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出阵不如出道》夕烟唱晚

115、回忆

　　“所以你们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了呀，”小天狗失望地叹了口气，“我也记不得了……这就是时间太久的坏处吗？”

　　受两只小鸦天狗的邀请，今剑来到了它们的领地做客，那是庭院中最古老的樱花树，为表示尊敬，鸦天狗们让出位于顶端的一根枝丫，那里能看见的风景是整棵树上最好的，所以得到树枝的那一方理当更强，只可惜它俩的水平半斤八两，相争到现在也没有谁能占绝对上风。

　　不过今剑拒绝了它们的好意，自己挑了一根稍低的树枝坐下来，晃荡着小腿一边向下看一边聊天。

　　“对于妖怪来说，记忆也是力量的一种体现，像我等这样法力低微的存在，是不能像大妖怪那样事无巨细全都记住的，虽然有时候会略微有些怀念之意，但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

　　尾白有些遗憾地说，他最近正巧有点这方面的烦恼，看见樱花树下的小猫都心中微动，可那令人惆怅的记忆就像是被风裹挟走的花瓣，飘飘扬扬不知去往何方了。

　　“那件事对前辈来说很重要吗？”

　　尾黑对同伴莫名的多愁善感表示了一下鄙视，太弱就是太弱，还找什么借口。

　　“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唷，”小天狗托着下巴说，“我其实是记得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小事都想不起来，这样下去会让大家没法放心呀。”

　　好多事情是直到碎掉也不会忘记的，可是光这样还不够，主公大人说，想要去修行的话，必须有所准备和觉悟，现在的自己不行。

　　好难啊，到底什么样的觉悟才可以让主公大人觉得合格呢？

　　“一千多年！”

　　两只鸦天狗肃然起敬，他们做妖怪的时间也就一二百年，在一千年的面前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如果想不起来的话，就没办法变得更强了，”小天狗有点发愁地说，“大家都各有各的顾虑，三条中最适合第一个回去修行的就是我，可是拖得太久，就帮不上主人的忙了呀。”

　　“我听说，北边的山里有一眼泉水，如果喝下的话就能够增强记忆力！”

　　“京都的爱宕山中有一种果实，据说吃了就能让人想起历经的一切，不过很快就会死……”

　　虽然听不懂三条和修行都是什么，但是两只鸦天狗纷纷表示愿意为前辈分忧，然后很快互相指责起来。

　　“增强记忆力又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你真蠢！”

　　“前辈是为了去修行的，怎么能吃有毒的果实！”

　　鸦天狗们吵得不可开交，今剑却注意到屋里的岩融正在和审神者交谈，当他们目光相遇的时候，小天狗立刻精神百倍地挥了挥手，审神者回以微笑，岩融却是目光闪烁了一下。

　　岩融最近好像很有心事啊，是不是也在想要去修行的事呢？

　　今剑将手放下来，他和岩融是最亲密的伙伴，但正因为这样，自己才要先一步去修行，就像义经公永远率领家臣走在前面那样。

　　尾黑在枝头上跳了几步外盒脑袋砍去，想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让前辈如此在意，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看见：“前辈，虽然我们帮不上忙，但是要不要问一下当时的人呢？您的主人应该知道一些吧，听一听的话有可能会想起来的。”

　　“主公大人当时还不是我的主人，”小天狗回答，“当时的主人是义经公，在人类中是非常非常优秀的，不管是战斗还是指挥都非常的厉害，对我也很温柔……他的剑术，就是大天狗传授的哦，你们不认识他真是太可惜啦。”

　　“喔喔——”

　　鸦天狗们一起惊叹。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才和我一样高呢，鞍马寺的和尚只会教他念经，结果他在夜里偷偷溜出去向天狗学习武术说要报仇，住持知道的时候吓死啦，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小天狗捧着脸给他们讲义经的故事，“当时的仇人权势滔天，义经公除了一个身份什么都没有，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最后果然成功了。”

　　今剑眼睛亮晶晶地从鞍马寺的相遇讲起，五条大桥、奥州奔走、一之谷奇袭、屋岛之战、坛之浦决战……每件事都讲的绘声绘色，一旁的小鸦天狗们听得聚精会神，不时发出惊叹，是场和乐融融的故事会。

　　“不过，从这以后他就没有再过过安稳的生活了，”小天狗讲完坛之浦后情绪慢慢低落下来，就如同故事里源义经的人生一样，“因为不被兄长相信，他到处奔走解释，在最后那种情势下……还是选择了自尽。”

　　“他死的时候我好难过，”今剑看了看四周，高高的树梢和昏暗的月光让他想说一说在本丸不会提的事情，“虽然有着护身的名义，可那时候的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感受着他的身体逐渐变冷。”

　　“一想到那一天，我就很不甘心，又焦急，又生气，”小天狗交叉着手指，郁郁地说，“血液的温度比淬炼我的火焰还要烫，明明都那么痛了，他还想要为我擦干净留在身上的血，是不是很温柔呢？所以我才觉得，义经公的敌人绝不能原谅，虽然没多久他们就全都死掉了，可如果再面对他们的话，我有一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不可以改变历史，要保护现在的主公大人和自己，这样的觉悟还不够吗？

　　小天狗没精打采地思考着。

　　“那……那前辈一定是和他相处了许久吧？”

　　没想到故事急转直下有一个这么悲伤的结局，尾黑和尾白都惊呆了，半天才找出一句话来接。

　　“从他七岁开始直到三十一岁，可如果说是形影不离的时间，有二十年那么长哦。 ”

　　“二十年？”

　　这个时间对于人类来说，不能说是短暂，可在一千年的对比下，就显得尤为渺小起来，两只鸦天狗面面相觑，显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前辈会这样牵挂一千多年前的一个人类。

　　“义经公死后，我就好像一直在沉睡，”今剑对上它们困惑的眼神后歪了歪脑袋，“再醒来就是被现在的主公大人唤醒的时候，所以觉得一切都过去没多久呢。”

　　“原来是这样，您当时一定很伤心吧，因为遭受了打击所以……”

　　尾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位前辈从外表和语气上都是很小的样子，原来是一直在沉睡吗？想必过一段日子就会飞速地成长起来吧。

　　“你根本没有认真听前辈说话！”

　　尾白立刻抓准机会一翅膀拍在尾黑脑袋上，在对方愤怒的眼神里洋洋自得地解释：“前辈不是说了吗，仇人在之后不久就全都死掉了，前辈肯定是目睹了这一切后才去沉睡的，不然怎么会知道当时的事？”

　　“前辈也可以是醒来以后被其他人告知啊，”尾黑不服气地辩驳，“当时那么难过，会陷入沉睡一点也不奇怪！”

　　力量越强的妖怪，就会越像人，这几乎是毫无争议的定论，赫赫有名的大妖怪们，或多或少会去人类的世界来历练自己，但这种方法非常危险，因为受伤而选择沉睡的并不是一个两个。

　　人类的感情，就像是毒药一样。

　　“前辈！”

　　谁也说服不了谁的两只鸦天狗一起看向今剑，然后发现对方比它们还一脸茫然。

　　“……我想不起来了。”

　　面对两双黑豆眼，今剑苦恼地回答。

　　这并不是别人告诉他的，而是镌刻在内心的东西，藤原泰衡怎样，源赖朝怎样，乃至于发生在阿津贺志山的那场血战，他都一清二楚，仿佛亲眼目睹过，可是从义经公倒下之后，他是被谁所持有，从而看见了这一切的呢？

　　想不起来。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一旦仔细去思考，就会有大段大段的空白，显现之后，他慢慢地懂了好多，比如说打仗是不可能只有大战的，小规模的冲突、零星的遭遇战、情报的侦查……这些才是战争的主流，可印象里却没见过义经公做这些，还有，流亡的路上应该发生了很多事吧，可自己却只记得劝进帐那天的事情……

　　义经公死亡后，自己的世界好像就崩塌了，那么，在那之前呢？鞍马寺之前的日子自己又是在谁的手中？

　　“今剑，下来吧。”

　　在他思考的时候，薙刀似乎已经与审神者交谈完毕，正站在树下呼唤他。

　　夜色下张开双臂的岩融神态不像往常那样爽朗，树枝的阴影像是把忧虑投在了他的面容上，小天狗眨眨眼睛，站起来重新露出笑容。

　　“接住我哦！”

　　他从高高的枝头上纵身一跃，高大的薙刀就像以往一样，稳稳地接住了他。

　　“岩融，我们以前，一直在一起，对吧？”

　　小天狗坐在熟悉的高大肩头上，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我们一直在一起。”

　　薙刀语气肯定地回答他，然后把他又往肩头上扶了扶，看着饭岛家大宅因为阴气分外模糊的夜景又强调了一遍。

　　“不论以前，还是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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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要在单位过啦
小天使们节日快乐哦～
2022年要开一个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