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重铸乌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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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焕这贺礼倒也简单，左右不过是替柯莳将那乌乌重铸一番，添点辅料进去，让这把三阶灵剑的品阶再往上抬一抬。聂焕虽说现下已经能勉强练出四阶法宝，不过水准比之卫行还稍显不足，再说了，那四阶法宝柯莳拿着有何用途？诚然世间的金丹修士大多以四阶法器为本命法宝，可柯莳自然与那“大多数”不同，且不论她现在在升龙剑宗年轻一辈中间风头无两，便是从实用而言，她这两年金丹期还能用四阶法宝，可再过百八十年，到了元婴也得换把更趁手的法剑。
四阶法剑是送不出手的，可再往上，五阶六阶，聂焕实在是火候未到做不出来。她坐在剑庐里，拿着乌乌左看右看，倒是颇有些去年替孩子做了身衣裳，今年又穿不上了的感慨，这一辈子为人长辈的心是操够了。
不过聂焕倒也不担心这重铸的乌乌拿不出手，既然技艺不够，那便用高品阶的材料来凑。可巧不是？那一点残留的天陨之精，铸一把剑不成，但将这乌乌镀上一镀，抬个两阶上去，倒是绰绰有余。
聂焕又当初师伯师叔们送的宝贝里，挑了块金云晶，这晶石属雷属金，算是五阶中品的材料，用来替换卫行当年镶的那颗三阶阵石算是绰绰有余。不过聂焕倒也没急着动手，她先传了道符信叫来卫行，问他要过当年的图纸，两人又在剑庐里坐着讨论了几日，还没画好新图。
“这柄剑我记得当年铸成时是五斤七两，主材是青雪钢。”卫行将乌乌从剑鞘中抽出来，随手挽了个剑花，他对这柄剑的手感与重量都相当满意，尤其是剑柄与剑身的平衡做得尤其的好，卫行将剑细细抚过，颇为得意：“这柄剑在我这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柯莳那小丫头二百两黄金就买去了，真是好福气。”乌乌随着卫行一番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也得意地颤鸣起来，聂焕一时失笑，只道：“就是这剑太吵了些。”
“我记得原先是选的你，你倒是嫌它太刚直，这才便宜了柯莳。”卫行看向她腰间佩着的那柄水意剑，奇道：“你原先那柄......”
聂焕摇头，将那装着天陨精华的玉瓶取出：“都在此处了。”
“这？”卫行对着瓶子看了一眼，只见着那瓶底亮起的幽幽青火，饶是他打铁快二十年，也没见过这种原料，不由得好奇：“这是什么？”
“陨铁之精。”
卫行一时说不出话来，陨铁之精乃是七阶的炼器材料，他没见过实属正常，须知道，李神都那柄千秋雪，也不过是一柄七阶法剑。虽说七阶法剑不见得便只有七阶材料，七阶的炼器原料大多能称得上一句天材地宝了，多得是化神分神修士争抢。更何况，聂焕这陨铁之精还覆盖着一层蓝焰，想必在陨铁之中也属罕见。
他不自觉地压低声音，扫了一下四周的同门，才悄悄问道：“你从哪里搞来的？”
“不知道，我那柄剑乃是家传。”聂焕对外仍然只称天陨是家传宝剑，其余便是一问三不知。若是考虑到此世肉身的家族传承，说一句家传倒也是实话。
“唉——”卫行长叹一口气，只恨自己家怎地没有什么家传宝贝。
“所以只有这一点儿，还请师兄见谅。”聂焕随意拱手。
卫行摇了摇头：“什么见不见谅，难道我真敢问你要似的。”
他忽地又想起来，补充道：“聂小师叔这句师兄我可不敢当。”
两人笑起来，闲话聊过，替乌乌初定了用料。原先剑身的青雪钢减去一半，若非是柯莳喜爱这剑灵，那一半的青雪钢都剩不下，约莫等于新铸一把剑。另一半的材料是雷炼崖石，这种矿石出产在易受雷击的高山上，被天雷劈中的石头有几率存储一点天雷气息，因此可以作为雷属性的炼器材料，这种四阶的原石算是雷灵根修士们最容易找到，也是最常用的。
此外再附上一种五阶的星金砂，调和几种材料，最后掺入天陨之精。聂焕有些忧心天陨自带的天火太盛，会把其他材料烧熔，从而成不了剑形，因此在材料的配比上试了又试，最后又加入一种五阶的水属性铜矿，才堪堪平衡下来。
“这火还是太强了些。”卫行将那些定好的材料在陨火上稍微烤过一遍，就七七八八地融化开了，他伸手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的，问聂焕：“你那剑到底是怎么铸成的？难道单是一块陨铁打造，不掺别的东西？”
聂焕闻言，正在画图纸的手停下来，她将图纸递了过去，给卫行看：“应当是这样罢，我也不太清楚。”聂焕仿着天陨那顺应剑纹藏纳天火的九转大阵画了一张图，当初那位铸剑师奇思妙想，将陨铁层层叠打，把阵法藏在剑纹之中，用以收纳威力无比的天火，免得剑身难以成型。
而聂焕嘛，九转剑纹打不出来，三转或许可行。
卫行接过图纸，看着上面繁琐的阵法层层叠加，分作三层藏在剑身之中不由得头疼：“你这图纸能给蒋师过目吗？太复杂了些，怕是难成，兴许蒋师能简化一些？”
聂焕却有些尴尬，她只道：“可以是可以，只是要烦劳师兄你拿过去，蒋师现在看了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颇有些......”
“我懂，我懂。”卫行点头，揣了图纸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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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五天，蒋文松那里果然让卫行又把图纸捎回来，修修改改了许多处，与聂焕原先画的那张图纸已经大有不同。他将那三转剑纹的三层剑身还保留着，只是将九处杀阵化简为三处，把聂焕原先设想的，用天陨之精为剑身镀层，改为熔铸为剑心，这样夹在剑身中间那一层中，再设个聚灵阵，把天火灵力藏在阵中，做这把剑的阵枢，与镶在剑身末处的金云晶相呼应。顺带地，蒋文松还在剑格处画了一道五雷剑阵的阵纹，只要输入灵力便能释放，不必再预先酝酿准备。
“蒋师费心了。”聂焕接过图纸看过两三遍，又对卫行道过谢，便要着手开始处理材料。
卫行却问：“雷炼崖石须开乾字炉才能炼化，你又没有火灵根，怕是棘手，不若请蒋师出手？”
聂焕摇头道：“图纸一事已经麻烦过他了，再说到底是我送贺礼，若是让蒋师来做，岂不是诚意大打折扣？”
“可是......”
“师兄且放心，我自有办法。”知道她手中有千重水的，也不过是李神都与柯莳两人而已。
在水锻法中使用千重水，除杂一步就不需要再将雷炼崖石放入炉中烤化，再配与之对应的去除杂质的药水，反复洗练。聂焕只需要将千重水顺着神识引入原石之中，再以千重水的萃取之意，将雷炼崖石的精华提取出来便算完成。
只是这一步颇为费时费力，反正也用不上炉火，聂焕与卫行商讨完毕之后，干脆便回了云归崖，整日窝在炼器房里处理材料。
聂焕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前整块雷炼崖石放入乌金钵内，她闭眼将神识刺入其中，冰凉的千重水意便随着神识导入原石之中。聂焕感知着雷炼崖石内部的结构，用千重水慢慢地，将杂质一点一点地吞噬，只留下精纯的带着天雷气息的金属部分。
光是这一步，她便花了将近五日，那人头大的一块雷炼崖石的原石最后只剩下两拳大小，聂焕趁着它被千重水软化之际，将这精炼的雷炼钢捏作宽约一寸，长约一尺的钢锭，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等它自行硬化。接着便是将乌乌融掉重铸。
这吵闹的剑灵倒是有些害怕，被拔出鞘后，发出一声厉啸便要夺门而去。聂焕岂会任它逃走？只用神识一冲，便将这剑灵暂时冲散，乌乌跌落在地上。她抬手一招，将乌乌召回来，千重水浸入其中，很快便将那青雪钢的剑身融化了去。
卫行铸剑的手艺确实不错，那青雪钢里残留的杂质不多，聂焕只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便它洗了出来，也捏作差不多长短大小的钢锭，而后便是作为剑心的天陨之精。青雪钢三钱，雷炼崖石二钱，天陨之精一钱半，蓝水铜二钱，再加上做粘合用的星金砂。天陨之精在与这数种材料混合之后，终于成型，不再流动。这做剑心的混合金锭上仍覆着一层微蓝的火焰。
接着便是锻造。
聂焕最先锤打的是最外层的青雪钢锭，她并未使用铁锤之类的工具，而是将千重水化作一把小手锤。千重水之所以称之为千重，不止是它包含了十分复杂的水属性的道意，更是因为这种奇异之水乃是抽取了千万道水流才凝作一道的缘故，奇重无比。这和李神都那柄山峰炼为一剑的千秋雪有异曲同工之妙，小小一瓶千重水，比李神都那柄千秋雪还重许多。若非是聂焕以神识操纵这道意，单是一滴千重水，怕也足以将云归崖砸个大坑。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重铸乌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