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180中心] 永恒花园 (番外) ...


  •   番外分为两部分:《百年旅行》恭先生第一人称和《永恒花园》小正第一人称。

      利贝罗:libero(意大利语:自由)

      ——————————

      ——不要爱上任何人类,你将会在漫长而孤寂的一生中等待死亡。

      ——我想见他,现在。

      《百年旅行》

      我遵照阿劳迪的遗愿——或许能称之为遗愿。离开这里,开始了一段漫长的旅行。

      据利贝罗的同族所说,我的母亲是人类。因此我的头发不是和他们一样的淡金色,而是黑色。

      在传统观念里这种爱情不会受到祝福,无论哪一方都视这种结合为不洁。

      故而幼时我时常遭受同族的挑衅,也许更明确的说法——是他们口中的排挤。

      父亲在我记忆里几乎没有落下什么深刻印象,他很早就与世长辞。过世时还很年轻,享年并未达到这个种族平均寿命的十分之一。

      具体原因我并不清楚,也并不感兴趣。他于我而言只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仅此而已。

      只是偶尔在听到同族交谈时发现,殉情这个词的出现频率很高。

      据说我的母亲是个美人,但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我并不了解漂亮这个词的具体定义,但阿劳迪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我与他在家族亲缘关系上具体应称为叔侄,也可以称之为养父子。

      阿劳迪是个安静的人,他不怎么喜欢说话,除了教学之外与我的交谈并不多。他大多数时候都待在房间里,在【昔日织】上编织密码。

      昔日织是这个种族文化交流,历史记录与传承的载体,世代相传。

      利贝罗的每个族人从小都要掌握编织昔日织的能力,我也不例外。布匹上的特殊密码只有同族能够破译。但在此之前,我并没有想记录在昔日织上的任何内容。

      族内明令禁止族人与人类种族通婚。因为寿命的差距这种爱情终会走向悲剧,那位利贝罗将会在漫长的孤寂中等待死亡。然而据史记载,他们往往英年早逝。

      我没有窥探他人隐私的习惯,也很少进阿劳迪的房间。只有一次,我去叫醒不慎在工作时睡着的阿劳迪时,偶尔窥见并破译了他的昔日织。

      并非有意,而是看到布匹上密文的那一刻,明文已经在脑子里自动呈现。

      匆匆一眼的内容至今已记不太清,只住了乔特?彭格列这个名字,这应该是一位人类的名字。

      族人只会在昔日织上记录最重要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个人类对于阿劳迪来说意义非凡。

      当长老们一再告诫族人不要爱上任何人类的时候,阿劳迪总是异常安静。

      人类的世界很拥挤,很吵闹,我并不喜欢。

      我不太明白阿劳迪口中“去相爱”的具体实践操作。

      无论到哪里,人类种族总是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待我。起先我认为这是宣战的一种表达。但是当我准备迎战时,他们却并没有战斗的意思。

      人类种族真是一群复杂且难懂的生物。

      有些人类似乎很介意年龄差距过大的爱人。

      曾有个金发的中年人向我求婚,名字我已经忘记了。他是第一个主动和我交流的人类。在他身上我了解到:人类似乎拥有某种匪夷所思的平地摔能力——当部下不在身边时。

      我与他相处了几个月,每次见面的时候他都会亲吻我的脸。一开始我不明白,他告诉我这是他们这个国家见面时的一种礼节。

      经过他颇为诚恳的解释之后,我也认为应该入乡随俗。

      这几个月里,他带我见识了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由此我感到非常新奇。他教会了我意大利语以及他们的格斗技巧。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拿着戒指向我求婚。

      但根据实际年龄,我发现我可以做他的祖父了,所以我拒绝了他。

      当时他的表情似乎非常惊讶。

      我认为我们以后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于是在向他道谢之后就离开了。

      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离开那座喧闹的城市之后我决定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于是我选择了离那座城市附近的一座小岛。并在那里,我见到可以记录在昔日织上的人。

      我是在很多年后才知道他叫沢田纲吉。

      第一次见面的他大概只有五六岁,是一个很胆小的人类小孩。总是在我经过时,躲在花圃里偷偷看我。

      我喜欢他的花园,那里的花非常漂亮。且不会像其他人类只会把花栽在院子里。在这里花茎总是朝外生长,以供沿途路过的人们驻足欣赏。

      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疲惫人们见到这些美丽的花卉时,心情也会豁然开朗。

      我发现那个人类小孩不怕我了。并且总是会在我经过时送我几支花,四季不同。

      平凡反复的日子就像复调的卡农,但也总有曲终人散的那一天。

      我必须得离开了,我还没有完成阿劳迪关于‘相爱’的嘱托。

      决定离开的那一天下着大雨。

      在人类的书籍文学中,恶劣的天气往往预示着分手或不祥之兆。

      暴雨像乱箭,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双脚却像被黏住了一样,迟迟挪开不开。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人类书中描写的告别有多么艰难多么难以启齿,是真实的。

      好奇怪。

      很久之后我才告诉他我要离开了。

      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这句话我突然说不出来了。

      他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仿佛早有预料。

      他让我靠近一些,然后吻了我。

      吻落在每个部位都有不同的含义,但在每个国家的含义都各不相同。当时我想,这也许是他们国家告别礼节中的一种。

      他最后说:我爱你。

      这句话令我非常震惊。

      但当我询问他这句话的意思时,他却只是微笑,没有做任何解释。

      离开那里之后我继续四处旅行,寻找“我爱你”的意思。

      我在某个海滨小镇的酒馆碰到一个流浪画家。我不知道他的全名,只记得他叫骸。一只眼睛是红色的。据骸本人所说,那是一种时代潮流的象征。而酒馆老板私下里却偷偷告诉我,骸小时候曾被抓去充当试验品,而那只红色的眼睛就是试验失败的悲剧。

      骸在酒馆替人画像,顺带看场。

      有天晚上他喝醉了。

      我听过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于是借此询问他“我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骸先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打了个很响的酒嗝。

      我爱你啊?这个很好理解。

      碰了碰我的嘴唇,我爱你。

      握住我的手,我爱你。

      脖子,我爱你。

      搂腰,我爱你。

      和我一起轮回,我爱你。

      当他醉醺醺的想把酒气贴到我脸上的时候,我一拳把他揍倒在地。

      貌似因为我下手过重的原因,他没能起来。之后有个满身脂粉味的医生满嘴脏话的过来把他拖走了。

      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于是那天晚上我离开了。

      之后我遇见过很多人,得到关于“我爱你”很多不同的解释。

      在一搜巨轮上,我遇到了一位钢琴师。当时他用一首即兴的音乐创作向我解释,随后将那首曲子录成光盘并赠予我。

      在之后我又碰到一个杀手,他说:我爱你,就像美酒和子弹。

      这太抽象了,我无法理解。

      我没有故地重游的习惯。但是这回,我想回去了。十年而已,他如今不过三十岁,他应该还在。

      我想见他,现在。

      ——Wherever you go,Whatever you do,I'll be there waiting for you。

      ——新的旅程开始了,这次,你将不会再是孤单一人。

      《永恒花园》

      自那之后,我开始暂时接管秘密花园——直到它的另一个主人到来。

      秘密花园几乎被那场大火焚烧殆尽,任何东西都没留下,这也许是最好结局。

      之后我开始着手处理一大堆事情,那段时间我忙得脚不沾地,直到一切将近收尾。我才开始处理一下后事——关于白兰大人的。

      如果要用四个字来形容,灰飞烟灭也许是最好的诠释。

      但作为多年挚友,我对他总是不免会怀有一种昔日情怀。尽管我知道,从他开始让我帮他设计choice开始,一切已走向罪恶的深渊。

      如果当初我知道会是这种结局,我一定不会在某个徬晚特意带他走那条沿途开满花朵的小巷——也就不会见到那座美丽花园的秘密——也就不会让他对这座花园产生邪恶的念头。

      我的第一任主人,彭格列家族第十代继承人,叫做沢田纲吉。

      当时我的父亲是彭格列庄园的管家。他被带到彭格列庄园时还很小,只有四五岁。初来乍到时非常怕生,经常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也不敢怎么大声讲话。

      在经过几次训练与实战后,家族似乎对他的表现感到非常失望,后来慢慢的也就不再管他。

      但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那些实训未免过于残忍。尽管我知道,那是为了将来能够培育出一位优秀的首领,以保证家族繁荣经久不衰。

      之后沢田先生开始专心打理他的花园,整日都待在花园里。不接待任何人,只沉醉于那些花花草草。

      那时候我已经从庄园离开,跨过一个大洋远赴外国修学。并在那里,结识了白兰?杰索。

      多年来我一直在赎罪。竭尽所能用我稀薄的能力,来尽量弥补一些我所犯下的罪。

      云雀先生当时留下我一条命,我一度非常愧疚,寝食难安。一闭上眼,那张半边溃烂的脸就在脑中清晰放大,这种噩梦伴随了我很长一段时间。

      印象里沢田先生是一位温柔的人,他从来不会对别人大呼小叫,说话永远和和气气的,无论对谁。

      就连一群强盗侵入他的领地,并拿枪指着他的时候,他也依然没有生气。

      白兰?杰索骗了我,我没能识破,我无能为力。我只是他伟大蓝图中的一枚旗子。

      可我却把他真正的当做挚友。

      当无数枪口对准他时,沢田先生依旧不紧不慢地拎着水壶慢悠悠的浇花。

      他对我笑,依然是亲切的,真心实意的。他依旧称呼我为正一君,和小时候一样。

      有客人来了,请帮泡一壶茶好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来他一早就知道,全部知道。甚至……比我知道的还清楚。

      许是近来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不过上几阶楼梯都要直喘气。且记忆力下降,脑子也不灵活了,经常忘东忘西。上一秒说要进屋拿什么下一秒就站在房间里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

      我按照沢田先生之前的构造,尽量复原了原来的花园。没有了choice,花卉不会四季开放永不衰败。花卉只会在正确的时间里开放,领略四季变化。

      花开花谢,人来人往,云卷云舒。

      我一直在等待着,直到有一日,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

      我放下手里的水管,挥臂大声朝他呼喊。

      云雀先生还是一样年轻,四十多年过去了,他的容颜没有任何变化,仍旧美丽。而我已经是一位身形佝偻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似乎对这里的变化感到意外,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

      没有高墙,没有choice,花茎朝外生长,花卉四季不同。

      我发现云雀先生一直捧着那个小盒子,他非常珍护。四十年多来带着他,走遍千山万水。

      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无论走到哪里,都一定会回来。

      我有太多的话想问他,不过这让我来问多少有些不适合。只能捡一些普通的问候。

      云雀突然问我,我爱你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认真的发问。

      我怔了片刻,不知如何作答。

      我终身未婚,也没有谈过恋爱,唯一一次心动也很快破碎。实在无法解释爱情中的我爱你。

      年龄大了,有些东西自然慢慢也就放下了。有时候我也会怀念以前,也会看一看,那张压在玻璃下的泛黄照片——我们年轻时候的样子。

      当时我悄悄留下了沢田先生的部分遗物。近来整理时,我发现了几封信件,它还没有被递交到对方手中。

      显然,它们需要我的帮忙。

      于是我把它们递交到云雀先生手中。

      “这是沢田先生留下的,我想,这些信应该是给您的。”

      下午的阳光很好,温暖和煦。花香弥漫的庭院里微风吹过,掠起黑色的长发,泛黄的信纸在手中轻轻颤动。

      一滴水很轻的落在纸面上,晕开了墨迹,视野模糊不清。

      我想,我应该不需要再告诉他……我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吧。

      ——ALL END——

  •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就全文完结了,正文里没有补充的东西这里基本上都填完了。
    文里海上钢琴师,那条故事线会在之后扩写,也是很久之前就想好的,狱寺与恭先生的故事。
    不知道我想表达的那种意思是否能传达到,感谢观看。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