被被用电线杆勉强支撑住身体,感觉自己要像昨天的冰淇淋一样被太阳晒化了。

      走之前喝的那个到底是什么……

      迷迷糊糊就豪气干了一碗的打刀现在只想慢慢沉到海底去,被很多水包围的话,应该会很舒服吧……

      “果然,像我这种仿制品,正适合这种狼狈的样子……”

      习惯性自语的打刀忍着胃里的翻涌,两眼无神地扶墙挪动着脚步。

      “没错……你就这样在我的光辉之下……”

      另一边同样传来了断句略显频繁,中气似乎也虚弱了不少的声音。

      山姥切国广抬起头,从白布的缝隙中看到一个紧紧按住胃部强撑着站直的原作。

      “认清你作为赝品的现实……!”

      一脸傲慢说完整句话的山姥切长义手紧了一紧,仍坚强地等着对方的回应,也不知道烛台切给自己喝的什么东西,本来只是头痛,现在开始晕了。

      但是再晕我也不会认错这家伙!

      “……你的脸色发青,和我区别不大。”

      观察了一会后,山姥切国广诚实地指出眼前的事实,他不太清楚自己具体的心理活动,但是看到山姥切长义后,那种难受的感觉可以暂且放在一边。

      “你这家伙……”袖口外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山姥切长义感觉醉酒的状态一下子飞远了,“你也是要去公民馆,对吧?”

      “……不错。”

      “那么正好,在这里获胜的一方才有资格去寻找线索,”山姥切长义将身上的外套挂在一边,“谁都不在这里,不会再有人干扰我们了。”

      “……”

      把自己的白布又固定牢了一点,山姥切国广并没有拒绝,酒精能够麻痹平时活跃的思考与杂念,让心底一直暗暗燃烧的火焰壮大起来。

      简单的来说,酒能壮胆,两个人的心声在此刻短暂地同步,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表述着同一个想法。

      ——我怎么可能比不上这家伙!

      不过,醉酒的身体状态并不是那么好摆脱的,尤其是对于一杯倒的体质来说。

      摆出决战气势的两个人挥出去的拳头根本就是冲着空气,但绝不能说是攻击落空,因为额头那一记响亮的相撞让他们两个跌跌撞撞后退了两步,同时丧失了所剩无几的战斗力。

      阴影处似乎有一声若有似无的笑声,但他们两个谁都没发现。

      有点狼狈地靠在墙上,山姥切长义揉揉疼痛的额头,觉得对面坐在地上的人变成了双重影。

      ……那东西绝对不是解酒汤!

      “……您没事吧,走得动吗?”

      耀眼的阳光中有个人凑了过来。

      “我没有问题,你可以去看看那个家伙,”虽然视线已经模糊地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长义依然得体地回答,“他比我要严重得多。”

      “我是医生……”

      后面的话音长义再没有听见,当视觉上那个裹着白被单的人形晃了晃倒下时,他才放心地闭上眼睛陷入到天旋地转里去。

      总之,我绝不会输给那个私自使用“山姥切”名号的赝品!

      -

      “醒了吗?”

      睁眼就看见一片白色的天花板,长义后知后觉地从又窄又硬的床上弹起来。

      这是一个十分局促的房间,只够放下两张床和中间的一个铁皮柜子,审神者就坐在柜子前那狭窄的过道上,双腿无处安放的延至床底。

      柜子上则是用透明玻璃瓶养着几朵野花。

      “……主人。”

      逐渐回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的长义脸上渐渐带出阴晴不定的神色,看起来是觉得丢脸却不知该向谁发火。

      “我接到浅井医生的通知,说你们两个因为中暑倒在去公民馆的路上,”审神者泰然自若地说,“又打架了吗?”

      “……啊,稍微,”借着台阶走下来的山姥切长义瞄了一眼隔壁被帘子遮住的地方,不用想就知道谁躺在那里,“我已经没事了。”

      “烛台切给我说了醒酒汤的事,他找到的方子和我给他的草药是两个世界的东西,混在一起之后效果改变了,”审神者忍笑将眼神移到窗外,不去看长义那有些懊恼的样子,“他懊悔得不行,回去以后会郑重向你们两个致歉吧。”

      “没什么,”虽说很注重形象,但是小少爷在这方面倒是不怎么在意,“是我自己为了解酒喝下去的,落到和仿制品一个下场也是没办法。”

      发现对方没有醒的时候就不会故意称呼“赝品”,其实还是很好懂的性格。

      “长义在来本丸之前和其他的国广交谈过吗?”

      审神者让指尖长出一朵又一朵的艳丽花朵,不断变换着种类。

      “不,我没有和冒牌货打交道的爱好,”打刀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断然否定,“而且在时政的时候我与初始刀负责的方向完全不同,只有实力经过认可的审神者能够进入聚乐第战场,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到这个本丸来。”

      说到后面的时候,他重新沉稳下来,有些自矜地强调了一遍到这里来的原因。

      “那么到本丸里以后,觉得家里的国广——被被如何,好相处吗?”

      “呵……”前任监察官先习惯性地冷笑了一声,“和他们所说的一样,以‘山姥切’欺世盗名,明明没有斩杀山姥的记忆,被这么称呼的时候居然还毫不羞耻地不加以否认,如传闻一般是个厚脸皮的家伙。”

      “其实他并不太喜欢这个称号,”审神者无奈地笑了笑,“我不知道其他本丸的山姥切国广如何,但‘国广’只能说是刀派,‘山姥切’则是会让他想到你,所以才会称呼他‘被被’,当然,这么叫起来很可爱也是个原因,但我听说,你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他?”

      ……这愚蠢的叫法我之前听见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听到解释后的山姥切长义脸色缓和了一些,刚到本丸的时候那种像是戏弄性的叫法着实让他有些生气,那家伙不吭声的样子就像被欺负了一样……不,不是这个问题。

      “长义曾是北条所持有的刀,在评价上想必极有心得,”审神者忍不住又笑了笑,“正好,以刀的眼光来看,你觉得山姥切国广如何?”

      “在说聚乐第时的评价吗?”打刀也放松地笑了笑,他有功夫就会去和山姥切国广较劲,很少这样与审神者单独闲谈,“初次见面的时候,我们的立场不同,态度当然也要有所区别,堀川国广作为刀匠,实力当然无可指摘,否则连在我身上留铭的资格都不会有,既然是做为我的仿制品流传下来,山姥切国广自然是一把优秀的刀……”

      他说着说着突然闭了嘴,眼神锐利地看向另一边的帘子。

      审神者侧过头,用手上的花枝挑开帘子看了一眼又放下:“他还闭着眼睛。”

      “……尽管说是我的仿造品,但完全谈不上像或者不像,”狐疑地看了一会审神者,前任监察官觉得对方似乎没有说谎的必要,于是继续说下去,“就算只看过一眼也根本不可能会有人认错吧?国广在打造他时心里想的什么我很清楚,就算顶着仿制的名义,他也不愿意在开锻之前就认输。”

      “你很了解他。”

      “刀、锻刀的人和持刀者,想法不都是这样吗?”打刀傲慢地回应,“不能输,输比死还可耻。”

      阳光下的付丧神神情充满自信,那种无时无刻都锋芒外露的锐气让他散发出耀眼的光,正是让山姥切国广想要拼命躲避的样子。

      审神者笑起来:“你从来不对他说这些。”

      “哼,虽然刀是好刀,但是借用别人逸话的行为太可耻了,”长义语气立刻变得尖锐冷漠起来,“明明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却时刻把‘我是仿制品’的借口顶在头上,擅自以‘山姥切’的逸话来显现,难道不靠着我的名头就不能斩了吗?”

      “人们所熟知的山姥切就是我,本作长义,和国广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打刀审视地盯着京墨,“作为我的审神者,就请你看清楚这一点,不要因为显现的早晚而有所偏颇。”

      “在这件事上,我不会有任何偏颇,不过,作为你的审神者,我希望你能想明白一个问题,”审神者叹息一声,但神色里却带着一丝赞赏,“长义,什么是付丧神呢?”

      “付丧神是刀剑因自身逸话……”

      “这是给你的问题,不是时政的答题考试,”审神者伸手将一枝花挡在他唇前,另一手拍拍他的肩膀,“考虑好了再回答我,你还有很多时间。”

      “……故弄玄虚吗?但我一定会给你正确的答案,”前任监察官停顿了一下,随即自信地笑起来,将那枝花接到手中,“只要你没有偏向,那么赢的人就一定是我。”

      “——等到那个冒牌货醒了,你就告诉他,我要先一步去公民馆了。”

      摇了两下手上的花枝,前任监察官潇洒地走出门去。

      “——你听到了吗?可以睁开眼睛了。”

      隔了好一会,审神者才语意带笑地问。

      “……”

      帘子里直挺挺躺着,用力闭紧眼睛的山姥切国广脸红的确实像中暑。

      “那么我在外面等你。”

      将剩下的花插进玻璃瓶,审神者站起身来:“被被,别让我们等得太久。”

  • 作者有话要说:  ……嗯,被被快想通了,长义似乎还很早呢……
    话说,虽然是仿制品,但是他们两个本体完全不像……完全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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