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兮》闲花语絮

14、书中若有颜如玉

　　琉璃迈着步子徐徐走来，面对眼前情景也不焦急，直视嬷嬷的眼，“你把芳儿怎么了，这事与她无关？”她微微偏首，不甘于人的神情尽在脸上。
　　“我的好琉璃，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好生待她。”那老鸨一脸屈尊逢迎，上前拉住她的手却被琉璃轻轻甩开。
　　“我的姑奶奶，只要你进去见见齐四公子，什么都好说。这人我们可都惹不起唉。”她抬起衣袖抹了一把泪，虽然并没有哭。

　　琉璃怒瞪她一眼，僵在原地，既不前行也不后退。

　　许是屋内人等了太久，“好了没啊？这什么花魁的架子可够大。”出来一位年轻公子，一脸贵气模样，“这就是那花魁。”他指着琉璃问老鸨。
　　“不过尔尔。”那年轻公子嗔了一声，“小福子。”
　　一侍从样的人应声赶出来。 就见公子劈头便骂：“什么未央第一花魁，还不及我那大嫂，无趣，不看了。”
　　说罢便一脸不满的自楼上下来，从楼心月走了。
　　琉璃转身正要回房，便被老鸨从后面唤住，一副不成材的表情，“你说说我为了培养你花尽了多少心血，如今大了翅膀硬了，倒想飞了，我告诉你，想和那姓柳的穷书生在一起，门都没有。”说完倒是真的倒地痛哭起来，又似想到了什么，对那四个大汉道：“去，给我回房去看看她，不许她出来，今天没了齐四公子，明日总会有王公子李公子，你能躲得了何时？”到最后都不知道是在自语还是怎样。
　　缪小筑看了不禁好笑，这一场闹剧，而莫景殇仍是不满，“竟然把美人姐姐看管起来。”说完便又是要冲上去的样子。
　　没走几步，一硬梆梆的东西撞在自己肩上，只觉眼前一黑，莫景殇倒下便没了知觉。 醒来之时莫景殇已是躺在一张床上，陌生的地方，她一惊，大叫起来：“小筑。”
　　“小姐。”缪小筑一听到她的叫声便赶进来看。 “那美人姐姐呢，这是哪里？”一连串的问题接连甩出。
　　“这是客栈啦，王琥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一家。”
　　“我怎么到这来了，一点也不记得了。”莫景殇揉揉脖子，好酸啊。
　　她印象中黑了一片，接着就失去了知觉，在那之前，她本来是要去，“对了”她叫住了正要转身的缪小筑。
　　“我本来要去救美人姐姐的，后来怎么就成这样了？”
　　“小姐，要不是王琥把你打晕，你都不知道惹了什么事了。”
　　“王琥，原来是那家伙把我打晕了，死王琥。”莫景殇大骂起来。
　　“姑娘。”门外的王琥听到了里面的骂声，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莫景殇行侠仗义不成心里自然不痛快，一脸怒气，缪小筑便过来替王琥解释，弄了个半天，莫景殇终于明白了王琥打晕她的原因。
　　“你说，今晚是美人姐姐的初身夜。” 终于明白了，缪小筑点点头。
　　只听莫景殇继续道：“那我们是直接救还是怎样？”
　　白痴啊，直接救，缪小筑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走过去附在莫景殇身边说了一些话，两个人点点头，具是领会。
　　原来缪小筑让莫景殇先去找到那琉璃的心上人柳生，帮助他去替琉璃赎了身。

　　好在这柳生虽穷困潦倒，但祖上一辈也是在朝中为官，后传到他这一代家族已没落，称得上是没落的贵族，知晓的人倒也不少。
　　莫景殇和缪小筑是日落前才在西郊外找到这一处破落的大宅子，门匾上的字迹早已脱落不能看，四周一片荒草丛生，莫景殇真的难以想象再这繁都内会有这么破落不堪的一处场景。 大门是破损的，外面无一人看守，好在这府宅虽已陈旧倒是没有蜘蛛网，只轻轻一推就进得了这大院子里去。
　　入目之处是一片白色，白色的灵柩，白色的帘带，进得内厅去，不过寥寥数人，原来是不知死了谁，本正在守灵，那几人见有外人进来皆是一脸惧色，唯恐是什么盗贼之类的。
　　莫景殇看他们一脸警惕，忙道：“我们是来寻柳生的，他在吗？”
　　“哦”她能明显感到那些人松了一口气，但听到柳生的名字眼中闪过不屑：“那个不孝子，现在都不知在哪儿鬼混呢？”说完便又对着灵柩哀嚎起来“我们柳家怎么会到今天这地步啊。苍天无眼啊。”接着又是一片哭声。
　　看他们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莫景殇和缪小筑也只好悻悻然离开。
　　这柳生也不知道何处，莫景殇和缪小筑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走了许久，缪小筑有点不耐烦了，“小姐，我们管那柳生的事干吗？”
　　莫景殇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爹爹以前常说，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这怎么能叫管闲事呢?
　　缪小筑看吃了鳖，于是闭了嘴。
　　正行至一酒楼附近，便见一衣襟微张散乱着头发的人从面前走来，口中念念有词，似在梦呓般，“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前人欺我甚矣。”反反复复，只此一句，看上去像是醉了酒，颠颠撞撞的。
　　那酒楼小二出来对着那人大声道：“柳生，你还没付账呢。”“这人啊，别指望他还得上了。”周围有人见了对那小二说道。
　　如果她们没听错的话，眼前之人竟就是柳生，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两人不禁喜出望外。
　　缪小筑在莫景殇指示下去帮柳生付了账，那小二看既然有人替他付了账，嘀咕了几句后，便也噤了声。
　　想来这柳生素日便积债累累。
　　柳生见前面有一人影挡住自己去路，不耐烦地说：“让开。”
　　“你就是柳生对不对？”莫景殇看着这一身放浪模样 ，只能从散发间窥见昔日的书生意气，不禁有些失望琉璃姐姐竟会爱上了这种男子。
　　“你谁啊？”满身酒气扑面而来。
　　“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琉璃今晚就要接客了，走，我带你去帮她赎身然后你们远走高飞。”
　　“是琉璃叫你来的？”柳生浑浊的眼神忽然有了些焦点，然而片刻后又是醉醺醺的一副神情，“是我负了她，和她说别等我了，我不值得。”说完推开莫景殇打算离开。
　　见他这么一副态度，再回想琉璃的痴情，莫景殇气不打一处来，捏起拳头就要揍他“你是不是男人啊？”
　　然而拳头还没有落下，就在空气中被缪小筑给截住了。
　　柳生抬起头看了看那未落下的拳头，那张豪无生气的脸忽而笑了，然后又像是初见时那样，跌跌倒倒自行离去。
　　琉璃，忘了那三年之约，你我便各自天涯吧。
　　“小姐，也许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就不要逼他了啦。” 莫景殇放下那悬在半空中的手，狠狠地踹开脚边的竹篮，便直奔客栈的方向。
　　只剩缪小筑一个人在后面摇头无奈 。

作者有话说

　　走过，路过，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