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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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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经证实为与特级咒灵战斗中不幸受伤。”
“啊,还没有醒吗?”
五条悟将太宰治的头发捻在手中,百无聊赖的来回搓捻着,太宰治的头发细软光滑,此时正在可悲地成为五条悟手中的玩具。
五条悟打了一个哈欠。
他终于放开了欺负着可怜的头发的手,用手撑着下巴,垂下眼睑 ,一瞬间湛蓝色的眼眸倒映着太宰治的脸庞,仿佛悲天悯月的圣者。
加上洁白病房的背景和床上睡着了的病美人,更加像是天堂里来看望命不长久之人的天使。
但这个人根本不是来拯救“睡美人”的王子。
他是病房里冷眼旁观生死的猫,真是潇洒的做派,仿佛他与这一切人世间的苦难毫无联系一样。
他仿佛是上天赐给人间的神明。
可是神明也会老去,也会死亡也会消湮于时间。
“太宰君。”
温暖的阳光伴随着他的话语,一点一点的回荡在这个房间之内,病房里的窗帘被风扯起又落下,房间里的睡美人睡得安详,仿佛沉入了什么不愿苏醒的美梦中。
“现在还不能休息哦。”
五条悟一移在太宰治身上的眼神。
他微微仰起头,风吹过他的脸颊给他的鼻尖带来深春的清香。
“夏天快到了,就算到了夏天也是不能夏眠的呀。”
他微微低下头,像是情人一般紧贴着太宰治的脸颊,亲昵的在太宰治耳边轻声,谁都会以为这是一位为情人吟唱着不知名国家的情诗的青年:
“你还不能在我不允许的前提下死去哦。”
语气幼稚得可与三四岁的小朋友媲美,明明是别人的生死之事,他却把自己关联在了一起,命令“别人不许死什么的”简直不像话。
可五条悟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怕他正在做着放火烧杀人抢劫的事情,你会觉得还是个孩子一般。
用成年人之间的规则来约束孩子,就是一个笑话。
他歪了歪头,笑了笑,如同太宰治回应了他一样,可是四处寂静无声,无人回应,而唯一一个人已经在床上睡着。
“因为治君是我的啊。”
话语中的得意,与刚刚占得新地盘的校园“小老大”,已经不相上下了。
“即使应该睡觉也不应该选在年轻人充满活力的夏天啊。”
他在这里顿了顿,接着说。
“是吧?治君。”
“是啊,悟君。”
在洁白病床上清醒过来的“睡美人”也笑着对他回答说。
太宰治刚清醒过来,就被五条悟喋喋不休的声音搞得有点不适。
满目灼眼的阳光让他不适。
被温暖干燥的气息包围让他不适。
晨间怡人的清香让他不适。
尤其是早晨被猫叫声吵醒让他不适。
太宰治不觉得他适合这种气息。
类似于“温柔的世间”的气息。
他这样的人与“温柔”“世间”类的词格格不入。
他像个误入人间的怪物。
怪物并不意味着脸上写着“怪物”,甚至是与人间别无二致的模样。
他习惯地模仿别人,习惯性地操纵别人,别人都觉得他很可怕,而人于他而言,也很可怕。
觉得一个东西可怕,并不影响它被太宰治当作工具使用。
就好比你可以驾驭蛇,虽然你很恶心,但这并不影响你使用它也并不影响你驾驭它的心情。
而且可以驾驭连自己都觉得可怕的东西,能让太宰治这样的胆小鬼怪物感到自己的存在。
他身为怪物只适合阴暗但干燥的地方,他不适合光,不温柔,不适合世间。
虽然曾经体会过了“光”和“正义”以及“温柔”的存在,也为此做出自己的变更。
但是这毫不犹豫投入的热情,只不过是因为他知道不会被改变而已。
“不会被改变”是太宰治的命运。
许多人可能会哀叹着他的命运不好,或者是想要与命运抗争。
但是太宰治不一样,他清楚地选择了命运,然后清醒地腐朽。
因为太宰治就是这样的人啊。
可是五条悟不是让太宰治舒心的人,他就像天上挂着明晃晃的太阳。
太阳的存在是宇宙真理,哪怕多年之后他熄灭了,他还会留下存在过的痕迹。
所以五条悟会不管不顾地将光带入他的生活,虽然说五条悟的光一点都不像光就是了。
灼眼但温暖。
连他的灵魂也仿佛跟着灼烧起来。
他抬眼望着五条悟,白发蓝色眼眸倒影充满了太宰治的眼睛。
“治君,我可给你带来了早餐哦。”五条悟举起手中一个袋子,笑眯眯的说。
太宰治接过来,免费的早餐难道有谁可以拒绝吗?
就在这个美好的不像是晨间里,一位看着样子是位职业女性的女青年推门而入,他向正吃着早点太宰治点点头算是个问候:“五条先生,又出现情况了。太宰先生,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她面无表情地说话,同时手中不间断地翻动着文件。
太宰治一边吃早点,一边想原来是因为冷美人呢,很可惜,他殉情的对象里面并不包括冷美人这个类型,他还是更愿意和那种人可爱的女性一起殉情。
但是这位冷美人下一秒却立即不淡定了起来。
她翻开文件的手微微颤抖,眼睛仿佛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地睁大着。
她下一秒又呆愣着,像五条悟汇报了伊地知记录的文字:“7月25日,高专三名一年级学生对抗特级。”
“内一名术师死亡,名为:虎杖悠仁。”
五条悟太宰治听到了这立刻停下了百无聊赖的动作。
他们又一次在一起工作,只不过气氛不如上次的欢乐。
五条悟一路上都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宰治都是扬起嘴角,仿佛去春游一般的气息。
他非常理解五条悟为什么如此沉默。
答案其实很简单。
事情超出五条悟的预想的范围了。
这可让心高气傲的大猫猫如何接受呢?
到是“冷美人”为了缓解压力和与他说了一些话。
太宰治知道了一些情况。
比如说他与五条悟的任务“意外”的撞到了一起。
再比如说他本来身为一级的术师,应该袚除的是一级的诅咒,而不是特级诅咒。
还有为什么他明明消除了那个诅咒的能力,却依旧受到了伤害,甚至还在最后的关头晕倒了。
因为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受到了伤害。
那个诅咒的【领域】虽然被他破除了,但是一旦进入这个领域就会受到一定的压制。
相当于天平平衡的概念。
所以他与那个诅咒邂逅的时间超过长了一点。
本来这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是坏就坏在。
那个诅咒在靠近他的时候,就是下了一个陷阱,比如说一靠近他头上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就会掉下来,而他光顾着和诅咒一起邂逅,居然没有发现这一个现象,当然,也发现不了就是了。
当然,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不可能是糖果之类的小玩意,一定是什么尖锐的武器。
据说是水果刀来着。
还有他被人设计陷害的一件事情。
那个特级诅咒,本来不应该是他袯除的,而是应该是五条悟。
肯定是那些老不死的,想要警告他吧。
但是其实最根本针对的还是五条悟。
让他有点意外的是,那群老不死的竟然这么不长眼的狗的手伸向了五条悟最近收来的学生上。
明知道虎杖悠仁是五条悟强硬保下的的人还为了自己的利益这么对待他。
这就是明晃晃的挑衅。
太宰治并不意味五条悟会被这样对待也并不意外,五条悟会被这样挑衅,毕竟他们的关系一看上去就很紧张。
而且五条悟看上也不算是会受人欢迎的类型。
让他意外的是那群老人的胆量。
说他们胆小吧,他们却挑衅了五条悟。
从他们等着他吧,等他们去说你一件看上去就很称手的工具都不敢用。
真是蠢透了!
为什么这么放心他们的实力也能牢牢控制住五条悟呢?
真是搞不明白啊。
人惧怕着比自己强大的诅咒,却不惧怕更有威胁性的同类。
是同类相吸吗?
五条悟有同类吗?
所以说人真是复杂啊。
太宰治望着赶着末春火车站的远方山野,层层叠叠的墨绿扑满眼眸,些许的光点亮了视野,留下了阴影。
洁白的床单上只有一个被掏了心脏的虎杖悠仁,这般难看的死相,偏偏嘴角还挂着微笑,仿佛死的很安详似的。
太宰治叹了口气,要是他先前有点时间,就可以向五条悟借点钱买点花放在虎杖同学的身边了,毕竟他一旦遇见了温柔的人也会忍不住变得温柔了起来啊。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而已。
五条悟与伊地知开始大言不惭地谈起梦想之类的东西。
太宰治轻抚虎杖悠仁的脸颊,现在还帮他整理了散落的头发。
他开始轻吟着独属于虎杖悠仁的悼词,但其他牧师的悼词如此的长,但他的悼词就很简单。
他说的是:
“虎杖同学真是安逸了吧。终于可以休息了,辛苦你了。”
太宰治轻勾嘴角,心情十分美妙的又念了一句。
“你是一个好孩子哦。已经很努力了。”
他似乎想起了某位故人,眼神顿时温柔了许多。
“温柔的人总会回到天堂的。”
虽然他明知道这样的悼词不应出现在这里就是了。
然后他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哼起了不知名的曲调,看起了《完全自杀手册》。
新认识的家入硝子小姐与五条悟聊完之后就毫不客气的赶他走。
毕竟家入硝子小姐并不认为五条悟会有什么靠谱的朋友。
还有妨碍她做手术的人都得出去。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虎杖悠仁仿佛游戏里面死亡后到了泉水满血复活。
他毫无异样地与五条悟他们打招呼。
太宰治倒也是毫无异样地回应,一点儿都不意外的模样。
然后太宰治就回了小池家,要知道他可是很想念她们的。
只不过路过的途中遇到了失落的孩子们罢了。
啊,待会儿还是安慰一下孩子们吧。
太宰治如此想着,偶尔还是温柔一点吧。
太宰治在小池家度过了一个不错的下午。
然后就到了晚上。
小池良子写着作业,毕竟身为一个学生,怎么不可能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做吧。
她有点敌视地看着太宰治,他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在沙发上面吃着凛酱做的甜品,而她什么都没有,只能在这里趴着写作业。
而且,凛酱说她胖了!
胖了!
然后就把她心爱的甜品都给禁了。
她狠狠地摇了摇笔尖,然后满面微笑地看着太宰治。
“请问太宰先生会不会这样的题呢?”
太宰治连看都不屑看,直接摆了摆手说:“小孩子做的那些无聊的题目是可不会干的。”
他又将手中的甜品晃了
他笑得得意:“毕竟我可正在忙着吃甜品啊。打扰别人吃甜品的行为可是很不道德的哦。”
这时五条悟推门而入,抓紧太宰治的手臂就转身向门外跑去,伸手还拿走了桌上的甜品。
小池凛很不乐意,毕竟他们一天到晚的就在外面工作?而且这个点出去可是很危险的。
但没等她开口说话他们就出去了。
然后就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小池良子瞠目结舌:“难道大人的速度都是这么快吗?”
五条悟和太宰治的姿势就像是立刻要逃出去私奔了年轻情侣一样。
“干什么?五条君!我的甜品都没有吃完呢?”
五条悟扬唇一笑:“当然是去安慰安慰小朋友啦。”
五条悟太宰治并排站在伏黑惠的门口。
五条悟就像万圣节里向人索要糖果的小孩子一样敲了敲门。
然后他满眼放光的盯着门口,仿佛门口会出现什么大惊喜一般。
伏黑惠开了门,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早睡,但是今天实在是遭遇了一件难过的事情,所以他就早了一点睡,然后就被吵醒了。
而他多多少少都有点起床气。
所以他十分地不耐烦地揉着脖子,他那个力道更加像是要把皮都搓下来了,“所以说现在到底有什么事啊!为什么非要在白天不说晚上晚上说!”
同时,他的脚边出现了一只黑猫,正猫脸警惕地看着他们,“喵呜”个不停。
五条悟神秘地笑着并回答:“这可是我温柔的照
顾小辈的方法哦。不过惠要等我几分钟才行。”
大约十分钟后,伏黑惠抱着他的黑猫面对着被两个无良大人搬进来的酒,还是两箱!
伏黑惠目瞪口呆,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什么样五条悟不靠谱的样子都见过了。
但是未成年人真的可以借酒消愁吗?
但是两个无良大人却默契地一唱一和。
最后伏黑惠喝下了两杯酒,剩下的都是两个大人解决的。
五条悟趴在桌上睡着了,嘴里还念叨着:“那堆烂橘子早晚都得腐烂在地里。”
伏黑惠强忍着因为微醺了的睡意,把五条悟拖到了床上,毕竟在这里睡过去可不行啊。
毕竟第二天还是要起床的。
万一要是在这里睡过去,就会头晕目眩腰酸背痛吧。
伏黑惠看到毫无异样的太宰治,在心里感叹着,原来酒量都是要靠天分的。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
“真不知道我一天到晚做这些事有什么意义。”
救人,袯除诅咒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反正不过是命运己定下来的。
那为什么他要一辈子就要为这种事情而忙碌呢?
太宰治突然出声道:“你觉得自己活着没有意义吗?”
伏黑惠只是大脸已经有一点迟钝,困意和醉意混在一起。
他过了许久才回答:“只是存在在这里要罢了。”
太宰治笑了笑:“你在迷茫着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意义吗?”
他自顾自的说:“因为虎杖悠仁?还是因为其他的?你害怕死亡吗?”
伏黑惠想了想:“就是一些事情而已。”
太宰治笑着:“你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呢。”
“死亡也好,迷茫也好,恐惧也好,只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个阶段而已,都会过去的。”
“只要人的意志还没有被消灭,这种主见就不会被清除。不得不说,人还真是一种自大又傲慢的生物。”
伏黑惠诚实交代:“我从未做错事,只不过是想让善人获得更大的平等而已,我既不正义,也不温柔。我只是一个人而已。”
“自私和愚昧,我想还有一定的恐惧。这样的人也配为人吗?”
“可是这样不是很好吗?有着自己的理想,愿意为之付出努力。然后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前进。”
“就算是错误的。”
太宰治接着说:“错误和正确都是由他们来评说的。所以只要遵从于自己就行。毕竟人类都是愚昧的。”
伏黑惠看见了皎洁的月光照在太宰治的身上,宛如披上了一层银纱。就仿佛了月夜里的精灵一般。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是啊。”
他心里知道这个答案。其实没有太宰治也会是这个答案。
但他不会忘记这夜的月光,也不会忘记这夜喝的酒。更不会忘记在这里喝的烂醉的五条老师。
只不过是私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