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莱特林荣耀》秋水泱泱

23、第二二章.我，决不道歉！

　　格兰芬多的三人组匆匆忙忙离开图书馆，再见面哈利似乎忘记了要和德拉科说什么事，他们总是匆匆忙忙，好几次，德拉科看到三个人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一旦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就故意大声地讨论不着边际的话题。德拉科相信自己听到关于“龙”“海格”“惩罚”等等的字眼。
　　一天早上起来，人们走过那条放置记录学院分数的巨大沙漏，惊讶地发现格兰芬多的红宝石少了很多，足足一百多颗。然后听说了，是他们的救世主，还有万事通小姐，坩埚杀手纳威先生害得他们丢的分数，原因是这三个人在霍格沃茨夜游被费尔奇抓到了。他们对这三个人的态度立刻变了，赫敏和纳威还好，哈利最明显。一直把他奉承为“救世主”“黄金男孩”的学生们，不再给他好脸色看，对他指指点点，到处都可以听到指责他的话。
　　看得出来，哈利的日子非常不好过，他的脸色很苍白，头发更乱了。

　　一起上魔药课的时候，德拉科看到他，以为看到了鬼魂。
　　“德拉科……”哈利的声音有气无力，被斯内普狠狠扣分的时候，也看不到他往常挣红了脸愤怒的样子，德拉科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整堂课心不在焉的结果，哈利炸掉了自己的坩埚，在纳威第五十八次炸掉坩埚之后，伴随的是斯内普阴沉的声音，“格兰芬多扣十分！”
　　听着这样的声音，哈利几乎麻木了，他看着溅在胳膊上的药水，手臂上起来一片一片红包。如果是往常，一定会有格兰芬多的学生来关切地询问他，但是现在——他抬头看了看教室，只有赫敏和纳威向他投来关切的眼神，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只顾着搅拌自己的魔药，连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他望向斯莱特林那边，德拉科已经把自己的药剂熬制好了，装进玻璃瓶里，交到最前面的桌子上，斯内普会给每一个学生的成品打分。

　　“德拉科——”
　　德拉科交了自己的成品，走回坩埚旁边，就看到哈利在一大片惊讶目光里面向他走过来，很委屈地看着他，指着手臂上一片一片的红包。
　　德拉科磨了磨牙，心中叹息，去教室一边的储藏柜里寻找需要的材料，熬制好了药水，一半递给哈利让他喝掉，一半让他敷在伤处，剩下的时间，哈利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即使下了课。
　　沙比尼对他做了一个鬼脸，笑着拉着潘西、克拉布，还有高尔走掉了。

　　已经是初夏，时间接近中午，天气渐渐有些热了。德拉科找了一片阴凉的树荫，停下脚步，看着哈利，“你有什么话想说，波特先生？”
　　他一向不认同格兰芬多的处事方式，他们对待救世主的态度不也正说明了这一点。在救世主为格兰芬多取得魁地奇比赛胜利的时候，他们恭维奉承，作为炫耀的资本，现在丢掉些分数就恶言相向，没有人想起救世主男孩曾经给他们带来的荣誉。轻易就可以改变的态度，廉价的友谊，没得让人齿冷。

　　坐在树荫下，哈利给他说自己十一年来的生活，他的童年，他对亲人的渴望，来霍格沃茨初时的兴奋不安，……他以为他在格兰芬多交到了很多朋友，但事实证明，他身边除了赫敏、罗恩、纳威，根本没有人。
　　或许分院的时候，我应该听从分院帽的话，去斯莱特林的。哈利望着远处的湖面，无意识地说。
　　德拉科轻嗤，如果救世主男孩来斯莱特林，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他从来不认为黑魔王在霍格沃茨的势力被完全拔起了，尤其是在斯莱特林。
　　……邓布利多是格兰芬多的，我知道的，德拉科，我只能去格兰芬多。这一刻，哈利脸上没有了平常见的单纯，很平静，尤其镜片后面的绿眼睛。
　　德拉科没有说话。既然知道，现在自怨自艾是做给谁看的？
　　知道是一回事，亲身体会又是另一回事。哈利抓着他的袍子，身体后仰，靠在树干上闭上了眼，“让我在你身边待一会儿吧，德拉科。”他的声音虚弱，几近哀求。
　　德拉科叹息，把书本放在膝盖上，翻开，很长时间却没有看进一个字。

　　头顶上枝叶晃动，沙比尼从上面跳下来。
　　德拉科对沙比尼的突然出现并不惊讶，他看看身边的哈利，似乎睡着了，在他和沙比尼之间施放一个隔音咒。
　　“德拉科，你准备和救世主交好了？”沙比尼不赞同地看他。“不过，救世主也会伪装，还不算是太蠢。”
　　“不能交好，也不能太过交恶。”德拉科看着身边闭着眼的哈利，“他是邓布利多的。”如果说刚刚进入霍格沃茨时他不太明白，但这段时间的经历见识，他已经看出端倪。
　　救世主也很可怜，是的。
　　同样是1十一岁，他有父母，虽然父亲不在，但毕竟有希望，而他没有；他不是救世主，不必负担一个世界的期望，而他是；他有马尔福家在背后支撑，而他什么都没有；……

　　那次哈利在他身边睡着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恢复从前，见到他，救世主依旧会羞涩腼腆地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似乎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改变。他和红发朋友和棕发麻种女孩穿过城堡去教室上课，看到人们的指点，听到近乎侮辱的指责，会苍白了脸急匆匆地走过。
　　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沙比尼对救世主的评价彻底改变了，多了赞赏，但在行动上没有丝毫表现。
　　雷格斯最近很忙，两个月后他就要毕业了，虽然他已经选定了毕业后的职业，得到霍格沃茨所有教授的推荐和优秀的评语，但是他担任着学生会主席的职务，有很多案头工作等待他处理。

　　斯米特大力推开学生会主席办公室的门，门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高高案牍后面的雷格斯抬起头来，“发生了什么事？”斯米特看起来莽撞，熟悉他的雷格斯却知道好友性情谨慎，这样慌张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快走，雷格斯，边走边说。”斯米特拉住雷格斯，两人穿过走廊，跑下楼梯。
　　“德拉科出事了——”
　　雷格斯心里一惊。德拉科……那孩子一向冷静谨慎，最近更是收敛了性子，博得霍格沃茨上下多数人的赞赏，会出什么事？斯米特给他讲述事情缘由，他知道的并不详尽，事情发生后就匆匆来找雷格斯了。

　　斯米特只说德拉科和格兰芬多发生冲突，具体细节并不清楚。雷格斯赶到事件现场，知道这一次的事真的大了。
　　地面上躺倒一地格兰芬多的学生，他们呻吟着，或深或浅地受了伤，铂金少年站在最中间，整齐柔顺的发丝已经乱了，苍白的脸有一道伤疤划过鼻梁，延长到下巴，正渗出血丝，唇角也破了，他不在乎了抹了一把嘴角渗出的血，蔚蓝色的眼狠狠地望着周围的格兰芬多学生，他的袍子已经碎裂得不成样子，握着魔杖的手却很坚定，没有丁点颤抖。
　　如同一只暴怒的小兽。

　　雷格斯冷静地扫视了一眼现场，皱起了眉，走进受伤的格兰芬多中间，检查他们的伤势，还好，大多都是皮肉伤，他用治疗术施治，格兰芬多学生感激地看着他。不过有三个人，雷格斯看着最后的三人，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最少要在医疗翼躺上两个月。
　　庞弗雷夫人已经来了，她身后还跟着邓布利多，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
　　雷格斯目光一缩，事情终于大了。

　　庞弗雷夫人没有任何耽搁去检查躺在地上的三个学生，“哦，谢谢你，雷格斯，你的急救很完美，让这三个孩子减少了很多痛苦。”邓布利多、麦格教授也去看三个学生的伤势，知道没有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松了一口气。
　　雷格斯看着倔强的少年，看着他满身的伤，怎可能不心疼，但现在要做的，“道歉，德拉科。”
　　少年看着他，紧紧地抿着唇。
　　“道歉，德拉科。”他重复。
　　“不……”
　　“道歉，德拉科。”那三个学生可不是麻瓜家庭出来的，他们的家庭虽然不是贵族，但也有一定势力，没必要树敌的，你明明知道邓布利多总会偏向格兰芬多一些的不是吗？

　　“我，决不道歉！”少年倔强坚定地说。

　　啪——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邓布利多。
　　德拉科不敢置信地扭过头来，看着黑发棕眸的少年，脸颊很痛，滚烫地似乎有火在灼烧，但是这些都比不上事实给他的震惊。
　　雷格斯打他。
　　狠狠地咬着唇，直到唇惨白地没有血色，头颅倔强地扬着，一字一句复述，“我、决、不、道、歉！”
　　丢下这句话，德拉科转身，大步离开，不曾回头。

　　“德拉科——”
　　几个人追上去，是沙比尼、潘西，还有克拉布和高尔。

　　看着少年倔强的背影，闭上眼似乎看到少年受伤的眼神，袍子下面的左拳握紧，雷格斯低下头，“对不起，邓布利多教授，……”诚恳地说着道歉的言辞。事情的经过在刚才他救治格兰芬多学生的时候，已经有人告诉了他。是那三个学生挑衅的，他们提到德拉科的父亲，说了侮辱诅咒的话。
　　家人在那孩子心中是那样重要的存在，难怪他会暴怒。
　　邓布利多没说什么，三个学生已经被送进了医疗翼，庞弗雷夫人跟着回去了。站在旁边的格兰芬多学生一致指责着德拉科的行为，斯莱特林的学生没有一个说话，只是冷漠地看过去。格兰芬多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觉得无趣，渐渐散了。

　　现场只剩下邓布利多和雷格斯两人。
　　“我必须给这三个学生的家长一个交代，你知道的，雷格斯。”
　　“是的，邓布利多教授。但这件事并不是德拉科一个人的错，那三个人事先挑衅，不该侮辱他的父亲的。德拉科尊重他的父亲，邓布利多教授可以想象那种感情吗？”
　　邓布利多沉默了很久，“斯莱特林扣二百分，马尔福劳动惩罚六周。”
　　“谢谢，邓布利多教授。”

　　德拉科很委屈，他的伤在回到斯莱特林地窖的那个晚上，沙比尼拿来许多魔药，痕迹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不再和雷格斯说话，雷格斯见了他也不像往常一样过来摸摸他的头，亲昵地说些什么，雷格斯冷漠地看着他，似乎等待他的屈服。
　　因为他，斯莱特林被扣掉了二百分，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对他指指点点，幸灾乐祸，让他体验了一把救世主不久前的感受。不过，德拉科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依旧优雅矜持地笑着，在课堂上提出许许多多的问题，教授们因为他精彩的回答，依旧会给斯莱特林加分，即使格兰芬多院长的麦格教授。斯莱特林计分沙漏的绿宝石一颗一颗地增加着，不久就又超过了赫奇帕奇、拉文克劳，遥遥领先了。
　　劳动惩罚，邓布利多交给了斯内普，每天晚餐后，他就去教父的魔药实验室，整理许多散乱的资料或者处理各种魔药材料，十点的时候回斯莱特林地窖。这样的惩罚，他没有任何抱怨，有时间和教父在一起，他可以获得很多魔药上的知识。
　　纳西莎知道了这件事，没有说指责的话，只是安慰他，提到这个月的21日，卢修斯的案子重新开案审理，可惜德拉科去不了了，这让他有些沮丧。他祈祷父亲能够开释，那么父亲就可以回家了。
　　第一学年将要结束，周围的人都抱着书在复习，担心这学年的成绩，因为这次的成绩直接关系到他们能不能升级。

　　他们的黑魔法防御课在暑假到来前的一个月停止了，斯波尔这段时间忙着五年级的课程规划，五年级有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也就是Ordinary Wizarding Level Results，简称为O.W.L，还有下一学年他准备上的课程。
　　如果以前，德拉科不会打扰斯波尔，有什么问题他去问雷格斯，总能够得到满意的答案，但现在……
　　斯波尔收起手里的书目，看着他。
　　斯波尔虽然教了他一个学年的黑魔法防御课，也和他一个小组参加禁林巡逻，但斯波尔性情沉默不多话，两个人之间没有太多交谈，德拉科有些拘束，“斯波尔……”他措辞着，不知道怎样称呼比较恰当。
　　“菲利。”斯波尔给了他唯一的选择。
　　“菲利。”德拉科微微放松了，看着他放在手边的书目，不确定自己合不合适打扰。
　　“有什么事，说吧。”斯波尔漂亮的灰色眼眸看着他。
　　德拉科把自己不理解的几个问题说出来，这是他在读炼金术著作里面一直没有弄明白的。斯波尔思考了片刻，灰眼睛微微眯着，给他讲解。他的嗓音清冽，优雅悦耳，讲解浅显易懂。德拉科惊讶地发现，他拥有不输给雷格斯的渊博知识。

　　德拉科真挚地道谢，喜悦地收起书本。
　　“德拉科。”斯波尔叫住他。
　　“嗯。”
　　“你准备和雷格斯冷战到几时？”
　　德拉科的动作僵住，喜悦的神色慢慢淡下去。
　　“你或许不用道歉，但是你必须要感谢他。德拉科，你知道当时你甩手走掉，谁给你善后，你不会以为你走掉事情就完结了吧，斯莱特林扣掉的二百分，六周的劳动惩罚，这就是所有结果？”斯波尔淡淡地述说，“如果你的目光短浅到这种程度，我会为雷格斯哭泣的，德拉科。”
　　德拉科握住书角，不说话。
　　斯波尔说的这些，事件过后他仔细考虑到了。那三个学生的父母在魔法部工作，卢修斯爸爸的案件重审，他不能承受一点的差错，他和母亲十一年的努力换来的结果，如果因为他破坏，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他急急地告知母亲，母亲的反应很平静，似乎在之前已经知道，宽慰他事情她已经处理。在他之前，谁告知了母亲，除了……他想不到其他的人。

　　他站在他面前，说，“德拉科，道歉。”声音里没有感情。
　　明明不是他的错，是那三个人先挑衅，侮辱诅咒他的父亲，过往的格兰芬多帮助同伴攻击他才会被他击倒在地上，他也受了伤，为什么他都不关切地询问他，只是重复说着，“德拉科，道歉！”
　　明明不是他的错，邓布利多偏向格兰芬多，扣了他二百分，六周的劳动惩罚，而那三个格兰芬多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只是因为他们进了医疗翼，而他没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