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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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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不管不顾的投入窗内,床上的两个人都被阳光照着,让人不禁怀疑他们昨晚是否发生了什么暧昧的关系。
但其实什么都没有啊。
不过他们此时的姿势的确是很暧昧。
五条悟一只手搭在太宰治的腰上,一只手不耐烦的按了按眼角。
早晨的阳光真讨厌,他如此想着,看来是时候给家里面换上一个大一点,厚一点的窗帘了。
这破窗帘又薄又轻啊。
哦,原来是他昨晚根本就没拉上窗帘。
可是那些关他什么事,明明今天不用早起的,他却被阳光给刺醒了。分明就是窗帘的错。
这就是五条悟的强盗思维。
他用食指和拇指搓捻着这双手下细嫩的皮肤。
神态颇有一些心不在焉。
昨天他们该做的也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但是他并不高兴。
因为……
“这分明就是普通的人类啊!几点奇奇怪怪的身体特征都没有!”他低声恼怒着。
他以为是太宰治的体制原因导致他和咒力隔开,没想到太宰治的身体根本就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样。
他引以为傲的咒式[六眼]竟然对太宰治完全不起作用。
一点作用都没有,仿佛跟没用似的。
真是头疼啊。
难道真的是那万分之一的偶然性吗?
五条悟伸手揉了揉太宰治早晨蓬松的头发,阳光就这样照在他纤细的手指上,他的眼神缠绵眷恋地看着他怀中太宰治白晳的脸庞,他没忍住手贱接着往他的脸上捏了一把。
这样亲昵的动作如果不是恋人的话,也至少应该是朋友。
当然对天生自来熟的五条悟说这个的话简直就像笑话。
他伸出左手食指轻轻的戳太宰治的头,戳的太宰治的头一点一点的,有点可爱,但是他是不会放过太宰治的。
因为他如果他不能睡的话,他也要让别人不能睡。
凭什么他早上的时候要被阳光吵醒,而他却能睡得如此安稳?
五条猫猫就是这么的霸道且蛮不讲理。
“嗯呢,什么东西啊?”见太宰治醒来后直接握着他的手指,一只眼睛还没有睁开,五条悟生起了一丝恶乐趣,只为逗这位太宰治新邻居。
五条悟像一个刚找到新同伴的猫咪,孜孜不倦的想要和同伴玩。
但是这个同伴一点都不愿意配合。
太宰治直接从床上坐起身来,握着五条悟的手也放开了。
太宰治是生生被折腾醒的,本来这脾气说不上是好的,他现在更应该是火大。
但是他却抿唇一笑,冲五条悟打了个招呼:“嗨,新搭挡又开始新的一天啦。”
“嗯,治君这回可能会有一点辛苦。”五条悟也是喝十分体贴的说了一句,但是随即话锋一转:“当然啦,这仅仅是对你而言。毕竟我可是无敌的!”
对于无敌的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事。
太宰治转头避开窗外的阳光,随口说了句,“好啊,那可就多麻烦你啦。”
他走去洗漱间,背后五条悟的声音远远传来:“洗手间里面有个备用的用具你自己用,不要拿我的。”
五条悟的地盘隐私欲很强,而且这种领域意识已经延伸到了生活各处。
太宰治惘若未闻,却还是这样备用的洗漱品拿出来。
他可不用一点都不想和那个新邻居一起共用着一件东西。
所以说总算是打消疑虑了吧。
他自己都对这个东西刚才才稍微有点眉目,更何况啊五条悟呢?
“不管怎么样来说,总算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太宰治拿着牙刷对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吃完早饭后,他们就一起出发进入了咒术职业高等学府。
按理来说太宰治是没有资格进入的。
其一,太宰治不是学生不是教师,更不是高专中的在编人员。
其二,太宰治没有任何正当理由进入这所高专。
他之所以能够进来,是因为五条悟的关系。
五条悟和他是暂时搭档,仅此而已。
但就这个“仅此而已”,也可以让他享受到很多特权。
比如说跟在五条悟的后面,根本就不会被人拦住,问到姓名和身份。
再比如说,本来应该是严加看管的地方,他现在却可以随便进入。
这个严加看管的地方也有可能是为了,
——看管着目前已经不能算是普通人类的虎杖悠仁。
五条悟轻车熟路的拿起一旁的木椅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倒坐在椅子上。
太宰治闲来无事盘腿坐在一旁打游戏,他顺便瞄了一眼时间,东京时间8:50,他心想,那我打到10点,应该虎杖悠仁会起来的。
五条悟眼尖地瞄见了时间,他撇撇嘴,什么嘛,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家里面睡觉才对。
不过也没有什么办法,年轻人的生物钟可不是他想调就调的。
“叮”的一声轻响,时间来到九点。
虎杖悠仁在此时慢慢转醒,然后看到了一个白头发的人跟他打招呼。
“嗨!”
之后就全部都是五条悟的事了。
他在这个没有再分心在这件事情上面专心致志的打游戏。
反正结局已经猜到了。
虎杖悠仁是颗还算有用的棋子一定会被好好利用起来,不过他不理你用关他什么事啊,所以还是不要在听呢。
就算不听,他大概也能猜到。
时间来到了9:30,虎杖悠仁已经和五条悟去“坚定信念”了。
不过应该只是试探一下,虎杖悠仁作为一种容具的强度到底是多少,好让那些高层们安心吧。
太宰治站起身揉了揉腿,他决定先在这所高专中转转。
太宰治在这一路上跟着五条悟畅通无阻。
可此时却被拦了下来。
太宰治看着眼前紧张不已的伊地知询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太宰先生,您是这个姓氏吧,就是上面有人找您。请允许我为您带路。”伊地知紧张地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毕竟还瞒着五条先生做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把人向火坑里带的行为,虽然五条悟知道,五条先生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他如此想着。
他早有做好准备,毕竟五条悟的朋友也不一定是脾气多好的家伙。
谁知道这容色出众的青年却一笑点头说:“好啊。”
伊地知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个人可真是好说话啊。
太宰治被带到了一堆被竖起来的屏风中间。
虽然屏风后面有人罢了。
“您就是那个[反术式者]?”这个声音虽然用的敬语却也显得更加调侃和恶心。
令他作呕,这里所有东西满身都是令他作呕的气息。
如果不是自身早就学会如何在人群中伪装的本事的话,他肯定会把自己弄得很狼狈呢。
太宰治早就料到有这一出,毕竟不是谁都能容忍威胁自己的事物出现的,尤其是那些自视甚高,以为自己真当坐上了世界巅峰的人。
果不其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做作。
除了比他想象中还要令人恶心以外,其他的和他预想中的没什么太大的两样。
不,应该是一模一样。
为什么要特意出现来恶心他呢。
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好一点的相处吗?
太宰治十分的疑惑不解。
这种疑惑不解也被他带到了话语中。
“请问这些老年人们有什么要紧事吗?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大发善心帮帮忙,但是如果没有的话,我可是会斤斤计较哦。”太宰治如此说着,百无聊赖地捻起兀自在眼前出现遮住视野的头发。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神情颇有些无奈,就像是懂事猫猫对无良主人提出的撸猫邀请,而表示无奈。
希望可以快点结束,可是偏有人让他不能得偿所愿。
“你这小子居然敢如此狂妄!”
“啊呀啊呀,现在的老年人都不能好好说话吗?火气这么大的话可是不能长命百岁喽。我希望您还是压抑住你的火气一点吧。”太宰治没有放下捻着头发的手,淡淡地回了一句。
对面的人似乎被他噎住了,几分钟了,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太宰治终于放开了手,他拍了拍手,转身离去。
一点都没有顾忌着后面的狂怒着的声音,反正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谁知道他一出门就看见了五条悟。
白发教师浑然不觉太宰治嫌弃的目光,而是满脸阳光灿烂地说:“嗨,又见面啦,你有一点慢奥。”
但是这位青年却不是脸上的那般阳光灿烂,他的背后是一疼得呲牙咧嘴的伊地知。
太宰治点点头,没有再和他废话。
五条悟太宰治起解决了一个任务,就是本来不应该是他们做的那个任务。
至于任务详情。
根据伊地知先生的记载,只有一个“二零一八年七月二十一日,二级诅咒,完成者:太宰治五条悟。”这样无趣的东西,连点细节都没有,不过也不能去责备一个被五条悟暴揍后坚持在工作岗位上的社会打工人吧。
但是据不知名当事二级诅咒生前遗录就稍有点趣味了。
“七月二十一日,我听说有个诅咒师要来袯除我。
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不是我和其他日本动漫中的反派角色一样自大,而是我有点闲鱼。
活着一天就一天吧,咒灵也要向前看不是吗?
我心脏很大,很中国“阿Q 精神”(说实话我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地安慰自己:又不是一定会消失,再说了,消失就消失吧。又不是人类说的“死亡”。
其实我知道,就是不复存在,就是死亡。
当我遇见他们时,黑发眼眸青年拿着手机蹭着公园里的WiFi 打游戏,然后他抬起头对白发男士说:“悟君,快点,我们要快点回家。”
然后那个‘悟君′就摆摆手说:“知道了。”
他的笑容嚣张跋扈,阳光明明照在我的身上,我却无法感觉到温暖,对哦,我是咒灵,本来就感受不到吧。
我知道跑不了,但我还是在用尽全力奔跑,快跑,快跑,我不要死,我不知道藕的味道,我不想死。
但我在那位白发青年抬手的一瞬间就死去了,他的咒力就像人类的跳跳糖一样,不对哦,我没吃过跳跳糖。
然后我看见黑发鸢色眼眸青年收起手机,对白发青年说:“悟君,去小池家吧!小池凛小姐又制作了新甜品哦!”
搞什么啊,为什么我要死了,他们却可以像恋人一样谈论着“家”和“甜品”。
为什么我没有家?
甜品我也吃不到。
也没有机会了。
因为死了啊。
死了的话,就被抹消了一切可能性了啊!
我消失了。”
太宰治五条悟在完成了这一单之后,又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三天后,太宰治翻动着手中的漫画,他其实翻开第一页时,就知道买错了。
不过,漫画只不过是为了参考而已,并没有实际的用处,毕竟以他的头脑的话,什么都可以猜的出来。
所以,只不过是为了解乏而已。
小池良子一勺勺挖着冰激凌,趴在沙发上,随口一问:“五条悟那个家伙为什么最近都看不见人影呢?”
春光灿漫,映在太宰治的身上。
太宰治背后的风景很好,芍药和玫瑰池水中交映着,小池凛还真是个田园的好手啊。
听到这话,他才抬头笑着回应:“也许是在教导学生吧。”
小池良子看着他的眼睛:“我才不会相信呢。”
她又挖了一大口冰淇淋,看似不经意地说:“你和他关系很好哦,所以请叫他好好照顾他自己,我可不想要一个顾客在这里死去,会坏生意的。”
太宰治关上书,他和五条悟关系很好吗?
确实,最近的关系都太近了啊!
还没有等他想好,他的手机就接到了任务信息。
索性他就不想了,本来就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信息很简洁:假想咒灵,无搭挡。还附带一个地址。
“为什么我还要自费前住啊?”太宰治不乐意噘着嘴。
“你又要去哪里?”小池良子看他转手离开如此质问。
“没什么哦。”太宰治摆手。
然后他的身影远去。
一间废弃别墅前,太宰治抬脚踏进去,却是另番天地了。
花丛中,隐蔽着别墅,蝴蝶四处飞舞,隐隐约约传来歌声。
真是幅美好的画面。
但太宰治没有犹豫发动异能,这幅画破碎了,露出丑陋的本相。
简直就和人一样,喜欢伪装,但还是本相是丑陋的。
所以他才讨厌人间。
他细细地盯着自己的手,这双手看起来如此白皙,骨节分明凸出,就像神的造物一样。
可是骨子里的本相都是丑陋的。
太宰治是丑陋的,美好的只有皮囊罢了,谁见了这皮相都会认为他是个挺好的人。
其实,他是腐朽。
他扭头看见了自己的任务对象。
他笑着宛若春日里开到极致的玫瑰,诡丽得不可思议,却也让人莫名觉得,春日里开到极致的玫瑰也是快要枯萎的。
“你来了啊。”像是熟人的口气。
那个咒灵向他靠近仿佛眷恋主人的小狗蹭过来一样。
而讨厌狗的太宰治却一反常态,摸了摸“狗”。
他再次看到了诅咒的出生。
从前,有户幸福的人家,女主人生了两个女儿,双胞胎姐妹就像是一个人一样,连雀斑和青春痘和位置都一模一样。
这两个姐妹逐渐长大,却还是一点区别都没有。
她们经常被认错,无论是管家,朋友,陌生人,甚至是父母。
都无法区分她们。
就算上一秒,她们刚和你介绍名字,你还是会记错。
如果要被记住,就只有更受关注。
可是姐姐很优秀,她就是人群中的太阳一样,无论你喜不喜欢她,她就如此自由的生长,自由的开放,她不管不顾的活着,就像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
妹妹去问平庸一点优点都没有,甚至连一点让人记住外貌特征都没有。
这并没有错,也谈不上是罪行,但是在那双生子中更平庸的那个,总是个不被偏爱的。
父母并没有偏爱姐姐,等他们依旧会喊错姐妹俩的名字。
父母觉得这样也太不方便,于是决定剪短姐妹中的一个人的头发。
妹妹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同意剪短头发,但是现在被剪短了。
姐妹两个应学校要求都不会扎着头发。
姐妹再也不会被认错了。
不是因为头发,而是本来活泼的妹妹再也不说俏皮话了,总是沉默着。
一切都照常进行。
妹妹有个愿望——希望有人能分清她,真正记住她。
她曾问过姐姐,怎样才能让别人在不破坏苹果的前提下分清外表一样的甜苹果和酸苹果。
聪慧的姐姐说,没有办法啊,如果只有一个就可以了。
于是,日益被人们遗忘的妹妹许下了愿望——让所有人分清她和姐姐。
然后诅咒诞生了。
于是,应少女所愿,所有人都分清楚她们了。
因为姐姐和其他无法分清的人从世界上消失了。
朋友,亲戚,村里的人,还有……姐姐。
都死掉了。
最后少女与诅咒交融在了一起,因为这是她的力量啊。
她与诅咒面对面,少女面色癫狂,却笑着流泪说,这样真好啊,不会弄混了。
我想被记得啊。
我不想被父母弄混了。
我也是和姐姐一样的人啊。
我不要再被弄混了。
我不要再被遗忘了。
请记得我啊。
太宰治醒过神来,咒灵已经消失了。
死掉了啊。
他轻声念着,也不知念给谁听:“不会忘记的。樱井归梓。”
姐姐的名字是樱井寻梓。
他又念了遍,仿佛强迫自己记住一般。
“不会忘记的。”
在睡着前,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白发青年。
“你来了啊。”没有发出声音。
太宰治晕倒了。
“七月二十五日,[窗]内一级咒术师晕倒。”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忘记的。
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