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旅》咩咩咩啊

13、开始

　　林季陪到第三天成方仪彻底病愈才回家。之后的每天中午来给成方仪送午饭和水果。这样持续到成方仪要去东港——他本科学校所在的城市——考试。

　　林季听到过几次成方仪给爸妈打电话，他和妈妈讲了前两天生病的事情，妈妈责怪他不照顾好自己，问他会不会耽误考试复习。

　　成方仪说，没什么事，小病而已，多睡了一觉就好了，不碍什么事的。

　　去考场那天恰巧碰上寒潮，天冷得厉害，林季开车送他去高铁站。

　　“不急，还要等半小时，先吃点东西垫垫。”林季陪成方仪坐在候车大厅，给他买了麦当劳。

　　成方仪看了眼大厅的电子钟，十一点四十八。接过纸袋，又隔着玻璃护栏看一楼安检处有不少人蹲在地上，打开行李箱慌张地找小刀和剪刀——大多都是考生，同刚刚的成方仪一样，忘记这些不能带上动车，不一样的是刚刚不是成方仪自己在找东西，而是林季在慌慌张张地开箱子，替成方仪找笔袋。

　　“真的不用我去陪你吗，去给你做做后勤什么的。”林季抽出一张纸巾，给城方仪擦掉嘴角的华夫饼屑。

　　“没事的，而且你去了，我会分心。”城方仪对林季笑笑，这是真话。

　　“那你到了，把你宾馆的地址、房号发给我，明天帮你订外卖，这样你考完试一回宾馆就能吃上饭了。

　　“和你同学联系好了吗，下午去看考场的时候多穿一点，看完考场记得去买小刀和剪刀。

　　“准考证、身份证、承诺书、核酸报告……你笑什么？”林季看见城方仪啃着华夫饼啃着啃着笑起来了。

　　“就是觉得，偶尔被唠叨的感觉还不错。”成方仪冲林季笑“老妈子。”

　　“啧，哎……要不你还是让我去吧，我住远一点，绝对不打扰你，你看我车票还没退呢。”林季真的是心里放不下，成方仪去考个试，他反而成了最紧张的那个。

　　“没事的，没事的。”成方仪伸出一只胳膊揽住林季，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像林季惯常做的那样。

　　最终还是成方仪自己去了。

　　一整年的准备，一天半时间，三张试卷，哗啦啦的就过去了。

　　比想象中平淡许多。

　　但是最后一场考试要进考场时下的那场大雪，考场里冰得没有知觉的脚，专业课考试最后三分钟封试卷袋时止不住颤抖的手，出了考场因为温度太低怎么都开不了机的手机。

　　这些，成方仪觉得自己是永远都忘不掉了。

　　当然还有林季的外卖，早上五点的叫醒电话，各种仔仔细细的嘱托。

　　出了考场，好容易把手机捂热开了机，林季的消息就弹出来了。

　　问他冷不冷，问他几时回，问他要不要去接，问他想吃什么，玩什么。

　　成方仪先给爸爸妈妈发去了考试结束的消息，然后一条条回林季的消息。消息刚回几条，林季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脚还冰不冰？”

　　“嗯，还好。”

　　“结束咯。”

　　“嗯，结束了……我想你。”

　　成方仪拥在熙攘的人群里慢慢走着，四周吵嚷不堪，但他一句“想你”林季听得清楚。

　　“我也是。”

　　“车辆都往前走！不要停在这里！考生不要在考场附近逗留！”成方仪听见林季那边传来相同的声音。

　　“林哥，你在哪？”成方仪嘴角弯弯的。

　　“啊呀……我原来是想等你和同学聚完再去接你的……”林季声音里可没有一丝被抓包的羞愧。

　　“我看见你了。”成方仪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冲路对面一辆白车招招手，白车也闪闪车灯回应他。

　　成方仪等绿灯亮，看着白车在拥挤的街道上，慢慢向他靠近。

　　结束了，但是也是开始。