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轩之花非花》hrwcaine

2、第 2 章

　　“……花非花？”柳清濯自己将这个词语轻轻重复一遍，里面代表的那个女子，会不会就是该隐念出诗句的原因？

　　该隐静静看着柳清濯一阵子，他知道她在困惑什么，但是却不打算回答。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乐意解释为什么的人，虽然他倒是很喜欢询问为什么。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紫瞳倒是轻轻念了一遍，却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

　　因此撒加的忽然插话听起来就很突兀。“该隐。有一件事情我想提醒你，当初你是怎么信誓旦旦要将柳清小姐训练成商业奇才，还记得么？”

　　神秘诡异登时烟消云散，铜臭味前来接替。

　　该隐一本正经的说：“当然记得，哈利斯族长向来一诺千金。”可是不到五分钟，他又接着说话了：“为了濯儿和紫瞳牺牲，我是在所不惜啦。可是撒加你这样做也不太好吧？堂堂御前护卫满嘴当铺债主的词汇……啧啧，成何体统。再说濯儿最可爱的地方就是她有时候不通人情到了叫别人想去撞墙的地步，毁灭一个天真聪颖美丽可爱单纯的少女，你舍得么，你舍得么？你还没有一点身为地球一分子的环保意识啊你？啊，还有还有……”

　　该隐第一眼看上去神秘优雅高贵少言，但是，那是骗人的！尤其是在他认为有必要的时候，绝对可以做到口若悬河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关于他雄辩的功力，柳清濯很疑心他甚至可以把电冰箱卖给爱斯基摩人。

　　加隆握紧拳头，极力克制着自己，手上的青筋却明显的浮现出来。莲儿很喜欢这个时不时就会发神经简直不是男人的娘娘腔少年伯爵，也很不喜欢他和别人打架，再加上他要是真的出手说不定又会上该隐的当——他万万不能动手。可是这个该隐·C·哈利斯，一提到不利于他少爷的事情就开始装疯卖傻撒泼耍赖，简直把顾左右而言他、漫天胡说离题万里怎么也不肯讲重点的本事发挥得淋漓尽致——真是他妈的欠揍啊！

　　“你这一去，如果能够成功，不仅算是救回品月一条命，而且对你自己来说……你也知道会有什么好处吧？既然上一件事没有达成，何不用这件事来抵债？”

　　撒加冷静的自说自话，并不理会该隐是否还在呼天抢地。

　　“好像……”撒加话音刚落，该隐就忽然安静的微笑着接茬，“很有几分道理啊。”

　　撒加将好处坏处清清楚楚摆了出来，才算是让该隐少爷认真考虑可行性……奸诈的人，果然还是要以毒攻毒，才会甘心做事。柳清濯深表佩服，预备鼓掌以庆祝之。

　　【叮咚】

　　门铃的声音响起，接下来是一段《雍正王朝》的片头曲。众人的表情都各有变化，加隆听着乐曲皱起眉头，顺便瞟一眼柳清濯。撒加挑了挑眉毛，但是没有更多的动作了。紫瞳慢慢看了柳清濯一眼之后，又看向店门。而该隐，却一副眉开眼笑的表情，仿佛乐不可支。

　　“啊，是依铃！”

　　柳清濯这么叫着，匆匆跑去迎接客人。

　　柳清濯能够分辨出来者何人是理所当然的——那首《雍正王朝》的片头曲就是她找出来，并且设置的门铃响声。林依铃是清风宠物店隔壁林善堂药店的老板，同样曾经是清风宠物店的客人，她买了一只白虎。之后可能因为邻近的关系，时常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来二去也就互相认识了。再加上柳清濯受着该隐的熏陶，有意无意总是跑去林善堂学习药材，结果林依铃来到清风宠物店串门的次数便逐渐增多起来。

　　“啊，啊，我也要跟着去了。拜拜。”

　　该隐很有宠物自觉，随口打了声招呼，也不见了。

　　加隆轻嗤一声，然后看向撒加：“这样好吗？”但是这句话也是问紫瞳的。

　　撒加不说话。紫瞳回答：“应该没有关系。该隐做事情一向很有分寸。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去香港……他没有明确答复……”

　　“他会去的。莲儿。”撒加缓缓开口。“他一向知道怎么做最划算。”

　　紫瞳轻轻点头：“但愿如此。”

　　来人果然是林依铃。

　　“依铃，来玩啊？怎么没看见阿缘？”

　　柳清濯脸上一贯是明朗的笑容，手脚并用帮林依铃拖了一张椅子过来。

　　林依铃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阿缘，就是她饲养的那只白虎，说的好听就是宠物……白虎啊！虽然老虎也算是猫科动物，但是不觉得很大型的吗？！柳清濯倒好，她的宠物是一只漂亮的小黑猫，不管实际上这只小猫多么恐怖（林依铃亲眼看见小猫亮出指甲的时候是怎么抓人的），至少别人看见了不会害怕。……要是她带着阿缘出门，等着马戏团动物园找上门来吧……

　　“啊，阿缘他嘛……不方便出门，对，就是不方便。”

　　但是林依铃也深深了解柳清濯那奇特的思维逻辑，用笑容掩饰着不知所措。

　　在柳清濯的观念里，有一个很重要的准则叫做“存在即合理”。换句话说，如果一件事情发生了，那么不管原本它多么不可能发生，鉴于既成事实，她就可以接受。譬如说，假若忽然有一天，柳清濯发现自己也变成了动物什么的，大概也只会点点头，然后大摇大摆寻找主人去也——根本不会有什么思想挣扎！说的好听叫做随遇而安，说的难听就叫不思进取……大概就是这种能耐，让她得以住在清风宠物店吧？

　　也之所以，柳清濯很快接受林依铃千篇一律的理由——反正每次都管用，也就不必花费那么力气想新的理由了，不是吗？

　　她们开始坐在一起上聊天，该隐陪在旁边眯眼睛打瞌睡，一直到又有新的客人来到。

　　“颜回！你是关颜回？”

　　林依铃忽然站起来，失声叫道。声音大得使在场的人即时目光全部集中在陪同女朋友而来的客人身上，感觉就像是有一个聚光灯照耀着全场注目的明星。

　　“呃……我刚才的声音是不是大了点？”过了一会儿，林依铃很尴尬地这样问那位客人，从她脸上小心翼翼的表情可以推测到那位客人是多么的哭笑不得。

　　说得也是，活在这个世界上20年，还是首次见到有人听到“颜回”这个名字像听到原子弹爆炸一样震惊。不过……当初自己不是一样拼命守护姓氏的秘密？此一时彼一时啦。

　　将心比心，柳清濯倒不是很奇怪林依铃的激动。

　　只是……关颜回……这样一个名字有什么特殊涵义嘛？就自己个人而论，只依稀记得伟大的孔子，在他那传说的七十二个门徒之中，有一个为他守灵结果每天一箪食、一瓢饮的学生——那位实在不怎么像人类的学生，好像就是叫做“颜回”来着……难道说颜回和林依铃有什么亲戚关系？祖先，五百年前是一家？不对啊，林依铃姓“林”，和“颜”差的太远了吧？再说了，那位客人不是姓“关”么？啊，难道是他们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也不像是……

　　“濯儿。”该隐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缓缓飘入耳中。“你武侠小说看得太多了。”

　　柳清濯停止遐想，狠狠瞪了该隐一眼，他明明就是一个那么梦幻的贵公子，干么老是打断别人的幻想？不过这场面轮不到她尴尬——明摆着，比她尴尬一千倍的客人飞也似的冲出了清风宠物店，丢下他那个看起来似乎很不错的女朋友。

　　不用说，以后那位名叫关颜回的客人……等着女朋友发飙吧，阿门。

　　清风岛屿，国际机场。

　　【第4387次班机，飞往新加坡。第2381次班机，飞往莫斯科。】

　　【泛欧航空公司呼叫，请搭载3709次班机飞往文莱的旅客马上登机。】

　　各式各样的通知不断的广播了又广播，瑞士航空公司飞往苏黎士的，英国航空公司飞往雅典以及塞浦路斯的——然后突然有一则与众不同的播放。

　　从清风岛屿直接飞往香港的7034次班机十五分钟之后起飞。

　　本来应该早早上飞机的人却在发呆莫名，怀里抱着一只小黑猫，样子还真是孤苦无依。来来往的行人情不自禁用同情的目光多看了这个少女几眼，然后才拖着行李离开。

　　该隐瞄一瞄机场大厅的诺大挂钟，还有十五分钟，叫人，还是不叫？他不是挺喜欢这趟香港之旅，错过了飞机也好……不过这一次错过，说不定还有什么更加麻烦的差事派给他哩。

　　【请前往瑞士的麟词忧小姐即刻和柜台联络。因为航道调整的关系，飞往日内瓦的班机误点，所有乘客改道经过香港，飞机将会在十分钟以后起飞。】

　　其他一连串的通知又连珠炮一般滚滚而出，飞往日本的，飞往中国的，到马来西亚的，航线通往全世界。到意大利的西多·罗思，被催着到柜台上去。麟词忧小姐又被叫了一次。

　　该隐听着广播，唇角微扬，是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濯儿？濯儿，回魂啦，尚雍。”做出决定之后，即知即行是很重要的事情。

　　柳清濯果然很快反应过来：“尚雍？！尚你的头！”不要怪她如此说话，实在是，“尚雍”是在扫墓的时候祭奠死人才用得到的。

　　该隐一脸嬉笑，完全没把柳清濯的呵斥听进去：“怎么样都好——我们该上飞机了哦。”他伸手比比机场大厅的挂钟，要她看一看时间。

　　柳清濯看了看时间，确实应该走了，便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抱着该隐上飞机。她也不知道该隐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到末了，她就是拿到一张带着宠物上飞机的特别许可证。

　　“濯儿，你还在想着那个女扮男装的关颜回关小姐啊？”

　　该隐忽如其来的问话，让柳清濯差点没有尖叫出来。

　　“你、你……你也知道？！”不想让别人认为她是一个妄想症患者外加狂躁抑郁，她不得不可以压低声音指责该隐。

　　但是一看到该隐脸上那种得意洋洋兼又贼贼的笑容，柳清濯就知道自己问错了。“濯儿。想我堂堂伦敦猎艳伯爵，歌舞升平的地方混了几十年，就算没到夜夜笙歌也是阅人无数，那么明显的事实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是极，是极。”柳清濯翻着白眼，很敷衍的随声附和。“谁不知道你是伦敦第一贵公子，好个‘劣厌伯爵’啊。”——既是恶劣又是讨人厌！

　　该隐泫然欲泣的看着柳清濯，他本来就有着多种面目，翻脸恨不得比翻书还快。当场就要打雷下雨，鬼哭狼嚎。

　　“……好！我不对，都是我不对！你是最潇洒最可爱最漂亮最帅气最优雅最高贵的少年伯爵，人人都很喜欢你，可以了吧？！拜托你千万不要哭出来！”柳清濯咬牙切齿的说了一长串，与其说是赞美，倒不如说是诅咒。

　　“我真的这么好？”该隐一副羞答答的大家闺秀姿态。“这怎么好意思呢？”

　　柳清濯正式考虑将该隐丢在国际机场，自己一个人去香港。

　　“濯儿。你有没有听过疯牛病？”

　　该隐闲闲的扔出一句话，似乎不过是随便说说，又似乎早有预谋。

　　疯牛病？

　　“当然有啊。不过，你替这个做什么？”柳清濯疑惑的发问。

　　该隐笑脸玲珑：“提醒你不要乱吃牛肉啊。香港可是和发源地英国关系匪浅。”

　　柳清濯没好气的斜睨该隐，所谓的无聊男子，八九不离十就是像这位少爷一样。

　　柳清濯心无旁骛的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登机。“呵呵，那个疯牛病可是跟库鲁病很相似的东西哪……关小姐。”也就没有注意到从该隐口中轻轻吐出一句话。

　　香港？

　　香港，这里就是香港。

　　香港全境，包括香港岛，九龙半岛，新界，以及离岛。它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东南端，与北京相距1240英里（大约1996公里），位于北回归线南面，与墨西哥以及夏威夷的纬度相同。时差是GMT（格林威治时间／UTC＋8小时。地理书上写着，香港海岸线曲折，多天然良港，地处台湾海峡和南海之交，是重要的水上通道。它的天然资源有限，几乎一切本身所需，从粮食到原料，都依赖外地输入。
　　这样的自然和历史，使香港成就一种独特的经济。

　　“钢筋水泥森林，混凝土大峡谷，人山人海，压力锅中过活。金钱至上，这里的确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

　　罗列了那么多“虽然”，结尾却是一个响当当的“但是”。

　　那么，究竟是什么东西，支撑着香港的信心，可以这样理直气壮的宣布：我是世界最好？

　　设想过歌舞升平的“不夜城”车水马龙，也设想过灯红酒绿的“兰桂坊”笑脸迎人……巴比伦古都，东京，伦敦，巴黎，瑞士，纽约……城市繁华者，灿若烟花，多给人如此印象。

　　柳清濯唯独没有想过，真正给她留下第一印象的，是中环建筑群。

　　都市森林，玻璃之城，果然名不虚传。

　　高楼的密集度比起上海，有过之而无不及。

　　中国银行，70层，贝聿铭设计，创意来自春笋。笋子层层剥露，引申为折叠曲线，沿着楼身向上攀沿。另一座著名大楼，汇丰银行，外形极为现代，捆绑结扎，机器人的钢筋铁骨，科学的异想天开。
　　但是新楼的旁边，有着旧楼。仿佛盛装的时髦女郎身边站着简陋的白头老妪。强烈对比，极端怪异……而且并不美丽。

　　这样一看，香港，竟然有些不像是香港。

　　柳清濯若有所思的伫立于中环一角，有一点失望也有一点怅然。

　　该隐顺着柳清濯的目光望去，只是微微一笑。“濯儿。三分人才七分打扮，人要衣服马要鞍，你撞上美女后脚跟的那块伤疤了。伦敦的贫民区，不，世界上所有地方的贫民区都不好看。”

　　“中环是香港的贫民区吗？”柳清濯故意鸡蛋里挑骨头。

　　意想不到的是该隐居然点点头：“是啊，建筑贫民区。真贫瘠的建筑风格，就和伦敦的千年眼一样丑陋。以后有空我带你去看泰姬陵，那才叫做建筑。”脱口而出的话是那么顺畅流利，没有半点矫揉造作。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柳清濯听到自己心中的狂呼，真可谓气不打一处来。

　　差点忘记了，这位贵公子的严苛标准有多可怕……为什么？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人呢？！为什么他出生好像是为了证明其他人根本白活一辈子？为什么《人权法案》对他来说仿佛一点意义也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让她一点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太平山的夜景总是很漂亮的吧？”

　　良久，柳清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样一句话。要是该隐还要大加嘲讽，她就……555……不活了！去跳楼也罢！！

　　该隐想了想，回答：“也是。那么多电视电影台历上面都是香港的夜景照片，我不带你去看……想想还真是说不过去。不过那是晚上十点钟以后的事情。再说刚开始看着倒是新鲜，看多了你就会烦的。”虽然也有赞成的意思，不过不以为然的意思更加明显。

　　柳清濯暗中瞪了该隐一眼，她还没有机会厌烦，好不好？！

　　下一站去的是天星码头，按照该隐的指示坐着摆渡，到了尖沙嘴。

　　这一来，就进入香港电影中最为常见的街景：招牌林立的街道，双层巴士摇摆穿行。这里的弥敦道（Nathan Road）被称为golden mile，人流涌动，异常繁华。在楼群间行走，玻璃外表，一座映着另一座，色块波折变形，猛地抬头，以为有无数眼睛。

　　红帆船从维多利亚港开过，高楼大厦的背景，最典型的香港明信片。柳清濯看着看着忍不住想笑，现在她倒是可以寄一张出去，给薰子……或者给其他人。

　　正值周末双休日，尖沙嘴文化广场，到处都是休闲人群。摇滚乐队露天演出，小丑追逐游人，柳清濯也不得不拔腿开溜。还有十几岁的小女孩，穿着夸张的衣服，从太空少女，到巧克力盒子上面的丹麦蓝裙，摆出各种姿势照相，简直就是生活化的COSPLAY。她们大方而熟练的姿态，努力做出的美丽表情，阳光下实在很可爱。

　　菲律宾人或是印度人，老乡聚会一般，坐在大树下面聊天，甚至唱歌。国际化，各色人种混合，所有人看起来都心情快乐。在海边坐下，凭海临风，心平气和。

　　“怎么样？”该隐笑着询问。

　　柳清濯歪歪头：“这里似乎没有闭塞的地域感，明显的开放意识，从思想到穿着，都可以找到世界各地的品种。开阔丰富，和平共存，有一种大都会气质。”

　　“过几天我再带你看看铜锣湾，今天么……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该隐轻轻笑着，抬手看表。“我喜欢香港，就像是我喜欢伦敦。在这些地方，你就算是死在街头，也不会有人来多管闲事。”

　　“约定……时间？”柳清濯偏过脸，不解的询问。

　　很怪异地，该隐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沉默。

　　良久，柳清濯终于忍不住抬脸，却意外地在那张逐渐熟悉的俊美面容上发现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那抹笑散发着她很陌生的邪气，潜伏着危险与诱惑，仿佛要一步一步引诱她陷入难以自拔的深渊。

　　那诡异深沉的笑，竟让她这样迟钝的人有着不详的预感。

　　“濯儿。你没有听说过Big Surprise？”

　　Big Surprise，大惊喜，大惊奇。

　　能让该隐这样说的事情，想当然耳，不会是狗咬人，至少是人咬狗。

　　可是可是，但是但是，可是但是，但是可是，柳清濯实在是想不出来，香港有什么新闻或者地点可以谈得上千古奇闻？当然啦，她是少见多怪，该隐就不一样了……

　　一边想着，柳清濯一边走进东海傍的九龙香格里拉大酒店。

　　这家酒店里面名店以及娱乐场所云集，是这一片地区赫赫有名的标志性建筑物，更夺取了不少奖项。面向璀璨夺目的维多利亚港湾，宾客可以在这里饱览美不胜收的维港风光。每间客房及套房都宽敞舒适，让你俯览整个城市以及海港景色。加上具有模范的服务水准、先进的健身设施以及一系列精选餐厅酒吧，绝对是旅客最佳的下榻之所。

　　于是问题就来了……柳清濯真的没有信心，酒店门口的服务生会不会看着她怎么都不像是有钱人，拒之门外？老实说……她查看过客房价格，最便宜的那一种折扣价格，255美元。加床铺的话……还要34美元……而且折扣是……2004月的……现今价格385美元……

　　她真的不会成为香港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付不出房租进监狱的清风岛屿观光客？

　　唉！管他那么多……拼了！

　　实在不行的话，写封信叫远在意大利的忧过来劫狱好了……

　　想到这里，柳清濯开始摩拳擦掌，预备不要命的往酒店里面冲。

　　“濯儿，濯儿？”该隐叹气，伸手指指前方。“有人来接我们了。”

　　柳清濯恍然看向前方，来人西装革履，身形颀长，一派英伦绅士风范……咦？！英伦绅士？！赶紧再仔细看。金发蓝眼，很明显是西方日耳曼人，不过做派潇洒没有德国人那么拘谨……果然是彬彬有礼的英国绅士？

　　“柳清濯，柳清小姐？”

　　来人毕恭毕敬询问，一口正宗标准的中国普通话。

　　柳清濯一惊，低头看向怀中的该隐：“是你吧，纪神？”他只是无辜的耸耸肩。

　　来人良久不见柳清濯答应，从上装口袋掏出照片对比一阵。“柳清小姐？”然后再度开口叫人，态度依然恭敬万分，不敢有丝毫怠慢。

　　柳清濯只得抬头：“有！请问你有什么事？”

　　“柳清小姐，初次见面，你好。我是英国旅游公司驻香港分公司的总负责人，今后一段时日全权负责你在香港的一切生活，有任何要求均可以找我。我会二十四小时待命，代表本公司竭诚服务。”

　　一边说着，这位英国绅士就一边提起柳清濯的行李，带领她走进香格里拉酒店。她跟在后面抱着一只小黑猫进去，一路畅行无阻。只有从服务生满面的惊讶之色勉强可以判断这是非常罕见的事情……

　　——废话！

　　一个穿着普通学生装束的二十岁左右的少女，前面有英国旅游公司驻香港分公司总负责人开路，后面有一堆人随时等候差遣，怀中抱着一只本来大酒店一般不允许带进来的黑猫，并且那只猫漂亮得有些恐怖……

　　——这种景象可能很常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