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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   第五十六章 历劫难直男明心迹

      刘志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周。

      米春红的下一封信准时送到,这封信十分简短。

      老同学: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期盼着你的回信,可是居然没有等到。以前,每次的来信不都是很准时的吗?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是怕我们之间的来往会影响到你的学习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我之间的那些信件又怎么说呢?若果真如此,我是不会耽误你的。我们也就不用再联系了。

      但是,即使是这样,你也应该把事情说清楚,猜来猜去,是很累的。

      盼复。

      知名不具

      x年x月x日

      信上明显透着不高兴。刘志民慌神了。这一慌神,他的脑袋更加混乱。

      他一会儿觉得上次那封信的字里行间透出的就是那种意思,一转念就又否定了这个结论。

      一切都只是猜测,他不敢确定自己的感觉是不是对的。

      其实,在多数时候,人的直觉都是对的,这是亿万年进化出来的生存本能。但是,当本能遇上理智,究竟哪个能占据上风呢?

      那个女孩的心思到底如何?她真的能看得上他吗?她在不在乎他的卑微呢?自己有什么资本?是帅气的外表,还是良好的家庭?仅仅凭学习好吗?可是看起来,自己学习也并不是太好!那么,他究竟哪里能够配得上她呢?

      那个女孩在他的心里是无比神圣的存在,所以刘志民才会在潜意识里顾忌那么许多,使他不敢冒然去找她,也不敢有丝毫过格的表达。

      也许,每一个青春少年的心里都会有一个这样的神圣存在吧!

      想象中的神圣、自己骨子里的自卑,再加上传统的教育观念,让他怕;高中生、早恋,这两个词也让刘志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谈感情,让他保护性地自我屏蔽了。更何况,这种朦胧的状态似乎也很好,这种感觉使他自动地睡在这种朦胧美好的境界里,不愿醒来。

      刘志民好一顿胡思乱想,仍然犹豫不觉;又赶上快到期末,忙着准备考试,他决定先不回信,等想好了再说。考完试没过两天就是暑假,他想着米春红肯定也在放假,一定收不到他的信;反正自己还没想好,还可以再拖一拖。

      放假没几天,刘志民忽然开始莫名地低烧,嗓子干巴巴地疼,脑袋嗡嗡直响。以前,刘志民有个小病小灾的,都是稍微挺一挺,再吃点药就会过去。可是,这一次,他整整挺了三天,居然还没见轻。到了第四天夜里,他开始整夜睡不着觉;连续几顿没吃东西,使他饿到了极限。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着爬起来,晃晃地挪进厨房,含上一口剩饭,用凉水冲到肚子里,算是吃了东西,却怎么也咽不下第二口。

      早上,母亲一看就知道,他这是挺不住了,就要带他到医院看看。他在母亲面前装作还撑得住,说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然后,他拿了点钱,强挣扎着到了医科大学附院。挂上号,年纪不大的女医师简单地看了看,说:"不要紧,打几个吊瓶吧!"于是,她给他开了药。

      刘志民已经虚弱的快要不行了。一瓶葡萄糖挂上,没过两分钟,他开始大张着嘴,呼吸急促,浑身大汗淋漓,就像快要死了一样,把旁边的人吓得赶紧去找医生。女大夫来到跟前看了看,说:"没事,一直没吃东西,太虚了。刚给上糖,不太适应,过会就好了。"

      果然,两分钟之后,刘志民感觉呼吸平稳,汗逐渐消退,舒服了好多。女医师嘱咐他:"第二天再来打,需要打几天,看情况再说。"

      第二天,刘志民感觉好了一些。他再到医院,结果那个女医师不在,估计人家也是倒班,她的位置上坐着的是一个男医生。

      刘志民说明了情况。男医生翻开刘志民的病例本,看了看原来的处方,"嗤"了一声,似乎很不屑,然后拿起笔,刷刷刷重新写了一个处方。

      医生的字,都很难认。刘志民看了看那个处方,尽管不太认得,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比昨天多了一样药。刘志交了钱,到药房取来药,拿到处置室,交给护士,坐在旁边等着扎针。

      两个小护士看完处方就开始互相嘀咕,最后一句声音有点大,刘志民听清了,"这量也太大了!不行,还是问问吧!"。

      其中一个护士把处方交还给刘志民。由于带着口罩,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发闷,但是很好听:"你去问问开药那个大夫,跟他确认一下,这些药是一次都打吗?"

      刘志民心里画魂儿。他拿着处方回到诊室,等前边的人看完了病,照着小护士交代的,问了一下。

      男医生回过头,问后面的另外一个年老的大夫:"先锋2多大量?""400万单位"老大夫回答。

      男医生告诉刘志民:"刚才开的药分四天打。"然后,他又拿起笔在那张处方上划啦几下,交给刘志民。

      刘志民回到处置室,把处方重新交给护士姐姐,又把大夫的话重复了一遍。小护士这回没说啥,"乒乒啪啪"地开瓶、配药、打针。

      刘志民当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坐在医院的塑料椅子上,一边等着吊瓶打完,一边想:不对呀!这四天的药量差点一次就给打到自己身上了,万一这个药毒性大,自己岂不是小命不保吗?多亏护士姐姐救命,要不然搞不好自己又死了一次啊!

      说起来,算上这次,刘志民已经三次差点死于非命了。第一次就是在南大河和王耀东、章晓辉野浴,差点淹死;第二次是他刚学会骑自行车,在马路上忽然摔倒,差点被旁边拉车的大马踢到脑袋。想来想去,他又想起了杨玉红、想起了于胜利、想起了学校里那些成天打架斗殴的家伙,这些人有的已经不在了,有的曾经在生死之间徘徊。人活着可真不容易,自己不着灾不惹祸,都好几次差点丢了性命。

      刘志民低头仔细看了看处方,龙飞凤舞的字还是不认得,那个鲜红的印章倒是很清晰:令狐志远。看来,金庸老先生还真没瞎编,居然真有姓令狐的。

      刘志民没敢再到医院去打吊瓶。他跟母亲说自己的病已经全好了,剩下的那几瓶药被放在仓房的破盒子里,过了一年多才被扔掉。

      他的病说好也没好,可也没什么大碍了。到底是年轻,身体好,借助两个吊瓶算是扛过来了。这场病,让他落下个耳鸣的毛病,总像是有尖尖的高频电流声在他的耳边叫,不过也不太严重,只要不凝神细听,倒也感觉不到。

      大病一场,犹如死过一次。休息的时候,刘志民又想起他和米春红的事情。这一次,他居然想通了。此时,他还是不能确定米春红信中是不是那种意思。可既然猜不透她的想法,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确切想法告诉她呢?有些事情,自己不说,谁又能猜得到呢?

      他确定自己是喜欢她的--是那种特殊的喜欢。他喜欢她,已经记不得究竟是始于什么时候了。是那次跳绳?那次集体舞?那点小米饭?微风细雨中的大黑伞?那次晚回家?那本《社会发展简史》?还是那次越野赛?

      刘志民的病虽已无碍,可也一直养到高三开学才完全恢复。开学前一天晚上,他十分郑重给米春红写了一封特别的信。他终于艰难地省掉了纠结许久的那个字。米春红,春红,一字之差,境界不同;省去它,二人彼此之间的距离近了何止一字。

      春红:

      想这样称呼你已经很久了。

      可是,一直都没敢。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才又给你写信,是因为我自己想得太多。

      你我相识十年。十年中,世间已历经多少变故,你我却从未远离,莫不是天意眷顾?若果真如此,我又有何理由辜负生活恩赐于我的这般美好。

      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可供虚度?世间之事多难预料,有人荣登高位,有人跌落尘埃,亦有人尚未得尝世间甘苦就已半途而去。

      假期大病一场,所幸无碍。却忽然明白,一直以来,我所顾虑的无非是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卑罢了。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现在,一路走来,我都没有细想过你的感受,是我的疏忽。你说得对,我们都还年轻,后面还有很多时间。我愿与你一道去追寻属于我们幸福。此时虽前途未卜,唯愿以时间考验。

      你先前信中所说,五瓣丁香代表幸福,我已找到。

      久未谋面,真有些想了,盼一见。

      知名不具

      x年x月x日

      是啊,都差一点又死过一次了,他还不能放下点什么?

      周一开学,刘志民就把信寄了出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人”的一路陪伴,多次留评,使文下不致过于冷清。
    未来几天有重要事,不能更,所以多写了些。
    再次感谢一直看文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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